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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6:扶摇直上进行时

另一边,冯保心事重重地抱着世子回到李妃的院子,每一步都走得极慢,可是走得再慢,他也得走回去。

进了院门,李彩凤就迎了上来,看着冯保怀中的世子,当即脸色就难看了起来:“今天不是张先生来吗?这个时辰怎么不上课?怎么回来了?”

冯保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呀,这叫他怎么说呀,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张先生说,今天让世子爷休息,就不上课了。”

“世子好好的有什么好休息的!这张先生到底怎么回事?!读书怎么能读一天不读一天的!他到底会不会教?!不会教就让殿下换人来!!!冯保!你给我说清楚!!!”

世子闻言赶紧抱紧了冯保,好像这样就能用自己小小的身体保护住他的冯大伴,紧接着哭叫起来:“娘——不关大伴的事!也不管先生的事!是我自己……我自己……先生让我写字……我自己睡着了……先生就让大伴带我回来睡觉了……”

“你说什么?!”李彩凤一把将孩子从冯保怀里薅出来,放在地上:“你再给我说一遍?!”

她一把扯住孩子,伸手就打,一下一下地捶在孩子身上,边打边哭:“自打你爹找了张先生做你的先生,你开始识字读书,我这个娘就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天到晚地陪着你读书!一心扑在你身上!什么都不顾了,就盼着你能有出息!你却不好好读书,你对得起谁?!叫人知道了,只会说我这个娘没把你教养好!!!”

冯保顿时跪了下来,一个劲儿地哐哐磕头,和孩子一起哭:“娘娘息怒,是奴婢没看好世子爷,全是奴婢的错,要责罚就责罚奴婢吧。”

“你这奴婢,我还正要说你呢!殿下让你做世子的伴读,你就是这样做的?你怎么对得起世子?对得起我?对得起殿下?!”

“这么大声音是要干什么?!不怕叫底下人见了笑话!!!”朱载坖的声音冷不防地砸进了李彩凤的耳朵。

李彩凤抬起头,入目的便是裕王殿下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目光,淬着冷意。她本来有好多话想对殿下说,可现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什么也不敢说了,连行礼也忘了。

冯保立马调换方向,朝着朱载坖重重磕头:“王爷……”

“冯保,没你事,你起来。”朱载坖吩咐到,“大老远就听见你这里热闹得很,我不来,怕不是你要闹翻了天,是不是非得闹的人尽皆知?!你怕不是要丢人现眼,是要整个王府大难临头!”

这罪名可大了,大到立马把李彩凤压得喘不过气来,重重地跪下,她何尝不知道,她生了这世子,其实是要藏着掖着,不能给人知道的,连名都没敢取,主要是要瞒着那高高在上,九五至尊的嘉靖帝。可她心里也委屈,凭什么西苑里的兔子和王八下了崽子都能给陛下报个祥瑞,猫下个崽子都能得封号,封贵人!她可是给大明朝,给老朱家,给陛下生了皇孙!!!反而要藏着掖着,竟连个畜生都不如!!!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裕王殿下并不被嘉靖帝喜爱,那人她也从未见过,但是她知道,那是笼罩在整个裕王府的阴霾,他们其中每一个人的一点点行差踏错,都会让这片阴霾彻底压下来,压垮整个裕王府。

“殿下……我……我不是……我没有……”她声音哆哆嗦嗦,竟是连哭也忘了。

这番情景之下,冯保一个奴婢哪里敢起来,依旧跪着,低眉顺眼,头也不敢抬,依旧保持着扣头的姿势。

世子见娘跪着,大伴也跪着,还一直磕着头,他们都不敢起来,他得让爹爹让他们起来,他走过去,抱住朱载坖的腿:“爹——爹,是我错了,是我的错,是我在先生的课上睡着了,所以先生让大伴带我回来睡觉,才惹娘生气了,让娘和大伴起来吧……”

朱载坖看着眼前的孩子,在联想之前的场景,自觉自己疏忽,这孩子怕是没少受委屈,还给他这个娘找补,将孩子抱起来,坐在主位上细细端详,才发现孩子的左手,似乎是肿的。

李彩凤似乎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索性将一切都推到世子头上,反正殿下就这一个儿子,而且他还小,殿下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本来就是世子的错,谁让他不好好读书,辜负她这个娘的苦心,还有那个张居正,上课睡觉这么大的错处,竟也不责罚,还让世子回来睡觉!

