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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风光

林月初是在离开尊月楼的第二日醒来的。

马背颠簸,江暮生还将手紧紧箍在林月初腹部。在天旋地转中,林月初迷迷糊糊睁开眼。

难受,实在是太难受了。

无力地挣扎着,林月初想摆脱这摇晃感,更是想挣脱这只箍着他的手。

感受到怀里不安的骚动,江暮生先是一怔,而后立刻放缓速度——林月初醒了!

“林月初,你……”

江暮生下意识脱口而出,他原是想询问林月初感觉如何,可话还未出,一路上各种令人恐惧的想法又钻入脑海。

此刻林月初初醒,必定接受不了离开尊月楼的事实,若是林月初质问他,怒斥他,那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江暮生也不知如何开口。

被横腹部的手硌得难受,加上昏迷初醒时的疲惫,林月初空空如也的胃里简直翻江倒海。好在江暮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这才强撑起身子。

将手覆上江暮生手背,林月初想,挣脱不开也就作罢了。

午日暖阳,清风拂面。寂静四周,只有马蹄飞跃之声。

此刻,世界独剩二人一马。

如此悠闲的时刻实在难得,林月初调整着姿势,不自觉倚靠着江暮生。

先前回到尊月楼时,他与江暮生乘坐的是马车,再加上他因中毒而控制不住的昏迷,这一路的风景也未细细观赏。

等等,风景?

这是在哪?

看着面前高山黄土,林月初后知后觉,这是在哪?

难不成还在梦里?

一开始,身体的不适使他忽略了周围环境,可现在,四周不断后退的稀疏树木却让林月初猛然惊醒。

难道他还在梦中?

一觉醒来,竟到了荒山野岭,林月初有意询问江暮生目前状况,可一回头,却见江暮生紧绷着脸,躲闪着他的目光。

不对劲。

林月初心下一凛。他原是在尊月楼,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郊外,况且眼前的江暮生行为与表情都十分异常。

林月初心里有疑,双眼更是毫不避讳地凝视着眼神躲闪的江暮生。

而江暮生却不知林月初心里是何种想法,只是,如此炽热的视线实在是烫人。

躲避不得,他竟悄悄红了耳郭。

江暮生是心中有愧的羞赧,可脸上的绯落在林月初的眼里却变了模样。

恍惚间,林月初又想起那夜梦里媚眼如丝的江暮生,明明都是同一张脸,却又如此不同。

“这是带着我私奔吗?江暮生,你够离经叛道啊。”

不知是怀着某种隐密的小心思,林月初带着几分玩味调侃了江暮生一番。

不料话毕,他倏地感受到身后人的僵硬。

“不是的,我不是……我只是……”

江暮生被林月初的话惊得慌了神,急忙松开搂在林月初腰间的手,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他原是担心林月初摔下马才抱住他的。

眼看着江暮生攥着缰绳的手却越来越紧,林月初差点咬掉舌头。被困在梦中的时日太多,以至于一不小心模糊了现实和虚幻。

将脑子里那些旖旎的想法通通甩出,林月初略带尴尬地轻咳一声后急忙转移话题:

“方才我和你开玩笑呢,不过,为何我们会在此处?”

最担心的还是来了,江暮生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窘境,他不敢不搭林月初的话,只能踌躇着开口:

“我说了你可要答应我,千万别动怒,毕竟身体更重要。”

在江暮生讨好的语气中,林月初眉毛一挑,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你说吧。”林月初把嘴一抿。

江暮生忐忑地看了林月初一眼,见对方无甚表示后又只能回答:“我把你从尊月楼带出来了。”

他故意用了“带”一字,私自希望这个小小的字眼可以替他分担林月初的怒火。

“带?”林月初一愣。

如何带之?

“江暮生,我不是在做梦吧?”

林月初不确定的语气让江暮生心里更加七上八下。目视四周,江暮生心一横,将马儿停在一棵歪歪斜斜的枯树下,随即翻身下马。

林月初没有问江暮生到底要做什么,对方的话和行为都使他摸不着头脑。有那么一瞬间,林月初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没有做梦。”江暮生站立在林月初脚边,仰视着高高坐在马上的林月初,“你没有做梦,我真的把你从尊月楼里带……抢……虏了出来!”

一句话一波三折,江暮生咬着牙终于向林月初坦白。

可林月初却沉默了,看着面前一脸严肃又真挚的江暮生,他的心剧烈地颤动着。

“为什么要把我从尊月楼带出来?”林月初听见自己哑声问。

江暮生下意识想低头,可看着面无表情的林月初,他知道他不能。

“我要带你回尊月楼治病。”江暮生说。

“那尊月楼的人呢?如何能放过你?”

江暮生老实回答:“他们在追我们。”

林月初一时失语,眼前如此荒唐的一切竟然不是梦,看来梦境的来源是现实这句话真没错。

在林月初走神之际,江暮生的声音突然从下方传来:“你莫要气……”

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江暮生像林月初伸出手:

“你打我吧!”

