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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午时三刻,淅淅沥沥的雨珠砸在青瓦上。沈奕斜倚在酒楼的飞檐下,指尖把-玩着半枚残玉,身上的黑袍被割开了几道口子,隐约露几处旧伤。

檐角铜铃在风里被吹的叮当乱响,却压不住雨声中那丝异常的脚步——三轻一重,那是这些年一直出现的刺客的潜行步伐,他都摸出规律了。

残玉边缘的裂痕咯得他手心疼,这是小时候他在隐沧山那人塞给他的,七年来不断被他捏在手心中把-玩,残玉的边角都快被他磨圆了。

今年的秋雨来得比往年都急,雨幕中忽然掠过一点磷火,沈奕眯起眼,见对面药铺檐下闪过半截人影,没来得及隐去的袖口一闪而过。

“这次倒是来的快。”他反手将残玉塞到胸口,听雪剑鞘滑落,剑尖沾了雨,映出身后鬼魅般逼近的黑影。

黑影扑面而来的瞬间,沈奕旋身抬剑。剑锋劈开雨幕掀起一道金芒,最前面的黑影头颅飞旋而起,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血泊中。

“你们不像曹骧的人,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沈奕飞身往后略去,“死前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们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吗?”

“公子说笑了,什么谁的人,我们谁都不认识,只是收钱办事罢了。”那黑衣人也是沉声开口道,丝毫也没有为方才人头落地的同伴停留一时半刻。

沈奕轻笑一声,“那人出多少,我加十倍,你们能替我去杀背后指派你们那人吗?”也不等他们狡辩,几枚骨针从袖中飞出,射入二人眉心,二人落在雨夜中…

沈奕的身影也融入雨幕,朝着青云郡的方向疾驰而去。那残玉在胸口熨帖着皮肤,七年了,这是最接近的一次——线报说,青云郡附件有一位使金针的貌美郎中。

段玉泯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屋子里的暖炉却还烧着,人也从地上被挪到了床榻上,还添了两床厚厚的棉被,显然是有人进来看过。

他心里一暖,面上也露出笑意来。

他先是给自己挑选了条骚包的红色发带仔仔细细的半系到自己头上,还搭了一根木簪作点缀,精挑细选的从一众素衣中挑出一件白色外袍,又揽镜自赏了至少半刻钟,再对自己这貌似潘安的天姿啧啧称奇半刻钟,这才心满意足的踏出屋子。

真是臭美得紧……

“阿玉起来了。”王大娘看到那扎眼的红发带就知道是谁了,这村子里只有段玉泯会搞这些花哨玩意儿,其他人都是粗布麻衣,爱美一些的小姑娘也顶多是在以上别个发簪,都是为了方便下地干活,偏偏这人像个落魄公子哥,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愣是这人长得也好,要是身上没那么重的病气,看着倒还真像那金尊玉贵的养出来的少爷。

这“贵人”非说无论在何处都要活得体面,没准第二天就死了。到时候别人看到你死了还穿着个破衣服,灰头土脸的,那多丢面儿…

王大娘说不过他,索性不管了,反正买衣服的钱是他自己采药赚的,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小子没事吧!”老李头杵着那破木杖过来了。

段玉泯其实一直想不明白,老李头整天拿着个破木杖当拐杖杵着干嘛,他是手没了又不是脚没了,拿着这玩意不是更不方便…况且,他觉得李叔的腿,比他的还利索,至少追着他打的时候是这样的。

“没事没事。”段玉泯应和两声,心里想:晚些去鬼哭林看看,这破林子咋回事?

