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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万善之中岁不安2

闻言,三人依次落座。

见他们开始用席,那妇人走至方门旁,给那长竹竿上挂了一饼红袍,噼里啪啦燃响。

伴随炮鸣,她开始高声唱念道:“阮家之主,年有近三,命里多舛,伴妻而去,夫妇仁心,恭送此行。”

“愿,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再归其居;盼,冬之夜,夏之日,再归其室…”

悼词悠悠,虽伤感,却没有多少哀色。

乐正词媿吃了两口,放下筷子,指了指桌上的一大堆饭菜,道:“快吃吧,早些吃完,早一点去敲下一家的门。”

路了绿和耳不闻喉头纷纷滚动,他们把桌上的碗碟,分了分,垂头“嗯”了一声,便各自闷头苦干。

乐正词媿也没闲着,她则侧耳仔细聆听,词中那亡人的生平经历。

不听不知道,认真听下来,竟真让她品出点东西。

万善庄,乃是阮家为这最后一代独子阮征霆,修建的住所。

阮征霆是短命之数。

出生之时,得开天眼之人批语,今生活不过十六岁。

家中独苗是这般结局,阮家怎能甘心。

世有积善缘、累功德,可修正命数一说,阮家世代为商,家底雄厚,便谋了这法子,邀请了不少有功有德的良善人家,落户在此地。

可能是真有效,在阮征霆十岁之前,那日子也算过的顺风顺水。

然好景不长,他十五岁时,万善庄出现了一件怪事,庄子内的人家,相继暴毙而亡,死状诡异,死法莫名地都找不到缘由。

死了?

乐正词媿眼眸一凝,草海里的野碑,在她心头一闪而过。

烟火浓重的万善庄,居然空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阮家不得不带着阮征霆四处求仙问法。正是这一行为,让阮家将他带到了红枣山七元观,从而结识了他的妻子——崔敏。

话说回来,这阮征霆命虽然不好,人却长得精美绝伦。

对的!

此话形容的没错,是精美绝伦。

他从小到大,从头到脚,都宛如一份雕刻出的瓷人儿,不似人生动,更像物一般毫无瑕疵。

那七元观掌门之女崔敏,就此一见钟情。

二人谋定终身,那七元观的掌门人,也就是崔敏的父亲,阮征霆的老丈人,便不得不为阮征霆找了个续命的法子。

具体的,就不得而知,悼词中亦是没有唱出多少细节。

只不过,自从阮征霆上七元观,娶了崔敏,人确确实实地活到了近三十岁。

乐正词媿仰头扫了一圈,呐吶道:“看来,此地是那七元观掌门所布。倒是一个聪明人。”

眼中闯入一角白绸,她心中不免感叹:可惜了,如此修为和心境,拿来为一死人行诡秘之事,着实浪费。

那厢,千字悼唁,妇人刚吟唱完,路了绿和耳不闻就已将一桌食物,席卷得差不多了。

乐正词媿起身离桌,抓紧时间道:“嫂嫂,我们想拜谢恩人设宴,不知可否在院子里烧奉一炷香呢?”

妇人瞧了眼那桌上的空碟空碗,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

“请随我到堂中来吧,此处有设香案,可以祭拜。”

三人随妇人入了中堂,各自暗地里给自己,烧奉了一柱香火,插入案上香炉。接着,未多做停留,出了门,去敲下一户。

第二户,是一位瘸腿老丈带着一名小孙子。

他们三人只字不提先前在妇人院中的事,照旧问了该问的话,吃了该吃的一桌东西,插了香,便急匆匆赶往下一家。

随即便到了第三户,里面住着一位不能言语,没有双手的汉子。

东西他们是问不出了,只能尽快吃饭、插香。

不多时,他们三人就敲响了第四家门房…

如此吃了数十家,乐正词媿从与各家的交谈中,探查出了几件异事。

第一件便是关于这万善庄。

庄子成立的时间,同悼词中所言一致,的确与亡人阮正霆的阳寿相同,但庄内现留的人中,好似只收容了「善死人」的遗孤。

是以他们见到的,基本都是老弱妇残。

而整个万善庄,因无活着的「善人」,故此,乐正词媿推算出,此地并没有现成的「人力」。

仔细探查了一番,她才发现庄子的迷障,全然是依赖于「岁安别院」内的五行阵法,以及由阵法吸引来的,石碑林中「善死人」的残存之力,辅以红白宴,堪堪弄出了困鬼神的把戏。

第二件与那「善死人」有关。

此地所安葬的「善死人」,除了草海里的野碑,俱有迹可循。

为救孩童溺水,丧生的年轻丈夫;为挚友挺身而出,被乱棍打死的夫妻;为护廉官行路,遭遇匪徒的一家子;为力争真理,保后世之便,惨遭陷害的举人…

百余户,家家情况不一样。

但,皆成家,皆行善,皆早亡…

独余一两名、苟延残喘的亲友。

由此及彼,不看家室、背景、生平,他们倒是与此番行丧的亡人,有几分相似之处。

又得再说回来,正因为他们人生一路,所经历的阶段与阮征霆大差不差,才让这「岁安别院」,不入府内,便不可能在门外探测到不同。

使得那「人力」迷障,即便是上仙到访,也堪破不了。

乐正词媿琢磨:万善庄,石碑林,藏三魂,这一事可以想通。一年七礼不断,以人气养三魂,同样也可以想通。挟持情绪之人,抽取情绪魄,重聚七魄,再铸肉身,亦是可以想通。

毕竟,这三样,都是重塑肉身得新生,必要的几个步骤。

可这其外有一点,她有些想不通…

「人力」所造迷障,只困鬼神,何必要多此一举,引了「善死人」之力,做出这样一副局面呢?

