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队的突破像一剂强心针,让沉寂的指挥部瞬间沸腾。三年前的跨国艺术品诈骗案悬而未决,牵扯极广,如今线索重现,意味着一个庞大的、隐藏极深的犯罪网络可能即将浮出水面。
箫恒赶到指挥部时,这里已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梁婧和技术团队双眼放光,正围着那些破解出的碎片化数据激烈讨论,试图拼凑出更完整的图像。周磊带着审讯组重新调整策略,准备利用新线索再次猛攻K的心理防线。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大战将至的紧张与兴奋。
箫恒迅速听取汇报,融入指挥。他的到来如同定海神针,让高效的运转更加有序。然而,在下达指令、分析情报的间隙,他的目光总会若有若无地扫过入口处。
他在等一个人。
大约半小时后,箫昙的身影出现在指挥部门口。他似乎来得有些匆忙,身上不再是白天的休闲装,而是换了一身便于夜间行动的深色便装,材质看起来柔软而富有弹性。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似乎刚洗过澡,那头长至大腿上方的乌发并未像往日那样一丝不苟地束起,而是彻底地披散着。
如墨瀑般的发丝柔顺地垂落,发尾几乎触及腿根,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在指挥部冷白的灯光下流淌着健康润泽的光晕。因为未完全干透,些许发丝带着潮湿的卷曲,显得蓬松而……毛茸茸的,软化了他周身那种过于精致的疏离感,竟凭空添了几分罕见的柔和与……易接近的错觉。几缕较长的发丝随意地垂落在额前和颊边,更衬得他肤色白皙,下颌线条优美。
他的出现,让忙碌的指挥部有了瞬间极其细微的停顿。不少人都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眼中闪过惊艳。就连一向沉稳的梁婧,推眼镜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箫恒的心脏也是猛地一跳。
他看着那人披散着一头惊人的长发,穿过忙碌的人群向他走来,步伐依旧平稳,却因那随风微动的发丝而带起一种惊心动魄的流动美感。冷硬的指挥部背景与他极致柔和的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牢牢攫住了箫恒的视线。
“箫队。”箫昙走到他面前,声音似乎也因刚沐浴过而带着一丝水汽氤氲的温和,“抱歉,来晚了点。情况如何?”
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箫恒脸上,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形象带来了多大的视觉冲击。
箫恒强迫自己从那头过于吸引人的长发上移开目光,聚焦于案件,将技术队的发现言简意赅地告知,声音努力保持平时的冷静:“……所以,现在的重点是利用这个突破口,结合心理压力,彻底击垮K的防线,撬开他的嘴。我们需要他对接的那个境外服务器的具体信息和访问方式。”
箫昙认真听着,偶尔点头,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将一缕滑落到胸前的长发撩到肩后,露出白皙的脖颈。那个简单的动作,却因那头瀑布般的长发而显得格外……撩人。
“我明白了。”箫昙听完,眼神变得锐利而沉静,进入了工作状态,“K的心理防线已经出现裂痕,旧案的重提和关键证据的指向会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我需要他全部的背景资料和三年那起旧案的所有细节,越详细越好。”
“资料已经准备好了。”箫恒引着他走向旁边临时隔出的分析间,那里堆满了卷宗和电脑设备。
两人在堆满文件的分析桌前坐下。箫昙微微倾身,专注地翻阅起那些厚厚的资料,湿漉漉的长发有几缕不可避免地垂落下来,扫过纸页,甚至偶尔拂过箫恒放在桌边的手背。
那微凉、柔软、带着淡淡洗发水清香的发丝触感,像羽毛一样,轻轻痒痒地扫过皮肤。
箫恒的手背肌肉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他下意识地蜷缩起手指,目光却无法从对方那截被发丝半遮半掩的、白皙修长的后颈上移开。
分析间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键盘偶尔的敲击声。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的味道、电子设备运行的热量、以及那缕挥之不去的、干净的清香。
箫昙阅读速度极快,记忆力惊人,很快便抓住了几个关键点,开始在白板上勾勒K的心理画像和可能突破的路径。他书写时,那头长发便随着他的动作在背后流淌,发尾轻轻摆动。
箫恒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听着他清晰冷静的分析,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些流动的发丝。他发现自己很难集中精神,某种躁动的情绪在心底滋生。
“……所以,他最深的恐惧不是法律制裁,而是被那个他效忠的‘网络’抛弃和灭口。”箫昙最后总结道,放下笔,转过身来看向箫恒。
这一转身,两人距离极近。箫昙似乎没料到箫恒就站在如此近的身后,微微怔了一下。
而箫恒,则毫无防备地撞入那双近在咫尺的、冷静却因沐浴后而显得格外清亮的眼眸中,鼻尖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那混合着淡淡洗发水清香和自身冷冽气息的味道。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向下,掠过对方因说话而微微开合的、色泽偏淡的唇。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
“咳。”箫恒猛地回神,后退了半步,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目光转向白板,“分析得很到位。就按这个思路,参与接下来的审讯。”
“好。”箫昙也微微移开视线,抬手似乎想推眼镜,却摸了个空——他因为刚洗完澡,似乎忘了戴。这个发现让他动作顿了一下,略显不自然地放下了手。
这个小细节莫名取悦了箫恒,让他心底那点躁动平息了些,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两人走出分析间,走向审讯监控室。周磊已经带着人做好了准备。
透过单向玻璃,可以看到K坐在审讯椅上,虽然依旧强作镇定,但眼神深处的焦躁和恐惧已经难以完全掩饰。
箫昙没有进入审讯室,而是选择在监控室通过耳机与主审的周磊沟通,进行远程指导。他需要纵观全局,捕捉每一个细微的情绪变化。
审讯开始。周磊按照既定策略,步步为营,不断施加压力。
箫昙站在监控屏幕前,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玻璃,直刺人心。他通过耳机,用极其平静却带着强大心理压迫感的声音,适时地给予周磊指令或提示。
“他现在眼球向右上方移动,同时在摸鼻子,他在编织谎言。追问细节,逼他自相矛盾。” “停顿时间过长,喉结滚动,他在恐惧。提及‘清道夫’这个词。” “注意他左手小指的轻微颤抖,当你说到‘境外服务器’时加重了。这是他最大的弱点,继续施压……”
他的声音冷静得像一台精密仪器,每一个指令都精准地打在K最脆弱的地方。
