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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搬进阁楼

搬家公司的破旧面包车,在坑洼的城中村小巷里颠簸前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车厢里塞满了陆烬生贱卖掉大部分家当后剩下的可怜行李:几个装着衣物和被褥的编织袋,一个装着锅碗瓢盆的塑料箱,还有那个装着绘图板和旧笔记本的背包。沈知白抱着她那个小小的旧行李箱,安静地缩在角落,头靠着冰冷的车窗,目光没有焦距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杂乱而陌生的街景。她的掌心,隔着薄薄的衣料,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铜钱。

陆烬生坐在副驾驶,沉默得像一块石头。他侧着脸,看着窗外。手臂上那道疤痕,在透过车窗的、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像一条蛰伏的、沉默的蛇。他刻意不去想那个颠覆认知的“前世”,不去看后视镜里沈知白苍白而安静的侧影。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泥泞道路和即将面对的更糟糕的处境上——那个用最后一点钱租下的、位于城市最边缘、最混乱的城中村顶楼的鸽子笼。

车子在一个污水横流、电线如蛛网般缠绕的巷口停下。空气中弥漫着劣质油烟、垃圾发酵和潮湿霉烂混合的刺鼻气味。陆烬生沉默地付了钱,和司机一起,将那些寒酸的行李一件件卸下来,堆在散发着恶臭的积水坑旁边。

“就这儿?顶楼?”司机看着眼前这栋摇摇欲坠、墙皮剥落得如同长了烂疮的筒子楼,皱了皱眉,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同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兄弟,这地方……啧,晚上锁好门啊。”他摇摇头,发动车子,逃也似的离开了这片被阳光遗忘的角落。

陆烬生没说话,只是弯腰,将最重的编织袋扛在肩上。粗糙的尼龙绳勒进皮肉,带来清晰的痛感。他深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率先踏进了昏暗、散发着尿臊味的楼道。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惊动了角落里窸窣作响的老鼠。

沈知白抱着她的行李箱,默默地跟在后面。高跟鞋踩在粘腻、布满污垢的水泥楼梯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却依旧发出细微的声响。她低着头,避让着墙壁上可疑的污迹和垂挂下来的蛛网。光线从狭窄的楼梯间窗户透进来,在她新剪的、参差不齐的短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显得那张小脸毫无血色。

七层楼,没有电梯。沉重的行李,污浊的空气,每一步都像踩在绝望的泥沼里。当陆烬生终于用肩膀顶开顶楼那扇锈迹斑斑、吱呀作响的铁皮门时,一股混合着灰尘、霉味和浓重潮气的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

所谓的“阁楼”,是房东在平顶上加盖的违章建筑。低矮,倾斜的屋顶几乎伸手就能摸到。不到十平米的空间,被一张锈迹斑斑的铁架床、一张摇摇晃晃的旧桌子和一把断了腿用砖头垫着的椅子塞得满满当当。墙壁是粗糙的红砖直接裸露着,糊着几张早已发黄脱落的旧报纸。一扇小小的、布满污垢的窗户,透进浑浊的光线,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角落里堆着前任租客留下的破纸箱和垃圾。唯一的电器,是天花板上吊着的一个蒙满油污、光秃秃的灯泡。

闷热。像蒸笼。汗水瞬间就浸透了陆烬生的T恤后背。

他沉默地将肩上的编织袋扔在唯一还算干净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环顾着这个比之前出租屋更破败、更令人窒息的囚笼,胸腔里翻涌着一种浓烈的、几乎要将他溺毙的挫败感。前世的英雄?消防员?救下汴梁贵女?多么讽刺的笑话!看看他现在,像条丧家之犬,带着他“救”下的女子,龟缩在这样一个散发着腐烂气息的角落!

一股自暴自弃的戾气猛地窜了上来。他猛地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无处发泄的烦躁,看向门口那个抱着箱子、像受惊小鹿般不知所措的沈知白。

“看什么看?!”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迁怒的粗暴,“还不进来?!嫌这里脏?!有地方给你住就不错了!你以为你是谁?!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小姐吗?!”

尖刻的话语像冰冷的鞭子,狠狠抽在沈知白身上。她的身体剧烈地一颤,抱着箱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陆烬生。那双红肿未消的杏眸里,瞬间涌上浓烈的委屈和受伤,但仅仅一瞬,就被一种更深的、冰冷的倔强所取代。

她没有哭,也没有反驳。只是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挺直了那单薄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脊背,抱着她小小的行李箱,一步一步,走进了这间闷热、肮脏、散发着绝望气息的阁楼。

她走到角落,避开地上的污渍,小心翼翼地将行李箱放下。然后,她默默地挽起了T恤过长的袖子,露出细瘦的手臂。她没有看陆烬生一眼,径直走向墙角那堆前任租客留下的垃圾和破纸箱,开始沉默地、用力地清理。动作有些笨拙,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固执。

陆烬生吼完就后悔了。看着沈知白沉默倔强的背影,看着她新剪的、刺眼的短发下露出的那一小块青白头皮,一种巨大的羞愧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铁架床上!

