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兰堂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张染血的照片——照片上是个红发少年，胸口有个弹孔，背景是佐野家附近的便利店。
“首领的暗卫绕过黑蜥蜴，直接追去了涩谷，”兰堂的声音发颤，“真一郎先生心善提前把附近的红发少年藏起来了，可暗卫放了火，便利店烧了一半……”
灰谷扶光的瞳孔骤然收缩，钢笔“啪嗒”掉在桌上。
她抓起椅背上的黑色风衣，快步走向门口，指尖已经开始操控起口袋里的金属打火机——火焰在口袋里微弱地燃着，却暖不了她冰凉的指尖。
“红叶姐那边，你帮我盯着。”她丢下这句话，人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老首领的办公室里，药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令人作呕。
老首领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相框，相框里是年轻时的他，身边站着个红发的下属——那是田村的父亲，早年替他挡过刀，后来病逝了。
可现在，他盯着相框里的红发，眼神却满是偏执的狠厉：“红发的都不可信！田村是，那个少年是，所有红发的都得死！”
森鸥外站在角落，手里拿着医药箱，眼睛里满是晦涩。
他刚进来时，正好看见老首领把一杯滚烫的药汁泼在暗卫脸上，只因为暗卫说“跑去涩谷的红发少年没找到”。
他现在终于明白，老首领不是病重，是彻底疯了——一个连昔日下属的影子都要报复的疯子，迟早会把整个□□拖进地狱。
“扶光呢？让她来！”老首领突然抬头，看向门口，“让她去涩谷，把跑去东京的红发少年都找出来，杀了！她要是不去，就把尾崎红叶再关回地牢！”
话音刚落，灰谷扶光就推开门走了进来。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混着脸上的冷意，让她看起来像尊没有感情的冰雕。
“首领，”她的声音很平，却带着碾压性的气场，“涩谷的红发少年已经处理完了，再搜只会引来警方的注意，港口黑手党不能和警方正面冲突。”
“你骗我！”老首领突然站起来，抓起桌上的药瓶朝她砸过去。
药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却在距离灰谷扶光胸口半米处，被矢量能力定住——玻璃瓶悬在半空，褐色的药汁晃荡着，却没洒出来。
灰谷扶光指尖微微一动，药瓶轻轻落在地上，没碎。
“我没骗您，”她往前走了两步，黑色风衣扫过地上的文件，“现在港口黑手党的名声已经够差了，再滥杀无辜，只会让更多人反抗，您要是想让港口黑手党垮掉，我现在就去下令，让黑蜥蜴把整个横滨的红发都杀了。”
她在赌——赌老首领还在乎港口黑手党的权力，还没疯到彻底放弃一切。
老首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颓然地坐回沙发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帕子上的血渍越来越多。
“滚……你给我滚……”他挥着手，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灰谷扶光没再说话，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瞥见森鸥外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野心，只有纯粹的庆幸，像在说“还好你来了”。
走出办公室，她靠在走廊的石壁上，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若是退一步，红发少年、红叶、甚至佐野家，都会被拖进深渊。
金色夜叉从她口袋里探出头，用头蹭了蹭她的手腕，光芒温柔地闪着，像是在安抚她紧绷的神经。
“我没事。”她摸了摸夜叉的头，指尖的冷意被暖意驱散了些。
接下来的几天，老首领的命令依旧疯狂，却没人再认真执行。
黑蜥蜴的成员故意放慢搜捕速度，暗卫汇报时会偷偷隐瞒人数，就连之前对老首领忠心耿耿的中层干部，也开始私下联系兰堂，问“少主大人什么时候能主持大局”。
□□总部的食堂里，两个黑蜥蜴成员凑在一起吃饭，声音压得很低：“昨天我在街头，看见少主大人用矢量操作把红发小孩护在身后，跟暗卫对峙……要是换了老首领，早把小孩杀了。”
“可不是嘛，”另一个成员扒了口饭，眼神里满是期待，“老首领现在就是个疯子，只有少主大人才配当首领——她有力量，还心善，不会让我们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这些话被路过的森鸥外听在耳中，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他最近给老首领看病时，明显感觉到老首领的身体在快速垮掉，有时甚至认不出人，只会反复念叨“红发”“账册”。
而灰谷扶光那边，不仅悄悄保护红发少年，还在整理老首领的罪证，甚至开始接手□□的日常事务——干部会议由她主持，任务安排由她审核，连黑蜥蜴的训练计划，都换成了她制定的“不伤及无辜”的规则。
