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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4

雨丝像被谁精心裁过的银线,斜斜地织在天地间,把整个世界都泡进一片潮湿的朦胧里。孟心云蜷缩在卧室窗前的藤椅上,膝盖上搭着件衬衫外套,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玻璃上凝结的水珠。雨点击打窗沿的声音单调又执着,像只没尽头的催眠曲,把她浑身的力气都一点点抽走了。

桌角的日历被风吹得翻了两页,停在昨天的日期上。阿雾的邀约像根细刺,在心底反复扎着——她明明已经下意识地回避了好几次,可那些没说出口的疑问,连同他颈侧那串神秘的“FOG”纹身,总在不经意间搅扰她的思绪。她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青灰色的纹路在记忆里洇开,像团解不开的迷雾,缠得人心里发闷。她在日记里写过:“他像一阵抓不住的风,看不清来路,我怕被卷走,更怕风停后,只剩我一人站在原地。”

雨势渐缓时,孟心云终于从藤椅上直起身。算了,想这些有什么用。她拉开衣柜翻出件浅蓝的连帽衫,决定去街尾的书店买几本新出的杂志,至少能让下午的时间不那么难熬。推开书店木门的瞬间,浓郁的油墨香混着雨后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点旧书特有的霉味,倒让人觉得安心。她沿着书架慢慢往前走,指尖拂过一排精装的诗集,刚拐过文史区的拐角,脚步忽然顿住了。宠物书籍区的货架前,阿雾正站在那里。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几道浅淡的疤痕,怀里抱着花花,低头听店员说着什么。那只总爱炸毛的小猫此刻乖得不像话,脑袋搁在他臂弯里,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他的手腕。许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花花忽然从他怀里探出头,圆溜溜的眼睛在人群里扫了一圈,精准地锁定了孟心云的方向,“喵呜”一声轻叫,尾巴晃得更欢了。

上次爽约的尴尬,连同一种莫名的戒备感,让孟心云下意识地想转身避开。可就在这时,她看见阿雾微微侧着头,听店员说话的神情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种她从未想象过的、近乎柔软的耐心。当店员提到县城的宠物诊所设备不全时,他眉宇间极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轻轻抚摸着花花背上的毛。那个瞬间,孟心云心里某根紧绷的弦似乎被拨动了一下——原来这个看起来冷漠疏离的人,也会为一只小猫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阿雾顺着花花的目光望过来,眼神比上次见面时柔和了些,眉峰也没像往常那样蹙着,他先开了口,声音比雨声还轻:“来买书?”

“嗯,买几本杂志。”孟心云迟疑了一下,还是顺着话往前走了两步,指尖轻轻戳了戳花花的脑袋,绒毛软得像团云,“你带它来买东西?”

“想找本养猫的书,顺便问问驱虫的事。”他晃了晃手里的那本《猫咪饲养指南》,封面印着一只橘白相间的胖猫,“店员说县城的宠物诊所设备不全,得去市里的宠物医院才行。”

“我知道那家医院,离这儿不远。”孟心云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立刻后悔了,觉得自己太过主动,连忙找补道,“坐公交过去也就半小时……如果你需要的话。”她顿了顿,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正好我也要去市里买些新的教辅资料。”

阿雾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快得像错觉,他看了看怀里不安分的花花,随即点了点头,T恤领口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纹身一角:“好,明天上午我在车站等你?”

“行。”孟心云弯了弯嘴角,心里那点别扭似乎被花花那双无辜的眼睛冲淡了些。

“走吧,我送你回去。”阿雾提议道。

“不用了,”孟心云几乎是立刻拒绝,语气有些生硬,看到阿雾微微怔住,她才放缓声音,“就到巷子口吧,谢谢。”

第二天的阳光把街道晒得透亮,阿雾立在书店门口,黑色衬衫衬得身形愈发挺拔,猫包里的花花正探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来往行人。孟心云背着帆布包走过去时,阿雾正好抬起头,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瞬,又很快移开:“来了。”

“嗯,没等很久吧?”她站到他身边,并肩靠在站台的栏杆上,空气里飘着香樟树叶的清香。

“刚到。”他说着,忽然从帆布包里摸出瓶青苹果味的汽水递给她,玻璃瓶身裹着一层细密的水珠,他的动作显得有些随意,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笨拙,“顺手买的。”

孟心云接过汽水时,指尖被凉意浸得一颤,愣了愣才道:“谢了。”她记得上次喝这个还是和安雅在粉庄吃饭那次,他居然注意到了?或许真是巧合。

公交摇摇晃晃地进站时,带着一股熟悉的柴油味。两人随着人群上了车,阿雾抢在她前面投了两枚硬币,金属碰撞的脆响在车厢里荡开。靠窗的位置正好空着,孟心云刚坐下,就见阿雾把猫包放在腿上,拉链又拉开了些,好让花花能舒服地透气。

公交摇摇晃晃地往前挪,半个多小时的颠簸让孟心云头晕得厉害。车厢里混杂着刺鼻的汽油味、廉价熏香,还有不知从哪儿飘来的烟味,密不透风的空间简直是晕车人的炼狱。她脸色发白,死死攥着扶手,胃里翻江倒海。

