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外婆是模糊的,仔细想来似乎只剩下一个头发半白中等个子的模糊轮廓。
是的,我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十年前,当时我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也确实不知道这个看上去还算温和慈祥的老太太的人生只剩下最后八年的时间。可即便知道了又如何?即使如今而言我对她也实在很难谈得上有什么感情,据她唯一的女儿——我妈所言,她在我刚出生不久时还见过我一次,那么算上来我们也只能谈得上有两面之缘,所以当时收到外婆遗嘱里将她的房产和仅剩的积蓄留给我的通知时也被短暂地震惊了一下,也只是短短的一下,一方面是因为我天生很难对别人产生所谓感激或者同情之类的感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想到了她与她女儿势如水火的关系,她也确实没有别人可以赠予了吧。
当时的我肯定想不到,两年后这里会成为我逃离一切的诺亚方舟,更是将我的人生彻底改变至脱离我的掌控的程度。在这里我并不想用脱离正轨作为评价,因为直到现在,我也根本无法确定这到底是脱离了原本的轨道的意外,还是无形之中的手正按照既定的路线让一切开启的一次必然行动。
我来到这里并不是一时冲动的决定。
就像我之前说的,这可能是我既定命运驱使的结果。那么,无论是我或是外婆,都是在无形中变成了那神秘庞大的一部分,我们从来不曾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们就像面花娃娃,在人生刚开始的阶段被它塑造揉捏,然后被放在我们原本被定好的位置里,再然后就变成它杰作的一部分。
由于外婆留下的积蓄实在算不上丰厚,因此在我萌生了去到那里的想法时,如何解决积蓄用光后的温饱问题是我的第一要务。
作为斯坦福大学的一名学生,我向来不吝啬于展示自己常青藤学子的身份,并不是因为我多有所谓名校优秀群体的认同感,而是我觉得这是某些时刻对别人展示我聪明机敏的证明,当然我认同装傻充愣对于人过好一辈子不可言说的重要意义,但是在某些时刻——比如说现在,适当的展示这些会大大降低别人的戒备心,最重要的就是生活的难度。
我了解到外婆积蓄微薄的原因之一就是每年固定两笔向小镇医院与高中的捐款,捐款持续了近二十年,大概算算,也就是从我妈离家出走后开始的。以至于现在,小镇高中的荣誉墙第一行还有外婆的名字。
我对福克斯高中的代理负责人出示了斯坦福心理学学士学位证书,但最关键的就是我是我外婆的孙女的证明。果不其然,负责人几乎不曾质疑前者的真实度,与我聊了很久我并不知道的外婆的生前的事,最后欢迎我来到学校任职实习心理老师。
尽管我是一名斯坦福社会经济学二年级休学生。
于是,我就这样站在了福克斯小镇一座古朴的棕色二层小屋前,准备迎接当时的我无法想象的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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