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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5章(2)

京城,永定门外十里长亭,夜。

更深露重,寒意刺骨。

官道旁的长亭在惨淡的月色下投下扭曲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

赵珩的三百“铁鹰”锐士如同融入夜色的礁石,在官道旁的密林中无声无息地休整,只有马匹偶尔喷出的白气和甲胄兵刃反射的微弱寒光,昭示着这支精锐的存在。

连续数日的昼夜兼程,人马皆已疲惫至极,但纪律森严,无人发出多余声响。

赵珩独自立于亭中,玄色劲装外罩着一件不起眼的灰鼠皮斗篷,遮住了他过于醒目的面容和身形。

他闭目凝神,似乎在倾听风中的讯息,又似乎在积蓄最后的力量。朔方的风沙似乎还停留在他的眉宇之间,更添几分冷冽。

“世子,”

心腹侍卫统领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亭外阴影中,声音压得极低,“‘雀眼’传来密讯,前方十五里,官道必经的‘黑松林’,有不明身份的人马设卡盘查,人数约百,打着五城兵马司的旗号,但……行止诡异,不似寻常巡防。”

赵珩缓缓睁开眼,眸中寒星乍现。

五城兵马司?

这个时辰,这个地点设卡?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果然,京城的大门还没进,蛇鼠就迫不及待地探出头来了。对方的目标,显然是他怀中那份足以掀翻朝堂的铁证!

“知道了。”

赵珩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传令下去,甲字营分三队,一队随我,走官道‘正门’。

二队、三队,由你带领,从侧翼‘野狐径’包抄,听我号箭为令。

记住,若遇抵抗,格杀勿论!务必确保信筒万无一失!”

“遵命!”

侍卫统领眼中闪过嗜血的寒光,无声退下。

赵珩紧了紧斗篷,翻身上马。

他身后的百骑如同苏醒的猎豹,悄然汇入官道,马蹄裹了布,踏在坚硬的土路上只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朝着那片名为“黑松林”的死亡陷阱,不疾不徐地行去。

浓密的松枝遮天蔽月,官道在此变得狭窄幽深。

果然,前方设下了简易路障,数十名身着五城兵马司号衣的兵丁举着火把,看似懒散地晃悠着,眼神却在黑暗中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方向。

为首一名络腮胡子的军官,腰挎长刀,正不耐烦地踱步。

当赵珩一行人的身影在火把光晕边缘出现时,那络腮胡军官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挺直了腰板,带着几个手下迎了上来,皮笑肉不笑地喝道:

“站住!五城兵马司夜巡,盘查过往!尔等何人?从何而来?可有通关路引?”

赵珩勒住马,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身后的骑士们默然无声,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悄然弥漫开来,让那些兵丁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朔方,靖王麾下,奉旨入京。”赵珩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夜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通关文书在此,尔等验看。”

他身旁一名亲卫策马上前半步,递出一份盖着朔方帅府大印的文书。

络腮胡军官接过文书,装模作样地借着火光翻看,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盯着赵珩和他身后骑士们鼓胀的鞍袋、行囊,似乎在寻找那个传说中的“狭长信筒”。

他拖延着时间,手指在文书上摩挲:

“朔方来的?

路途遥远啊……世子殿下可在队伍中?

下官张德海,奉上峰之命在此迎候世子,以免宵小惊扰……”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那些原本懒散的兵丁,悄然变换了站位,隐隐形成了包围之势,手也按上了刀柄。

赵珩在兜帽下的眼神冰冷如刀。

这张德海的名字,他从未在朔方与京城的正常公文往来中见过!迎候?这分明是张网以待!

就在张德海话音未落,试图再靠近一步仔细“辨认”赵珩时——

“咻——!”

一支尾部带着凄厉哨音的响箭,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猛地从赵珩身后的骑士手中射出,直冲天际!尖锐的哨音在寂静的松林中回荡,刺耳欲聋!

“动手!”

张德海脸色剧变,再也维持不住伪装,厉声咆哮,同时猛地抽出腰刀,凶狠地劈向赵珩的马头!

他身后的兵丁也瞬间凶相毕露,刀枪并举,朝着赵珩和他身后的骑士扑杀过来!

然而,他们的动作快,赵珩更快!

就在响箭升空的刹那,赵珩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从马背上腾身而起!灰鼠皮斗篷在空中划出一道暗影,他腰间的长剑已然出鞘!剑光在火把映照下,宛如一道冰冷的匹练!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赵珩的剑精准无比地格开了张德海劈向马头的致命一刀,火星四溅!巨大的力道震得张德海手臂发麻,长刀险些脱手!

“你?!”

张德海惊骇欲绝,他完全没料到这位传说中“玉面修罗”的身手竟如此恐怖!这反应和力量,远超他的预估!

赵珩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格挡的瞬间,他手腕一翻,长剑顺势斜撩,快如鬼魅,直取张德海的咽喉!冰冷的剑锋带着死亡的寒意,瞬间迫近!