“不舒服?”阿雾似是察觉到她的异样,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递过来时语气平淡,“试试这个。”

“谢谢。”孟心云剥开糖衣含进嘴里,清凉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漾开,压下了些许恶心感,“老毛病,晕车。”

阿雾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抱歉,没想到会这样。”这是他头一回,在孟心云面前流露出类似歉意的情绪,虽然依旧克制。

她忍不住摇摇头,半开玩笑道:“真觉得过意不去,等下请我吃午饭呗。”本是想缓和下气氛,没料到阿雾竟认真地点了点头,喉结动了动:“好。”

那一刻,孟心云心里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好像……因为这场共同的、略带狼狈的出行,距离被拉近了一些些。

两人一同走进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医生很快就过来了,是个戴眼镜的年轻姑娘,动作很轻柔。她把花花从猫包里抱出来时,小猫难得没闹腾,只是往阿雾怀里缩了缩。

“别怕呀,很快就好。”医生笑着摸了摸花花的背,拿出针管时,阿雾忽然伸手,用指背非常轻地蹭了蹭小猫的下巴,然后手掌轻轻覆在它的眼睛上,动作自然却透着一股生涩的温柔,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却本能地不想让小猫害怕。

整个检查和打针的过程都很顺利,花花只是在针头扎进去时“喵”了一声,很快就安静下来。阿雾一直抱着它,动作略显僵硬,但眼神里的专注和关切却无比真实。孟心云站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他那种看似冷淡的外表下,或许藏着一颗比她想象中更柔软的心。

“好了,过两周再来一次巩固下就行。”医生把花花放进猫包,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

阿雾听得很认真,甚至拿出手机,有些笨拙地逐字记录,才道谢带着孟心云走出医院。

巷子里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阿雾把猫包往肩上挪了挪,侧头问她:“去吃刚刚路过的那家馄饨?我来的路上看到的,招牌上写着‘二十年老店’。”

“好啊。”孟心云没意见,她确实有点饿了。

馄饨店就在巷子口,木桌木椅都带着点年头了。老板是对中年夫妇,见他们进来,热情地招呼着:“两位里面坐,要大碗还是小碗?”

“两碗大碗。”阿雾报完菜,顿了顿,目光扫过孟心云,又转向老板,语气平常地补充,“一碗正常,另一碗……不要葱姜蒜香菜。”他说得有些慢,像是在确认什么。

孟心云愣了一下,没等她开口,老板已经笑着应了:“好嘞,记下了。”

阿雾端着两碗馄饨过来时,孟心云看着自己面前那碗干干净净的汤面,连一点绿色香料的影子都没有,她抬头,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这些?”

“上次,”他坐下,目光落在自己的碗里,用筷子随意拨弄了一下,“在粉庄,你点米线时说过。”他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但耳根却微微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红晕。

孟心云心里莫名一动,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低头喝了口汤,热乎的暖意从胃里漫开。馄饨馅是玉米猪肉的,鲜得恰到好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树上的蝉鸣说到怀里的花花,倒没了之前的拘谨。

“说起来,我们见过好几次了。”阿雾忽然笑了笑,笑容很浅,“第一次是你喂花花那天,第二次雨夜,你和朋友在雨里跑,第三次在粉庄门口,第四次给你找零那天。”

孟心云愣了愣:“你也在?”

“其实那天我就在对面。去买烟。”他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语气轻缓,“看见你蹲在台阶上,把火腿肠撕成小块喂它,阳光晒得你头发发亮,花花那时候还瘦得很,缩在你脚边狼吞虎咽。”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些,“那时候觉得,你看它的样子,很……认真。”

孟心云忽然想起那天午后,确实瞥见对面有个骑摩托车的身影,当时只顾着逗猫,没太在意。原来那就是他。她数着手指算了算,忍不住笑:“这么一说,确实挺巧。”

“嗯,挺巧的。”他望着她,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柔和些。

阿雾单手撑着下巴,半眯起眼睛看着她,忽然问:“你为什么叫云呢?”

这真是个无厘头的问题。孟心云垂了垂眸,看着碗里漂浮的馄饨皮,片刻才开口:“我妈希望我能像云朵一样自由自在。那你呢,为什么又叫阿雾?”

“因为我出生那天起了大雾。”阿雾解释道,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这答案让人无从反驳。孟心云想到这儿,忍不住在心里苦笑。

“下次我带你骑机车怎么样?”阿雾用手轻敲桌面,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甚至有点试探的意味,仿佛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响了起来,阳光透过玻璃在他的纹身边缘镀上金边,将“FOG”晕染成流动的雾霭。孟心云转着手里的吸管,吸管在空了的汽水瓶里发出轻响。她明明告诫过自己要保持距离,可此刻,看着他对花花笨拙的温柔,听着他记得自己不经意提过的忌口,那份戒备心正在一点点瓦解。她对他,终究是好奇占了上风。

“看心情。”她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松动。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梧桐叶的清香,把这句话轻轻送了出去,像是个未知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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