活「死人」,是逆天之举,庄内每家每户,寻来当是十分不易,如此大费周章,岂不是倒翻天罡,把精力浪费在了没必要的地方。

乐正词媿盯着面前这一户,嘀咕道:“不抓紧时间行事,得一结果,在无关事上磨磨蹭蹭,主事之人诚然有些愚蠢。”

日下山头,月升半空,他们好不容易站到了第五十九户门前…

耳不闻身子笨拙,双手叉腰,微微挺肚,道:“两位仙君,我们还继续敲门吗?”

乐正词媿独淡淡地“嗯”了一声,大步流星,一点都不带犹豫,走向那扇院门。

路了绿打了两个嗝,同样是扶腰挺肚,步子沉重,见乐正词媿一气喝成,叩响了门,痛苦道:“乐正,我…”

此刻,乐正词媿正高声叫门,道:“万善庄善人离世,岁安别院行丧,我等曾得有恩惠,特此前来,为其拜礼送别。”

路了绿的话被她给掩住了…

好在,仙体五感超乎常人,乐正词媿听见了路了绿的呼声。

院内炮鸣响起,她转身,瞪了路了绿一眼,道:“怎么了?”

这一眼,让路了绿瞬间焉了气。

耳不闻踟蹰一番,抱手道:“仙君,肚子已经装不下了,我看这位仙君的也是…要不我们先歇歇?”

乐正词媿余光瞥见地上的两抹月影,张开的口,顿时闭住,沉思不语。

路了绿弱弱地道:“我赞同…乐正,真的吃不下了。”

耳不闻主动扶上路了绿,与檐下乐正词媿汇合,道:“不吃宴,便不能被主家邀请入门…吃不完,又被送不出来,一百多户,这委实太歹毒了。”

“想想做饿死鬼应该也没这么难受吧?撑死了…”

“可是仙君要寻人,我也要去找那人的三魂,就此放弃,岂不有负重任?”

路了绿被迫跟着迈着步子,望向乐正词媿道:“乐正,可否再寻寻其他法子?你那么聪明,跟着天权星君阅览群书,一定能想出更好的注意啊。”

两人已走至乐正词媿声旁。

半晌,乐正词媿叹气道:“恐怕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她侧头道:“再入内吃一顿,我需要进去验证一件事情。”

路了绿眸有星光,推开耳不闻,兴奋道:“乐正,你找到办法了?”

乐正词媿道:“南泥和小音应该不会有事…”

顿了顿,她转身,等待大门打开,呢喃道:“我们可能遇见麻烦了。”

路了绿“啊”地一叫,惊恐跳起。

耳不闻拉住他,提醒道:“仙君,人来了…”

“吱呀”——

他话还没说完,门便打开了。

门内出来一位腰间别大刀的雄壮屠夫,他独眼独耳,将有耳朵那半边脑袋微微侧向门外三人,道:“你们敲的门?”

乐正词媿道:“是的。”

屠夫道:“进来吧。”

这回,乐正词媿没有主动攀谈,屠夫好像也是一个话不多的人,领着几人进了院子,便站在方门下,准备鸣响红袍。

不多时,送宴几人走了进来,又走了出去。

屠夫手里吹燃火折子,准备点袍。

“咻”——

一根竹筷,击中火折子的筒身。

屠夫手一抖,火折子带着那一抹艳红,掉落在地。

乐正词媿道:“这位大兄弟,不用鸣炮了。”

“方才想起来有一些事,这桌宴席我们吃不了了。”

路了绿和耳不闻手中筷头一滞,闻言,虽不知她是何用意,但都一前一后,把那即将喂进嘴里的东西,放在了碗中。

屠夫不恼不怒,从地上捡起火折子,猛吹两口气,等到火苗重新复燃,他道:“不吃便不吃吧。”

咻咻咻…

几声过去,不仅屠夫手中的火折子再度掉在地上,连带悬挂在方门之上的红袍,断成好几截,落在了地上。

路了绿私下扯了扯乐正词媿的衣襟,低声道:“乐正,过分了哈。”

反观屠夫,垂头凝思,似乎并没有责备之意。

乐正词媿拂开他的手,离席道:“刚刚莽撞了,还请大兄弟见谅。”

“我适才又想了想,这一桌饭食不吃掉再离开,怪可惜的,可是我等对“烟火”味敏感,大兄弟便不要燃炮了。”

屠夫脱口而出道:“不行。”

乐正词媿道:“为何?”

