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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切磋

男人话一出,容倾就知晓他是谁了。

容倾曾在赵瞻身边远远看过一眼此人的老爹,是个五大三粗的北方汉子,不曾想生出来的儿子倒是仪表堂堂,在京城一众俊杰里也能排得上名号。

“我就是容倾。”容倾大方承认,他背手端立在男人面前,神色自若,“不知项百户有何贵干?”

“你知道我是谁?”男人挑起长眉,饶有兴趣地打量几番容倾。

容倾笑:“项小官人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日您纡尊降贵来了我这儿,我哪能装傻充愣说不知道呢?”

小官人。

项德清的脸色登时又阴沉了几分:“你几个意思?”

“我几个意思?”容倾面露疑惑,似乎听不懂项德清在问什么,随后他恍然大悟,笑着解释道,“哦,小官人啊。这称呼是为了区分,在诏狱当值,您就是奉旨查案的项百户;可到了东厂,您是项指挥使之子,又是韩厂公特地调过来的帮手,身份尊贵无比,我合该叫您一声小官人,不是么?”

论恶心人,容倾也是一把好手,他的目光扫过项德清的锦衣卫腰牌,拖长语调,温吞的语气中夹了一丝阴森:“毕竟谁不知道项百户最恨咱们这些阉人出来抛头露面,若我一口一个‘百户大人’,岂不是太生分了?毕竟接下来要天天见面,总得亲热一点嘛。”

项德清的脸色越来越差,眉心死死锁在一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狠厉之气。他最恨别人说他是项含晖的儿子,就好像他没了爹,什么都不是了一样,而眼前这个妖里妖气的阉人竟敢轻飘飘地说出来……

“容公公不愧是在御前行走的红人儿。”项德清暗自磨牙,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上前几步,逼近容倾,腰间的雁翎刀刀柄戳在容倾的小腹,“伶牙俐齿的也不怕得罪人……”

他忽的一愣。

好香。

项德清低下头,那股奇异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清冷中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诱惑,勾得他心里冒出一点痒意。

哪里来的香气?

他扫过容倾全身,从那张素白的脸,一路扫到腰间。容倾虽是个品级不高的内侍,衣裳也是合规矩的青色贴里,唯独腰上挂着的东西不一般——乾清宫腰牌,以及一串稀罕的香珠手串。

“项百户?”容倾微微皱眉,他不喜和人靠得太近,不着痕迹向后退了半步。

项德清回过神,自觉失态,连忙冷哼一声:“少废话,你嘴皮子利索又如何?敢比一比手低下的功夫么?韩靖忠那厮可是特意和我说过,容公公的武功独步天下,让我好好与公公讨教一番。”

他不等容倾反应,拍了拍手,喝道:“王全张和。”

两个精壮的锦衣卫出列,异口同声道:“属下在!”

“你们同容公公好好切磋一番,记得手下留情,别闹出事来。”项德清后退一大步,给两个下属腾出地方,他好整以暇看着容倾,只觉对方身材纤弱,实在不像个高手。

当然,人不可貌相,他得亲自会一会才好下结论。

王全与张和飞身而上,几乎化作两道残影。容倾见状冷笑一声:“光天化日之下,东厂内署之前,项德清,你好大的脸,竟敢如此放肆!好,既然你不怕惹事,我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说毕,他后撤一步,两掌前推,恰恰迎上王全张和的招式。

容倾走的是阴柔的路子,两掌软若无骨,轻巧卸去对手的力道。他的手指纤细优美,一舒一展仿若拈花,然而搭上王全的手背时却毫不留情,震得男人整个手臂剧痛无比!

王全闷哼一声,连忙后退。

而容倾全神贯注。

他听见右耳畔传来破空的风声,头当即向左一偏,躲过张和刚猛的一拳,右腿向后横扫,直奔张和的下盘。

一旁观战的项德清皱起眉。

显然这个容倾很懂该怎样以四两拨千斤,他身子瘦小,又因是个阉人,力量不比其他的男人,本该是缺憾,却被他玩出了独特的优势。

他像只灵巧的鸟儿,或是狡诈的蛇,在两个汉子的攻势之下自在地闪躲,步伐优雅闲适,丝毫不见疲态。

借力打力,借势用势,容倾甚至不需要出力气,王全张和傻傻顺着他的步伐出招,两个人打着打着就发现在打对方,急忙拉开距离。

可惜容倾手快,眨眼间一左一右扯住两人的腰带,借力一拉,两个锦衣卫狠狠撞在了一起。

项德清眼里流露出几分欣赏。

身在战局中的王全、张和却是苦不堪言。这个容倾实在诡异,他们无论怎样使力,都如同泥牛入海,一拳打在棉花上,弄得他们愈发烦躁。

王全脾气暴,忍无可忍,手向腰间的佩刀探去,而那容倾眼睛尖得很,他才抽出一隙银光,容倾的掌风已至,重重压在他抽刀的手背上,一股钻心的疼沿着他的手臂向五脏六腑炸开,随后整个人飞了出去。

