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顿生,那小哥无处可撒,想起事情的起因,再回头,路上却是零零散散,人来人去,再正常不过。
然而看在这二人眼里,却是有点空。
原因无他,是那俯身“怪异”行走的第五茗,他们也找不到了。
二人嘴里道了几声“怪事”“见鬼了”,茶铺内的店掌柜正在招呼,他们神思跑偏,拉着手,搂着腰,紧紧挨坐在一起,叫来一壶青梅,乐滋滋,一同喝了起来。
不远处,第五茗扶额道:“隗七,你应该早些下隐身咒的。”
垂头盯着地上那薄薄的一层灰,她双手叉腰道:“让那两人一呼一喝,我都不知道找到哪里了…”
隗晎一怔,因她亲昵的一声“隗七”,嘴角含笑,道:“既然不叫「老爷」了,觅迹一事,上君还是让我来做吧。”
外人看不见他们,也听不见他们说话,无所顾忌,他更愿意叫她“上君”,捧她在上。
第五茗点点头,找了一个河渠边的栏杆靠着,喘息道:“你来吧,我不和你抢了。”
隗晎觅迹,并没有像她一样匍匐在地,一寸一寸地找。
他有法力在身,香灰是烧拜他神像所得,用起来会方便许多。
拂袖扫扫,香灰响应他的动作,不该留下的都飞走了。
因而,他方走了四五丈路,便找到了叶同喜的踪迹。
第五茗小声啐道:“作弊…”
踢了踢裙边,炸开裙下花,她几步走到隗晎身边,道:“早知道,一开始便让你来了。”
隗晎打趣道:“许是我不小心拿走了上君的福气,才叫我现在得了便宜。”
第五茗白了他一眼,立即蹲下身,小心研究那灰痕,道:“一、二…四…七,七只脚印,这距离,当是他身体虚弱,踉跄步行留下的。”
她半站起身,跟着那脚印前行。
倏地停了下去,看着面前那又厚又清晰的香灰,她喃喃道:“一团?纹理还打着旋儿,怎么看着像是在蜷什么东西…”
隗晎微微皱眉道:“四周没有其他痕迹,围站的应该是凡人。”
沉吟片刻,他道:“这一处,当是他与人争执,相斗、摔倒在地了。”
突然,第五茗仰头朝前,惊呼道:“等一下,前面…他是被拖走了?”
那一路,竟有歪歪斜斜,一人宽的灰痕。
她愕然起身,丈步前行,于末端,驻足感慨道:“他是尸傀,居然叫凡人拽了八丈有余。”
隗晎跟上前来,淡淡地道:“天魂苟存,本就依赖宗祠有后人祭奉。”
“他没了家,子孙又凋零,常居棺椁,即便醒来吃了三魂,也不可能补回这些年缺的。”
迟疑一刻,他道:“没有散去,已经很是难得。”
第五茗叹道:“明明得他执念的尸傀那般厉害…”
往前又走了几步,她看见四点香灰,以及两双脚印,转身道:“隗七,你再寻气试试,凉离的气息可是这里最浓郁。”
隗晎手上金光飞出一缕,在其他地方转了一圈,带回来两抹浅浅的气色,倏地,围着第五茗脚前的那几团香灰转了转,气色越聚越深,最后,回到了隗晎手中。
见状,第五茗拉来隗晎,与他一人踩上一双脚印,道:“守株待兔吧。”
隗晎侧头看了一眼,比肩而立之人,莞尔一笑,道:“好。”
午时将至,日头越来越高,虽因入秋,那光泽没有多么炙烤人,但却仍闪眼得很,隗晎抬起一只手,撑开袖子,为第五茗遮挡。
市集人渐渐稀少,又随着日头落下,人慢慢走入,再因夜幕展开,人和船都没了。
隗晎早收了手,同第五茗一样,抱臂站着。
路口,最后一间铺子也关了,这条街一如昨晚他们回会仙楼时一样,漆黑难辨。
第五茗跺脚,哼道:“该死的,这叶同喜今日怎么没来!!!那齐富怎么也没来!!!”
