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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裂碑

东华山的晨雾裹着血腥味,像一张湿冷的网,缠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寒。

泽兰碑的裂痕已扩至半掌宽,碧色结界光纹如将断的琴弦,在奎的狼爪下剧烈震颤。

那只覆着黑毛的巨爪每往前探一分,碑身便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周遭的妖气如同沸腾的墨汁,顺着裂缝往外涌。

丑时刚开的封界门尚未闭合,琅環路上的仙家与妖族残部正混战成一团,却在这股威压下齐齐顿住,目光惊惧地投向泽兰碑。

“那是……妖王奎的气息?”

昆墟阁的弟子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玄青色道袍被妖风掀起:“阁主,是奎!”

“是妖王奎。他要破封了......”

昆墟阁阁主殷天正的声音带着颤音,他手中的 “镇岳剑” 刚劈开一只扑来的鸦妖,剑锋却在触及奎散出的妖气时,瞬间凝上一层黑霜。

他身后的弟子们结成剑阵,玄青色道袍在妖风中猎猎作响,可那剑阵光纹刚亮起,就被奎漫不经心扫来的一股妖气震得摇摇欲坠。

“诸位仙家,结‘四象阵’!”

南极仙翁的鹤氅被妖气撕开一道口子,他抖落袖中拂尘,雪白的流苏化作银丝缠向奎的狼爪,却被对方轻轻一甩,银丝便如断弦般散落。

这位活了万年的老仙翁脸色发白,他能感觉到,奎根本没使出全力,那狼爪上散出的魂力,顶多只有全盛时期的一二分,却已让他们难以招架。

“千年了,仙界的废物还是这么不经打。”

奎的笑声从结界裂缝中传来,低沉如闷雷,震得东华山的岩石簌簌落灰。

他的狼爪在裂痕中轻轻磨蹭,每一次触碰都让碧色光纹剧烈闪烁,仿佛在戏耍困着自己的牢笼。

一只试图偷袭的黑豹妖被他指尖弹出的妖气扫中,瞬间化为黑灰,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洛梅儿被沈墨芊护在结界内侧,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腰间的青碧玉佩。她能清晰地看到仙家们的狼狈。

昆仑墟的仙子被妖气掀飞,撞在岩壁上呕出鲜血;蜀山的道长祭出的法剑刚靠近奎三丈内,就寸寸断裂;连最擅长防御的蓬莱仙岛弟子,他们撑起的龟甲盾都在妖气侵蚀下,浮现出蛛网般的碎痕。

“师父,他们快撑不住了!”

洛梅儿的声音发颤,她祭出影法魂力,血色光带如蛇般缠向奎的狼爪,却在触到那黑毛的瞬间,被一股蛮横的力道弹回,震得她手臂发麻。

沈墨芊正以降灾阁秘术催动玄色结界,试图修补泽兰碑的裂痕。

她玄青色衣袖下的手腕已渗出鲜血,那鲜血滴落在结界光纹上,竟化作点点玄色火焰,暂时逼退了涌来的妖气。

“别硬碰!奎的魂力霸道,你这点修为不够他塞牙缝的!”

可话音未落,泽兰碑的裂痕 “咔嚓” 一声又扩开半寸。

碧色光纹瞬间黯淡下去,一股更磅礴的妖气喷涌而出,南极仙翁的拂尘被震飞,殷天正的镇岳剑脱手落地,剑身在地上嗡嗡作响。

“噗 ——”

数名仙家被这股妖气震得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昏死过去。

琅環路上的混战彻底停了,幸存的仙家们挤在一起,看着那只在裂痕中悠闲摆动的狼爪,眼中写满绝望。

这就是曾经让三界颤抖的妖王,哪怕只使出一二分力,也足以碾碎他们的抵抗。

“梅儿,记住我教你的‘影缚术’,若结界破了,就往东边的桃花坞跑,别回头。”

沈墨芊的声音带着喘息,玄青色衣袖下的手腕已渗出鲜血,滴落在结界光纹上,瞬间被吞噬。

“师父,我不走!”

洛梅儿祭出影法魂力,血色光带如蛇般缠向奎的狼爪,却被妖气震得粉碎。

“我能帮你!”

“胡闹!”

沈墨芊怒喝,却在转身时,将一道玄色魂气注入她体内。

“你的神识还不稳,别在这里耗损!”

就在此时,洛梅儿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烫,挣脱她的指尖化作一道青光,直冲向泽兰碑。

她体内的魂力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不是沈墨芊教的影法那般带着戾气的血红,而是一道温润的辉白,顺着血脉往指尖窜。

“梅儿,别碰!”

沈墨芊的声音带着惊惶,她看得出这股力量并非洛梅儿能驾驭:“你的神识会被撕碎的!”

可洛梅儿根本收不住手。

那道辉白魂气顺着玉佩与碑身的共鸣,如箭般射向奎的狼爪。

接触的瞬间,一声凄厉的嘶吼震彻山谷。

奎似乎没料到这股魂力会灼伤自己,狼爪猛地缩回半寸,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怒意。

“你是谁?”