轮到张和了。

看见容倾转头盯着自己,漆黑的眼睛里平静无波,张和心头咯噔一声,他慌了,手脚也跟着无措。直到容倾飞身掠到他的面前,他才慌忙出手,左膝盖向前,试图顶飞容倾。

容倾朝他笑了笑,如若春晓之花绽放,他身子略略一偏,脚极其狠辣地踹在张和的腿窝。

张和底盘顿时不稳,身体直直下坠,他脚底发力,试图稳住身形,忽然他感到腰间一松,连忙低头看去,自己的裤腰带不知何时不见了。就在他恍神的刹那,天旋地转,他结结实实面朝下摔在地上,鼻血横流。

他仰起头,撑起身子,忽然愣住了。

那条裤腰带,缠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他的目光顺着裤腰带向上,看见容倾的手,再往上,看见这人苍白的脸,一缕碎发落在容倾的额前,随风轻轻飘荡。

张和毫不怀疑,容倾能用这条腰带要了他的命。

“多谢赐教。”容倾松开裤腰带,朝在地上打滚的两个锦衣卫抱拳。他转过身,对项德清道:“项小官人,还比么?”

项德清神色严肃:“比。”他有些见猎心喜了。

他摘下腰间佩刀,扔给一旁的下属,赤手空拳站在容倾一步远的地方,做了一个起手式,道:“容公公,莫要客气,请罢!”

容倾见项德清一副专注的模样,便知今儿个自己是难逃一劫了。连着承恩两日,他身子难受得紧,连走路都不利索,还要和这些锦衣卫高手切磋。

他抬起了掌。

速战速决。

……

“厂公!厂公……大、大事不好啦!”

韩靖忠舒舒服服地躺在美人榻上,手里捏着一粒鸟食,正在逗他那只坏脾气的八哥。这时一个手下急急忙忙闯进来,大喊大叫的,那贱鸟被吓得直哆毛,叽里呱啦骂了起来:“狗东西,还不掌嘴?”

手下听了赶紧哭丧着脸跪下,噼里啪啦给自己掌嘴。

“鸟东西,你多什么嘴!”韩靖忠指着八哥骂道,那八哥嘎巴一口咬住他的指尖,气得韩靖忠差点没蹦上天。

“厂公……项百户和容公公在东厂门口打起来,您快去看看罢!”手下一面掌嘴一面说道。

“打起来了?”韩靖忠挑眉,把鸟放回架子上。

“是,打起来,闹得很大,大伙都在围观呢……您看这……”

“战况如何?”韩靖忠看热闹不嫌事大,兴致颇高地问道。他特意让容倾和项德清待在一起,就是想让他们打起来,最后让项德清磨一磨容倾的脾气,省得他天天一看见那狐媚子就心烦。

手下哭道:“项百户那边的王全、张和都被容公公打趴下了,项百户自儿个也不太行了,容公公的武功您也是知道的……”

韩靖忠脸色大变。

他气急败坏道:“赶紧让他们别打了!在东厂门口打架成何体统?!快!快去!”

手下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你设陷阱深又深,专等路人往里沉!”八哥吊着嗓子晃悠悠地唱曲儿,理了一会儿羽毛,又唱道,“哪知夜半风雨骤,自家跌进自家坑——”

“闭嘴!”

韩靖忠脸色阴沉至极。他是想让项德清去给容倾找麻烦,顺便敲打敲打项德清,叫这个公子哥收敛点,但不代表他想让项含晖的儿子在他门口吃瘪……

韩靖忠一脸狰狞地冲了出去。

等他赶到门口时,战况已然分明。

项德清捂着腹部单膝跪地,忽然偏过头,朝地上吐了一口血。而容倾背手站在一旁,脸色惨白,腰背笔直,如同亭亭山上松。

“属下参见厂公。”

有人瞧见了韩靖忠,连忙跪下行礼,也顺带提醒打架的两人。

“好啊,在咱家的门口打了起来……”韩靖忠走上前,朝着容倾阴恻恻一笑,“容倾,你在东厂三年,连规矩都不懂吗?”

