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京城里,给这座繁华的都城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陆悠然坐在马车中,透过车窗看着街道两旁的建筑,京城的繁华果然名不虚传,街道两旁的店铺林立,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马车缓缓前行,约莫半个时辰,到了安王府。
只见府邸气派非凡,朱红色的大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门前的石狮威武雄壮,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府邸的安宁。
刚走进府中,一位身着深色长袍的长者快步迎了上来。
他约莫五十多岁,面容和蔼,眼神中透着一丝精明,应该是个做事周到、心思细腻的人。
只见他微微躬身,对着安王行礼:“殿下,您回来了。”
安王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陆悠然,轻声道:“这位是周管家,你以后在府里有任何需要,只管找他。”
老管家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向陆悠然,恭恭敬敬见礼:“老奴见过陆姑娘,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殿下早在路上就写信交代过他,会有一位女医者随殿下一起回府,让他好生准备。
陆悠然微微福身,回礼道:“有劳周管家了。”
言罢,安王带着陆悠然往里走。
穿过前院,是一片开阔的花园,种满了各色花卉,此时正值初夏,繁花似锦,香气扑鼻。
花园中央有一座假山,假山旁的池塘中,几尾锦鲤悠闲地游弋着,波光粼粼。
陆悠然跟着安王来到一处清幽的小院。
小院的布局错落有致,一条石板小径通向正房,两旁的花坛里种着几丛幽兰,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刚走进小院,两个身着淡绿色衣裙的丫鬟迎了上来。她们年纪不大,约莫十四五岁,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几分机灵。
两人见到安王,赶紧低头屈膝行礼:“奴婢见过殿下。”
安王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陆悠然,轻声道:“他们俩以后会在这小院伺候你的起居。”
两个丫鬟见状连忙向陆悠然行礼:“奴婢小翠,奴婢小荷见过姑娘!”
陆悠然微微福身,回礼道:“有劳了!”
安王看向两个丫鬟,叮嘱道:“陆姑娘不喜人打扰,你们不必贴身伺候,只远远候着,随叫随到即可。”
小翠和小荷赶紧点头:“是,殿下。”
陆悠然随安王走进屋内,只见屋内陈设简洁而雅致,窗明几净。
屋内摆放着几件古朴的家具,一张书案,几把椅子,还有一张茶案。
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中群山连绵,云雾缭绕。
安王轻声道:“不早了,你先好生歇息。明日一早,你易容成侍卫模样,本王带你进宫。”
次日天蒙蒙亮时,陆悠然便早早起床,按照安王的吩咐,换上了侍卫的服饰,易容成一个普通的侍卫模样。
这是陆悠然第一次易容成男人模样,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怪怪的。
刚出了小院,便碰上了迎面走来的安王。
安王今日身着一袭白色锦袍,腰间依然束着一条黑色玉带。锦袍上绣着金丝暗纹,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发冠束得整整齐齐,更添了几分冷峻的气质。
他看着陆悠然一身侍卫的装扮,微微一愣。
这侍卫服穿在她身上略大,显得她格外清瘦,不过这张侍卫脸眉宇间透着一丝英气,与她平日里易容的那张脸截然不同。
这丫头的易容术还真是百里挑一!
陆悠然学着侍卫的样子,像模像样地朝安王拱手见礼:“殿下!”
