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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雷神之怒

飞梭离开桑固河畔,转向北行。

空气骤然清冽干燥,舷窗外起伏的翠绿逐渐被冷峻的灰白取代。山势陡然拔高,空气逐渐稀薄。

稀疏的植被紧贴地表,偶尔可见巨大的、被风蚀成奇怪形状的冰柱悬挂在峭壁之上,闪烁着幽蓝的光芒,那是万年冰川的泪滴,是霜岭的特色景观。极远处,几座雪峰之巅隐没在翻滚的铅灰色云海之中,仿佛连接着另一个天外的世界。

霜岭到了。

寒意透过舷窗渗入舱内。林洵裹紧了单薄的制服外套,目光扫过窗外这片高寒山区,这是与坝区截然不同的世界。高寒、贫瘠,人烟稀少,云雾缭绕。

飞梭降落在半山腰一处相对平缓的台地。舱门打开,凛冽的山风裹挟着霜粒扑面而来,瞬间激得林洵一个哆嗦。他感觉肺腑都被这冷风灌满了,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听着那刺耳的咳嗽声,看着林洵脸上因为咳嗽而浮起的红晕,云峤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过很快,随着林洵下意识地运转起护体真气,勉强驱散了那刺骨的寒意,咳嗽止住了,云峤的眼神又无声地移开。

前来迎接的是一位穿着厚实霜岭族传统服饰的青年女子。她身形不高,但站姿挺拔,脸颊带着高原特有的红晕,笑容干净爽朗。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耳廓边缘和发梢,覆盖着一层极细的、近乎透明的绒毛,在风中微微颤动,就像极细的触手。她的动作轻盈利落,呼吸自如,似乎完全不受这恶劣环境的影响。

“域长,林助理,欢迎来到霜岭!”她的声音清脆爽利,态度大方,“我是木青,负责特色农副产品开发。”

“辛苦了。”云峤微微颔首,他穿着平日的素色常服,束起的长发在寒风中纹丝不乱,仿佛这刺骨的温度对他毫无影响。

林洵连忙跟着打招呼:“木青你好。”声音因为寒冷而带着一点颤抖。

木青热情地引着他们走向停在旁边带有保温符阵的越野车。“林助理,快先上车暖和暖和!霜岭这地方,风刮起来像刀子似的,你们中州人刚来肯定不适应。”她说话干脆利落,行动间,耳边的绒毛随着动作轻轻摇曳,无声地感知着周围细微的气流变化。

她熟练地拉开车门,一股暖流瞬间涌出。林洵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贪婪地汲取着符阵散发出的、令人舒适的热量。

他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引来云峤的侧目。

哼,中州人,怕冷,娇气。林洵觉得域长的心理活动应该是这样。

车子沿着盘山路向上行驶,窗外是连绵的草场。枯黄与尚未完全消融的雪白交织。成群的霜岭牛散布其间,体型健硕,皮毛厚实,在寒风中悠闲地啃食着枯草。偶尔能看到牧人裹着厚厚的皮袄,坐在山石上,身边跟着几只牧羊犬。

那些牧羊犬体型巨大,毛发蓬松如狮,眼神警惕,对着陌生的车辆发出低沉而充满威慑力的咆哮,直到木青摇下车窗,用带着独特韵律的哨音安抚,它们才安静下来,继续守护着牛群。

“这就是我们的霜岭牛,”木青指着窗外,“耐寒,肉质紧实,雪花纹漂亮,炖煮烧烤都是一绝。还有那边的霜岭山羊,产奶好,羊肉也香得很,膻味也轻。”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自豪,“再往高处,靠近雪线云雾带的地方,”她指向远处被缥缈云气半遮半掩的山腰,“还有我们的云雾茶。那是真正的天赐之物,只在特定海拔、特定朝向的几片小坡地上能活,一年也就春末夏初那短短十几天能采摘嫩芽。茶汤清亮,入口是霜雪般的凛冽,回甘却绵长醇厚,带着高岭云雾特有的清雅花香,喝一口,神清气爽。”

林洵听得好笑。张嘴就来广告词,这还叫不会宣传?