段玉泯拿起桌上的大馒头,也不怕烫,就这样啃了起来。

段玉泯叼着馒头,眼神往老李头腰间的木杖上飘。那根破木杖早被盘得油光水亮,杖头雕着只歪嘴葫芦,葫芦口还缺了块漆——怎么看都像从哪个坟堆里刨出来的陪葬品。

“我说老李头,”他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指尖敲了敲木杖上暗红色的纹路,实在没忍住问道:“你这宝贝疙瘩该不会是把死人骨头磨成的吧?成天杵着也不嫌晦气。”

老李头独臂拎着药锄正捣艾草,闻言突然把木杖往地上一顿。杖尾青石板"咔"地裂开蛛网纹,惊得梁上燕子扑棱棱乱飞:“小兔崽子懂个屁!这是雷击木,镇邪的!当年在青城山...”

“哎哟我,当年在青城山一剑劈了十八个刺客,对吧?”段玉泯摇头晃脑的阴阳怪气道,顺手从木杖葫芦嘴里抠出颗锈迹斑斑的铁丸,“哟,这暗器都生锈了,您老也不怕炸膛?”

王大娘抄着锅铲从灶房冲出来,一铲子拍在两个人后脑勺:“再吵就都给我滚出去。”

一老一小两个活宝这才收手,鹌鹑一样坐到椅子上。

入夜,段玉泯才悄悄溜出村子,跑到鬼哭林,鬼哭林的瘴气比段玉泯预想的更浓。

腐叶在脚下发出黏腻的声响,每走三步就有一具零散的白骨半埋在泥里,颅骨眼眶中钻出猩红的菌丝,活像个暗器时刻准备着给那些不看路的人精准一击。段玉泯捏碎颗解毒丸抹在鼻下,却嗅到丝若有若无的香气——这味道让他后颈发麻,像被什么猛兽盯上。

“阁下跟了半里地,不累么?”又朝前走了几步,段玉泯突然甩出三枚毒针,钉在了身后的古槐树上。树干后露出的玄铁护腕在月色下泛着冷光,那人眉骨处的似乎有些浅疤似曾相识。

“这林子的蘑菇吃人,公子倒是胆大,敢一个人…”黑衣人从黑影中走出,话没说完,目光却在碰到段玉泯的脸时,呼吸猛的一窒。

黑衣人的话音在目光触及段玉泯脸庞的瞬间,戛然而止。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雷霆劈中,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黑沉似水的眼眸中露出藏不住的滔天震惊、难以置信的狂喜、以及深不见底的痛苦猛烈地交织翻涌。

段玉泯被他这见鬼似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被毒蘑菇魇着了?” 这句调侃却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对方情绪的闸门。

“阿玉…”两个字从他唇齿间艰难地挤出,破碎不堪,带着一种濒死之人抓住浮木般的颤抖和绝望,“…真的…是你…” 他的眼眶瞬间红得吓人,水光弥漫,却又死死盯着段玉泯,仿佛怕眼前之人下一刻就会化作烟雾消散。

林子里风声似乎停了一瞬,连枝叶都像屏住了气。

段玉泯怔了怔,心口突地一跳,太阳穴一阵发涨。眼前的脸影影绰绰,似曾相识,偏偏像隔着一层雾,怎么都抓不实。他下意识觉得这人以前应该认识他,又看着对方那模样,思索着怎么开口。

可段玉泯似乎天生就不会说好话,想了半天,一开口就往人肺管子里捅:“公子哪位,我们认识?”

嗡———

沈奕脑子里一阵嗡鸣,呆了许久,这才像是听懂段玉泯的话似的。

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说把他给忘了…他气极反而一下子笑出来了,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段、玉、泯、你、好、样、的。”

沈奕的笑声裹着瘴气在林间回荡,惊起一片寒鸦。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那道十字疤。

“这道疤算不算凭据?”他踏前一步,握住段玉泯的手腕,哑着声音开口:“你看清楚了,你怎么敢忘?”

沈奕扣着他手腕的手越收越紧,力道大的仿佛要捏碎骨节。

段玉泯头颅猛地一刺痛,烛火、寒潭、少年绷紧的胸膛和通红的耳尖……几个杂乱无章的画面尖刀般凿进脑海,快得抓不住形状。

还没等段玉泯看清楚记忆中出现的这人是谁,那方才被沈奕碾碎的菌丝突然猛的缠上二人脚踝,这玩意居然活了?