隗晎提议道:“去齐府瞧瞧?”
这近一日的“守株待兔”,实则更像是他二人的站桩处罚。
第五茗脚未抬,手先动,把住隗晎离她最近的那只小臂,苦闷道:“麻了。”
那厢,隗晎眉心一蹙,便要蹲下查看。
第五茗拉住他,双手扶在他身上,道:“不用看了,是刚刚那一脚劲儿使猛了点,一会儿就好,你带我去齐府看看吧。”
瞬息到了齐府门前,二人隐身咒并未解,正好遇见他们烧香完事,收拾东西回府。
跟在小厮家仆之后,二人走了进去。
这齐府是典型的世家风格,仿前院和后院布局,将整个府邸分为左院和右院,各自有三进。
那些小厮家仆,干打杂的,隶属于外门。
他们连左院和右院的门都没进,便在杂舍散开了。
第五茗嘴角抽搐,回想起命格簿子中介绍过的景致,侧头道:“隗七,我们去上面看看吧,否则闲逛一晚上,我们估计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隗晎道了一声“好”,便带着她飞至半空。
该说不说,若她是齐家人,就算不为那银钱争一争,也要为这一座府邸闹上一闹。
齐府左右两院,皆灯火通明。
且左院更胜右院一筹。
整个府邸,实在是妙。
除了正常的院子屋舍,还建有奉神堂,布施院。
绕宗祠楼,还用假山、池水、绿植等做的一个辟邪阵法。
看到这里,第五茗算是想通了,难怪叶同喜要两度引雷火烧府。
这铜墙铁壁,不破一处,他如何迈过丛丛关隘,回到齐府。
难…
实在是难!!
第五茗指着下面暗沉沉的一处,道:“灵堂?你可看见叶同喜?”
隗晎挥袖,洒下香灰。
片刻,他摇头道:“没有。叶同喜不在这里。”
自打出了叶同喜之事后,齐府人都闭门在家,各自待着各自的院子里,事事交由外人操办。
他们却是没有苦着自己,除了那灯火不明的一座屋子,其他地方,载歌载舞,丝竹不绝,言笑晏晏。
第五茗瞧着四周景致,喃喃道:“会去哪里呢?”
她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叶同喜最不可能进入的地方——宗祠楼。
踟蹰不定,她东指西指,让隗晎带着她去找一找。
未曾料到,竟让他们撞上正从灵堂仓皇离开的山羊胡道士。
这人有两分本事,他察觉到看不见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从腰间掏出一张雷符,飞射而出,喝道:“何妨妖厉!!速速现身!!!”
雷符直指第五茗,隗晎徒手接住,粉碎在手中。
而落在那山羊胡道士眼中,便是符纸未击出雷火,且还凭空消失了。
他脚下刚好踩到一颗鹅卵石,滚身在地,立马捡回落在地上的一根光溜溜木签,借着那势头,滚回了灵堂,直到停到紧闭的灵堂院子门口。
十余名道士,惊恐地站在那处。
无一例外,他们手中,也拿着一只木签。
灵堂里传来一声惨叫,他们忽而松了一口气。
山羊胡道士却未轻松半分。
他匍匐撑地,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凭空朝通往偏房的路上一指,断断续续道:“厉…厉鬼,现身了。”
第五茗:“…”
隗晎:“…”
他这句话是有用的,那群道士情况都未问清,就一拥而上,朝灵堂外扔着、撒着、丢着,符纸、武器、生祭…
场面十足的混乱。
隗晎早带着第五茗凌至高空。
见状,第五茗咳嗽两声,道:“算了,我们回去吧,待明日再去集市上「守株待兔」。”
隗晎睨了眼下方忙碌的人,缓缓道:“不在这里找了?”