林洵顺着望去,牛群在苍茫山色中确实自成风景,但规模似乎并不算大。“牛羊看起来品质确实很好,但产量……似乎有限?”他注意到草场虽然广袤,但枯黄居多,显然冬季牧草匮乏,限制了承载量。

木青叹了口气:“是啊,高寒地带,草场承载力有限,冬天又漫长,能养的规模就这么大。靠天吃饭,精养慢长,快不了。这倒还好,我们霜岭人习惯了。至于云雾茶,采摘难,产量更低,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最头疼的是那个——”她指向另一片向阳的缓坡地。

那里覆盖着大片大片白色的保温膜,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木青停下车,带着他们走近。

掀开一处薄膜,下面竟是生机盎然的景象:翠绿的白菜苗挤挤挨挨,鲜红的辣椒挂满枝头,其中一些辣椒个头不大,却红得发亮,透着一股灼人的气息。还有几垄其他耐寒蔬菜,如萝卜、甘蓝,都长势喜人。

“高寒山区蔬菜,”木青拔下一个红得发亮的辣椒递给林洵,“特别是这雷神椒,是我们霜岭的宝贝。日照足,温差大,种出来的辣椒辣度高、香味足,当地土话说‘雷神椒香,辣死大象’,辣度非常高,但后味香得很,是顶级的调味料。菜也水灵,耐储存。”

林洵接过辣椒,入手冰凉,但那股强烈的辛香气息已经直冲鼻腔。他尝试着用指甲掐破一点皮,辛辣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连旁边的云峤都微微皱鼻。

林洵感觉指尖接触辣椒汁液的地方传来一阵愈演愈烈的灼烧感,连忙召出一个净体符,火辣辣的感觉才慢慢降下去。

“好东西啊。”林洵由衷赞道,“在中州,这种品质的辣椒,价格可不低。还有这些菜,一看就很甜,尤其反季节供应,更是紧俏货。”

“价格是不低,”木青苦笑,指着保温膜外堆积如山的包装箱,箱子上印着花花绿绿的商标,“可跟我们关系不大。你们看这些箱子,金辉菜业、南域鲜品……都是外域大公司的牌子。我们的菜,被他们收走换个包装,贴上他们的商标,价格翻几倍卖出去。消费者只知道金辉辣椒,谁管它是霜岭产的雷神椒?”

她走到旁边一个用油布盖着的规模小得多的货堆旁,掀开一角,露出里面印着“云顶仙茗”商标的精致铁罐。“喏,这就是我们的云雾茶,被云顶仙茗收走的。他们精挑细选,只取最顶尖的那点芽尖,一罐卖上天价,说是雪域仙山千年云雾滋养的灵茶。可我们呢?辛苦一年采下来的茶青,大部分因为达不到他们苛刻的标准,也有可能根本就是他们故意压级,只能贱价处理,或者干脆积压在这里。”

她弯腰抓起一把泥土,黑褐色的土质看起来非常肥沃:“霜岭的土好,水好,种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可我们没品牌,没渠道,更没那些大公司的营销本事。只能靠几个固定的中间商来收,价格压得死死的。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不卖,烂在地里更亏。”

林洵看着那些印着陌生商标的箱子,又看看木青手中那把蕴含生机的沃土,眉头紧锁。

循理诀在识海中飞速运转,构建模型:优质农产品——中间商压价收购——品牌方贴牌溢价销售——消费者为品牌买单——生产者利润微薄。核心痛点:品牌缺失,价值链分配失衡,生产者处于最弱势环节。

“尝试过自己注册商标,做自己的品牌吗?”林洵问。

“试过!”木青无奈地摇头,“霜岭红、云端辣……名字想了不少,包装也找人设计过。可卖不动啊!小打小闹,走不远。外面的市场认大牌子,超市、批发市场,人家只认那些大公司的货,我们连门都进不去。线上星网平台推广费又贵得要命,我们这点经费,水花都砸不起来。”

她指着远处山坳里几栋略显破败的平房:“那就是我们的加工点,设备老旧,只能做点简单的辣椒酱、腌菜,附加值低,利润薄,也就本地消化一下。”

问题已经很清晰了。霜岭有好东西,卖不出好价钱,被卡在流通环节的咽喉上。这与崩龙族玉石被仪器压价、桑固族制造被专利和技术壁垒卡脖子不同,这是**裸的市场话语权缺失和品牌认知困境。

林洵陷入沉思,循理诀推演着各种方案。

建立区域品牌联盟、寻求政府背书、开拓小众高端市场、利用星网直播直销……但每一个方案都面临着巨大的启动成本和未知的市场风险。在霜岭这样基础薄弱、资金匮乏的地方,空谈品牌和渠道,无异于画饼充饥。

“有没有可能,”林洵斟酌着开口,带着一丝不确定,“先绕过那些大中间商,直接对接一些……对食材源头有要求的高端餐厅,或者特色食品加工坊,哪怕量少一点,先把霜岭和雷神椒的名声打出去?”