哐当!一声巨响,铁床发出痛苦的呻吟,在死寂的阁楼里格外刺耳。

沈知白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肩膀几不可察地缩紧,却没有回头。

陆烬生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他像一头困兽,在这狭小的牢笼里来回踱步。最后,他停在那扇唯一的小窗前。窗外,是城中村杂乱无章的屋顶、晾晒的破旧衣物和远处城市模糊而冷漠的天际线。

他猛地掏出手机。屏幕碎裂的蜘蛛网纹路下,是刺眼的、不断弹出的催款短信和未接来电提醒。一个个红色的数字,像一张张狞笑的鬼脸。

债务。生存。这个如同垃圾堆般的落脚点。

还有……身后那个来自宋朝、身无分文、刚刚被他用最恶毒的话刺伤的女子。

以及……那个如同鬼魅般纠缠着他的“前世”谜团。

现实冰冷而沉重,像一座大山,不容置疑地压了下来。什么前世英雄,什么宿命救赎,都是狗屁!他现在,只是一个被债务逼到绝境、连自己都快养不活的失败者!

陆烬生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些催命符般的数字,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发出咯咯的轻响。绝望的灰烬深处,一丝被逼到绝境后反而破釜沉舟的狠戾,如同毒草般滋生出来。

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看窗外,也不再看角落里那个沉默清理的身影。他大步走到那张摇摇晃晃的桌子前,粗暴地拉开背包拉链,将里面那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重重地放在桌上。

他拉开那把断腿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电脑屏幕幽幽的蓝光,在昏暗闷热的阁楼里,像一簇不祥的鬼火。陆烬生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外卖骑手招聘——当日上岗——高薪日结”那行字。“高薪”两个字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扎进他被绝望和债务反复鞭笞的心脏。

高薪?日结?

这两个词在此时此刻,散发着一种近乎救赎的光晕。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点开了链接。填表,上传身份证照片(屏幕碎裂的纹路横亘在证件照上他疲惫的脸上),选择最近的配送站点,提交。一系列动作机械而迅速,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麻木。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在死寂的阁楼里异常清晰。

“咔哒。” 提交成功的提示音响起。

陆烬生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重重向后靠在那把断腿椅子上。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闭上眼,后脑勺抵着冰冷粗糙的墙壁,汗水顺着鬓角滑落,留下一道冰凉的痕迹。阁楼里闷热污浊的空气,夹杂着灰尘和霉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角落里,沈知白清理垃圾的窸窣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她能感觉到,这狭小空间里弥漫的,是一种比垃圾腐烂气味更令人窒息的、冰冷的决绝。

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陆烬生猛地睁开眼,几乎是抢一样抓过手机,划开接听,声音因为紧张和期待而有些变调:“喂?”

“陆烬生?刚提交的骑手申请?”电话那头是个粗粝的男声,语速飞快,背景音嘈杂,“身份证带好,半小时内到‘快跑’南城三站报道!地址发你短信!过期不候!” 啪,电话挂断,干脆利落得近乎冷酷。

紧接着,一条带着地址的短信弹了出来。

没有犹豫的时间。陆烬生猛地站起身,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他冲到角落,粗暴地翻找着那个装着衣物的编织袋,扯出一件相对干净的旧T恤和一条耐磨的工装裤。他背对着沈知白,就在这闷热的阁楼里,利落地换下身上汗湿的T恤。汗水浸湿的后背,肌肉线条因为消瘦而显得有些嶙峋,脊柱的骨节微微凸起。那道狰狞的旧疤,在他换衣服的动作间,在小臂内侧若隐若现,像一条沉默的诅咒。

沈知白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沾了灰尘的鞋尖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她能清晰地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感受到空气里弥漫开来的、属于陆烬生的汗味和一种孤注一掷的躁动气息。阁楼低矮的屋顶,仿佛压得更低了。

陆烬生换好衣服,从背包里翻出自己的身份证塞进裤兜,又抓起手机。他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硬邦邦地丢下一句:“我出去一趟。门……从里面锁好。别给任何人开门。” 说完,他拉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皮门,刺耳的“吱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然后身影便消失在昏暗的楼梯口。

沉重的铁门被沈知白从里面吃力地关上,落下门栓。那一声沉闷的撞击,仿佛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和危险,也把这间散发着霉味的狭小囚笼,彻底锁死。

阁楼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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