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晚上和夏天很不一样。
夏天是吵闹的、喧嚣的,晚上窗外除了吵吵嚷嚷的人间烟火外,还有一阵盖过一阵的蝉鸣。
从窗外吹来的风,都带着躁意,又携着不知那条街的饭菜香。
冬天却有些冷清,哪怕街头巷尾都挂着灯笼、贴上春联福字,但天一冷,大家都不愿意出门,人自然就少了。
严妄家里空调只装了客厅,其他房间里没有。
是这几年才买了暖气片装上,开了效果也还好,毕竟房间不大。
就是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回房间那一小段时间,多少有点冻得哆嗦。
“冷冷冷,我觉得浴霸坏了。”
严妄从浴室出来,一趟就跑回房间,鞋一蹬,直接钻进被子,“你快去洗吧,趁着我给你把浴室弄暖和了。”
骆危楼看眼缩在被子里的严妄,又扫眼窗边放着的暖气片,“浴霸有三个强度,你是不是只开了第一档?”
“暖气片温度上来了,一会儿就好。”
“我没注意,反正冷死了。”
严妄裹成了蝉蛹,两只眼睛睁得圆溜,“你快去,被窝里凉嗖嗖的。”
南方人过冬,最需要勇气的时刻有两个,睡觉脱衣服,早上穿衣服。
冷风钻进被窝,生不如死。
跟鬼在脖子边上吹气一样。
骆危楼抗热又抗冷,对严妄一到冬天就不抗冻的事理解不了。
明明身上体温比他还高一点。
缩在被窝里缓了一会儿,房间里温度上来,外面浴室的声音不太听得到,但应该还在洗。
严妄掀开被子,往枕头上一趴,拿着手机开始玩游戏。
过年签到可以领东西,分可以不上,但免费的鸡蛋一定得领。
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终于把每个红点都消掉,心里舒坦地呼出口气。
刚要把手机放回床头,一只手从后面伸来,拿走手机的同时,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要上分?”
“不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骆危楼嗯了声,把手机给他放好,又拉了窗帘,再去确认暖气片的功能设置。
等忙一圈回来,转头就发现严妄裹着被子,眼睛一直眨不眨地看他。
太了解彼此的好处就在这里体现出来,几乎没有什么思考余地,骆危楼就知道严妄在想什么。
严妄眨眨眼,不知道想了什么,眼睛里的笑意快要藏不住。
骆危楼握拳抵在唇边,一本正经站在床旁,“不是困了?”
“困啊。”严妄小鸡啄米式点头。
房间里的灯太亮,骆危楼弯腰的时候顺手关了,只留了床头的灯带,“那还不睡?”
他问。
严妄掀开被子,身上睡衣没那么整齐,但就是很普通的睡衣。
他穿着这套睡衣,和骆危楼不止一次躺在这张床上。
但不一样。
这一次,一点不一样,因为他们恋爱了。
严妄胆子一向都大,所以他伸手抓住骆危楼的衣领,把人牵下来,然后亲上去。
唇齿相接,含糊说:“你不来,我怎么睡。”
他太知道骆危楼想要什么了,就像是骆危楼了解他一样。
先动嘴的人是严妄,但先求饶的人也是他。
骆危楼在各个方面的天赋都很高,不止是学习,还有在生理表现上的。
他用手指,就能让严妄咬住睡衣下摆,涨红着脸发出一声闷哼。
腿被膝盖压住不能动弹,薄薄的腰腹绷紧,像一条跃出水面的鱼,短暂的失水挣扎后,被放回水中。
大脑空白,心脏跳动得很激烈。
严妄窝在骆危楼肩上,偏过头,凑到他唇边,小声说了句“亲亲我”,换来骆危楼轻柔的吻。
他觉得骆危楼很凶,一直在啃他的骨肉。
肩头那颗不怎么见光的痣,被来回啃咬,一下又一下的,留下一片红色痕迹。
骆危楼把脏了的纸巾和湿巾丢到一边,捞过一件T恤,给严妄擦了擦身上。
手放在他耳边撑着,低头一下一下亲着他。
“没自己弄过?”
“……我又不是你。”
骆危楼轻笑出声,手往下时,又捏了捏,怀里的人立即老实了。
严妄又热又躁,脸和眼尾、鼻尖都是红的,缓过来后,眼睛倒是亮晃晃的。
恼羞成怒抬腿蹬了他一下,结果不小心又碰到了骆危楼还没消下去的地方,动作一僵,不动了。
骆危楼挪了下位置,免得被他瞎撩起火。
手指拨开他额前的头发,“我怎么了?”
“成年了不起,我也快了。”
严妄曲起膝盖,碰了碰他,“我帮你。”
骆危楼刚想说不用,但严妄的手已经探下去,再坚持也没必要,因为他确实很想严妄。
恋爱中的人,很难克制去亲近喜欢的人,更别说他没谈的时候,也克制不了。
严妄太生涩了。
偏偏又很认真,听着骆危楼在耳边诱哄的话,顺着他的指导去做,直到耳边传来骆危楼压抑的喘息,才后知后觉涌上害羞。
被子里变得热烘烘的,他摊开手,一脸怔愣。
红着脸,又凶又茫然地看骆危楼,“我、我现在怎么办?”
骆危楼拿了纸巾给他把手擦干净,重新把被子翻了个面,顺道透透气、散散热,然后才搂着人躺好。
“这会儿能睡了?”
“可太能了,能一觉睡到明天中午。”
严妄打个哈欠,在骆危楼怀里来回动弹,半点不安稳,好半天才挪了个舒服的位置。
刚才不是真的困,现在是了。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做这种事这么消耗精力啊。
骆危楼等他折腾完,才拉好被子,再把床头的灯带关了,“舒服了,就睡吧,明天还有一堆卷子等着你。”
严妄抬手去捂他嘴,“能不能有点事后温存?”
在床上提卷子,是要扫谁的兴?
“事后,温存?”骆危楼敲了一下他额头,“从哪里听来的?还知道这些。”
严妄白他一眼,“你管我哪里知道的。”
胳膊肘撞了撞他,“你到底睡不睡觉?我困了,先睡了。”
骆危楼笑着把他搂到怀里,闭上眼睛,“睡吧。”
“晚安,骆危楼。”
“晚安。”
房间里暖烘烘的,窗帘几乎全拉上,外面的光全被遮住,只有一条缝让路灯不小心溜了进来。
从夜晚到白天,落在地上的光越来越亮。
骆危楼和严妄睡了很踏实的一觉,梦中偶尔呓语两句,无非是小孩子的嘀咕和嘟囔。
十点多江杉和杨孟生回来,家里静悄悄的,对视一眼,轻手轻脚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好。
杨孟生走到严妄房门口,轻轻推开门。
床上两人还裹着被窝睡得昏天黑地,都是不小的孩子了,个头从枕头那么高变成一人占一边床还嫌不够睡的个头。
还真是大半小子,心里没烦恼。
就读书那点事,及不及格的,能不能上大学。别的能吃能喝能睡,就万事大吉。
看了两眼,杨孟生笑着把门关好,轻轻走开。
“还睡着呢,别管了,等中午再叫他们吃东西。”
“没几天开学了,高三最后一个学期累得慌,这会儿能睡就睡吧。”
“你要不也去眯会儿?”
“不困,这会儿睡了晚上睡不着,我看会儿书去。”
杨孟生嗯了声,去阳台看自己养的那几盆花去了。
大冬天的,别给冻死了。
花也跟人一样金贵得很,要好好照料才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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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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