安王点了点头,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学得还挺像。
他们一行到了前院,周管家早已等候在门口,见到安王,赶紧上前躬身行礼:“殿下,马车已经备好了。”
安王微微颔首,带着陆悠然上了马车。
陆悠然刚坐下,安王便开口了:“悠然,进宫后本王会先送你去东宫为太子妃诊治,然后我去见父皇,完事后本王会去东宫接你。”
“你在东宫不必紧张,太子和太子妃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况且你是为解毒而来,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们定会善待你。”
他语气平和,带着一丝关切。
陆悠然微微点头,轻声回应道:“殿下放心,我自当尽力。”
看陆悠然一脸平静,丝毫不见紧张,安王才想起来,她生于皇宫,自小应该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自己的担心倒显得多余了。
安王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奏折。
陆悠然透过车窗,一路看着街道两旁的行人逐渐变得稀少,马车缓缓驶向宫门。
不多时,马车在宫门前停下,安王带着陆悠然下车,向宫门走去。
宫门前的侍卫见到安王,纷纷跪下行礼,安王微微颔首,带着陆悠然走进宫门。
陆悠然跟在安王身后,穿过长长的宫道,只见宫中建筑宏伟壮观,红墙黄瓦,雕梁画栋,处处透着皇家的威严与奢华。
阳光洒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宫城的辉煌与荣耀。
看着眼前的景象,陆悠然不禁想起了记忆中云舒国的宫殿,那座宫殿在她的记忆中早已变得模糊而遥远。
她只记得,那是一座宏伟的建筑,宫墙高耸,殿宇巍峨,宫中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四季如春。
她经常在花园里扑蝴蝶,而母后则在一旁看着她笑,时不时喊她两声,叮嘱她,慢点跑。
宫殿的正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喷泉,水声潺潺。
然而,这些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岁月的尘埃所覆盖。
她只记得自己从睡梦中醒来,看到皇宫里兵荒马乱,火焰冲天,到处充斥着宫人们惊慌失措的呼喊声,还有母后把她交给师傅时,毅然决然的眼神。
后来她就没有记忆了,她不记得师傅是怎么带着她逃离皇宫的,现在看来,当时师傅应该是给她用了药,让她睡着了。
思绪翻飞间,安王已带着陆悠然走进东宫,宫女和太监们纷纷行礼,安王带着陆悠然径直走向太子的正殿。
正殿内,太子身着一袭深蓝色的蟒袍,腰间束着玉带,显得沉稳而威严。
他的面容刚毅,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
但看到安王和陆悠然进来,脸上露出和煦的微笑,显得十分温润。
太子妃身着一件浅粉色的宫装,外罩一件绣着金丝的披帛,显得温柔而典雅。
她的面容白皙,眉目间透着一丝柔和,气色很好,看不出丝毫病态。
这也是“无子藤”的厉害之处,中毒之人除了不能生育,没有任何其他迹象,寻常医者很难发觉。
安王走上前,对着太子和太子妃行礼:“皇兄,皇嫂!”
太子连忙摆手,笑道:“你总算回来了,母后天天念叨你呢,你一会见完父皇,赶紧去母后宫里。这位就是陆大夫?”
陆悠然听到太子问到自己,微微福身行礼:“民女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太子:“陆大夫不必多礼,还请陆大夫费心,若有任何需要的药材,只管开口,孤定会寻来。”
“你们可用过早膳?”陆悠然看到太子妃对着他们温温柔柔地开口。
安王:“尚未,我去见父皇,在父皇那里用膳吧。麻烦皇嫂安排下陆大夫的早膳。 ”
太子妃:“好,陆大夫请随我来。”
陆悠然看向安王,安王朝她点了点头,然后陆悠然就跟着太子妃去了偏殿。
偏殿内布置得十分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几案上摆放着香炉,淡淡的檀香弥漫在空气中。
太子妃带着陆悠然走进偏殿,微微一笑,裣衽一礼:“陆大夫,本宫的身子就拜托你了。”
陆悠然赶紧回礼,说道:“太子妃言重了,民女定当尽力。”
用过早膳,太子妃屏退一众丫鬟,只留了一个丫鬟在殿内。
丫鬟扶着太子妃在榻上躺下,拿出一只青瓷脉枕放在太子妃手边,便退到一旁候着。
陆悠然上前为太子妃把脉,指尖在太子妃腕间轻轻滑动。
初探之下,太子妃的脉象并无异常。
凝神再探,才能察觉到细微的震颤——那是经络滞涩的征兆,难怪对方敢给太子妃下这毒,确实很难被察觉。
太子妃见陆悠然凝神不语,担忧问道:“陆大夫,如何?你可能解?”
“确是无子藤。我每七日为您施针一次,再辅以汤药,如此三月,应当可解。”陆悠然缓缓道。
太子妃听闻,神色激动,按耐不住半坐起来,拉着陆悠然的手,道:“当真?那可太好了!”
“只要能解这毒,让本宫有个孩子,本宫做什么都甘愿。”
陆悠然轻轻抽回手,给了太子妃一个安心的眼神,便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一套银针开始为太子妃施针。
她俯身在太子妃腕间落针,针尾悬着的水珠在晨光中凝成冰蓝色的光晕。
三枚银针依次没入太溪、昆仑、三阴交,太子妃只觉酸胀感顺着经络游走,怕影响陆大夫施针,她一声轻呼都未及发出。
日上三竿,陆悠然在东宫的膳房里熬着药。
太子妃本欲让下人来熬,但她以下人不懂火候拒绝了,她不想让自己以血为引的事被他人知晓,徒增祸端。
她往铜釜中添了两块柳炭,药汁翻滚间,她用银针刺破指尖。
殷红血珠坠入药汤的瞬间,药汁泛起绯红色的涟漪。
陆悠然用帕子裹住指尖,望着那抹血色在药汤中化开,恍若初绽的桃花。
安王和太子踏入东宫的后花园时,陆悠然正百无聊赖地坐在秋千上晒太阳,走近一看,这“小侍卫”还打着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有些滑稽。
安王负手,微颔首,笑了笑:“许是今日起太早了。”
听到说话声,陆悠然一下子清醒了,见面前站着太子和安王,赶紧下来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安王殿下。”
太子摆摆手,温声开口:“陆大夫免礼。听说太子妃服药后睡下了,怎么样?这毒可难解?”
