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一道道金斑。
苏淼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指尖却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里反复回味着陆凛昨晚那句“比树洞蜂蜜还甜的地方”。
甜的地方？是甜品店吗？还是……
“想什么呢，嘴角都快翘到天上了。”林晓端着咖啡凑过来，一眼就看到她桌上的蓝莓蛋糕，“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买了‘蓝调时光’的招牌蛋糕，你不是说太贵舍不得吗？”
苏淼脸颊一热，把蛋糕往怀里拢了拢：“不是买的……是陆总让助理送来的。”
“！！！”林晓的眼睛瞬间瞪成铜铃，“陆凛？他给你送蛋糕？这蛋糕可是要提前三天预定的！说，你们昨晚去祠堂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苏淼的耳朵红透了，却忍不住拿起叉子，轻轻挖了一块蛋糕。蓝莓酱在舌尖化开，酸甜的滋味混着奶油的绵密，像极了梦里醒神果的清冽，又带着点树洞蜂蜜的温润。
她忽然想起陆凛昨晚说的话，心跳漏了一拍。这蛋糕……该不会是他特意让人做的吧？
正想着，手机震了震，是陆凛发来的消息：【蛋糕吃了吗？】
苏淼的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吃了，很好吃，谢谢陆总。】
几乎是秒回：【喜欢就好。晚上七点，公司楼下等你，带你去吃更甜的。】
苏淼看着屏幕上的“更甜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偷偷抬眼，正好看到陆凛的办公室门开着，他坐在办公桌后，指尖夹着钢笔，目光隔着玻璃落在她身上，鎏金的瞳孔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被抓包的苏淼慌忙低下头，假装认真改图，耳朵却竖得高高的，捕捉着走廊里可能传来的脚步声。
晚上的甜品屋暖黄如橘灯，空气中飘着黄油和焦糖的香气。
苏淼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陆凛从冰柜里拿出两个冰淇淋碗——一个蓝莓味，一个蜂蜜味，像极了梦里她和虎大哥分食的浆果。
“尝尝这个。”他把蓝莓碗推过来，勺子上沾着点奶油，“这家的蓝莓酱是手工熬的，不加防腐剂。”
苏淼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冰凉的甜意在舌尖炸开，带着新鲜蓝莓的微酸，比下午的蛋糕更清冽。她抬头时，正好看到陆凛在吃蜂蜜味的冰淇淋，眉头微微蹙着，像在品味什么。
“不好吃吗？”她忍不住问。
“太甜了。”他放下勺子，目光落在她嘴角沾着的蓝莓酱上，“还是你的这个味道好。”
苏淼的脸瞬间红了，刚想低头擦嘴，陆凛已经抽出纸巾，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他的指尖很轻，带着冰淇淋的凉意，擦过皮肤时，像有电流窜过，让她猛地缩回了脖子。
“谢、谢谢陆总。”她攥紧了勺子，心跳快得像要撞出来。
陆凛看着她通红的耳垂，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叫我凛吧。”
“凛……”苏淼小声念出这个字，舌尖有点发颤。这字在梦里念过无数次，那时她叼着虎牙吊坠，趴在他的鬃毛上，含糊不清地喊“凛、凛”，他总会用尾巴勾住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你在梦里，也是这么叫的。”
苏淼的心跳骤然停了半拍。
他果然记得。记得她在雷暴夜害怕时，抱着他的脖子喊“凛，我怕”；记得她偷蜂蜜被蜜蜂追时，慌不择路地喊“凛，救我”；记得光门前，她舍不得离开，蹭着他的鼻尖喊“凛，我还能见到你吗”……
“那时候你总说我笨。”苏淼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又有点甜，“说我连蜂巢和马蜂窝都分不清。”
“不是分不清。”陆凛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是你闻到甜味就走不动道，像只被糖勾走的小奶猫。”
他的形容太贴切，苏淼的脸更红了，却忍不住反驳：“那你还不是总惯着我？我要蜂蜜，你就爬那么高的树；我想玩水，你就带我省略号温泉；我怕打雷，你就……”
就把我圈在怀里，讲“被诅咒的守护者”的故事，用呼噜声盖过雷声。
后面的话没说完，却被陆凛的目光接住了。他的鎏金瞳孔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光，像盛着融化的蜜糖，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
“因为是你啊。”他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从第一次在梦里见到你，你缩在荆棘丛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我，我就知道，这只小麻烦精，我护定了。”
苏淼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想起初见时的场景——她刚变成小奶猫，被毒蛇围在中间，吓得浑身发抖，是他从天而降，银白的鬃毛在阳光下泛着光，一爪子拍飞了毒蛇，叼起她就跑。
那时她还怕他，觉得他凶巴巴的，却不知道，从那时起，他就把她放进了心里。
“你知道吗，”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哽咽，“我醒过来之后，总觉得像丢了什么。办公桌上放了好多老虎玩偶，可没有一个像你……没有一个有雪松味，没有一个会用尾巴勾我的耳朵。”
陆凛的喉结轻轻滚了滚，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小，被他完全包在掌心里，像梦里她趴在他的爪子上那样。
“现在找到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以后不会再丢了。”
甜品屋的音乐轻轻流淌着，窗外的夜色温柔如绒。苏淼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忽然觉得嘴里的蓝莓冰淇淋更甜了，甜得像要化开在心里。
她想起林晓发的那张旧报道，想起婴儿襁褓上的“淼”字，想起青铜虎符和虎牙吊坠上的“凛”字，忽然明白——有些缘分，从来不是巧合。
是跨越了时空和梦境，刻在血脉里的羁绊。
离开甜品屋时，陆凛给她买了一盒蓝莓挞，包装纸上印着只卡通小奶猫，正趴在老虎的背上，尾巴卷着老虎的尾巴尖。
“明天带公司当早餐。”他把盒子放进她手里，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心，“别又像上次那样，忙得忘了吃饭。”
“知道了。”苏淼点点头，看着他眼里的关切，像看到了梦里那个总把野果推给她的银虎。
走到路口时，陆凛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她：“给你的。”
苏淼打开一看，里面是条项链——银链上挂着颗小小的虎牙吊坠，正是她在梦里叼过的那块，只是现在被打磨得更光滑了，根部的“凛”字旁边，多了个小小的“淼”字，是用蓝晶镶嵌的，在路灯下闪着光。
“这是……”她的眼眶又红了。
“定情信物。”陆凛替她戴上项链，指尖拂过她颈间的皮肤，声音低沉而温柔，“这次，换我送给你。”
项链的虎牙贴着她的胸口，带着他的体温，像有颗小小的心脏在跳动。苏淼抬起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睛里，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像在梦里，她凑过去，在他的额头上印下的那个羽毛般的吻。
陆凛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蓝莓的酸甜混着蜂蜜的温润，在唇齿间蔓延开来。他的吻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又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渴望，像雨林里的月光，温柔地笼罩着她。
远处的路灯亮着，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只依偎在一起的猫科动物，一只威风凛凛，一只小巧玲珑，却紧紧地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苏淼闭着眼睛，感觉胸口的虎牙吊坠越来越烫，像在呼应着什么。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梦境和现实，终于彻底交织在了一起。
她的虎大哥，她的凛，真的来到了她的世界，带着树洞蜂蜜的甜，带着温泉雾气的暖，带着跨越时空的爱，再也不会离开了。
口袋里的蓝莓挞还带着余温，像他们此刻的心情，甜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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