奎的声音带着碾碎金石的力道,裂缝中隐约浮现出他巨大的身影轮廓,一双猩红的兽瞳死死盯住洛梅儿,那目光中的杀意让周遭的仙家齐齐打了个寒颤。

洛梅儿被这目光锁死,浑身僵硬如坠冰窟。

她感觉到沈墨芊冲过来,玄色结界如伞般罩在她头顶,师父的掌心贴在她后心,源源不断地输送着魂力,却依旧挡不住奎那带着毁灭气息的威压。

洛梅儿被沈墨芊护在身后,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腰间的青碧玉佩。

她能察觉到师父的魂力正在快速流失。

然而刚才的那道辉白魂气顺着玉佩与碑身的共鸣,却如箭般射向奎的狼爪。接触的瞬间,一声凄厉的嘶吼震彻山谷,黑毛巨爪竟被硬生生弹开。

更诡异的是,泽兰碑周围的地面突然亮起无数光点。平日里见了生人便躲的蒲公英精冒出头,萤火虫聚成光带缠绕碑身,连埋在土里的老树根都冒出嫩须,轻轻蹭着洛梅儿的脚踝,像是在……助她一臂之力。

“这是……”其余仙家弟子看得目瞪口呆:“这些精怪怎么会护着她?”

青若独自站在混战的边缘,九尾狐影在身后若隐若现。

她看着洛梅儿掌心贴在泽兰碑上的模样,深紫色的眸子里掀起惊涛骇浪。

只有她知道,那是千年前苏之封印奎时的姿势,连指尖凝聚魂力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洛梅儿再也撑不住,那股力量几乎要把她的神识撕裂。

沈墨芊的玄色结界如伞般罩在她头顶,那些疯狂涌入的仙灵之力却根本拦也拦不住。 “师父……”

洛梅儿声音发颤,脑海中炸开无数碎片。

白衣女子挥剑斩妖,玄青色衣摆掠过眼前,还有谁的声音在说......

“别记起来,好好活着。”

“梅儿,撑住!”

沈墨芊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看着洛梅儿眉间的落梅印记泛起血色,知道再这样下去,这缕脆弱的神识会彻底溃散。

“我带你走!”

可已经晚了,奎显然没打算放过她们。

他的狼爪再次探出,这一次带着明显的杀意,哪怕只用了三分力,那黑毛上缠绕的妖气也足以撕裂仙家的护体罡气。

南极仙翁嘶吼着扑过来,以本命仙元化作护盾,却被狼爪轻轻一按,护盾便轰然破碎,老仙翁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生死不知。

洛梅儿身体一软向后倒去,沈墨芊伸手去接,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狐族魂力撞开。

青若接住洛梅儿的瞬间,清晰地听见怀里人喉咙里溢出两个字,轻得像羽毛,却重重砸在她心上。

“青若。”

仅一瞬,青若轻轻放下洛梅儿。她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过战场,九尾狐影在身后展开,雪白的狐尾扫过洛梅儿身前,堪堪挡下奎的狼爪。

妖气与狐火碰撞的瞬间,爆出刺目的白光,洛梅儿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意识便沉入了黑暗。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她好像听见青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颤抖:

“苏之…… 别再丢下我了。”

......

桃花坞的药香里,总混着三分槐花的甜。

洛梅儿是被这甜味唤醒的。

雕花窗棂外,几枝晚开的槐花探进屋内,花瓣上的晨露被日头晒得半干,折射出细碎的光,晃得她睫羽轻颤。

身下是沈墨芊那张铺着锦缎的软榻,盖在身上的被子绣着缠枝落梅纹,针脚细密,带着熟悉的暖意。

“醒了?”

沈墨芊的声音从外间传来,伴着药碾子滚动的轻响。她端着一碗琥珀色的药汁走进来,玄青色衣袖扫过紫檀木桌,带起一阵清苦的药香。她的左手缠着厚厚的白纱,显然是在泽兰碑前护她时受的伤。

“师父,你的手……”

洛梅儿撑起身子,想去碰她的伤口,却被沈墨芊避开。

“小伤而已。”沈墨芊将药碗递到她唇边,指尖触到她微凉的下颌时,微微有些发颤,“魂会的试炼推迟了七日,各家都在借这几日休整,你正好趁机养伤。”

洛梅儿接过药碗,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院外的石桌上,放着南极仙翁的拂尘碎片,还有几片染血的玄青色道袍布料。

那是沈墨芊回来时带的,想来昨夜的战况比她看到的更惨烈。

“奎…… 被打退了吗?”

她小声问,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沈墨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沉了沉:“青若以狐族秘术暂时加固了结界,奎一时半会儿破不了封。但他既已醒了,迟早会再找过来。” 她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梅儿,你记住,若再见到奎,立刻跑,不要有任何犹豫。”

洛梅儿捏着药碗的手指紧了紧,玉质冰凉,却仿佛还残留着青若挡在她身前时,狐尾扫过手臂的暖意。

“青若她……”

“她是狐族妖王,与奎本就有仇,救你不过是顺水推舟。” 沈墨芊打断她,走到窗边望着院外的梨花树。

“别对她太上心,妖族的心思,不是你能猜透的。”

然而洛梅儿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

院外的梨花树下,青若正背对着她站着,红色纱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月白色的里衣,身姿挺拔如松。

“她怎么还在?”