容倾咽下一口血,神色淡淡道:“不过是友好切磋而已,惊扰了厂公真是对不住,若厂公要罚,容倾也认了。”

“切磋?”韩靖忠嗤笑。

项德清闻言也一脸诧异的抬头看向容倾,只见这阉人神色自若,语气温柔,没了方才咄咄逼人的阴狠,反而一副好说话的模样。

“项公子,可是真的?”韩靖忠玩味地看向项德清。

项德清擦去唇角的血,起身说:“容公公说的没错,不过是切磋而已,我见了容公公就高兴,想和他比划比划,是不是?”他转头看向自己的手下。

“……是!”

“没错!百户大人说百闻不如一见,要和容公公好好切磋一番……”

锦衣卫们纷纷答道。

韩靖忠鼻子都要气歪了。

这两人才见面没多久,竟然就开始联手蒙他!他只想着给容倾使绊子,到头来却是给自己添了堵!韩靖忠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他连连冷笑:“好,好,切磋好哇,你们好好办事,办好了……”

韩靖忠想到某件事,笑容渐渐阴森:“办好了,万岁爷一定重重有赏。”

说罢,他狠狠剜一眼容倾,转身离去。

“多谢。”

待韩靖忠走远后,项德清如此说道。

“谢什么?”容倾哂笑一声,他若无其事向自己办事的屋子走,将颤抖的手指藏在袖子里,“我还要谢项百户呢,愿意陪我演戏的人不多,项百户是一个,不然方才可就麻烦了。”

项德清性子虽傲,但并不蠢,他知道容倾方才是在给他解围。这个阉人还挺有意思的,武功高,脾气古怪,却很会审时度势,也不记仇,居然愿意替他解围。

要是容倾知道了项德清的心里话,估计要笑得花枝乱颤。

不记仇。

项德清已经在容倾那里被记了一笔。

“项百户,请吧。”容倾走了几步,对若有所思的项德清笑道,“方才东厂的人已经把所有和案子相关的东西送过来了,我给你们说说情况,把事情安排下去。”

项德清跟在他身后。

那股香气始终萦绕在项德清的鼻尖。

他出身好,家里的女眷也爱熏香,他闻多了,也就习惯了,也就今儿个头一次,因为一抹香气对一个人产生好奇。

还是个阉人。

这个阉人还给了自己一拳。

项德清一想到这遭就心烦意乱,他素来骄矜,武功在锦衣卫中名列前茅,却输给了一个自己看不起的没根儿的人……

哐当一声,项德清前脚刚进屋,容倾就把门关上,锦衣卫们都被挡在外面,一群人面面相觑,不懂那两人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屋里光线昏暗,浮尘飘动,项德清一挑长眉,问:“容公公这是何意?”

容倾欺身上前,冷着脸,一把扯过项德清的衣襟,把人狠狠掼在门上。外头的锦衣卫听见动静,顿觉不妙,喊道:“头儿,发生什么了?”

“容公公这是?”项德清觉得眼前的景象十分有趣。容倾比他矮小半个头,需要微微踮起脚尖才能扯住他的衣襟,但气势依旧不减,别有一番……

好香。

凑近了,他又闻到那股香味。

“项小官人,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一句,此案和昭王当年谋逆的真相有关……你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你,但办这个案子可不能含糊,一旦出了问题,你我都要掉脑袋……”

项德清听见容倾在他耳边如此说道,气息如兰。

一缕青丝滑到容倾的脸颊上,像是名贵白瓷上的一道裂痕。容倾抬手,把那一缕青丝别到耳后,他的手指微微曲起,如同纤美的兰花,花瓣尖儿上一点点淡粉。

项德清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他没听清容倾在说什么,顺着本能抓住对方扯着自己衣襟的手,反客为主,翻了一个身,把人死死压在门上。

外头的锦衣卫在拍门了。

他不顾容倾愠怒的神情,将鼻尖贴近对方的脖颈,嗅了又嗅。

他问:“你用的什么香?”

容倾:最烦这些拼爹的官/二代[白眼]

项德清:这是什么?容倾,闻一下……好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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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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