所有人都看得明白，□□的天，快要变了。
这天傍晚，雨终于停了。
灰谷扶光处理完手头的任务，提着樱饼去了尾崎红叶的办公室。
尾崎红叶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张照片——是兰堂偷偷拍的，照片上几个红发少年躲在废弃仓库里，对着镜头比耶，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泥点。
“都安顿好了？”尾崎红叶抬头，笑着把照片递给她，眼底的疲惫里满是安心。
“嗯，阿治找了个偏僻的农场，让他们先住着，”灰谷扶光把樱饼放在桌上，打开盒子时，红豆馅的甜香终于压过了残留的血味，“老首领那边，森医生说他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最多再撑半个月。”
尾崎红叶拿起一块樱饼，咬了一口，甜意在嘴里散开。
她看着灰谷扶光小臂上的新疤痕——是昨天保护红发少年时，被暗卫用刀划的，现在还贴着纱布。“别再受伤了，”她轻声说，指尖碰了碰纱布边缘，“接下来的事，我们一起扛。”
金色夜叉从灰谷扶光的口袋里跳出来，落在两人中间的桌上，光芒亮得像颗小太阳，照着樱饼的甜，也照着两人眼底的坚定。
窗外的天空渐渐放晴，夕阳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办公桌上，给文件和樱饼都镀上了层暖光。
街头的血渍被雨水冲得差不多了，偶尔有孩子的笑声传来，虽然微弱，却像道希望的光，刺破了横滨的黑暗。
森鸥外站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对面办公室里的暖光，轻轻合上了医药箱。
他知道，老首领的时代快要结束了，而灰谷扶光的时代，即将开始。这个握着矢量操作、心里藏着软肋却从不迷失的少女，会带着□□走出这片血色迷雾，走向真正的稳定——而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在新的时代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横滨的红发少年们，在农场里种下了新的种子；□□的成员们，开始期待新的首领；灰谷扶光和尾崎红叶，还在整理最后的证据。
农场的晚风带着麦芒的清香，吹过红发少年小翼的发梢。
他蹲在菜畦边，小心翼翼地给刚种下的番茄苗浇水，指尖还沾着泥土——这是他被灰谷扶光救下的第三天，也是他第一次亲手种东西。
“小翼，你浇太多水啦，番茄苗会烂根的，”太宰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件宽松的白衬衫，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摘的草莓，“姐姐说，种菜和保护人一样，要刚好才行，太用力反而会伤害到它。”
小翼回头，看到太宰治蹲在他身边，鸢色的眼睛里没有了在□□总部的狡黠，多了几分温和。他还记得那天在便利店，火舌舔舐着货架，是这个少年突然冲进来，用异能无效化了暗卫的攻击，把他护在身后，说“别怕，姐姐让我来接你”。
“太宰先生，”小翼小声问，“我们以后都能住在这里吗？”他以前跟着妈妈在横滨擂钵街流浪，最怕的就是□□的人，可现在，保护他的偏偏是□□的少主和准干部。
太宰治捏了颗草莓递给他，笑容里带着一丝认真：“当然啦，姐姐找的农场很安全，还有兰堂先生定期送物资，等风头过了，你还可以去附近的学校上学。”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姐姐还让我教你们简单的自保技巧，下次再遇到坏人，就不用只等着别人救了。”
太宰治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柔软，他想起三个月前，自己还在津岛家的暗格里躲着，觉得活着没有意义；而现在，他能帮姐姐保护这些少年，能看着他们在阳光下笑，突然觉得“活着”好像真的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太宰治站起身，摸了摸小翼的头：“我要回总部啦，明天再来看你们。”
小翼用力点头，手里紧紧攥着那颗草莓，看着太宰治的身影消失在麦田尽头。风又吹过，番茄苗的叶子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应少年心里的期待。
□□总部的情报室里，尾崎红叶和兰堂正对着一摞旧文件皱眉。
台灯的光落在兰堂指尖的账册上，上面记录着老首领七年前和GSS的秘密交易——用横滨的港口控制权，换GSS帮忙暗杀当时的□□二把手。
“这些账册，是首领藏在地下室的暗格里的，”兰堂将文件推到灰谷扶光面前，语气凝重，“里面还有他挪用□□公款、私下贩卖军火的证据，只要把这些公布出去，就算老首领还在，也没人会再支持他。”
灰谷扶光拿起账册，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潦草却刺眼。她母亲当年突然“病逝”，她一直怀疑有问题，现在终于有了答案——是老首领为了巩固权力，亲手除掉了碍事的人。