洛梅儿小声问,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沈墨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沉了沉:“我让她走,她偏要守着。梅儿,别管她,喝药。”

洛梅儿没动,突然定定地看向她:“师父,在泽兰碑前,你为什么不让我用那道辉白魂气?还有那些仙灵精怪……”

“够了!”

沈墨芊猛地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随即又意识到失态,放缓了语气。

“那是东华山的仙灵在作乱,不是什么好事。至于那道魂力,不过是你体内的浊气与玉佩相冲,以后不准再用。”

她走到窗边,望着院外的梨花树,声音低了下去:

“梅儿,你只需记住,你是我沈墨芊的徒弟,是来参加魂会争夺破火令的,其他的事,与你无关。”

洛梅儿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发现师父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她想起昏迷前,青若挡在她身前的决绝;想起那些被奎的妖气碾碎的仙家法器;想起沈墨芊贴在她后心的掌心有多烫……

“师父,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她抬头,目光清澈而固执。

沈墨芊的背僵了僵。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转过身,眼眶泛红:“梅儿,有些事不知道,对你更好。我只想你平平安安地参加魂会,拿到破火令,解开你身上的封印,做个普通人,不好吗?”

“可我不想做普通人。” 洛梅儿摇头:“我想知道真相,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青若,就觉得熟悉。”

沈墨芊看着她,忽然像是泄了气,疲惫地坐到椅子上。

“她是青若,是狐族妖王,活了千年,心里装着的是千年前的恩怨,不是你能碰的。”

“千年前的恩怨?”洛梅儿追问,“和苏之有关吗?”

沈墨芊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谁告诉你苏之的?”

“青若。”洛梅儿声音发颤,“她说欠苏之一个人情。师父,苏之到底是谁?是不是和我……”

“闭嘴!”

沈墨芊厉声打断,玄青色衣袖扫过桌案,药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溅起药汁。

“不准再提这个名字!从今往后,不准再和青若说话,不准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洛梅儿被她吓到,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瓷片。琥珀色的药汁漫过青砖,像一滩凝固的血。

沈墨芊看着她苍白的脸,意识到自己失态,蹲下身握住她的手。

“梅儿,听话,别问了。我是你师父,不会害你。那些过往太沉重,我不想你再被卷进去。”

“不想你……像她一样。”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洛梅儿却听清了。

像她一样?

像苏之一样?

她看着沈墨芊泛红的眼眶,忽然明白了什么。

师父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是怕她知道真相后,会走上和谁一样的路。

“我去院里透透气。”洛梅儿抽回手,掀开被子下床,脚步还有些虚浮。

沈墨芊想拦,却终究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低声哭了出来。

西厢的廊下,青若正倚着梨花树站着,手里把玩着一枚松果,姿态慵懒。

阳光透过花枝落在她身上,给玄色纱袍镀上一层金边,衬得她脖颈间的肌肤愈发白皙,明明是妖冶的模样,眼神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漠。

直到听见脚步声,她才缓缓抬眼,深紫色的眸子里瞬间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醒了?”她的声音清冷,却比在泽兰碑前柔和了许多:“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洛梅儿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手腕上一道浅浅的疤痕。

“你的手……”

“小伤。”

青若收回手,将松果抛给树上的松鼠,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久居上位的从容。

“沈阁主没少训你吧?”

洛梅儿低下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她不让我问苏之的事,不让我……和你说话。”

青若轻笑一声,那笑声像是碎冰撞在一起,清冽动听:“她总是这样,想把你护在羽翼下,却忘了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拦得住的。”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洛梅儿的发梢,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想知道真相吗?”

洛梅儿抬头,撞进她深紫色的眸子里。

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还有一种让她心慌的……熟悉感。

“想。”

她听见自己说。

青若的指尖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她收回手,恢复了那副淡漠疏离的模样:“那就去魂会,拿到破火令。”

说完,她转身往院外走,玄色纱袍在风中扬起,像一只展翅的黑蝶。

洛梅儿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喊道:

“青若!”

青若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不怕。”洛梅儿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我不会像她一样,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师父。”

青若的肩膀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过了很久,她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被风吹散。

洛梅儿站在梨花树下,看着青若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树桠上的松鼠冲她吱吱叫,抛来一枚松果。她捡起松果,握在手心,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不管沈墨芊怎么拦,不管真相有多沉重,她都要去魂会,都要拿到破火令。

因为她想知道自己是谁,想知道苏之是谁,想知道……

青若眼中的执念,到底藏着怎样的过往。

卧房里,沈墨芊看着窗外的洛梅儿,轻轻叹了口气。

她从袖中取出一块破碎的玉佩,是当年从苏之元神中剥离的碎片,此刻正微微发烫。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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