“殿下,自打您找了张先生做世子的先生,世子开始读书,臣妾就把世子的学业当成了天大的事。您知道我原是不识得几个字的,也硬是让自己跟着学,陪着世子读书,每日是寝食难安,起早贪黑,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生怕自己教养不好世子,成了咱们朱家的罪人。可臣妾发现张先生教世子的东西太过于浅显,内容也不多,饶是臣妾这个粗鄙妇人也懂得,也学得,这……真的行吗?张先生这个教法,臣妾实在是担心呀……”

朱载坖握着孩子的手,仔仔细细地查看着,至于李彩凤哭哭啼啼地说了什么,他根本没怎么听,孩子的手确实是肿了,偏偏只肿左手,不肿右手,是呀,右手写字,自然是只打左手,冯保自然不敢,那只能是李彩凤了。

“你这是干什么,先起来。冯保,你也起来,带世子去王妃那,今天不要回来,去吧。”

冯保只得起身来,轻声道:“是,王爷。世子爷,咱们走吧。”

“爹,娘……”

“去吧,别怕,没事的,你母亲也想你,去你母亲那住几日,去吧。”朱载坖将孩子放下,拍拍他的肩膀:“冯保——”

还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冯保只得上前,牵了世子的手往外走。朱载坖目送着冯保和孩子两个人走出门,才看向了依旧跪在地上的李彩凤。

“你这叫什么样子,让你起来你不起来,在孩子和下人面前,不怕笑话,不嫌丢人?!起来!我有话要说!起来坐着说话!”

李彩凤这才起身,找位置坐了下来,依旧以帕拭泪。朱载坖看着他,李彩凤长得是好看的,还有几分能咋摸出来的妩媚,不然自己也不会宠幸当时是宫女的她,纳为侧妃,这样哭着,本来有些难听的话,也不大能说出口了。

“今天我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的,我先问你,你这些天,是不是打孩子了?”

“臣妾……”

“说话。”

“王爷,臣妾是世子的娘,是他的亲娘,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臣妾这做娘的,万事都是为他好,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也是为了他呀。世子年幼,太多事不懂,又刚开始读书,臣妾怕他学不会,学不好,为人父母不得严厉些吗?”

“可也犯不着打吧!他可是你亲儿子,我问你,孩子这些天每晚何时睡?早上又何时起?你扪心自问,孩子上课睡着了,到底是谁的问题?是孩子自己的问题吗?”

“我……”

“孩子才多大?他才三岁,读书都算早的,你就让他早起晚睡,还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这就算了,你还打他?严厉也不是这么个严厉法,他可是你亲儿子,生下来就被你养在跟前,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狠心?!殿下!我就算是狠心,也是为着世子呀,就算是有错处,也不该落这么一句“狠心”,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怎么就在我身上不作数了?!张先生他是翰林院的,是饱读诗书,是满腹经纶,可他毕竟那么年轻,也就只是而立之年。可您日后要做皇帝,世子日后要做太子,日后也要做皇帝,照他现在这个不紧不慢,通俗易懂的教法能行吗?!”

朱载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手指着李彩凤训斥到:“你疯了?!你胡乱攀扯什么?!这话是可以说的吗?!你好大的胆子!!!”

