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迁稳定八个小时后，舰桥安静得很，小七那机械猫打呼噜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坐在主控台前，眼睛盯着那串信号波形图，越看越觉得它跟我玩起了捉迷藏。陆言和阿杰在旁边叽叽咕咕说着各种破译算法，结果反馈回来的全是“数据格式错误”“协议不匹配”这些玩意儿。
“这哪是什么语言啊，简直就是宇宙放了个超级大响屁。”我一边用义肢手指戳屏幕，一边嘟囔，“更像是……某种意识波动留下来的残影。”
“啥？”阿杰眼睛瞪得老大。
“你听我讲啊。”我接着敲键盘，“它不是线性编码，也不是量子纠缠通讯，倒像是一种思维留下的‘回音’。”
“你是说它是思维残留？”小七凑过来，眉头皱得都快成一团了，“有人……或者啥东西，在这儿‘想’过啥？”
“不止是想过。”我调出脑波图谱对比界面，“它还在等回应呢。”
画面一出来，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屏幕上，我们的信号波形图和我的脑波图谱就跟照镜子似的，一模一样。
“这也太离谱了吧？”陆言小声说，“林教官，你不会真是宇宙亲生的吧？”
“我亲妈要是宇宙，我早飞上天了。”我耸耸肩，“不过现在问题是，它要咱们干啥？”
“先别管它要咱们干啥。”小七冷冷地说，“问题是，它到底是求救信号，还是陷阱，或者……是召唤？”
“召唤听起来挺酷的。”我咧嘴笑了笑，“尤其是发现被召唤的是自己的时候。”
我正打算启动义肢的“秩序因子”模块，舰载AI突然说话了：“检测到信号结构变了，正在生成新层级解码路径。”
“它自己进化了？”阿杰惊叫道。
“不是进化。”我盯着屏幕上的波形图，“是……解锁。”
紧接着，整个星图终端自己亮了起来，一道光束从投影仪射出来，在空中弄出一个立体星图。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星图慢慢转着，最后定在了一个坐标点上，上面有一行字：
路径已开启：前往【宇宙意识核心】
“这是要咱们去宇宙的大脑里逛逛？”阿杰咽了咽口水。
“不是大脑。”我轻声说，“是它的源头。”
“你咋知道？”小七盯着我。
“因为我看见了。”我指着星图边缘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像，“你们看不见吗？那个塔。”
大家都愣住了。
“什么塔？”陆言问。
“一座古老的塔。”我眯起眼睛，“上面刻着三个字——归元宗。”
空气一下子就像冻住了一样。
“你说啥？”小七脸色都变了，“归元宗？哪个归元宗？”
“就是你们以为早都灭绝了的那个古武宗门。”我叹了口气，“看来他们没死，只是换了个地方活着。”
“这不可能！”小七咬着牙，“那个宗门几千年前就没影了！”
“消失可不代表灭亡。”我站起来，朝主控台走去，“有时候，消失是为了重新活过来。”
“那你现在打算干啥？”她冷冰冰地问。
“当然是去看看。”我嘴角一翘，“谁不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某个远古文明的继承者呢？”
“你疯了。”她骂了一句。
“你刚才也这么说。”我按下控制台上的确认键，“但你瞧，我这不活得好好的。”
随着指令输进去，系统弹出一条提示：
路径开启者：林晚·归元
“这……”陆言看着屏幕，“你咋被注册进去的？”
“大概是我小时候喝多了路边摊的不明液体。”我耸耸肩，“谁知道呢。”
“林晚！”小七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你确定这不是个陷阱？”
“当然不确定。”我笑了笑，“但你知道不？最危险的地方，往往藏着最大的真相。”
“你就不怕回不来？”她声音都有点发抖了。
“要是我回不来。”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那你记得告诉联盟，让他们别再瞎搞科技先锋队这种东西了。”
她瞪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行了。”我转身朝操作席走去，“目标锁定，出发。”
就在跃迁引擎开始充能的那一刻，终端又跳出一段文字：
契约信息已加载完毕。
“秩序因子”的真正来源：宇宙意志的试炼载体。
路径开启者，你准备好迎接命运审判了吗？
“哈。”我轻轻笑了一声，“还挺会搞花样的。”
“林晚！”陆言着急地喊，“你真打算一个人进去？”
“我不是一个人。”我按住义肢接口，“我是林晚·归元。”
跃迁倒计时开始。
十、九、八……
“你这家伙。”小七咬牙切齿，“总是把我们都扯进来。”
七、六、五……
“因为我知道你们愿意跟我一起疯。”我咧嘴一笑。
四、三、二……
“林晚！”她终于吼了出来，“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从坟里挖出来再骂一遍！”
一。
跃迁启动。
星海在我们面前展开，就像一幅古老又神秘的画。
我不知道前面等着我们的是啥。
但我就知道一件事——
我已经走上了一条回不了头的路。
而这条路，通向宇宙真正的秘密。
光芒一下子吞没了我的视野，时间好像断成了碎片，空间也在扭曲中重新组合。等我再睁开眼，眼前是一座飘在虚空中的巨塔，整个塔是用暗金色金属和不知道啥的晶体造的，塔身缠着好多道能量锁链，每一道都好像是从星星深处拉出来的引力线。
塔顶，三个古篆大字在星光下闪着幽蓝的光——归元宗。
“欢迎回来，林晚。”一个空灵的声音在我脑袋里响起来，没有敌意，却带着一种审视的感觉。
“我不记得我来过。”我小声回应。
“你从来没离开过。”声音淡淡地说，“你本来就是这里的一部分。”
我低下头看看自己的义肢，掌心冒出来一道奇怪的纹路，就像血脉在流动，但又不属于我的血肉之躯。
“你到底是谁？”我问。
“我是守塔人。”声音停了一下，“也是你未来的样子。”
我心里猛地一震。
“未来？”
“没错。”它慢慢说道，“你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到这里来。成为新的守塔人，守护宇宙最后的秘密。”
“要是我拒绝呢？”我攥紧了拳头。
“那就意味着你过不了命运的审判。”声音平静得很，“你会被抹掉，连你的记忆、你的存在，都会从宇宙里彻底清除。”
我冷笑了一声。
“听着挺吓人，但我觉得，不如先让我瞧瞧，这所谓的‘审判’，到底是啥样的考验。”
塔门慢慢打开，一道光柱从里面射出来，照亮了我的脸。
“那么，命运之塔，为你敞开。”
我抬脚走进塔里面，身后，是数不清的星星；前面，是不知道啥样的命运。
我不知道这一趟旅行会带给我啥，但我明白，只有直面害怕的东西，才能掌控未来。
归元宗，回来了。
而我，林晚，也会成为这个宇宙，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存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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