“兰堂，”她抬头，眼神坚定，“把这些证据整理成两份，一份交给森医生，让他在首领的亲信面前‘不小心’泄露；另一份留着，等合适的时机，彻底公开。”
兰堂点头应下，转身离开时，看到灰谷扶光小臂上的纱布又渗了点血——昨天为了保护小翼，她被老首领的暗卫用刀划到，现在还没好透。
他想说“您也注意安全”，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找我”。
灰谷扶光“嗯”了一声，低头继续看账册。
金色夜叉落在她的手腕上，光芒温柔地裹住她的伤口，像是在替她分担疼痛。她知道，现在不能倒下，不仅要保护红发少年，要终结老首领的疯狂，还要应对其他势力的威胁，□□的未来，都在她的肩上。
老首领的办公室里，药味越来越浓。森鸥外拿着体温计，刚想给老首领测量，却被他突然抓住手腕。
老首领的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偏执的清明，错把森鸥外认成了田村的父亲：“阿忠，你别怨我……红发的人都不可信，你儿子也一样，他迟早会背叛□□……”
森鸥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语气平静：“首领，您认错人了，我是森鸥外。”
“认错？”老首领突然笑起来，笑声嘶哑，“我没认错！你看这账册……”他从怀里掏出个破旧的本子，页面都卷了边，“这里记着你和那些人的交易，你们想推翻我，我都知道……”
森鸥外的瞳孔缩了缩。
这本账册，就是灰谷扶光一直在找的关键证据——里面有老首领的罪证。
他刚想伸手去拿，老首领却突然把账册扔到地上，用脚使劲踩：“我不让你们得逞！□□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账册的纸页被踩得破烂，森鸥外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松了口气——还好他早就偷偷复印了一份，交给了灰谷扶光。
现在首领亲手毁掉原件，反而坐实了他“疯癫”的事实，没人会再相信他的话。
“首领，您累了，该休息了。”森鸥外扶着老首领躺下，看着他很快陷入昏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老首领的时代，真的要结束了。
尾崎红叶的办公室里，樱饼的甜香还没散去。她看着手里的物资清单，对灰谷扶光说：“我已经和横滨西区的老商户打好招呼了，农场的米、面、蔬菜，他们会每周送一次，都是按成本价，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灰谷扶光点头，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等首领的事解决，我想把□□的部分产业转向合法的——比如港口的物流、街头的商铺，减少血腥任务，这样不仅能让成员们更安全，也能让横滨的人对□□改观。”
尾崎红叶笑了，眼底满是欣慰：“对了，兰堂刚才说，首领的亲信最近都在找借口请假，没人再愿意执行他的命令，连暗卫的队长，都偷偷把武器库里的刀换成了钝的。”
灰谷扶光的心放了下来。
□□的成员们，都在默默支持她，这比任何证据都更有力量。
这时，金色夜叉突然飞到窗边，光芒急促地闪烁——是太宰治回来了。灰谷扶光走到窗边，看到太宰治站在楼下，手里举着个草莓蛋糕，对着她挥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
“看来，今天的草莓蛋糕买到了。”尾崎红叶走到她身边，语气带着调侃，“快去陪阿治吧，你这几天都没好好陪他。”
灰谷扶光笑了，这几天的疲惫好像都被这笑容驱散了，她转身拿起风衣，对尾崎红叶说：“红叶姐，明天见。”
楼下，太宰治看到她下来，立刻跑过去，把草莓蛋糕递到她手里：“姐姐，你看！这家店的草莓蛋糕最甜了，我排队排了半小时呢！”
灰谷扶光接过蛋糕，指尖碰到他的手，还是暖暖的。她摸了摸他的头发：“辛苦你了，阿治。”
“不辛苦！”太宰治摇头，又补充道，“对了，小翼他们说明天想跟你学矢量能力，就像姐姐保护他们那样，他们也想保护别人。”
灰谷扶光的心里泛起一股暖流。
她看着太宰治明亮的眼睛，看着远处农场的方向，看着□□总部的灯光，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横滨的夜，渐渐安静下来。
农场里的少年们已经睡熟，梦里是明天要种的黄瓜苗；□□的办公室里，兰堂还在整理最后一份证据；尾崎红叶看着窗外的月光，想着未来的计划；灰谷扶光和太宰治坐在台阶上，分吃着一块草莓蛋糕，甜香在夜色里散开。
天快亮的时候，农场的番茄苗悄悄长出了新的嫩芽；□□的情报室里，最后一份罪证整理完毕；灰谷扶光小臂上的疤痕，在金色夜叉的光芒下，渐渐愈合。
横滨的晴色，终于驱散了连日的阴雨。这座被黑暗笼罩过的城市，正在慢慢恢复生机，而属于灰谷扶光的时代，也即将在这片生机里，正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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