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得像凝固的墨水,梦境仿佛从地狱的裂缝里翻涌而来。
杰西的意识沉在一片窒息般的黑暗中,四周无声无息,像整个世界都被埋进了一口密封的棺材。
他试图呼喊,试图移动,声音却像泡沫一样一出口就碎了,四肢仿佛陷进沥青,连挣扎都成了奢侈。
“杰……”
那个声音又来了。
飘忽不定,像是从遥远的隧道尽头传来,却贴着耳膜一声一声地敲,黏稠、冰冷、像有东西正从骨头缝里渗进来。
“谁?”
他低声问,声音发涩,像撕破喉咙吐出的灰。
没有回答。
只有那个声音越来越急促,像是怕他醒来,又像是在催他死亡。
“杰西...杰西...”
那语调不再是召唤,更像一把刀反复剜进他的神经,每一刀都带着无名的痛。他下意识地睁眼,却发现这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不是人。
是一条蛇——
一条根本不应该存在于梦里的怪物。
它的身体仿佛扭曲的山脉,滑腻、冰冷、无声地游走在虚空中,鳞片上泛着死水一样的光。
杰西抬头时,它正低下头来,用一双巨大的竖瞳盯住他。
那对瞳孔荧光绿得刺眼,像两盏地狱里点亮的灯。
它没说话,但杰西知道它能说话,也知道它一直在等他开口。
他想逃,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那对竖瞳越靠越近,冷得像是能冻结呼吸。
下一秒,一道声音在他脑海深处炸开,像电流灌进脊柱:
“他摆了造物主一道...神的怒火已经将其燃烧殆尽...”
“他选择了你,他还爱你,信任你...”
杰西的心脏狂跳,汗水顺着脊柱滑落。
他睁大眼睛,潮湿的黑暗依旧环绕四周,那条巨蛇的影子在他视线边缘蠕动。
蛇身环扣成环,尾巴被自己咬住,发出轻微的吱嘎声,仿佛金属在摩擦。
“乌洛波洛斯即将吞噬世界。”那个呼唤再次响起,声音仿佛从蛇身内部裂隙中传出,空洞、回荡,又仿佛就在耳际低语。
蛇缓缓抬起头,荧光绿的瞳孔闪着寒光,蛇鳞间竟透出破碎的人影:熟悉却又扭曲——那个声音,那张脸,在千百个夜晚碎片般残留在他脑海,却又无法拼凑。
蛇的双眼猛地聚焦,他仿佛看见自己倒映其中,嘴角抽动,眼神绝望。
“直视真理者永坠地狱...”蛇声低沉,像是从地底深处爬出的砂石磨擦,带着撕裂血肉的痛苦。
它慢慢松开尾巴,只剩血红的齿痕,血珠沿着蛇身滑落,滴入无底的黑暗。
杰西被迫迈步,却仿佛被黑暗之潮吞没。
神...即将降临——
他猛地睁眼,座椅旁的闹钟指针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荧光——凌晨三点十二分。
空气中还余着冷汗的腥味,房间静得像坟墓,唯有自己的心跳回荡在耳畔。
杰西抬手颤抖地捂住胸口,喉咙发涩,
他脚下一软,几乎踉跄着下床,心脏如同野兽般撞击胸腔。
他握住被单的边角,想要深呼吸平复,却只觉喉咙发紧,声音卡在了气管里。
他本能地踱向妹妹的房门,却在即将伸手触及门把的瞬间,背后一个寒意骤起——像是被冰刃从脊柱直插入心脏。
他猛地转身,拽开卧室的窗帘。
这一瞬间,巨大的恐惧降临。
窗外,本该宁静的夜色已被血色撕裂:街道上堆满了尸体,红黑相间的堆叠如同撒在地面的破布,腐肉和血浆渗入雨水形成暗红色的河流。
灯光闪烁间,他看见断臂拱起的角落里,几只机械手臂在残肢间蠕动,仿佛受什么无形之力驱使。
远处,一辆翻覆的救护车侧翻在路中央,车顶垮塌,破碎的车窗像张巨大的蟹壳张开,里面的担架上,面目扭曲的死人还在像抽搐一般微颤。
风从破窗的缝隙里灌进来,带着尸体的腐气和未散尽的黑色浓雾。
杰西茫然地盯着那片惨景,犹如被催命符钉在这个世界的边缘。
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一片混乱的骚动中,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金属味与硝烟的苦涩,尖锐的呼喊和子弹的破空声交织成一片嘈杂的噩梦。
戈登的背紧紧贴在冰冷的石墙上,心跳像一面被狂风拍打的鼓。
他好不容易从人群的惊慌中挤出一条呼吸的缝隙,手指发抖地从大衣里摸出电话,冰凉的屏幕在掌心颤动着。
他几乎是用嘶哑的嗓音吼出来,声音被爆炸震得破碎:“蝙蝠侠,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一颗流弹擦着他的肩飞过,带起一阵灼热的风。
他狼狈地蜷起身躯,躲进阴影,仿佛连呼吸都怕惊扰了潜伏的死神。
电话那端沉默了半秒,只有微弱的电流声在耳边爬行。
然后,一个低沉而冷冽的声音缓缓响起,像夜色本身在开口——
“夜翼已经在路上。”
戈登愣了一瞬,耳边的轰鸣与心跳混成一片,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那不是蝙蝠侠的声音。
——夜翼?