沈奕听雪剑猛然拔出,剑尖横扫的刹那,段玉泯嗅到他后颈不远处散出的血腥气。

“小心!”段玉泯本能地甩出毒针,击碎扑向沈奕后心的尸鹫。沈奕却趁机将他抵在虬结的古树上,管也不管现下是什么状况,指尖挑起他腰间残玉:“当年你把玉给我的时候叫我不要把你忘了,现如今你倒是把我忘了?”

鬼哭林深处传来如似万鬼哭嚎的声音,段玉泯突然头痛欲裂。无数画面在脑中炸开:隐沧山的仙鹤、山谷深处冷得不行的寒潭、还有此刻眼前人发红的眼眶...

“沈...”他刚张嘴,喉间突然涌上腥甜。千机引青纹如活蛇窜上脖颈,在沈奕骤然放大的瞳孔里,他看见自己嘴角溢出的黑血。

“阿玉!”沈奕的听雪剑哐当坠地。他一把将人揽进怀中,掌心贴住段玉泯的后心,至阳内力如熔岩般灌入经脉。可那寒毒竟顺着真气反噬,沈奕的指尖瞬间凝出冰霜,刺痛如万蚁啃噬。

段玉勉强扯出个笑,血沫染红了齿尖:“抱歉…我…有些…想不起来…”话未说完,又一口黑血呛出。

千机引的毒顺着经脉横冲直撞,像千万根烧红的针在血管里乱窜。段玉泯疼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偏偏还能看见沈奕脸色煞白,好像下一刻就要比他先晕过去。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没事没事…”沈奕搂着他,不断往他体内输着内力,抖着声音,“你…你怎么回事,是洗髓咒的后遗症吗?”

段玉泯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玩意,但又觉得莫名熟悉,刚刚一瞬间的毒发使得他浑身脱力,只得任由他搂着,胡乱再兜里摸了颗药丸塞到嘴里恢复力气,思绪纷飞,没想明白这人在这毒林子里怎地还有心情和自己叙旧,又望着他从胸襟中拿出的半块残玉,竟与自己这块严丝合缝的重在了一起,只是他那块上,歪歪扭扭的刻着个“玉”字。

“想来是从前的旧识吧…难不成我以前救过他?”段玉泯心里想着。

忽得,鬼哭林中的鬼面菇似是闻到了段玉泯身上的血腥味,忽得开始疯涨,小蘑菇一下变成了遮天云。

“怎么回事,闹鬼了?”段玉泯暗骂一声,力气也恢复了些许,从沈奕怀里挣脱,“快走!”段玉泯从怀中抛出两张雷火符往身后一抛,拽着沈奕就往密林深处跑去。

刚刚疯长的那片地转瞬间便成了火海烧灭了那些毒蘑菇,可鬼哭林的地却不怕火,火势短短一瞬就熄了个干净,那些烧成灰烬的鬼面菇又冒出个小头来。

段玉泯脚下险些一绊,差点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我怎么知道?你一个人敢往里闯,还敢问我?真不怕有来无回啊。”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解毒丸,递到沈奕手中,“拿着,这瘴气和草木都有毒,别还没出去就被毒死了。”

沈奕毫不犹豫的接过那枚丹药像吃糖豆似的仰头就吞了下去,还顺手抹了抹嘴角,笑得轻快:“嗯。”

这人是傻子吗?段玉泯震惊,不明白这人情绪怎么转化这么快,刚刚还哭丧着个脸,现在就笑起来了,“也不怕有毒…”

“不怕。”沈奕还保持着刚刚到动作,眼睛亮晶晶的,定定的盯着段玉泯。

段玉泯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赶忙转头挪开视线,往深处走去:“你是谁家公子,这林子怪异的很,怎地自己跑进来了,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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