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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李玄宁的动作快如闪电。他依仗名单,雷厉风行地开始调动亲信、搜集实证、弹劾名单上的官员。然而,他终究是低估了赵崇明这只老狐狸在朝堂数十年的经营和警觉,也高估了自己在对方遭受女儿“背叛”后的混乱程度。

他太过急切地想毕其功于一役,几个关键位置上的调动过于明显,甚至有些操之过急的清洗动作,引起了赵党残余势力的高度警惕和恐慌。

暗流迅速涌动。赵明朝虽因女儿的反戈和皇帝的突袭暂时受挫,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他很快从最初的震怒中冷静下来,嗅到了皇帝急于求成的破绽。一个歹毒的反击计划迅速在赵党核心成员中形成。

几日后,一封由数位大臣联名上奏的紧急奏疏摆在了李玄宁的御案上:渔县突发恶疾,疫情凶猛,已有蔓延之势,民情汹汹,恐酿大乱。

奏疏中言辞恳切,忧国忧民,最后“恳请”皇帝陛下为安民心、振国威,御驾亲临渔县坐镇,指挥抗疫,以显天子对黎民苍生的垂怜。

奏疏写得滴水不漏,站在大义名分之上。李玄宁看着奏疏,脸色铁青。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哪里是请他去抗疫,分明是赵党余孽想把他这个“碍事”的皇帝引到疫病横行的死地,让他有去无回!渔县,就是他们为他选好的葬身之所!

“混账!”李玄宁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笔墨纸砚一阵乱跳。他心中又惊又怒,更有一丝被逼入绝境的寒意。他若不去,便是罔顾民命,威信扫地;若去,便是九死一生!

就在这时,又有内侍来报:“启禀陛下,数位大臣在殿外求见,再次恳请陛下亲赴渔县。另外…他们提出,陈照白陈御医医术高明,曾为皇后娘娘调理凤体有功,此次疫病凶险,恳请陛下…准陈御医随行侍奉。”

李玄宁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阴鸷。好一招毒计!不仅要他去送死,还要把陈照白这个关键人物、他扳倒赵氏的“功臣”也一并拖下水!这是要彻底斩草除根,连根拔起!

陈照白的伤在太医的精心调理下,已能下地行走。

当她接到皇帝口谕,命她“伤愈后随侍圣驾,同赴渔县抗疫”时,她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色,久久无言。

指尖冰凉。她太清楚渔县意味着什么。那是赵党为皇帝和她布下的死局。皇帝心急的苦果,终究要由他们共同吞下。前路,已非朝堂权谋的暗箭,而是疫病与杀机交织的修罗场。她拢了拢衣襟,只觉得那刚刚愈合的肩伤,又在隐隐作痛。

赵明朝走过跪请的大臣,整了整官袍从容的站在最前方,呵斥道:“尔等这是做什么,胆敢逼迫当朝天子去那种瘟疫横行的地方?皇上虽圣明,但终究是皇上,岂能拿自己的安危去顾及子民”

李玄宁听着赵丞相的话,冷笑出了声,他到是把自己摘的干净,若是他真死在了渔县,追究起来也与他无关。你们想要朕死在渔县,朕偏不让你们如愿!

李玄宁走到殿外,看着跪倒一片的大臣,极力控制着自己弑杀的情绪,这些人等他从渔县回来,全部都得死。掩下眼中暴虐的因子:“既然,你们如此希望朕去,那朕便走这一趟”

大臣异口同声道:“皇上圣明~!”

赵明朝佯装急切反对道:“万万不可,皇上,您怎可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李玄宁温和的笑道,“朕心意已决,待朕离开,暂由赵王二位丞相代理朝政”

渔县,名副其实成了人间炼狱。残破的城门口歪斜地挂着官府告示,字迹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腐烂的垃圾、排泄物、草药焚烧的呛人烟气,以及无处不在的死亡气息。街道上行人稀少,偶有身影也是脚步虚浮,面如死灰。不时有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或压抑的哭声从紧闭的门窗内传来,更添绝望。

龙辇停在了县衙门口。李玄宁掀开车帘,入目的疮痍让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是一片冰封的漠然。百姓的苦难于他,不过是奏章上冰冷的数字,是棋子,是工具,唯独不是能牵动他心绪的活生生的人。他来此地,只为活命和破局。

陈照白跟在后面下车,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心头猛地一揪。医者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朝堂的算计和自身的安危。她想起了父亲粗糙却温暖的手,想起他谆谆教导:“照白,行医者,当存父母心。见疾苦,如己受。”一股强烈的悲悯和责任感涌上心头。