陆悠然:“回太子殿下,汤药有安眠之效。”
“太子妃睡过午后应会醒来。民女每七日为太子妃解毒一次,待三月余,这毒应当能解。”
太子:“太好了!陆大夫果然妙手神医!只要能解了这毒,孤必定重谢!”
陆悠然:“谢过太子殿下,不过诊金安王殿下已经付了。”
太子:“哈哈哈,你倒是实诚。陆大夫接下来这三个月就住在东宫吧,方便照料太子妃的身子。”
陆悠然正琢磨着怎么拒绝才能不触怒太子,未及应声,安王已抢先开了口:“皇兄,七日才需诊治一次,还是让陆大夫跟我回王府吧。”
“这宫中诸多约束,陆大夫难免不习惯。皇兄放心,我每七日就带她来给皇嫂诊治。”
太子有些疑惑,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还考虑一小大夫在宫里住不住得习惯,往日这种小事他这人是从来不会入眼的,不由得多看了陆悠然两眼。
不过眼前这小侍卫打扮的大夫低着头,一脸恭顺,也看不出来,太子点头:“也好,就依你。”
陆悠然听闻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住在宫里,虽然安王府她也不熟悉,但好歹安王不会约束她,没那么多规矩。
安王带着陆悠然行至宫门口时,有一老太监捧着个描金木盒,候在那里。
看见安王走来,笑呵呵地行礼:“奴才见过安王殿下,这是陛下命老奴给您送来的。”
安王点点头:“有劳公公了。”
安王这么说着,回头看向跟在后面的陆悠然。
陆悠然收到安王的眼神,才反应过来,此刻自己是侍卫,得干侍卫的活,赶紧迈步上前接过老太监手上的木盒。
上了马车,陆悠然正打算眯一会,安王却开口了:“打开看看。”
陆悠然知道他说的是旁边的木盒,于是捧过来放在膝上轻轻打开,生怕这里面是什么宝物被自己弄坏了。
盒子打开的刹那,陆悠然屏住了呼吸。一颗“人参”卧在丝绒衬底上,通体流转的紫色纹路真的像书上所写似云状。
更奇的是,参须在暮色中微微颤动,竟似有活意。
这是陆悠然第一次见到真实的“紫云参”。
此物产自北疆冰川,世间罕有,她只在医书上看到记载,说此物能治师傅陈年的腿疾。
她一直想寻来一试,奈何此物实在太难得,民间根本买不到。
她偶尔听说书先生讲过,北疆曾经给大梁皇室进贡过此物,所以上次才向安王索要此物。
看着眼前的“紫云参”,陆悠然觉得自己今天放的那点血倒是值得。
看到陆悠然两眼放光,安王也心情畅快,笑着道:“这东西归你了。”
“至于那一万两银票,等你需要时本王再给你吧,如今给你,怕是你也没地花。”
“在京城里,如果你需要银子,你只管让周管家给你便是。”
陆悠然:“谢殿下!殿下放心,太子妃的毒可解,也不会影响她日后孕育子嗣。”
安王:“嗯。话说你要这紫云参有何用处?”
陆悠然:“师傅的腿疾多年不愈,这紫云参或许能治。”
安王:“原来如此。那你师傅如今在哪?”
陆悠然不想让安王知道师傅去云舒国了。
毕竟一个普通老百姓山高路远地跑到云舒国去,这个行为不太寻常,便随口敷衍道:“师傅在外游历去了。”
安王听这话,微挑眉,但也没继续追问,而是随口问道:“你午膳想吃什么?”
陆悠然一脸无所谓:“都可以。”
心里却在腹诽,这人转话题转得真快,让人触不及防。
安王轻笑,“你倒是好养活。”
“清风,去粤楼用午膳。”安王掀起帘子朝架马车的清风吩咐。
“是,殿下。”马车外的清风回道。
陆悠然自然不知道这“粤楼”是何许地方。
但她心想,这天潢贵胄愿意去的地方,肯定不差,又有人出银子,她就只管吃就是了,她一大早起来进宫,还放了血,是得好好补补。
一会回了王府,她得再翻翻医书,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这紫云参制成药丸保存起来,待师傅回来,就让师傅服用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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