李彩凤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话赶着话,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立马闭上了嘴,整个人瑟瑟发抖。

朱载坖深吸一口气,尽量压着自己的火气,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刻薄,虽然满嘴依旧是刻薄的话语:“你管好自己的嘴,有的话是万万不能说的,也别教给孩子,你给我记住了,再让我听见你乱说话,或是教给孩子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孩子以后你就别养了,让王妃来养,别仗着生了世子,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往你够不着的地方看,想那些不该想的,高了不说,就往低说,王府里还有个正妃,你只是个侧妃,不说别的,王妃她还是能压你一头的,听懂了吗?”

“听懂了……”

“还有,你没事攀扯张先生做什么?你一个不识得几个字的王府内眷懂得什么,不过一介浅薄妇人,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没有才学,起码德行也要拿得出手,贤良淑德总得拿得出来吧,好品德都在书里,我不反对你读书,你还是多读点书,学学圣人的品德,品德规矩学好了,再谈别的也不迟,要是能顺便长点才学,就更好不过了。张先生是二十二岁时就金榜题名的两榜进士,翰林院出身,年纪轻轻不过而立便官居从五品,哪怕是给我做先生,也是够格的,明面上就是徐阁老派来给我做先生的,只不过实际上过来教孩子,是担着风险的,你有什么资格指摘他?!”

“殿下教训的是……臣妾知道了。”

“你又不知道怎么读书,怎么教书,就不要瞎掺和,把事情交给明白读书,明白教书的人去做,我知道你到底是疼孩子的,这不是还有冯保吗?冯保他是内书堂出身,内书堂里的先生,也是翰林院的,起码得是七品翰林,冯保也是学富五车的,不比翰林院的人差到哪,他是孩子的大伴,从孩子一生下来就带着他,让他给孩子做伴读,陪孩子读书的事,你就放心交给他。你是孩子的娘,照料好孩子的衣食住行就好,这不也是为孩子好吗?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做你的严母苛待责打孩子,孩子我就真不让你养了。”

“殿下……世子是我儿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舍不得的,我知道姐姐人好,也从不为难我,也疼爱世子,可她到底不是世子的亲娘呀,世子不大愿意在她那住,世子我会好好养的,你就让世子回来吧。”

“那你就听话,先让孩子在王妃那住几天,你好好反省反省。还有,别为难冯保,他这些年做孩子的大伴,没有一丝错处,对孩子比你这个亲娘还上心,在王府上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是司礼监黄大伴的干儿子,这个面子要给。”

“我都知道了……”

世子在母亲那里才住了三天,哪怕他娘天天去母亲院子里看他,他还是在母亲那里呆不住了,跟着他娘回去了,毕竟那是他娘,他想他娘。

他娘突然变好了,他娘竟然亲自去小厨房下厨给他做饭,还亲手给他裁了衣服,还在上面绣了花,也愿意抱他了,也不再圈着他背书抄书,让他只完成先生布置的作业就好,再也不让他像之前那样早起晚睡了,更不会再打他手板了,他又可以玩了,冯大伴也有了闲工夫,高兴地学了新曲弹给他听。

世子再也没觉得,上学是件不好的事了,娘依旧向以前那样,每到送他读书的时候,就牵着他的手,身后跟着冯大伴,把他送到王府的书塾,交到好看的张先生手上,就回去,等到散学的时辰到了再来接他。

完后他就有冯大伴陪着,跟着好看的张先生上课,跟着张先生摇头晃脑地念诗文,念几遍他就能背下来,背给先生听,先生听了之后,就会站在他身后,把他圈在怀里,手把手教他写刚刚背会的东西,先生身上好香,他被这香气包裹着,好像自己也是香的,先生长得好看,身上还香,这就是美人香吗?

先生手把手教完他写,就会放开手让他自己写,他就专心致志地写出他认为最好看的字,希望先生能讨先生喜欢,让先生夸奖他,照着先生之前就写好的底稿,忍不住夸道“先生的字真好看!”

