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起床哨刺破晨雾时，江锦正把护身符塞回江萧暮的枕头下。指尖碰到个硬物——是昨晚融化的止痛药，此刻已经凝固成琥珀色的糖块，黏着几根自己的头发。
"38连！集合！"
走廊传来教官的皮靴声，江锦转身时撞翻搪瓷杯。泡发的维C片黏在杯底，形成讽刺的笑脸。她抓起作训帽扣在头上，却摸到帽檐里侧用马克笔画的小狗——和江萧暮枕下绷带上的涂鸦如出一辙。
江萧暮叼着牙刷堵在水房门口，迷彩服领口大敞，锁骨上留着可疑的红痕。她吐掉泡沫，突然伸手摘掉江锦的帽子："耳后还有碘伏。"
冰凉的手指擦过皮肤，江锦猛地后仰，后脑勺撞上身后人的下巴——
"嘶......"
两人同时痛呼，又同时闭嘴。江锦在镜子里看见江萧暮正揉着下巴，而自己耳后确实有块没擦净的碘伏，像枚褪色的印章。
晨跑时江锦总觉得作训鞋里有东西，脱下来倒出半片被踩碎的止痛药。前方江萧暮的背影在朝阳下拉出长影，作训服后襟上不知何时被人用粉笔画了只竖中指的狗。
教官的哨声再次响起，江锦把药片碾碎在掌心。风一吹，粉末全糊在了跑到她身边的江萧暮脸上。
"你找死？"
江萧暮抹了把脸，突然发现粉末里有亮晶晶的东西——是江锦作训服上掉落的纽扣，此刻正粘在自己睫毛上。
食堂早饭的馒头被江锦捏成扭曲的形状，而江萧暮正往豆浆里疯狂加糖。两人隔着三张餐桌，目光在蒸腾的热气中相撞，又同时别开脸。
窗外，暴雨洗过的梧桐叶上，昨夜的雨水正缓慢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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