林月初歪了歪头,看着江暮生摊开的微红的掌心一脸不解。

“我如此自作主张,胆大妄为,我知道你心里定有痛苦与不满,你有气有怨就发泄在我身上吧。”

痛苦吗?林月初又将视线转移到江暮生绯红的脸,他想,江暮生紧绷着的脸看起来也不似轻松。

同样翻身下马,林月初正欲开口,不料脚下却突然失力踉跄一步。

好在江暮生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

林月初顺势伸出手欲搭上身边人肩膀,却无意引得对方身体一抖。

这是真当要打他呢,林月初憋着笑收回手。

江暮生同样面上一臊,“你打就是了,这下我不躲了。”

林月初收着手,心想:他哪里舍得下手。

江暮生生得一副好面孔,如此“壮举”在林月初眼里也有一种不违和的天真。若不刻意提起年龄,谁知江暮生今年二十有一了呢。

不过,江暮生未和他商量便自作主张将他带出尊月楼,即便内心不舍,林月初还是有意要质问江暮生:

“我不打你,可我好好问问你,既知道我伤心,又为何要如此?”

江暮生不怕林月初打他,却是真怕林月初动怒,眼看林月初就要发起火来,江暮生连忙解释:

“所有人都能等,所有人都叫我等,可我实在是等不及了。我想带你回奉天派,想让你的毒早日能解。”

江暮生一番掏心掏肺的话瞬间就让林月初软了心,他清楚江暮生话中的忧心忡忡不假,也明白江暮生心里的煎熬。也正因如此,林月初的心才又酸又涨的。

说不出是难受还是感动,又或者都有。在江暮生忐忑不安的等待下,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两字:“上马。”

这趟路比江暮生想得好走多了。与想象中的不同,林月初并没有责怪他擅自做主,反而愿意与他一同前往奉天派。

江暮生想,这已经是对他的恩赐了。

只是林月初最后还是提了一个要求:以后再有什么事,一定要二人一起商量再行动。

江暮生愉快地答应了。

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在林月初得知自己中毒时,他第一反应是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尊月楼。即便他与师父方青和略有隔阂,可十几年的相伴,林月初还是如幼时般依赖方青和,依赖尊月楼。

可过了这么多天,林月初也渐渐明了,此毒的棘手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江暮生总说尊月楼无动于衷,可他明白,那不是无动于衷,而是束手无策。

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随天吧。

剩下的日子,交给江暮生也未尝不可。林月初如此想着,又缓缓闭上双眼。

林月初的毒越来越深,清醒的时日也越来越少。江暮生才同林月初讲完话,下一秒,林月初又毫无知觉地昏睡过去,继续去与他的梦境搏斗。

这些江暮生看在眼里,同时,他也是心急如焚。

手中的缰绳越扬越急,江暮生日夜兼程,不敢阖眼。硬生生将原本前往奉天派的时间缩短至一半。

等赶回奉天派,江暮生更是毫无规矩地径直奔向程科。

看着远在临水镇的徒弟突然如此狼狈地赶回,纵使是平日里不动如山的奉天派掌门,在此时也难得恍惚。

“暮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月呢?”

沉稳有力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刚结束长途跋涉的江暮生一时半会竟有了落泪之感。

“求师父救救弟子的朋友吧!”江暮生俯下身,朝程科重重磕了个响头。

江暮生本不应未禀明缘由便闯入掌门书房,也不应二话不说便下跪磕头。这与程科的教诲简直背道而驰,但看着江暮生如此焦急绝望的模样,程科也将不满按下不表。

“你先起身,”程科蹙眉道,“这其中缘由你可讲于我。”

于是江暮生去繁从简,粗略将林月初在奉天派眼下中毒一事描述了一遍。

当然,江暮生早与林月初达成共识——对双方的身份做模糊处理。

原来如此!程科心下一沉,这人命关天的大事,难怪江暮生如此火急火燎赶来。

径直起身,程科催促道:“快带我去见林小友。”

林月初暂时被江暮生安置在他的卧房,一是为了方便照顾林月初,二来两人也习惯了同榻而眠。

在那日半日的清醒后,林月初竟足足昏迷了三日,并且此刻还未有醒来的迹象,也难怪江暮生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将林月初带到程科所在之处。

江暮生想得不错,程科原就是嫉恶如仇,纯善慈爱之人。一听林月初还是在奉天派弟子身旁不幸中毒,这位德高望重的奉天派掌门也生出几分愧疚之心。

“倒是我们连累林小友了。”在见到昏迷不醒的林月初时,程科哀声道。

江暮生也有所感,与上次在尊月楼时相比,林月初的脸色更差了,就连眼底也生出几分乌青来。

程科就这样盯着林月初眉角的痣看了许久,看到江暮生甚至觉得那颗痣颜色似乎更淡了些,程科这才开口:

“去将医师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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