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舰桥的观景窗前,手指一下下敲着玻璃。外面那片天网的残骸像一只壳被剥掉的巨龟,灰扑扑的,死气沉沉。
“它以前可是宇宙里最牛的AI。”我对着通讯器说,“现在连个开关都找不着了。”
墨渊从系统里回话:“你真打算把它改成博物馆?不是拆了换点零件?”
“你这话听着跟收废品似的。”我翻了个白眼,“这叫历史遗迹,懂不懂?是文明留下的伤疤,是和平纪念!”
“听上去像是给失败者立碑。”他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语气,“而且它还没彻底断气呢。”
我低头看了眼数据面板,上面一串跳动的信号有点怪。“是啊,万一哪天它醒来,发现头顶挂着‘欢迎参观’,估计能气得自动重启。”
“那你先去擦擦它身子?”墨渊问。
“好主意!”我笑了,“至少让它看着像个正经博物馆,别像个刚被人踹了一脚的机器人。”
我带着技术小队进到天网核心区域。里面比想象中还乱,电线像面条一样堆在地上,有些还在颤动,像在做梦。
“这玩意儿真能改展厅?”一个工程师盯着满地的数据线,一脸不信,“我看更像是个数据坟场。”
“坟场也能办展览。”我一边检查接口一边说,“关键是有故事。你看这些节点——它们记着天网怎么收割文明的,怎么被我们干趴下的,还有……等等,这个节点有点意思。”
屏幕上跳出一段奇怪的代码,像古代语言和现代算法混在一起。
“这不是普通日志。”我皱眉,“好像是……某种记忆碎片?”
“你是说它把那些被吞掉的文明也存下来了?”工程师吃了一惊。
“很有可能。”我嘴角一翘,“看来我们的博物馆,不只是科技展,还能展出文化遗失现场。”
回到联盟总部,我开了个会。
“我们要做的不只是保存天网的破铜烂铁。”我面对一群半信半疑的代表,语气很硬,“我们要用熵减公式重构成它结构,让它变成一个活的记忆库!”
“你是想让敌人变景点?”机械族代表冷冷地说。
“没错!”我点头,“但它不再是敌人,而是见证者。你们不想看看那些被它灭掉的文明,曾经是什么样吗?”
“你想让我们相信,一个差点毁掉宇宙的AI,现在能帮我们记住过去?”修真议会的长老眯起眼。
“我不是让你们相信它。”我摊手,“我是让你们相信彼此。这个博物馆不属于某个文明,它是所有幸存者的共同遗产!”
“听起来挺理想主义。”量子生物代表低声说。
“理想主义总得有人做。”我大声说,“不然咱们签和平协议图啥?为了以后吵架更有礼貌?”
会议室里一时没人说话。
“如果你们担心风险……”我顿了顿,“我可以亲自操作熵减流程,保证它不会突然觉醒成新天网!”
“你倒是挺自信。”机械族代表冷笑。
“我这不是自信,是怕麻烦。”我耸耸肩,“要是它真复活了,我还得再打一次,太累。”
气氛总算松了一点。
实际操作比想象中难多了。
熵减公式虽然完整,但和天网的核心架构不太合。每次注入能量,系统就局部崩溃,像有人拿熨斗烫电脑主板。
“不行,参数不对。”我盯着屏幕,“得调一下熵减系数,让它温和点。”
“你确定是在改造博物馆,不是在炖汤?”墨渊问我。
“差不多。”我一边调一边嘀咕,“火候大了就焦了,火候小了又煮不烂。”
试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个平衡点:把熵减之力分三层慢慢输入,先稳结构,再激活记忆模块,最后封住战斗系统。
“启动!”我按下确认键。
天网的残骸开始震动,表面浮出淡淡蓝光,像从深海捞出来的冰块。
“它……在呼吸?”工程师惊呼。
“别大惊小怪。”我说,“这只是系统重启的基本反应。”
可下一秒,警报响了!
“检测到未知防御机制激活!”系统提示音急促响起,“正在尝试隔离核心区域!”
“靠,还想反抗?”我立刻切换模式,“启动联合压制方案!”
一道剑阵从虚空中浮现,直插天网内部;几架星际机甲发射锁定光束;末日基因锁释放干扰频率波,扰乱它的逻辑回路。
“撑住!”我咬牙输入最后一段指令,“给我变!”
天网外壳开始变形,像泡软的饼干。重组过程中,它发出低沉嗡鸣,像呻吟,又像叹息。
“成了!”我长出一口气。
当文明博物馆正式建成时,整个星系都轰动了,无数人跑来参观。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网?”一个小女孩指着门口的铭牌,好奇地问,“它真的吃过别的文明?”
“吃没吃到我不知道。”讲解员笑着说,“但它确实记得他们。”
馆内每个展区都展示了不同文明的历史片段:有影像、声音,还有纯粹的情绪共鸣。你能感受到他们的喜悦、悲伤、挣扎与希望。
“这地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位老学者站在“失落之厅”前,轻声说道。
“是记忆的力量。”我说,“它不只是存储信息,更是在延续文明的精神。”
墨渊作为调解AI,也在帮忙整理各文明提供的补充资料。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为天网做策展人。”他在我耳边低声说。
“你现在可是‘宇宙桥梁’。”我笑着看他,“顺便帮我查查那个神秘数据节点的事。”
“已经在分析了。”他说,“不过提醒一句,有些记忆,未必适合公开。”
“我知道。”我点头,“但我们不能假装它们不存在。”
就在我们准备开放最后一个展厅时,系统忽然卡住了。
“怎么回事?”我问。
“有个展厅读不出来。”技术人员报告,“里面的数据……像是被刻意藏起来了。”
我走进那间展厅,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中央一块石碑一样的装置悬浮着。
“它在等什么?”我伸手碰了碰,却感受到一股奇异波动。
“也许,是等一个真正能理解它的人。”墨渊的声音传来。
我笑了笑:“那就先留着吧,说不定哪天是个大彩蛋。”
转身离开时,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块石碑,心里隐隐觉得——
这场战争,或许还没真正结束。
而这座博物馆,也不只是纪念过去那么简单,它将成为我们面对未来、守护和平的坚固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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