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后的第三天,陆时屹那群狐朋狗友按捺不住,组了个局,美其名曰“庆祝陆少成功脱单(被套牢)”。
地点选在一家隐秘性极好的私人会所。陆时屹到得最晚,推开包间门时,里面已经烟雾缭绕,牌九声、笑骂声混作一团。
“哟!咱们的准新郎官终于舍得从温柔乡里出来了?”发小A眼尖,立刻起哄,扔过来一支烟。
陆时屹精准接住,却没点,随意叼在嘴角,拉开一把空椅子坐下,长腿一伸,踹了踹旁边人的椅脚:“挪点儿,没眼力见儿。”
“屹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发小B凑过来,挤眉弄眼,“订婚宴捂得严严实实,一张照片都不往外流,怕咱们看了抢人啊?”
“就是!嫂子到底何方神圣?能把咱们京圈头号祸害给收了,必须得敬一杯!”
众人哄笑着附和,好奇心都快溢出来了。陆时屹和沈清越订婚的消息虽然传开,但细节被捂得死紧,现场更是半张照片都没流出去,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陆时屹听着七嘴八舌的盘问,慢条斯理地洗牌,嘴角噙着一抹要笑不笑的得意,偏偏就是不接话。那副“老子有宝贝但就不给你们看”的嘚瑟样,看得人手痒。
“少废话,还玩不玩了?”他啪地把牌拍在桌上,“今天输了的,城东新开那马场,一年的会员费。”
“玩!必须玩!今天非得让你大出血!”
牌局开始,气氛更加热烈。几轮下来,陆时屹手气顺得邪门,赢得盆满钵满。发小A输得最惨,哭丧着脸刷完卡,不死心地蹭到陆时屹旁边:“屹哥,给瞅一眼嫂子呗?就一眼!我好奇得心里跟猫挠似的!”
陆时屹斜睨他一眼,慢悠悠拿起手机划开,似乎犹豫了一下。周围几个输红眼的也立刻围了上来,屏息凝神。
然后,他们看到陆时屹点开相册,翻出一张——角度极其直男、背景是书房、光线甚至有点暗的照片。
照片里,沈清越正微微低着头临帖,侧脸线条柔和,睫毛垂下一小片阴影,握着毛笔的手指纤细安稳。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棂漏进来,在她月白色的旗袍肩头投下细碎的光斑。整个画面安静得能听到落笔的沙沙声,与她周围那群人的喧嚣仿佛是两个世界。
没有正脸,没有亲密动作,甚至看不清具体容貌,只有一种几乎要溢出屏幕的沉静风雅。
包间里瞬间安静了一秒。
“……就这?”发小A愣愣地脱口而出,“屹哥你行不行啊?订婚宴连张合影都没有?这偷拍的吧?清晰度还没我家监控高!”
“懂个屁!”陆时屹立刻锁屏,像是怕被玷污了什么珍宝,没好气地踹他一脚,“这叫意境!意境你懂吗?艺术!谁跟你似的,合影就知道搂着比耶,俗不可耐!”
“不是,屹哥,”另一个朋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气质……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有点像……就前些年特别有名的那个谁……画工笔的沈老先生?哎不对,人家早封笔归隐了……”
陆时屹眼神微动,哼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把手机揣回兜里,语气更加得意:“说了你们也不懂。老子乐意。”
众人看他这副油盐不进、偏偏又得意得快上天的模样,顿时没了脾气,笑骂着“妻管严”“审美被驯化了”,重新吵吵嚷嚷地开始新的一轮牌局。
然而,没人注意到,陆时屹趁着去洗手间的空隙,靠在安静的走廊墙上,再次点开了那张照片,放大,仔细看着那一截白皙的脖颈和专注的侧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看了好一会儿,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手指点开朋友圈背景设置,将这张“清晰度不高”“意境十足”的偷拍照,设为了背景图。
操作完毕,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像是完成了一件极其重要又隐秘的大事,长长舒了口气,耳根微微泛红。
刚返回包间,手机就“叮咚”“叮咚”接连响了好几声。
他划开一看,果然是那群牲口在刚刚拉的小群里疯狂轰炸。
【发小A】:卧槽!屹哥你朋友圈背景!!!
【发小B】:???真就一张背影走天下?屹哥你这官宣能再含蓄点吗?
【发小C】:重点是背影吗?重点是那字!放大看!嫂子这字……比我爷爷练了一辈子的还好看!屹哥你确定你站旁边不自卑?
【发小A】:@陆时屹屹哥,嫂子还缺不缺磨墨的书童?上过大学那种!
陆时屹看着刷屏的惊叹和调侃,心里那点隐秘的炫耀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手指飞快打字。
【陆时屹】:[图片](截图了发小C那句“字好看”)啧,墨汁快滴纸上了,一般般吧。
【发小A】:???凡尔赛是吧?这还一般般?屹哥你狗爬体也好意思说?
【陆时屹回复发小A】:滚!你懂个屁!这叫艺术!夫妻情趣!
【发小B】:完了,屹哥没救了,中毒已深。
【发小C】:所以屹哥,背景图都换了,什么时候能让我们见见真人?带嫂子出来吃饭啊!
陆时屹看着屏幕,哼笑一声,没再回复。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重新摸起牌,心情好得不得了,连之后输了两把都毫不在意。
这种只有自己知道她有多好、只有自己能拥有全部的她、而旁人只能通过他一点点吝啬的透露去窥探和想象的感觉……该死的令人上瘾。
几天后,沈清越无意间点开陆时屹的朋友圈,看到了那张背景图。她愣了一下,认出是那天他在书房等自己时偷偷拍的。
照片拍得实在算不上技术好,甚至有点模糊。但她看着那张图,看了很久。
然后,她极轻地笑了一下,指尖在屏幕上那个专注的侧影上停留片刻,点了返回。
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只是第二天,陆时屹过来“补课”时,发现书案上多了一方新砚,旁边压着一张素笺,上面是她新写的一行小字:
“墨已研好,静候。”
落款处,盖着一枚小小的、朱红色的印章。那是她第一次,主动在他能看见的地方,留下了属于她的印记。
陆时屹拿着那张纸,愣在原地,耳朵尖慢慢红透,然后像个傻子一样,对着那行字笑了整整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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