箫恒站在他身旁,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听着他通过耳机传来的、不容置疑的声音,再次深刻地感受到这个人在专业领域的强大魅力。那是一种与外表极度反差的、冰冷而精准的控制力。
然而,与这种冰冷控制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身后那随着他偶尔细微身体动作而轻轻晃动的、柔软蓬松的长发。几缕发丝甚至调皮地滑到了他的胸前,垂落在操作台上。
极致的冷与极致的柔,在他身上矛盾又和谐地统一着。
K的心理防线在这种精准的打击下,开始加速崩溃。他额头冒汗,呼吸急促,眼神开始涣散。
就在这时,箫昙忽然对着麦克风说了一句:“暂停一下。给他一杯水。”
周磊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K如同濒死的鱼,猛地抓起水杯灌了几大口,水流从他嘴角溢出,显得狼狈不堪。
“他在试图平复情绪,争取思考时间。”箫昙对身旁的箫恒低声道,目光依旧紧盯着屏幕,“但他的手指在桌下无意识地敲击摩斯密码……是求救信号。他在向可能监视他的人传递信息!”
箫恒眼神一凛:“能截获或者干扰吗?”
“很难,动作太隐蔽。但可以反过来利用。”箫昙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对着麦克风说道,“周队,现在,用极其肯定的语气告诉他——‘你以为你的求救信号能发出去?从你踏入这里的第一步,所有的对外通道就已经被彻底屏蔽了。你早就被放弃了。’”
周磊立刻照做,语气斩钉截铁。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击,彻底摧毁了K的侥幸心理。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眼中最后一点光熄灭了,变成了彻底的绝望和灰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瘫软在了椅子上,喃喃道:“……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突破了!
监控室内外,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振奋的表情。
箫昙也微微向后靠了靠,似乎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用手指将散落到额前和脸颊的长发向后拢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完整的、带着些许疲惫却依旧冷静的面容。
这个动作,让他优美的颈部线条和微微滚动的喉结完全暴露在灯光下,竟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性感。
箫恒的目光幽深,喉结也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接下来的审讯变得异常顺利。K如同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和盘托出,包括那个境外服务器的几个备用访问节点、联系密码、以及他所知的上级的几个代号特征。
每一个信息都至关重要。
审讯持续了数小时。当最终结束时,已是深夜。
周磊带着厚厚的笔录走出来,虽然疲惫,却满脸兴奋:“箫队!全撂了!信息量巨大!”
“辛苦了!”箫恒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身旁的箫昙。
箫昙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倦色,但眼神依旧清亮。连续数小时的高度集中耗神,让他看起来有些脆弱,尤其是披散着那头长发,更添了几分易碎感。
“你也辛苦了。”箫恒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温度,“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处理。”
箫昙点了点头,没再逞强。他确实需要休息。
两人并肩走出监控室,走向指挥部出口。忙碌暂时告一段落,深夜的走廊安静下来。
或许是太累了,箫昙的脚步稍微虚浮了一下,身体微微晃了晃。
“小心。”箫恒几乎是立刻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胳膊。
手掌触及的手臂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其下的纤细和……微凉。
“谢谢。”箫昙借着他的力道站稳,抬起头,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有点累了。”
他的笑容带着倦意,却因披散的长发而显得格外柔软。几缕发丝因刚才的晃动而黏在了他的唇角。
鬼使神差地,箫恒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另一只手就伸了过去,极其自然地、用指尖轻轻将那几缕调皮的发丝从他的唇角拂开。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那微凉柔软的唇瓣。
一瞬间,两人都僵住了。
时间仿佛凝固。
指尖传来的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带着一点湿润的暖意,像电流般瞬间击穿了箫恒的理智!
而箫昙,更是猛地睁大了眼睛,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被触碰的地方,脸颊和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变得通红!他像是被定身法定住,完全忘了反应,只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指尖带来的、令人战栗的触感。
箫恒也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收回了手,指尖蜷缩起来,那柔软的触感却仿佛烙印般残留着。他的心跳如擂鼓,呼吸骤停,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刚才做了什么?!
走廊里死寂一片。只剩下两人疯狂的心跳声和压抑的呼吸声。
暧昧和尴尬的气氛如同实质般浓稠,几乎令人窒息。
“我……”箫恒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箫昙猛地低下头,长发如同瀑布般垂落,彻底遮住了他爆红的脸颊和慌乱的眼神。他几乎是语无伦次地、极其快速地低声道:“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箫恒回应,他像是受惊的兔子般,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那长至大腿上方的发丝在他身后划出一道慌乱而优美的弧线,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箫恒独自一人僵立在原地,看着自己那仿佛还残留着对方唇瓣温度和发丝触感的指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咒语般,动弹不得。
空气中,似乎还萦绕着那缕干净的清香,和那瞬间失控的、令人心悸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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