“先生的字算不上好看的,世子见的少,等世子读的书越来越多,见到的字也越来越多,就不会觉得先生的字好看了。”

孩子还小,他并不懂,他这样小,他刚刚开始识字,他没见过别人的字,他只见过先生的字,先生的字就是最好的,他不想再看任何人写的字了,任何人写的字都比不上先生写的字:“我不管,学生写的字就是最好看的!”

“世子以后会写出更好看的字的。”先生笑着,真好看,还摸着他的头,真温柔。

接着先生就会给他讲他们读的背的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逐字逐句,先生从每一个字的意思,连起来讲每一句话的意思,先生的声音很好听,衬得他讲的内容也变得有趣极了,当然,先生本来就把讲的内容说的欢快有趣,怎么都能记住。

他总是夸奖先生:“先生教得真好,先生是最好的先生!”

他每次说完,先生都微微笑着,笑着笑着,又想起来自己这是在给世子上课,又尽可能的端着一副正言厉色的神情,要他好好上课。

日后他们总是这样,他总是想让先生夸奖他,所以先生要他做的,他都要做到最好,像先生做的那样好,最后总是忍不住自己先夸了先生,先生再微笑着,摸着他的头,说以后他会做得更好。

不止如此,先生每次上课,中间会总会有休息一段时间,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因为先生说,他还小,能静下心听先生上课的时间短,不能一直听他讲课,不然听着听着,他的心思就不在先生讲的内容上了,想着别的东西去了……

怎么会呢?只要是先生讲的,他都觉得有意思,他才不会想别的,就是想,也是想先生,先生怎么这么好看?先生身上怎么这么香?先生这么好看的人,是不是名也好听?自己没有取名,先生叫什么名呢?先生能给自己取名吗?先生有自己的孩子吗?先生对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也像对自己这样?是不是比对自己好多了?他们比自己好太多了,先生是他们的父亲,他们能日夜见到先生,而自己只能在上课的时候才能见到先生。

这个时候一般是他黏着先生,非要先生抱着,坐在先生怀里,脸贴在先生胸前,嗅着先生身上的香味,那时候先生头戴幅巾,是那样温柔和煦,冯大伴也配合着他,劝先生依着他,惯着他,宠着他,先生也把只把他当孩子,把他抱在怀里,给他唱他听不懂的歌,先生说那是荆州的歌谣,后来很久很久他才知道,荆州江陵是先生的家乡,先生唱的是自己的家乡话,可他却很久没有回去了,到死也没回去……

先生有时候也会带些市井上的,卖给小孩子玩的东西送给他,什么拨浪鼓,竹蜻蜓,不倒翁,草叶子编的精精巧巧的小玩意,木头雕的小兵器,小马,小战车,小战船,还有一些玩起来让他觉得伤脑筋的鲁班锁和九连环,先生说玩这个要动脑筋,脑筋越动越聪明,越玩越聪明,先生说他自己的孩子也玩这些,还送了他一顶绣得很好看的虎头帽子,花花绿绿的,可好看了,先生说他自己的孩子小时候也戴的,先生真把他当小孩子了。

他自打生下来,没出过王府就算了,先生来之前,她是连娘的院子都很少出,自然不知道,也没见过这些东西,他没有玩过玩具,都是冯保和宫女姐姐们带他玩。如今先生来了,让他知道了很多新鲜玩意,娘本来是不喜欢先生送的这些东西,也不喜欢他玩这些,说什么会“玩物丧志”,可是爹说了,这是先生对他的一片心意,是真把他当个小孩子看,小孩子总是要玩一玩,才像小孩子,娘就没再说过什么了。

跟着先生读书,他识得了好多字,也把这些字写得很好,背了好些诗文,也记住了先生所讲的他们背后的所蕴含的一切,先生把他教的很好,他五岁便能读书,也明白了些事理,也知了些礼节,爹和娘看着这样的他,他们都很高兴,娘也再没有说过先生不好的话了,这样的好日子,他过到了六岁,可却没有再过下去……