屠夫道:“阮家所托,我们也是帮衬着做一做。”

乐正词媿道:“少做这一回,阮家察觉不到的。”

屠夫瑟瑟发抖,与他高大壮猛的身形不符,他的神情宛如小鸡见大狼,惊恐四望道:“不行!不能省这一挂响炮!!”

乐正词媿厉声道:“哦!还真如我心中所想。”

“这炮是为出响驱鬼魂,不是用于散「烟火」在吃食。”

闻言,屠夫惊恐,半跌在地,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知道…”

乐正词媿道:“看来你们都只知其一,不知阮家的真正心思。”

屠夫嗫嚅道:“什么…什么意思…啊!”

簌簌簌簌簌簌…

十几名素衣蒙面道人,闪身入院,一人手刀砍在屠夫颈肩,将人放到在地。

见状路了绿拉着耳不闻,飞速赶至乐正词媿身侧。

路了绿道:“怎么回事?”

乐正词媿道:“你看看,还能召出路签吗?”

路了绿未多问原因,右手翻了又翻,十余次下来,他大喘气道:“感应不到。”

那群素衣道人均只围着他们,不言也不语。

耳不闻拔剑,挑起地上断掉的红炮,道:“燃炮释烟火,入餐食,仙君食之,入凡尘。”

乐正词媿轻笑一声,道:“月下见影,一鬼两仙,何来这种东西。”

“他们做得很巧妙,留下这些被逝者幽魂拘困的人来做事,行了一套近乎完美的七礼,却独独忘了夜间不行丧,便是为了藏尘世间游走的鬼迹,避免他们无影的身子,吓着凡人。”

路了绿道:“乐正,你都发现端倪了,为何还要进来…我们当回去啊。”

乐正词媿半仰下颌,翻手幻剑,道:“本君何惧,自是要入局,将他们一网打尽。”

说罢,她足尖轻点,飞跃至半空,扫视了一圈,展臂挥剑。

破「人力」,仙力亦可行。

四周尘土飞扬,风云席卷…

一阵炮鸣,在院中响起。

噼里啪啦,同之前那五十八户所弄出的动静一模一样。

此时,站得高了,乐正词媿才发现,她算漏了一点,「人力」不在万善庄,根源来自石碑林,她方才那一剑,不过是在障眼法里,舞了两笔。

悻悻地,她旋身而落,。

那一群素衣道士岿然不动,列阵在各处。

方门下,硝烟尘雾中,一颗散着红光的星点,诡异又熟悉。

破瘴而出,乐正词媿眉头紧拧,指剑向红光,道:“站住。”

“既是来找三魂,这又是要去哪?”

路了绿扇走面前的气味,睁开被尘土和硝烟迷蒙住的双眼,盯着前方,疑惑道:“耳不闻?”

耳不闻回身揖了一礼,那副入万善庄时的无知的神态,早已无影无踪。

他淡然而立,语气沉着道:“请君入瓮,等仙人入局,已有多时。”

乐正词媿心有片刻慌乱,随即镇定道:“等仙不等鬼?”

另一只手,半举起来,轻扫面前“烟火”,她继续道:“让仙身落凡尘,你是想抢仙体?为自己改命?”

耳不闻摇了摇头,顺手抚摸了肩侧的那颗南红珠子。

须臾,幻出一叠符纸,他道:“两位仙君,我们该去下一户了。”

他胸有成竹,实在叫人发慎。

乐正词媿难得失了风度,小声啐道:“早知道让帝君和上君来了…”

耳不闻不答乐正词媿的话,对那群素衣道人招了招手,抛去符纸,道:“行动。”

乐正词媿举剑的手一抬,不肯罢休,愠怒道:“为何养三魂?”

耳不闻目光微移,看向路了绿。

乐正词媿顺他视线,侧头瞅了眼状况外的路了绿。

她单手拉过路了绿,掩在身后,忽而脑中“叮——”地响起一声警鸣…

望向对面神情淡淡的耳不闻,她迟疑道:“你的目的不是想要亡人再来一世?你要他永生永世?”

“你是阮征霆的亲近之人!!!”

路了绿半探头出来,疑惑道:“他认识阮征霆?他不是阮征霆的索魂无常吗?差事办不成,十殿阎罗不得送他下地狱啊?”

乐正词媿道:“傻子,他要你的命。”

耳不闻依旧默不作语。

她向对面怒视而去,道:“不管你这小鬼什么想法,打过本君再说吧,路了绿今日你是带不走的。”

耳不闻神色暗淡,微垂的眼眸,让外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他眉心的朱砂上。

这抹暗红,同那颗南红珠子一样诡异。

他目光一冷,抽出剑,终于是应了声,道:“仙君说错了,是你们二人都得随我在这里走一趟。”

南红珠子红光乍起,刺得人睁不开眼。

霎时,利剑相较之声,怦然而发,醍醐灌顶。

路了绿被乐正词媿一推,揉着眼睛,揉着耳朵,神思清明道:“我不是太一内院之人吗?我怎么会倒霉呢?”

“呜呜呜,完蛋了,这真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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