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就有了往后的好几次。
那段时间,她们常常会做。
有时候是染拢找过去,也有时候是裘安找过来。
染拢默默在备忘录里记下她们各自主动发起的次数,总是很平均的,像是礼尚往来一样。
不知道裘安会不会也在背地里悄悄计数。
染拢通常做完了就会走,但裘安装作睡着,赖在她的床上不肯挪窝时,染拢也会让她睡。
拥有这样的关系之初,她在片场见到裘安时,还会感到别扭。
但裘安似乎并不在意这层私密关系,照旧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她很好,甚至更好。
比如裘安趁着午间休息去买下午茶的时候,会顺便给她也带上一杯。
有时候是同样的咖啡,不过给她的会加奶加糖;有时候是冰镇解暑的酸梅汤、绿豆汤,或是百香果、猕猴桃、草莓等等各种鲜榨果汁。一周下来都不带重样的。
比如染拢去领盒饭的时候,发现她的那一盒也被特殊对待了。少油少盐量也更少。
而当她正准备开吃的时候,侯姐都会准时拿来一份三十公里开外的五星酒店的外卖,净是些她爱吃的菜色,还有炖汤和水果甜点。是谁给她订的,不言而喻。
这些是裘安主动给的,染拢受着的同时也时不时再找她要。
比如她旁敲侧击地抱怨,都什么年代了酒店的马桶还不是智能的,隔天她再进洗手间的时候就看到了会加热滋水还会说话唱歌的高级马桶。据说所有房间的都给换了。
比如染拢说我今天有点累,你能不能拿着我的手自己做。
裘安捞起她软弱无力的手打量片刻,一口答应了。
当然,裘安还是要求要关灯。
尽管她要什么裘安就给什么,依然还有原则在,就是不让她抽烟。
有天染拢去找她,裘安不像往常一样小跑着来开门,而是磨蹭了老半天才慢悠悠地走过来。
在浓重的香水味下,染拢闻到了一丝淡淡的烟草气味。
染拢一言不发凝视她片刻,裘安就知道没能瞒过她。
“给我一支,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染拢说。
其实裘安抽烟与否,不干她的事;其实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真想要迫害自己的身体,到便利店买一包就是了。
“抽烟不好。”
“既然知道抽烟不好,那你干脆也别抽了。”
“我有一点点烟瘾。”
“忍着呗,你不是很能忍吗。”
裘安不解:“我……很能忍?”
“对啊,就像忍受我的无理取闹,就像忍受你的爱而不得。这些都能忍过去,为什么烟瘾忍不了?”
“你说的那些不一样,我没有在忍。”
裘安没有觉得染拢无理取闹,她知道染拢闹的时候总是有理由的。
更何况她觉得有理取闹的染拢很可爱,忍不住就想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至于爱而不得倒是真的,但她又没有在忍。
这一天天的,都在放纵。
裘安对自己挺好的,想要的东西都会去争取。所以烟瘾对她来说,并不好戒。
染拢听她这么说,也没觉得是在撒谎。
她想的是,裘安说的也没错,人这不是献祭她当替身了么。满足她的要求也不过因为心怀愧疚,她的要求又不过分,还没到需要“忍”的程度吧。
染拢不是木头疙瘩。
她一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只是很少有人这么认为。
所以当裘安对她的好让全剧组都羡慕不已的时候,她也想着该给裘安做些什么事,别让欠她的人情滚雪球般累积,总有一天她会还不起。
毕竟底裤抵不了人情债。
染拢是在给自己买冰棍的时候想起这件事的。
所以她在冰柜里挑挑拣拣一番,最终买了两支。
一块的冰棍给她自己。夏天时嘴缠,缠的是那口冰。最近伙食太好,体重有上涨的趋势,明码标上的卡路里总是倒人胃口,她宁愿吃这种只加了糖和色素的水冰棍。而且还便宜。
十五块的雪糕给裘安。请人吃东西总不能太寒酸的,她可不想被裘安以为自己的好意用一块钱的冰棍就能打发。
染拢一手把着含在嘴里的冰棍,一手把买给裘安的冰棍递了上去。
是因为她们坦诚相见过,所以变得太熟悉了吗?
