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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千金

枯枝摇曳,盘根错节的虬枝在风中轻响,帘外雨雪声潺潺。

宋府内。

宋语年透过窗棂看着梅枝上的翠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放下书籍,手轻轻搭在窗沿上,眨了眨眼。

她眼前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只看到一抹缥色。

“……有意思吗!”宋语年忽然惊呼。

宋郁叹忽然扭身对着她做了个鬼脸,着实把宋语年吓着了。

宋郁叹看她惊魂未定的样,左手叉腰,右手使劲捏了捏她的脸,“当然有意思啊,你都……打我干什么!疼死了!你打就算了,还拿书打我。”他吃痛的揉着手。

“不成样子。”她转身复又翻开了那本《搜神记》,任凭宋郁叹怎么喊她都不回头。

宋郁叹转了转眼珠,“哥哥要跟你谈谈,能不能让我进去?”他试探着问。

“不行,没什么好谈的。”

宋郁叹眼见她绝情的拒绝,于是乎吹了口气在手心搓搓,随即又搓了搓身子,故意发出声音,营造自己很冷的模样。

他觉着自己演的九分像,谁知他一睁眼看到,宋语年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那本书。

宋郁叹看着那本书,不知道这样鬼神莫测的文章有什么好看的,他真觉有些发冷,不满的开口:“……喂!你哥哥我在外边吹着寒风呢!还看还看,也不知道体谅一下你哥哥。”

宋语年翻了一页,清脆的声音响起,外边宋郁叹有些聒噪,致使她有些看不进,索性头也没回的拉开支撑窗口的木架,“啪——”一声,窗口被关。

宋郁叹愣了一瞬,他不死心的时间敲窗户,浑然不顾路过的下人瞧他的眼神,“小妹!”他想到什么又忽而软了语气:“你就行行好,让我进去吧。

“行行行,你快些进来吧,别让人看笑话。”

宋郁叹激动的转身,快步走到门前,轻轻推开房门,寒意扑面而来。

他带着一身寒气冲到炭盆边上,低头看了眼炭盆,里边的炭火将熄,“你真要冻死你哥哥啊?心肠真硬啊小妹,这炭火都快烧完了也不喊下人们添几块进去。这屋里甚寒,你没被冻着吗?”

宋语年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在书页上点了点,“谁让你方才装神弄鬼,该。我这边有暖炉,不会冻着。”她余光瞥到宋郁叹往炭盆里加了几块炭,登时,火星子“噼啪”作响跳了起来。

“说吧,又有何事?可别再喊我给你绣什么帕子了。”

宋郁叹紧了紧斗篷,落坐在她对面,中间的食案上还放着几碟糕点。

宋郁叹指节扣响食案,努力回想着,“是了!南青艳今日会来,咱俩家是世交,她貌似有什么事儿找你。”

宋语年翻书的手指突兀的顿了顿,眼底荡开一抹化不开的情绪,“她。她不是月末要出征了吗?怎的有空登门拜访?父亲同意了吗?”

她语气里藏着淡淡忧伤,垂下眼帘,看上去很是落寞,宋郁叹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他囫囵个吃下,没注意到宋语年的表情。

宋语年漫不经心的挑起话头:“陛下怎么忽然下旨了?你那日可是又说什么?”

宋郁叹顿住,语气不自觉的带上恨意:“那日?那日什么也没说,聊了边境罢了。”

宋语年狐疑的看着宋郁叹,又扯开了话题:“南大将军登府可是有何要事?”

宋郁叹又带上笑,“正是因为月末出征所以定在今日来,你可别忘了你哥哥我与她们南家有婚约,三月后你哥哥我呀,可就要成婚了。再者,你别提那老不死的家伙,他如此势利会不同意?”

宋语年没有什么反应,冷不防的下了道逐客令,“回去吧,否则乔氏那边得有意见了,别忘了,她说过,兄长不能随意进家中小妹的闺房,如若呆的时间过长,无论何事儿,一律家法伺候。”

宋郁叹烦躁的抓了抓头,“你可别提她了,一提她我就来气,等我成婚了,必当分府别居,那什么宋衍,纨绔子弟,花花公子,我见一面都浑身难受。”

他抱怨好一会,端起桌上的桂花糕便要走,“走了啊,你这桂花糕味美,我端回屋里吃去,若是宋衍要来,别见他,你别忘了他和宋墨以前是怎么欺负咱俩的。”

他不安的看了几眼宋语年,她放下书籍,无奈的撑着头看向宋郁叹,“走吧走吧,再不走,以后再不绣帕子给你了。”

宋郁叹幽怨的看了一眼宋语年,嘴里嘟囔几句便走了。

*

风絮骤降,孤影无泪,浮生梦沿为卿,汝心风木必摧之,销骨泣雪浓愁泛。

南老将军携南小将军南青艳与南雾桐,也就是与宋家结亲的对象,一同到了宋府。

屋外的奴婢喊道:“小姐,主君让你去前厅一同用膳。”

她照着铜镜,拿着螺黛为自己描眉,螺黛在眉峰处细细晕开,镜中人的眉弯渐渐染上几分清峭。她对着铜镜静了片刻,抬手用指尖拭去眼角未干的泪痕,又取过胭脂在两颊轻拍,只余下几分清寂。

“知道了,梳妆完便去,绿荧你先下去吧。”她扬声应道,声音里听不出半分异样。

她拿起一小罐口脂打开,蘸棒点了几下带出玫红将落在唇上,她又停住了,终是放下了口脂,将它盖好收进妆匣。

起身时,案上的《搜神记》还摊开着,她指尖拂过书页上“湘夫人”三字,忽觉心口发闷,索性合上书本,取过藕色斗篷系在肩上。

推开房门,步伐匆匆,斗篷灌满了风,她刚走到回廊转角,便看见南青艳正站在那株梅树下。南青艳一身练色,腰间悬着那枚熟悉的锦囊,雪沫落在她发间,竟像是落了层霜。见宋语年来,她眼前一亮,快步迎上来,“父亲让我来寻你,不过今儿怎么没用我送的口脂?”

