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轩站在离门最远的工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键盘，周遭Omega们兴奋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漫过来。
“听说新来的老板是顶级Alpha，有钱有颜还手腕超硬，之前那家公司被他带得市值翻了三倍呢！”
“真的假的？要是能被他标记……”
议论声里掺着细碎的憧憬，南轩却没太在意，只是频频瞥向门口——那里依旧空着，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时，旁边的李望舒忽然凑过来，指尖捏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吟：“南轩，中午……我能不能请你吃个饭？”
南轩刚要应声，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一阵齐刷刷的吸气声，紧接着是恭敬的齐声：“老板好！”
他下意识跟着弯腰鞠躬，额头几乎要碰到桌面，余光里先瞥见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鞋边沾着点不易察觉的尘土，像是刚从外面赶来。
直起身时，视线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谷晏荊就站在他面前，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正朝他伸出手。
南轩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几乎是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指尖攥得发白。
谷晏荊伸到半空的手顿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的光像被风吹灭的烛火，暗了下去。
周围的同事都低着头，没人敢抬头看这僵局。南轩慌忙垂下眼，盯着自己磨得起毛的裤脚，耳尖却烧得滚烫——他能感觉到谷晏荊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点困惑，又有点受伤。
前老板这时快步凑上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谷总，我带您去办公室看看？新换的绿植都是按您喜欢的品种挑的。”
谷晏荊没动，目光在南轩发顶停留了两秒，才收回手，声音听不出情绪：“嗯。”转身时，南轩似乎瞥见他喉结滚了滚，像是在压着什么话。
办公室的门关上时，周围的低气压才散开。同事们陆续坐回座位，南轩却盯着电脑屏幕发愣，文档里的字扭曲成一团模糊的影子。
他想不通。谷晏荊刚才的眼神太像小时候了——那年他发烧躺在床上，谷晏荊也是这样笑着伸手想摸他的额头，说“阿轩乖，退烧了带你去摘樱桃”。可后来……后来的记忆像是被蒙上了层雾，只剩下谷晏荊冷着脸说“在外人面前保持距离”的声音。
另一边，谷晏荊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前老板还在絮絮叨叨地汇报工作，他却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南轩后退的那一步。
是生气了？气他没提前说就买下这家公司？还是……根本不想再跟他有牵扯？
“……所以谷总，您看这批文件还有什么要改的？”前老板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
谷晏荊抬眼，眼底的情绪已经压下去，只剩一片冰湖般的平静：“不用了，你把南轩叫进来。”
前老板愣了愣，连忙应声退了出去。
南轩接到传话时，手指还在微微发颤。站在办公室门口，他深吸了口气才推门，刚转身想关门，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天旋地转间，已经被谷晏荊打横抱了起来。
后背重重撞进沙发柔软的垫子里，谷晏荊的气息瞬间笼罩下来，清冽的蒲公英信息素混着点烟草味，是他最熟悉的味道。没等南轩反应，唇就被堵住了。
不同于以往带着克制的浅尝，这个吻来得又急又深，带着点惩罚似的啃咬，却又在舌尖相触时放软了力道，温软的触感顺着神经爬满全身，南轩的挣扎在这样的吻里渐渐化成顺从，指尖不自觉地勾住了谷晏荊的领带。
一吻结束时，两人都喘着气。南轩的眼角泛红，嘴唇被吻得水润，抬头时撞进谷晏荊带着红血丝的眼眸里。
“刚才为什么躲？”谷晏荊的声音哑得厉害，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唇角，语气里的委屈几乎要溢出来，“我就那么让你讨厌？”
南轩的心跳得更快了，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的……先生，是你说的，不能在外人面前做亲密动作，不能让他们知道……”
“我什么时候说的？”谷晏荊皱眉，刚想问下去，一段模糊的记忆突然冲破迷雾——是他，去年在酒会上，南轩想牵他的手，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事后冷着脸说“别让人抓住把柄”。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呼吸一滞。他把南轩紧紧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发顶，声音闷得发颤：“对不起，阿轩……是我混蛋。”
南轩被他勒得有点喘，却没挣扎，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做错事的大狗狗。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暖融融的，像是迟来了很久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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