张居正一边给裕王世子当着先生,一边徐阶也放开手脚展开了对他的提拔,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脱下了蓝色的补子常服,换上了红色的补子常服,还是红色三品孔雀补子常服,他进了吏部,与高拱短暂地分开后,再度成了高拱面对面当差的同僚,正三品吏部右侍郎。

高拱对此忍不住啧啧称奇:“徐阁老这怕不是把你当小阁老养了,严嵩当年也没这样抬举过严世蕃,那可是亲儿子,你怕不是以后要和我一起入阁了,咱俩还真是分不开。”

进了吏部,翰林院储相的仕途是这样,翰林院熬任期熬出头,大多数人是熬不出头的,只能一辈子在翰林院修史编书,最多担个国子监或内书堂的教书差事,或是掌管翰林院,熬出头的那些人,接下来就是在吏部或者礼部任职刷资历,吏部和礼部是不分家的,资历刷够了,就等着入阁,被授予内阁大学士的头衔,至于内阁大学士头衔,一共有六个排行,依次是东阁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文华殿大学士,建极殿大学士,中极殿大学士,成为内阁次辅,一般还兼着吏部或礼部的差事,但是不办事,只是领俸禄,内阁大学士都只是正五品官阶,也只能领正五品官阶的俸禄,还有三公三孤东宫辅臣的头衔,这些头衔官阶虽高,但也都是虚职,只领俸禄不办事,离首辅就剩一步之遥,但多的是人走不上这一步,官至内阁次辅致仕的大有人在,那已经是仕途相当顺遂了,多的是人死在任上,或者树大招风,招来杀身之祸,祸延家族。

他也认识了其他的同僚,一个叫赵贞吉,字孟静,号大洲,四川成都府内江县人,性格直爽,是个直言快语的,有话就说的,也正因为性情如此,他曾经得罪过严氏父子,被严党排挤,一开始被贬谪,不过他幸运些,后来也只是被罢官回家,在老家避过了风头,就立马被起复回来,官复原职了。平时仗着自己岁数大,资历也深些,就显得好为人师,总是爱对其他人指指点点,说教一番,除了这点不好,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还有他的两位同年,一位是李春芳,字子实,号石麓,南直隶扬州府兴化县人,是当时他们那一批两榜进士中的一甲状元郎,性格温和到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脾气更是一等一的好,张居正除了和高拱亲厚,也就是和他亲近些了,在同僚闹矛盾时,从来都是从当和事佬的角色,不过也确实很会调解矛盾,基本上谁都能在他那“相逢一笑泯恩仇”,对所有人都很照顾,写得一手好青词,颇受嘉靖帝喜爱,对市面上的小说话本子也感兴趣,他似乎对此跃跃欲试,也想写一本。

另一位是殷士儋,字正甫,号棠川,山东济南府历城县人,也是裕王府的讲官,不过他是专门教授裕王殿下的讲官,而他是世子的先生,在裕王殿下眼里,自己的先生只有高拱一人,其余的讲官虽然礼遇有加,说到底还是不冷不热的。他性格热情豪气和高拱差不多,不过脾气也不好,也和高拱差不多,典型的山东大汉脾气。他和高拱这样相似,可是有高拱的珠玉在前,裕王殿下对他一直是不冷不热的,这也使得他似乎和高拱的关系一般了起来。

还重逢了他的房师陈以勤,说起来,高拱还差点成了他的房师呢,不然他们能在他一入仕的时候就相识。不过那时高拱被派出去跑了一趟册封藩王的公差,又顺便回了一趟老家,后来高拱的母亲又去世,高拱直接在家丁母忧了,他们就这么错过了。