张德海亡魂皆冒,凭借多年厮杀的本能拼命后仰,同时挥刀格挡!

“噗嗤!”

剑锋虽然被他险之又险地避开要害,却狠狠地削掉了他持刀的半只手掌!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啊——!”

张德海发出凄厉的惨嚎,剧痛让他几乎晕厥。

与此同时,赵珩身后的百骑如同猛虎下山,瞬间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长刀出鞘,寒光四射!他们训练有素,三人一组,互相掩护,如同绞肉机般冲入混乱的敌群!那些假冒的兵丁虽然凶悍,但在真正的边军精锐面前,如同土鸡瓦狗,瞬间被砍翻一片!

更致命的是,两侧密林中,如同鬼魅般杀出了两队“铁鹞子”!

他们如同两柄烧红的尖刀,狠狠地捅进了“五城兵马司”队伍的两肋!箭矢如雨,精准地点射着试图组织抵抗的头目!包抄!合围!杀戮在瞬间展开,又在短短半盏茶的时间内迅速结束!

战斗爆发的快,结束得更快。

当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敌人被乱刀砍倒,松林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伤者的呻吟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大部分身着号衣,小部分是赵珩这边受伤的战士。

赵珩站在血泊之中,长剑斜指地面,剑尖滴落的鲜血在泥土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坑洼。

他斗篷的兜帽在刚才激烈的动作中滑落,露出了那张俊美无俦却冰冷如霜的脸庞。

月光与火把的光芒交织在他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阴影,宛如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他看也没看地上捂着手腕、因失血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张德海,冰冷的目光扫过战场,声音如同九幽寒冰:

“留活口,尤其是那个头目。打扫战场,所有尸首搜身,寻找任何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一炷香后,继续赶路!”

“是!”

亲卫们齐声应诺,声音中带着对统帅的敬畏和杀戮后的亢奋。

侍卫统领快步走到赵珩身边,递上一块从络腮胡军官(张德海)内襟撕下的布片,上面赫然绣着一个不起眼的、用特殊丝线勾勒的徽记——一只隐藏在云纹中的三足金蟾!

“世子,您看这个!”

赵珩接过布片,指尖摩挲着那冰冷的丝线徽记,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三足金蟾…聚财?

这徽记…他曾在户部某些官员的私密信函上见过类似的暗记!果然是周延那条线上的人!

不,甚至可能更核心!对方为了拦截证据,竟敢动用死士假冒兵马司,在京畿重地直接截杀一位亲王世子!

这已不是简单的党争,而是图穷匕见,你死我活的叛乱!

他猛地攥紧布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京城,比他预想的更加凶险!这仅仅是个开始!他将布片小心收起,与怀中那份沉甸甸的铁证放在一起。

这两样东西,将成为他叩开紫宸殿,撕开那张无形巨网的利刃!

“走!”

赵珩翻身上马,不再看地上的狼藉一眼,玄色身影一马当先,冲破尚未散尽的硝烟和血腥,朝着那巍峨而黑暗的帝都城门,绝尘而去。

三百铁骑紧随其后,马蹄声再次敲碎了京郊的寂静,带着一身未干的血气和凛冽的杀意,如同三百柄出鞘的利剑,直插帝国的心脏。

与此同时,扬州,镇国公府,密室。

烛火摇曳,将沈崇山和赵清澜凝重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如同两座沉默的山峦。

桌上摊着京中最新传来的密报,上面只有触目惊心的一行字:

“世子于京郊黑松林遇假冒兵马司伏击,激战,已击溃敌,自身伤亡十余,擒获敌首,正全速入城。”

赵清澜的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愈发苍白,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丝帕,指节泛白。

虽然密报言简意赅,但她能想象出那短促而惨烈的厮杀!

“假冒兵马司……好大的胆子!”

沈崇山的声音如同闷雷在密室中滚动,他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这已形同造反!周延背后的人,是狗急跳墙了!”

他猛地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狭小的空间内更显压迫:

“清澜,不能再等了!靖王世子孤身入龙潭,京中杀机四伏!我们必须立刻动身!迟则生变!”

“我知道!”

赵清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眼神变得异常锐利和冷静,

“但越是此刻,越不能乱!崇山,你新晋国公,目标太大,一举一动皆在监视之下。

你若此时仓促离扬,无异于告诉对方我们已知晓京城剧变,更坐实了‘心虚’,甚至会引来沿途更疯狂的截杀!不仅救不了陛下和靖王世子,反而可能将我们自己也陷进去!”

她走到桌边,指尖重重地点在密报上:“当务之急,是策应!是让京中的陛下和靖王世子知道,他们并非孤立无援!”