木青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想过,也联系过中州几家有名的高档餐厅和做精品调料的作坊。人家一听品质,尝过样品,都挺感兴趣。可问题来了——”她掰着手指,“第一,我们没稳定的冷链运输,鲜菜鲜椒运到中州,损耗太大,品质难以保证。第二,小批量、多批次运输,成本高得吓人,算下来还不如卖给中间商省事。第三,那些高端客户要求也高,要有机认证、要生产溯源记录、要定期稳定供货……我们现在这条件,很难满足。”

运输成本、冷链短板、标准化缺失,像三座大山,死死堵住了这条看似可行的路。

林洵的循理诀模型里,代表这条路径的线条闪烁着刺眼的红光——高风险,低可行性。

气氛有些沉闷。云峤一直沉默地听着,偶尔蹲下身,捻起一小撮泥土在指间摩挲,或者仔细观察一株辣椒的长势。他那双淡琥珀色的眸子沉静如水,看不出波澜。林洵看向他,希望能从这位域长脸上捕捉到一丝启示,却只看到一片深潭般的平静。

云峤的沉默,在这种困境下,就像一种无形的压力。

当晚,调研组被安排在霜岭区简陋但干净的公房里。房间不大,墙壁是粗糙的石块垒砌,糊着厚厚的泥浆保温,窗户很小,双层玻璃上凝结着冰花。窗外寒风呼啸,屋内虽有取暖符阵,温度依然不高。

林洵裹着厚毯子,坐在桌前,面前摊着调研笔记,反复琢磨着每一个可能漏掉的细节。

识海中,循理诀构建的模型反复推演、碰撞,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在霜岭现有条件下切实可行、能快速见效的突破口。挫败感像窗外的寒气一样,丝丝缕缕地渗进林洵的骨头。

你不是很能转吗,怎么转不动了?

他有些焦躁。在潦泽坝,他提出了精准营销的思路;在崩龙矿区,他看到了特色小料的价值;在桑固匠作巷,他指出了协作攻关的可能。为什么到了霜岭,面对这显而易见的品牌困境,他却感到束手无策?是这里的困难更难以解决,还是他的思路被之前的“成功”局限住了?

他开始有些自我怀疑。

“在想霜岭的事?”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林洵抬头,看见云峤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个冒着热气的粗陶杯。他走进来,将一杯放在林洵面前,里面是散发着辛辣姜香的褐色液体。

“谢谢域长。”林洵连忙接过,暖意从杯壁传来,驱散了些许寒意。啜饮了一口,滚烫的液体带着姜的辛辣和某种不知名草根的清苦滑入喉咙,带来一阵暖流。

云峤在他对面坐下,没有看笔记,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色上,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格外清晰:“霜岭的困境,表面看是市场,根子在人心。”

林洵微微一怔:“人心?”

“嗯。”云峤端起杯子,缓缓吹散热气,“木青她们很努力,想把好东西卖出去,让族人过得好些。但霜岭人世代生活在这里,习惯了自给自足,习惯了看天吃饭。市场、品牌、渠道……这些词对他们来说,太遥远,太复杂,像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他们知道东西好,却不知道好在哪里,更不知道如何让别人相信它好、愿意为它付出更高的代价。骨子里,他们缺乏一种向外闯的底气和野心。或者说,对市场规则的敬畏多过了征服的**。”

林洵细细咀嚼着这番话。这与他通过数据和模型看到的痛点不同。

云峤点出的是更深层的文化心理和认知障碍——生产者的不自信和无力感。

是啊,当生产者自己都无法清晰地认知和表达产品的独特价值时,又如何去打动消费者?

“你的循理诀,”云峤的目光终于转回林洵脸上,带着洞悉的微光,“能梳理流程,分析数据,推演路径。但它梳理不了人心,量化不了霜岭人对脚下这片土地的复杂情感,也算不出他们面对陌生市场时的那份谨慎和……怯意。”

林洵心头一震。云峤的话剖开了他思维的盲区。他太依赖数据和逻辑模型,试图用一个最优解去套所有问题,却忽略了执行这些方案的主体——人。

在霜岭,最大的阻力或许不是客观条件,而是霜岭人面对汹涌市场大潮时的不适与迷茫。

“域长的意思是……”林洵虚心请教。

“解铃还须系铃人。”云峤啜饮了一口姜茶,语气平缓却有力,“让他们自己看见价值,自己讲出故事。外力推动,永远不如内生动力。你的模型,或许该用来帮他们找到‘看见’和‘讲出’的方法,而不是直接替他们画一条看似完美的路。”

让他们自己看见价值,自己讲出故事……林洵反复品味着这句话,仿佛在迷雾中看到了一点方向。

是啊,与其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帮他们把产品卖出去,不如先帮他们把自己的东西立起来,让生产者本身成为产品价值最好的诠释者。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木青探进头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布袋,脸上带着歉意:“域长,林助理,没打扰你们吧?我看你们房间灯还亮着……白天那个雷神椒,林助理好像挺感兴趣?我拿了些干辣椒和刚做好的辣椒酱,还有,这是我们今年新炒的一点云雾茶,虽然比不上卖给云顶仙茗的顶级货,但也是我们老茶工用心做的,给你们尝尝鲜,晚上吃面什么的拌点辣椒酱,再喝口热茶,驱寒。”