第五茗疲乏道:“不了。你的香灰撒下去,什么都没有显现,他应该不在这里。”
隗晎纠正道:“香灰对奉神堂,布施院,以及宗祠楼,起不了作用。”
第五茗道:“我知道,但也不重要。”
随即,她指着下方的人道:“他们这样闹着,那活死人齐促就在灵堂里,我若是叶同喜,早咬死他们了,不可能等到现在,还让他们这般…愚蠢地胡闹,扰人清静。”
隗晎浅笑道:“上君言之有理。”
顿了顿,他鼻尖耸动,凛然道:“有血气。”
第五茗垂眸在看了下方一眼,道:“他们这样打下去,不见血,就奇怪了。”
隗晎鄙夷道:“愚蠢。”
二人离开前,第五茗再瞄了眼那群坚持不懈,击杀空气的道士们,腹诽道:如今都生了些什么人,怎么会如此的笨!!
司命府究竟是谁在掌事,真该下来看一眼,都写了些什么狗东西!
脏眼睛…
如此,接下来三五日,第五茗和隗晎日日都拿了香灰,去市集「守株待兔」。
也不知是不是这‘兔子’太机敏,还是这‘兔子’真没来,愣是除了那些痕迹,没让他们见着一点人影。
且那埭骰埭桡,在会仙楼里与他们一样,日日守着,日日无所收获。
隗晎去了信诀,南泥等人始终没有消息,亦迟迟未到会仙楼。
一大早,二人又去取了香灰,入城时,看见了推着板车,载着叶伯的叶清霖。
第五茗拍了拍隗晎肩头,让他落于地面,顺带撤走隐身咒。
现了身,她冲前方喊道:“清霖小兄弟,你们这是去哪儿?”
叶清霖闻声仰头,停下板车,左右搜寻。
忽而看见闪现在人流中,穿行走来的雅贵二人,眸子惊恐一闪,半垂头,道:“回…回家。”
叶伯昏睡在板车上,掩了件外衫。
第五茗走进,边伸手揭开罩子,边查看道:“回家?你不找你家老祖了吗?”
啪!
她五指在叶伯手腕上空一滞,另一手极其自然地拉走随她而立的人,低语道:“隗七,他只是一个小孩,你太凶了。”
隗晎没有争辩,闭嘴不语。
叶清霖一手揉另一手,呼着疼,制止道:“茗道长,你别碰叶伯。”
原来,方才他是想打断第五茗的举动,可是刚抓向第五茗的手,便迎来隗晎两指打在他手背,让他吃痛缩回。
第五茗没有继续探明叶伯昏睡的缘由,收回手,正声道:“叶清霖,你可是找到你家老祖了?”
叶清霖一震。
隗晎手按板车,道:“休要撒谎。”
随即,叶清霖哆嗦着,看向第五茗,点了点头。
第五茗一本正经,再问道:“你们出城,可是帮他逃出临安郡?”
叶清霖摇头,哀默道:“不是。叶伯…叶伯受伤了,我送他回家休养。”
第五茗一顿,脸色恢复如初见,指着叶伯,柔声道:“需要我们为叶伯瞧瞧吗?”
叶清霖再度摇头道:“不了,他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的。”
第五茗颔首,扯着隗晎站到一旁,给叶清霖让出路,道:“我问完了,你走吧。”
叶清霖连连感谢,手上动作不停,赶紧抬起板车扶手,推着板车朝城门外离去。
目送叶清霖离开,隗晎挥袖一展,将隐身咒又附在了两人身上,道:“上君为何不急了?他已经找到叶同喜,我们直接捉住他逼问,可能比这般「守株待兔」,要更方便。”
第五茗揣起手,昂首,朝成北会仙楼的街道拐去,骄傲道:“我不靠小孩。”
隗晎抿唇浅笑,道:“穷人家的小孩早当家,叶家如今只剩他一人,那他就是一家之主,可以不算小孩了。”
第五茗抽出一手,摆了摆,道:“再说吧…今日他还是小孩,随他去。”
隗晎坦言道:“他能借符纸弄晕亲近人,定是叶同喜与他说了什么,否则怎会如此担心上君拆穿他?又如何急着将人送走。”
顿了,他沉声道:“能谋事,定事,并付诸行动,他不是小孩子了。此时事,生了因,来日必有相应果要他承担,他亦不能算小孩了。”
倏地,第五茗脚下收回半步,凑在隗晎身边,喃喃道:“你口中所说之人,我总觉得以前见过,像长辈一样的小孩…”
一步一趋,她眼睛始终未离开隗晎,须臾,她恍然大悟,道:“隗七,你怕不是在说你自己吧。”
想通以后,她不再盯着隗晎瞧,专心走路,道:“那你猜猜叶同喜想他做什么?”