她快速走到书案前,铺开信笺,提笔疾书,字迹簪花小楷,此刻却带着金戈铁马的锋芒:

“母亲大人台鉴:京城风急,豺狼露齿。靖王世子已入彀中,京郊遇袭,幸赖天佑无恙。然敌焰嚣张,恐再生巨变。请母亲即刻联络御史台清流、宗室耆老,务必于朝会之上,当众揭露周延及其党羽拖延北境粮饷、构陷边将之罪!证据…靖王世子已携至!此乃釜底抽薪之策!另,江南海路粮队,务必加速,此亦为震慑京中宵小之利器!

女儿清澜,泣血叩首!”

她封好信,唤来最心腹、武功最高的暗卫首领:“用最快的信鸽,分三路,务必将此信送到大长公主手中!不惜一切代价!”

“属下誓死送达!”

暗卫首领接过密信,身影一晃,消失在密室阴影中。

赵清澜做完这一切,仿佛耗尽了力气,身体晃了晃。

沈崇山立刻上前扶住她,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我没事……”

赵清澜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

“崇山,我们也不能完全被动。你立刻以镇国公之名,向兵部行文,言江南新定,恐有余孽流窜,为保粮道及国公府安全,需调‘虎啸营’(沈家留在江南最精锐的部队)一部移驻扬州城外!动静要大!理由要足!让京中那些魑魅魍魉看看,我们这位新晋镇国公,手里握着什么样的刀!”

沈崇山眼睛一亮:

“好!虚张声势,敲山震虎!我这就去办!”

他明白妻子的用意,这是要用绝对的武力威慑,告诉京城的敌人:江南的沈家军,随时可以成为插入他们心脏的利刃!让他们在对付赵珩时,不得不有所顾忌!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风暴的中心在京城,但风暴的策源与反制,已从这座刚刚更名为“镇国公府”的扬州宅邸,悄然启动。

他们的女儿沈清璇,此刻正在隔壁由乳娘哄睡,浑然不知,父母正为她、为家族、为这风雨飘摇的江山,进行着一场无声却惊心动魄的搏杀。

朔方城,靖王帅府。

靖王赵彻看着儿子赵珩临走前留下的详细安排和那份关于令牌的密函,眉头紧锁。

他虽坐镇朔方,但京城的暗涌和儿子孤身涉险的消息,也已通过特殊渠道知晓。

“王爷,”

副帅陈韬脸色凝重地禀报,“降卒营那边,阿鲁台和那日松今日又来询问关于后续粮草,言语间虽还算恭敬,但明显带着焦躁。

世子不在……有些人,心又有点浮了。”

赵彻走到巨大的北境地舆图前,目光扫过那些刚刚用朱砂标定的、由赵珩强行压服下去的冲突点。

他粗糙的手指重重按在朔方城的位置,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

“浮?

那就给他们再压块石头!传本王令:自即日起,巡边兵力加倍!各降部头目,每日需至帅府点卯议事!敢有托病不来者,视同异动!告诉阿鲁台和那日松,粮草已在路上,是江南长公主亲自筹集的船队!让他们把眼睛擦亮点,管好自己的族人!谁敢在这个时候给世子添乱,给大雍添堵……”

靖王眼中寒光一闪,如同北境永不融化的冻土:

“本王不介意用他的人头,给这朔方城的春天,再添点颜色!”

帅府的命令带着凛冽的寒意传遍朔方。

刚刚因粮草到位而稍显平静的降卒营,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而紧张。阿鲁台在自己的大帐里烦躁地踱步,对着心腹低吼:

“那个煞星世子刚走,老王爷的刀又架脖子上了!江南的粮虽说会一直提供着……但时间一长到底靠不靠谱?!”

不安的种子,在北境的寒风中悄然埋下。

三股力量——京城孤身犯险的赵珩、扬州运筹帷幄的沈氏夫妇、朔方强力□□的靖王——如同三根绷紧的弦,共同维系着这危如累卵的局面。

而那张由“三足金蟾”徽记所代表的巨网,正从黑暗的深处,向着年轻的“玉面修罗”,悄然收紧。

紫宸殿西暖阁的灯火,仿佛成了风暴眼中唯一的目标。

此刻紫宸殿西暖阁炉火融融,驱散了初春夜晚的寒意。

年轻的皇帝身着一袭素色常服,正伏在御案前批阅奏章,烛光映着他略显清瘦但轮廓分明的侧脸。

殿内侍立的太监宫女屏息凝神,落针可闻。

忽然,殿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

一个如同影子般的内侍无声无息地滑入,快步走到御案旁,以极低的声音禀报:

“陛下,靖王世子赵珩,已在偏殿等候。”

赵…………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一滴饱满的朱砂滴落在奏折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有期待,有凝重,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宣。”

声音平静无波。

片刻后,偏殿沉重的雕花木门被推开。

赵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换下了沾染风尘的玄色劲装,穿着一身亲王世子规制的深紫色蟒袍,但腰间并未佩玉,只悬着一柄古朴的长剑。

他面容依旧清俊冷冽,只是眉宇间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和一丝未散的肃杀之气。

他身后,跟着两名如同铁塔般沉默的亲卫,押着一个被黑布罩头、双手反剪捆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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