据说越是熟悉的人之间,直白表达善意的时候越是别扭。
所以染拢只递上了雪糕,屁也不放一个。
“给我的?”裘安接过了雪糕,但看上去有些迟疑。
“不然呢?你房间里还有别人,金屋藏娇啊?”
“没有,谢谢。”
吃雪糕是一件很有童心童趣的事,染拢不会在这时候还想着别的事情,所以她送完雪糕就打道回府了。
直到半夜茜茜索命般敲开了染拢的房门,把睡眼朦胧的她痛骂了一顿:“你不知道裘安生理期吃冰的会痛经吗?冰淇淋哪天送不好偏偏要在今天送?头两天是最严重的你不知道吗?就算是整人也得有个度吧,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
“等等,她今天来月经了?”
“对啊。”
“那,那这,这也不能怪我吧?她才那么大一个人了,会痛经不知道放着不吃啊?明知道要来月经会痛还吃我送的雪糕,是我整她还是她整我啊?”
茜茜想了想,说了一句:“也对。”
……
“那她现在怎么样?”
“吃了止痛药,已经睡下了。你记着点时间,下次别在经期给她吃冰的了。”
“哦。”
倒还成了她的责任了,怪事。
染拢不再给她送雪糕了,改送红糖水。
她听信了网络科普,说什么红糖越多水越少越好。
结果一个现场收音的镜头,裘安怎么说怎么糊嗓子。袁成荫骂骂咧咧地让改成后期录音,为了不让裘安受到指责,染拢只好站出来承认她是送了红糖水的罪魁祸首。
结果袁成荫还真数落她!
是苍天。苍天害她。
她倒是触犯什么天条了?她只不过是想对裘安好一点,还是发自真心不是装模做样的,为什么却总是帮倒忙?
裘安这人也是,明知道要来月经,明知道有现场收音的戏份,为什么她给什么就吃什么?
那她当着裘安的面抠一颗凝固的鼻腔分泌物送到她嘴边,裘安也要吃吗?
笑话!
染拢不信邪,去小超市买了一罐薄荷糖,当着裘安的面拆了包装倒了两粒给她。
裘安说了句谢谢就塞到嘴里去了,甚至没给时间让染拢把糖撤回!
染拢看裘安哭得眼睛都睁不开还不愿意把薄荷糖吐出来,一边给她递纸还一边测量她额头的温度。
“怎么了?我没有生病,就是有点过敏。”
“我看看你是不是发高烧烧成傻子了。”
“什么意思?”
“你明明知道我手里拿的是薄荷糖,你为什么还要吃?明明知道糖水糊嗓子,为什么还要喝?明明知道吃冰会痛经,为什么还要吃雪糕?”
染拢的声音有点大,看起来有些凶。裘安被她吼了几句,眼泪还汩汩流着,看上去有些局促,也有些无措。
裘安低着脑袋抓着衣角,手指卷意大利面一般在边沿捣鼓,她小小声地说:“因为是你送的。”
声音微不可闻,但染拢全神贯注,所以她听到了。
“哈?!”
简直难以置信。
裘安以为她没听清,重复了一遍:“是你送的。”
“别发神经了!我们之间做的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你没有任何的罪需要赎!把薄荷糖吐了,赶紧的!”
染拢将手半握成碗状,往前一伸,放到了裘安的嘴巴下边,完全忘了纸巾就在手里这回事。
“不吐。”
“什么?!你这是毫无意义的自我感动知不知道?是病态的!是不对的!纯粹就是在自残!我不会领你的情的,赶紧吐出来!”
染拢没想到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裘安还是把那两颗害她过敏的薄荷糖当宝贝似的含在嘴里。
“你明天别肿着眼睛去上镜,袁成荫看到了又要骂你了!”
裘安还是摇摇头:“我知道让眼睛快速消肿的办法。”
染拢简直要举手投降了。
你说裘安这是在欺负自己,为什么染拢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在欺负她?
她多想就这么走人让裘安自生自灭去吧,可她也知道这该死的小小两粒多么强劲。
就算只是生理性的,裘安也还是在她面前哭。
她可不会把一个哭哭啼啼的人就这么搁置在一旁,自己拍拍屁股逃离事发现场。
染拢好赖话都说完了,没办法,只能上手去捏裘安的嘴角。
眼睁睁看着她的嘴巴变成“>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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