隗晎皱眉道:“我不知。”
干脆利落,丝毫未曾犹豫。
第五茗道:“你既然不知道,就不要在意那么多嘛,往后看看再说啊,提前顾虑那么多,你不觉得累吗?”
不等隗晎回答,她立即转移话题道:“走吧走吧,从今天开始,咱们让两位大哥去逮兔子,我们歇歇。”
不知是不是这个决定做得十分正确,当日午时刚过,埭骰埭桡便回到了会仙楼,并带回了叶同喜的消息。
会仙楼甲子房门,重重地,被推开。
第五茗呛了口茶酒,思绪从池中抬上的「唱书」收回,一边接过隗晎递来的方巾擦嘴,一边囫囵道:“埭骰大哥,你…咳咳咳,你如此火急火燎,是出什么事了吗?”
埭骰上气不接下气,来不及喘息,急忙道:“快…快快快!!!埭桡捉住尸傀主了。”
第五茗擦完嘴,顺手扔回方巾,缓缓道:“嗯?你们能看见叶同喜?”
埭骰摇了摇头,因为气息不够,张嘴半天,都吐不出下一句话。
隗晎沾了一滴茶水弹去,凛然道:“不成体统。”
那一滴水,仿佛杨枝甘露,只是打在埭骰身上,便让他瞬间活了过来。
他口角利索道:“不是!”
第五茗又疑惑地“嗯”了一声。
便听见埭骰焦急道:“方才一时紧张,说错了。”
“我们两按你们的吩咐站在那两双脚印上,没过多久,埭桡的双脚就跟被什么缠住了一样,牢牢定在了原地。”
回想了一番,他陈诉道:“埭桡说,那感觉仿若一双手,抱住了他的双腿,时不时,有一点点隐隐的感觉磕在他脚面上。不过…那感觉虽像铁索禁锢,却又极其温和。”
东一句,西一句,他总算是把该说的话,说完了。
第五茗点点头,为他倒了一杯冰凉清爽的茶水,道:“埭骰大哥,你先歇歇。”
埭骰坐下,盯着今日异常不急不慌的二人,不解道:“我们不去捉拿尸傀主吗?”
说完,他仰头,一口饮下。
第五茗推了茶壶至他手边,道:“不急。”
埭骰提壶倒水的动作一顿,眼睛瞪大,道:“不急??”
“应榜之事,可是人人都抢着呢,近几日,好些同僚又回到会仙楼了,多半他们已经有什么计谋了。”
“咱们不赶快完事,万一被别人得去榜酬怎么办??”
第五茗道:“你们不是看不见他吗?”
“他们估计也是看不见的。”
埭骰“咚”地一声,力道不小,放下茶壶,道:“你!”
一字刚出,他止了声,转头看向桌侧,一直未言语的隗晎,收敛动作,恭敬道:“隗老爷应该能看见啊。”
隗晎道:“谁告诉你我能看见的?”
他这一句反问,让埭骰大受震撼。
埭骰不敢相信地问道:“老…老爷,你也看不见尸傀主吗?怎么会…”
第五茗道:“叶同喜如今是神鬼眼都瞧不见。”
“所以…咱们不用急。”
顿了顿,她再推了推茶壶,示意埭骰喝点水,道:“虽说是不急,但有些事,咱们还是得提早去做。”
“这几日估计得多辛苦辛苦两位大哥,随那份感触,摸索一下,这叶同喜一般是几时出没,再顺带瞧瞧,这市集内,是否有其他人出现。”
咕咕咕…
埭骰猛灌了两杯,余光瞟着隗晎,见对方没有异议,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留心的。”
语毕,他向二人告辞,着急忙慌地又回了市集。
埭骰埭桡认认真真守在那两双脚印上,大概过了两三日,便摸清了叶同喜现身的细节。
由此,第五茗推测出,叶同喜日中前可能会到集市,受执念所困,日跌时刻,便会受招引,回到齐府。
不禁,她想起与隗晎香灰访问齐府的那夜,心中有一丝懊悔:叶同喜还真可能在奉神堂、布施院、宗祠楼这三处地儿啊。
故此,埭骰埭桡提议直接入齐府找尸傀主的时候,她慎重决定…
再等等。
等什么呢?