陈以勤,字逸甫,号松古,四川省顺庆府南充县人,是高拱的同年,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和高拱一起作伴,一直在裕王府担任裕王殿下的讲官,也是在裕王殿下势微时,竭尽全力地和高拱一起保护裕王殿下,严世蕃几次意图对裕王殿下不利,都被他直接挑明,义正言辞地给怼了回去。其实他是一个很老实的人,真的是一个很老实的人,是一个在他们之中从来都是一声不吭地忙自己该忙的,很少说什么话,为人低调到,都让人注意不到他的存在。他有一个儿子名叫陈于陛,也是求子多年才生的,是他的独子,这个名也是他精心取的,可没想到裕王府后来来了一个讲官,也叫陈于陛,实话说,这个名还挺难重复的,以致于他不得不总是和人解释,是先生了儿子取了名,后来才认识了恰好同名的同僚,这就是一个巧合。

不过总体来讲,他的这些同僚们,还都是很不错的人,起码对他都算照顾,没有让他觉得被排斥,也没有让他觉得孤独,他后来还遇到了一些人,也是很好的人,这些人一个一个的走到他的生命里,让他从未意识到,也许是他那时还年轻,他们现在能来到他身边,可后来,他们总是要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他的……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三年,之后就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失去身边的人,与他们相继告别,身边只剩下一堆真小人和伪君子,仅仅留下的也变得和之前判若两人,而他张居正自己呢?他也变了,他排除过异己,背刺过挚友,贬斥过政敌,也让人畏惧他权势地位,但是理想还在坚持,良心尽量守住,初心未被遗忘,他好像又没变……

可他不能像别人一样走,他走不了,哪也走不了,他也不能走,他要实现他的抱负,可到了最后,他还是走不了,因为他被人留住了,回想起来,这三年,竟是他余生中最后的好时光……

某人该给我磕一个,我好不容易把他写的像个人……

作者有话说:

1.真实历史上,朱厚熜由于子女频繁夭折,所以在道士的建议下,迷信“二龙不相见”,很少和自己的儿女们见面,朱翊钧真实历史上在出生以后,无人敢告知朱厚熜,将他隐瞒了起来。在朱载坖登基之前,没有取名,没有上宗人府玉牒,相当于是没有上户口的“黑户”。

2.史料记载,朱厚熜是个顶级“铲屎官”,爱猫人士实锤了,也爱养些寓意祥瑞的宠物。

3.“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真实意思是,女子即使没有出众的才学,也要有高尚的品德,不是现在曲解的,女子没有才华就是有好品德的好女子!!!女性一定要积极主动地掌握知识,一定要多读书!!!

4.根据史料记载,李太后对于朱翊钧的学业确实十分严格,是张居正都觉得严厉的程度,张居正曾屡次为此上书,为朱翊钧制定了轻松的课程安排。

5.内书堂,明宣宗朱瞻基设置,隶属于司礼监,明朝为宦官设置的学习之所,相当于宦官的职业培训学校,宫女亦可以在此接受教育。由翰林院官员担任教习官员,对太监宫女进行文化教育,所以明朝太监宫女大多通文墨,甚至具有较高文化素养,并拥有较高的政治能力。而随着司礼监地位的提升,内书堂地位也水涨船高,内书堂的教习职位,也逐渐成了一件美差,张居正就安排自己的次子张嗣修担任内书堂教习官员。

6.很多史料记载,张居正是真的很爱打扮自己,爱穿漂亮衣服,爱整洁,打扮精致,美而自知,深度美役哥。

7.史料记载,朱翊钧对书法有浓厚兴趣,曾被张居正拿宋徽宗来劝阻他不要太过于醉心书法。

8.幅巾,起源于我国,是我国汉服衣冠!明代男子,尤其文人,是常见的一种头巾帽式,女子也常有穿戴,传入朝鲜半岛,也逐渐在朝鲜两班贵族中流行。

9.建极殿:原名谨身殿,明朝嘉靖年间改名建极殿,今北京故宫保和殿。

10.中极殿:原名华盖殿,明朝嘉靖年间改名中极殿,今北京故宫中和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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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6:扶摇直上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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