“南小将军。”宋语年行至她身前屈膝行礼,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她手背上,那里有道新添的疤痕,想来是练剑时伤的,她抿唇平复心情。

南青艳眸光瞬息之间堙灭,语气带着苦涩,“夕雪,你这又是何必呢?”她扶起宋语年顿了顿,从衣袍中摸出个油纸包,“给你带的,还是醉仙楼的青梅蜜饯。”

宋语年犹豫片刻,还是伸出了手,接过时,指尖触到她的手,冰凉刺骨。“多谢将军,多有劳烦。”她想问,为何穿的如此单薄,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南青艳心中刺痛,叹了口气,与她齐行,“半月不见是生疏了些,我出征时,你恐怕已经是妃或贵妃了吧,恭喜啊。”她说得轻快带着强撑的笑意,宋语年却听得心口一紧。

两人一路无话走到前厅。南老将军正与宋太仆谈着宋郁叹与南雾桐的婚事,见她们进来,南老将军朗声笑道:“夕雪这孩子,长得越发标致了。”宋父忙摆手:“不过是个闷性子,哪比得上青艳这般飒爽。”

席间,南雾桐频频给宋郁叹布菜,两人低声说着话,倒像是一对璧人。宋语年见此情形,默默喝着汤,可眼底有霜,她喝完用帕子遮住下半张脸,轻咳几声将泪水收了回去。

南老将军挑了个话头:“听闻翊明王明日回到长安城,行事张狂招摇,据说这次回长安连陛下都未禀报。”

宋太仆瞪大双眼,碗中的佳肴都食之无味,“他此次回来所为何事?竟需如此大张旗鼓,简直不把陛下放眼里啊。”

南老将军摇了摇头,夹了块莲房脯片吃,“翊明王向来如此,他与陛下先后去南巡三年,掐算着日子应还有两个月才是他回长安城的日子,不知怎的提早了。”

宋太仆眼底多了一丝担忧与狠厉,“你觉着陛下会容许他的胡作非为吗?”

南老将军怔愣一瞬,还没琢磨透他话里的意思,宋太仆又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是我失言,君心不可妄自揣测。”

宋语年心生疑窦,她印象中的翊明王在学宫时就如此,干出这番操作并不意外,可是他回长安城又是为了什么?可父亲为何是这种反应?她看了眼浑身冒着傻泡的宋郁叹,默默离远了点。

散席后,南青艳借口与宋语年说些女儿家的话,与她在院中交谈,下人都被遣散,雪还在下,梅枝被压得微微低垂,南青艳折下一枝递到她面前,“这枝开得好,我记着你最喜欢梅花。”

宋语年接过梅枝,花瓣上的雪沫落在手背上,凉丝丝的。“你……”她想问些什么,想问什么时候回来,想问危险吗,却被南青艳打断:“你心甘情愿入宫吗?”

宋语年猛然回过神来,敛了所有情绪,淡淡的说:“嗯,是的。”

南青艳好看的眉头紧蹙,担忧的问:“为何?我不相信你甘愿入宫,你喜欢自由,怎会心甘情愿的被束缚在宫中?我了解你,你若没有难言之隐怎会舍弃你最渴望的自由。”

南青艳焦急的等待她的回答,一个否定的回答,她目光灼灼,右手抓紧宋语年的左手。

可宋语年只是面无表情的说:“愿意,别问了,毫无意义。”甚至没有甩开她的手。

还未等南青艳再问些什么,她决绝的转过身轻轻挣开她的力道回了屋,南青艳抓着她的手僵在半空中,迟迟未收回。

南青艳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雪落满肩头,她站在原地,低声应了一声,看了良久她紧闭的房门,随即抬起了沉重的步伐,在雪地中留下深浅不一的印子,走了。

宋语年回到房中,将蜜饯拿了出来,靠在门边打开油纸包,拈起一颗,入口本该是酸甜的,她却只尝到了酸。

一滴泪打在油纸包上缓缓晕开,她包好蜜饯放在食案上。

她这才发现案上放着封信。信封上是南青艳的字迹,遒劲有力。

拆开信纸,墨香混着淡淡的梅香扑面而来。信上没说什么缠绵话,只说以前去往边境的时候,落雪比长安城的大,说她新练了套剑法,说等她回来,就带她看望月崖的日出。

这一句她知道这再也不可能了,可她还是忍不住期待,真是没出息啊……

最后一句,墨迹微微晕开,像是写时落了泪:“三月后若我未归,不必等了。”

宋语年将信纸按在胸口,将它折好放进妆匣里,窗外的风雪声又大了些。她拿起那枝梅花,轻轻插进案头的青瓷瓶里。

终是忍不住,趴在案上啜泣,她不愿入宫,说了违心话,可这偌大的宅子里,除了兄长对她是真心的好,其余的都心里有自个儿的盘算,乔氏想要她的命,父亲只想着荣华富贵,可怜母亲缠绵病榻……

她不想南青艳战死边疆,可又有何法子呢?她不狠心对谁都不公平,她不喜琴棋书画,却被父亲逼着学,还须样样精通。

世人为她冠名“长安城第一才女”,这仿佛是道枷锁,让她被框在这些规矩里,她恨父亲的偏爱,恨乔氏的狠毒,更恨自己被这些规矩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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