埭骰埭桡二人每每出门前,比任何人都想知道。
这等的近十日时间里,第五茗却是拉着隗晎在临安郡闲逛,是“不干正事”,还“以公谋私”。
这日,四人分了两拨,埭骰埭桡悄悄打入同僚内部,去探查别人的进度,而第五茗和隗晎照常在城内优哉游哉散步。
从会仙楼绕了半个城,走到齐府门前,第五茗叹了一口气,又从齐府路过,踱步至城门口,她打眼瞧了瞧那些行人,再叹了一口气。
隗晎提议道:“我去看看叶清霖什么时候回来?”
第五茗原来是在等叶清霖。
隗晎开解道:“或许他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呢?我快去快回?”
第五茗垂头丧气地摆摆手,步子虚乏,朝会仙楼走去,不答他话,吐槽道:“这南泥和小音也真是的,走了半个月了,这人走哪里去了!!”
“官满银即便是改道去别的地方,合该回来通一个气啊!!”
“太任性了!!”
不忍她如此忧心,隗晎提议道:“我们入齐府吧。”
第五茗一怔,摇头道:“我们看不见叶同喜…”
隗晎道:“不用看见。”
扫到他眼中的果断,第五茗坚决道:“不行!”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凉离的弟弟,万不得已,你不许插手,天魂真散了,他们家…就没了。”
直起身子,她撑开双手,振奋精神道:“事情知晓得差不多了,我能司命,我们再等等吧。”
隗晎无奈道:“好。”
大概人倒霉久了,总会时来运转,第二日,居然让第五茗将叶清霖盼进了城。
一如上次城门相遇所猜测,叶清霖是送叶伯回家。
独身回到临安郡,叶清霖神色沧桑了不少。
十多岁的孩童身,竟真叫人瞧出了老人样。
第五茗赶紧拉着隗晎,寻了埭骰埭桡,共登齐府门。
咚咚…
咚咚咚…
埭桡敲了一阵,一名小厮打开一点门缝道:“几位是?”
第五茗上前,揖礼道:“我们之前来过齐府,齐富总管认识我们,你可入内通传一声,女道长和公子回来践约了。”
小厮仰头看了看天。
厚云密布,没有高挂的艳阳,让人分辨时辰。
他撇撇嘴,舌尖似剔着什么东西,白了第五茗等人一眼,不满道:“等等吧,我们齐富总管在忙事,即便我现在通传了,他也抽不出身。”
言行不敬,真是大胆!
隗晎未怒,反而是埭骰气不可遏,势要上前争论一番。
见状,第五茗眉头一蹙,拦住埭骰。
对面人的动作和神情,实在过于明显,她心道:没来对时候,赶上吃饭了…
遂没有强力相争,她点头同意,指向台阶下的棚架,道:“我们在那里等着,齐富总管得空了,你让他早些来见我们。”
谁知,正因这小厮使的绊子,让第五茗瞧见了一件不寻常的事…
两个多时辰左右,叶清霖竟扮作小厮,出现在齐府附近。
似乎有人在给他指路,引他找到了齐府侧门,不多时,跟随采办东西归来的家仆,他从侧门入了府。
第五茗眼底一暗,看着人影消失的侧门,沉吟道:“他要做什么?”
隗晎挑眉道:“做坏事。”
埭骰埭桡看不懂二人在打什么哑谜,识趣地静默听着。
第五茗瞪了隗晎一眼,道:“你进去瞧瞧…”
吱呀——
一阵厚重的大门推动声,吸引了四人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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