林洵和云峤对视一眼。云峤微微颔首:“进来吧,正好。”

木青高兴地走进来,将布袋和小茶盒放在桌上。她先拿出几个晒干的雷神椒,个头比鲜椒小,颜色却更加深红发亮,像凝固的火焰。

接着她小心地打开那个扁平的竹茶盒。里面是墨绿色、蜷曲如雀舌的茶叶,并不多,但一股清冷幽远、仿佛混合着冰雪、岩石和某种难以名状的高山花香的气息,如同涓涓细流般悄然弥漫开来。

最后拿出一个粗陶小罐,揭开盖子,一股混合着焦香、蒜香和爆炸性辛香的浓郁气息瞬间充满了小小的房间,霸道地盖过了姜茶的味道。

“嚯!”林洵忍不住吸了口气,感觉鼻腔都火辣辣的。

木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个……劲儿是有点大。不过香也是真香!是我们用最传统的石臼舂的,加了点霜岭野蒜和山盐,别处可做不出这个味儿。”她耳边的绒毛似乎也感知到了这强烈的辛辣气息,微微抖动着。

林洵看着木青介绍自家产品时那发亮的眼睛和自然流露的自豪感,心下暗哂。这不就是云峤所说的“看见”和“讲出”吗?木青自己,就是霜岭产品最好的代言人。

他拿起一个干辣椒,仔细端详着那浓缩了高原阳光与风霜的深红,又用筷子夹了一点陶罐里的辣椒酱。那酱体油润,色泽红亮,里面能看到清晰的辣椒籽和蒜粒。他鼓起勇气,将那一小点酱送入口中。

轰——!

一股狂暴的灼热感瞬间在舌尖炸开,如同岩浆喷发,直冲天灵盖!林洵的脸“唰”地一下通红,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猛地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水……水……”他嘶哑着喊道。

木青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倒茶。云峤却坐在对面,看着林洵狼狈的样子,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他从容地拿起筷子,也夹了同样分量的一点辣椒酱,面不改色地送入口中。

林洵鲸吞牛饮灌下半壶珍贵的云雾新茶,泪眼婆娑地看着云峤。

只见云峤喉结微动,缓缓咽下。他依旧坐得笔直,但林洵敏锐地捕捉到,域长那线条完美的下颌线似乎绷紧了一瞬,耳根处泛起一丝极其淡的红晕,握着杯子的指关节也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端起茶,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大口。

“怎么样,域长?”木青紧张地看着云峤。

云峤放下茶杯,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回味那爆炸性的冲击,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略显低沉:“……名不虚传。”他顿了顿,补充道,“雷神之怒,不过如此。后味确实有独特的焦香。”

木青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担忧:“林助理……你没事吧?怪我怪我,忘了提醒你,这雷神椒得一点点试……”

林洵摆摆手,擦掉眼泪,虽然舌头和喉咙还在火烧火燎,但那股狂暴的辣劲过去后,一种奇异的、带着山野气息的醇厚香味开始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勾动着味蕾。

“没……没事……”他嘶哑着说,眼睛还带着水汪汪的泪意,“这味道!这冲击力!这就是记忆点!”他激动地指着那罐辣椒酱,“这就是你们最大的武器啊!”

木青有些茫然:“武器?”

“对,”林洵的思路瞬间贯通了云峤的提点,“独一无二,无可替代!‘雷神之怒’——这就是你们的故事,你们的品牌。根本不需要去模仿别人,也不用妄自菲薄。你们要做的,就是把这怒和这香,原原本本、理直气壮地告诉所有人!”

他兴奋地看向云峤:“域长,我明白了。第一步,不是急着去外面找市场,而是让霜岭人自己,先把这个‘雷神之怒’的故事讲好,讲透,让他们真正认识到自己手里的东西有多特别、多值钱,让他们有底气去和任何人谈。”

云峤看着林洵泪汪汪的湿润双眼和嘴角的红痕,有点刻意地避开视线,去看那罐在昏暗灯光下红得惊心动魄的辣椒酱,淡琥珀色的眸子里,情绪的暗流涌动。

他微微颔首:“讲好故事,底气自来。霜岭的‘雷神之怒’,该让世人知晓了。”

这一夜,林洵只觉得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入睡。

同样无法入睡的,还有云峤。

他站在窗边,感受着内腑里涌动到几乎无法压抑的灵气,眼神幽暗。

他已将门窗全部打开,霜岭的夜风裹挟着霜雪,依然镇不住四肢百骸澎湃的热意。这是很危险的信号,是失控的前兆。

这一路耗费心力和情绪波动的程度,有点超出他之前的预期。

看来必须要回潦泽一趟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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