为什么不是蝙蝠侠?
他来不及追问,思绪刚起就被枪声撕碎。几颗子弹擦着耳廓掠过,带着炽热的风和尖啸的痛意。
戈登猛地缩回身形,脊背贴着冰冷的墙面,手中的木仓几乎是本能地抬起,朝着火光闪动的方向回击了几发。
火药的味道灼得喉咙发涩,街道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在咆哮,混乱无处不在。
无论那一端是谁,援军必须立刻出现——否则,这一夜会被血与火彻底吞没。
不断有警员在他眼前倒下,惨叫与倒地的闷响交错着,像无形的重锤一下一下敲在戈登的胸口。
雨点似的子弹没能阻止那些东西的推进——那群不人不鬼的怪物,皮肤在昏暗中泛着病态的灰白,伤口像无关痛痒的裂缝,哪怕被打得踉跄,也没有半点退缩的迹象。
它们的眼睛空洞得像深井,盯着活人时没有仇恨,只有一种死寂的执念,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在提醒戈登——活着才是他们的目标。
他咬紧牙关,指节被枪柄磨得发白。
今天真是糟糕透顶,他想。
糟糕到让他怀疑,即便蝙蝠侠在这里,也未必能逆转局势。
巨大的蝙蝠战机低鸣着划破夜空,黑色机翼切开云层,像一只掠食的猛禽俯冲向猎物。
驾驶舱内,迪克双手握着操纵杆,唇角紧绷成一条冷线。
他的视线穿过挡风玻璃,落在下方的哥谭——火光像溃散的花,硝烟在夜色里翻滚,街道被混乱撕得面目全非。
“便士一。”他沉声开口。
“迪克少爷,一切都在计划中。”耳机中,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如常般平稳,仿佛此刻不是战火纷飞,而是茶会间的闲谈。
在蝙蝠洞的主控台前,阿尔弗雷德手指游走于控制面板之间,另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他抬眼看向另一块大屏幕——那是与蝙蝠侠隐形眼镜直接相连的实时画面。
画面里,昏黄的灯光下,蝙蝠侠的身影已悄然潜入企鹅人的卧室。
厚重的地毯吞没了他的脚步声,他如同一块被黑暗雕刻出的影子,在奢靡的陈设中无声穿行,目光冷锐而专注。
在不久前,布鲁斯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一次,即使蝙蝠侠明面上不能出现,但他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他们必须兵分两路。
情报显示,企鹅人和“她”的交易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再晚一步,对方就会彻底消失在阴影里。
布鲁斯选择亲自潜入企鹅人的私宅,直接将其当场拿下,以免任何证据被销毁。
与此同时,迪克的任务同样至关重要——他必须在混乱的街区遏制另一场风暴的爆发。
无论是红头罩,还是杀手鳄,都不能在今晚得到任何有关企鹅人被捕的风声,否则局势会像脆弱的玻璃一样瞬间碎裂,所有计划都将化为乌有。
蝙蝠侠像一抹影子般,从高处无声落入办公室的黑暗中,脚尖触地的那一刻,连空气都未曾涟漪一丝。
房间里弥漫着厚重的雪茄味与陈年威士忌的香气,灯光昏黄而慵懒,像是与外面的混乱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他顺着低沉的呼吸声移动,目光穿过一排排摆满古董与鸟笼的书架,很快便看到了那张铺着昂贵天鹅绒毯的矮床。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企鹅人——蜷缩在枕头间,肚皮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鼻腔里发出细碎而满足的鼾声。
在这座城市正被血与火撕裂的夜晚,他居然睡得像个置身世外的富商,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梦境里的笑意。
蝙蝠侠的眼神沉了下去,那是一种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的寒意——因为这种“自在”,意味着他要么完全掌控局势,要么根本不在乎外面死了多少人。
科波特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寒意惊醒,浑身的肥肉一抖,眼皮猛地掀开。
睡意尚未完全褪去,他的手便本能地伸向床头的呼叫器,想要叫来警卫——
然而,动作才刚开始,黑暗便骤然压下。
蝙蝠侠的身影如雷霆般逼近,重拳狠狠砸在企鹅人的鼻梁上,沉闷的骨裂声伴着一股热流瞬间迸发。
鼻血喷溅在丝绒毯上,像一朵盛开的暗红花。
“呃——!”
奥斯瓦尔德的脑子一阵晕眩,眼前的世界在旋转。
他甚至来不及喘口气,下一秒便感觉一只如铁铸般的手掌死死卡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从柔软的床铺硬生生提起。
“蝙、蝙蝠侠?!”他的声音嘶哑、颤抖,眼睛瞪得像要裂开,“你……你没死?!”
哇塞我都忘记还有这个故事了,放暑假之后一直在忙三次元的事情...orz,不过也有过纠结,我一定要按照这个故事原本的大纲写吗,这个故事其实还是很复杂的,感觉大结局可能会被狂喷,感觉大家很难接受哈哈...不过这个文写到现在了一直为是爱发电所以请对我宽容一点吧...TAT[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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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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