她顾不上长途跋涉的疲惫,也顾不上皇帝的“安危”此刻更需要演戏给那些虎视眈眈的随从看,那些随从名义上是护卫,实则是赵丞相安插的眼线和杀手,此刻巴不得他们主仆二人染病身亡。

她径直走向县衙旁临时搭起的、挤满了哀嚎病人的草棚,找到了当地一个头发花白、双眼布满血丝的老医官。

“老人家,我是京城来的御医陈照白,请告知我疫情详情,病人主要症状,你们用了哪些方子?”她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老医官看到她官服上的补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连忙将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

李玄宁被“恭敬”地请进了县衙后院最好的一间屋子。说是最好,也不过是相对干净些,依旧弥漫着霉味和药气。

他带来的所谓“随从”,除了几个面如土色的心腹太监,其余全是赵党的人。这些人表面上唯唯诺诺,行动上却极尽敷衍怠慢之能事。送来的饭食简陋冰冷,热水供应时有时无,连基本的防护药汤都熬得敷衍潦草。

李玄宁心中怒极,但他深知此刻必须隐忍。他扮演的是一个被权臣胁迫、懦弱无能的傀儡皇帝。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精明或强硬,否则只会让赵党余孽更加警惕,甚至可能提前下死手。他只能装作懵懂无知,甚至带着点被吓坏的迟钝,默默忍受着这一切不便和潜在的危险。

他眼睁睁看着那些“护卫”们离他和病人聚集的地方远远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和幸灾乐祸。真正守在他身边,不避污秽,尽心尽力照顾他的,只有陈照白一人。

她每日天不亮就出去,在疫区忙碌一整天,亲自诊脉、施针、配药、安抚病患,常常累得脸色发白,连轴转得脚不沾地。回到县衙,她还要强打精神,亲自检查李玄宁的饮食汤药,为他熏艾驱秽,更换预防的香囊。她甚至不顾自己疲惫,细心地将县衙内能接触到的物品都用艾草水擦洗一遍,尽最大可能隔绝疫气。

李玄宁冷眼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起初,他只觉得这是她身为臣子的本分,是她为了活命不得不做的努力。但日复一日,看着她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却依然毫不犹豫地挡在他与最危险的病人之间;

看着她明明自己累得摇摇欲坠,却还仔细地为他掖好被角,递上温度刚好的汤药;她对那些卑微的疫民流露出的真诚关切与耐心……这与那些虚与委蛇、落井下石的“自己人”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一丝异样的感觉,如同细小的藤蔓,悄然钻进了李玄宁冰封的心湖。那不仅仅是利用价值带来的欣赏,也不仅仅是危难中相依为命产生的依赖。那是一种更复杂的、他从未体验过的触动。

看着她因为熬夜和劳累而眼下泛青,她被药汁沾染而显得不那么洁净的官袍,她专注熬药时被热气熏红的侧脸……李玄宁发现自己的目光,会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上停留得久一些。

一次,一个被派来“伺候”他的小太监,笨手笨脚地将滚烫的药碗打翻,药汁差点溅到李玄宁身上。那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跪地磕头如捣蒜。旁边赵党的护卫头领抱着手臂冷笑,等着看皇帝出丑或者“不小心”被烫伤。

是陈照白一个箭步冲上来,用袖子挡开了大部分药汁,自己的手背却被烫红了一片。

她看也没看自己的手,先紧张地检查李玄宁是否无恙,确认他没事后,才转身对着那护卫头领,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张统领,陛下龙体为重,此等毛手毛脚之人,不宜再近前伺候。烦请换一个稳妥的人来。”

那护卫头领被她清冷的目光看得一滞,竟一时忘了反驳。李玄宁坐在那里,看着陈照白挡在他身前那并不算宽阔、此刻却显得无比可靠的背影,看着她手背上那片刺目的红痕,心底那丝陌生的情愫,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骤然荡开了一圈涟漪,并且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在这疫病肆虐、杀机四伏的死地,在这人人自危、连空气都充满恶意的囚笼里,只有陈照白身上那源自医者本能的仁心,以及对他不离不弃的守护,像一道微弱却执拗的光,穿透了李玄宁内心厚重的冰层。

一种混杂着依赖、欣赏、愧疚,以及某种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悄然滋生的占有欲的情愫,在他心底悄然扎根。

他冰冷自私的世界里,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点……暖意?或者说,是只属于陈照白带来的、复杂难辨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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