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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昨日浮华,转瞬即逝。”

……

“病人只是有些低血糖,目前病情在可控范围内,无其他大碍,家属不必太过担忧。”

医院里,简单坐在医师就诊台前看着手里的病单,一颗高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她像医生道了声谢回到了病床前。

简雨躺在白床单上,紧闭的双眼显得格外安详。

简单长长叹了口气,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好转,想起家里,熬了一天一夜的简单最终撑不住在床沿边匍匐着睡熟。

……

简雨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高中生活,那个曾经对她来说昏暗一片的学习生涯。

简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久到再忆及往事时只有那一年的欢愉。

还有,还有一个人。

那个早早就消失在高中第二年的人。

梦里,他们有了不一样的交集。他和她成为了……同座。

那个人,那个人……

是谁……

是……谁?

简雨的脑袋传来阵痛,撕裂一样的痛感席卷脑颅,苍白的脸颊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那个人,到底是谁……

程,程,他姓……程——

姓程……

那个人,那个人……

幻影里两幅身影交叠,简雨的面前好像有一团迷雾,她不停地挥动手臂试图打散那些模糊,直至筋疲力尽。

终于,她见到了那张脸。

那张让幻想都变得清晰的面庞。

……程度……

是程度。

简雨的幻境停滞在这一刻,虚幻的漆黑里,她怔在原地失去动作。

程度。

那个在高二保送离开的禹城一中学子。

那个在网络上掀起惊叹的实力与美貌并存的男生。

那个被爆出是科研之子的研究学院首席的孩子。

一个因为调皮不服管教被家里人扔下县城锻炼一年的顶级存在。

一个让禹城名声大噪的人物,让禹城一中一跃而起的人。

为什么会见到他……

简雨一步一步往后退,为什么……

为什么……

眼前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简雨失去所有力气看着身影被光圈环绕最后归于黑暗。

漆黑空旷的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迷茫,惊慌,无措。

她好像迷失在了虚假的记忆里。

为什么……

为什么会记起他?

那一年,那一年……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

头好痛,好痛……

好痛……

……

距离简雨昏迷,已经过去两天有余,从简单疲惫不止到神清气爽的现在,简雨依旧没有苏醒。

简单一遍一遍地上网查资料,除了去医院检查,得不出任何消息。

可她的妹妹现在就在医院。

脑CT,全身检查都做过了,毫无原因,得不出任何有用的检查结果。

简单坐在曾经的就诊台前,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担忧:“医生,现在还是没有结果吗?我的妹妹,怎么会昏迷呢、”

简单眼睛红肿,喉腔间是藏不住的哽咽:“之前不是说只是低血糖吗?怎么会昏迷呢?!”

她的情绪变得激动不止,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像干涸已久的沙漠旅人。

再找不到水源,就要死在黄沙漫天的烈日下,直至变成一具干枯的尸体。

桌台一侧的白大褂医生看着简雨最新的检查数据,拧起眉头斟酌开口:“抱歉,简女士,对于你妹妹,我们目前看不出任何原因和情况,昏迷的原因有很多种,就从脑CT来看,你妹妹的脑部结构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昏迷不醒,我们还要再做进一步观察。”

简单像是失去所有力气抵着脑袋,双目失神:“那现在呢?如果始终查不出来,她要怎么办?她才十九岁啊……她要怎么办?”

说到最后,简单的眼里全是水渍:“我又要怎么办……”

刘侃坐在就诊台前双唇紧闭,手里的检查单被他攥出褶皱——

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

昏迷的原因太复杂了,换而言之,有关脑的身体疾病都复杂。

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检查结果前,做不出任何定夺。

刘侃闭上自己的眼睛,医者仁心要求他必须先安抚家属的情绪。

“简小姐,你可以放宽心一些,现在的医学研究这么发达,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查出你妹妹的病因的。你,你……你可以……”

刘侃的话停在嘴角,剩下的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

放心?

还是再等等?

如果,是一辈子呢?

谁又担得起这份支出和时间?

十九岁,变成植物人那样吗?

刘侃的心被紧紧揪起来,多残忍。

科室陷入一片沉寂,满是消毒液的房间里,简单只觉得周身的一切都压的她喘不过气。

咽下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简单不是没读过书,很多话点到为止。

剩下,就靠天命。

简单曾几何时从不信命,而如今,除了命运,谁都决定不了。

会好吗?

简雨今天要是还不醒,就是第三天了。

简单也不知道。

她的妹妹,那样好的人,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为什么造成这一切的人却可以不用出现在这里?

那些害她如此的人,为什么可以走的那么轻松?

她的妹妹,才十九岁啊……

那个小时候会一遍遍喊她姐姐的小朋友,那个会跟在她身后陪她玩的妹妹,那个总是在她崩溃时装大人模样安慰她的妹妹……

她最后的……牵挂啊……

这要她怎么办,怎么办……

离开科室,简单来到简雨的病房里坐在床前,这几日接二连三的事使得简单眼底晕着厚重的青黑。

两个人呆在安静的病房里,另一间病房中,是一家刚刚在车祸里逃生的三口人,病房的隔音并不是很好,孩童稚嫩的笑声和大人的逗笑声能清晰穿进简单的耳朵,好不温馨。

简单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简雨,像是要把她刻进心里。

简雨的左眼角下方有一颗痣,从前听村里的老人说,眼角长痣的孩子命都苦。

那时候简单不信,简雨却相信,老是一遍一遍问自己,命苦以后要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哦,她说,命苦个啥?实在苦,我陪你一起,我们俩住一起,再苦也不会太苦。

那个时候的简雨笑得开怀,两个人拉着小手指,许诺要一起闯荡社会。

有福同享,有难看谁先跑的最快。

现在记起,却已不复昨日。

不过十年光景,却是物是人非。

简单拉回自己的思绪,替病床上的妹妹掩好被子,最后深深看了面容安静的妹妹一眼,离开了病房。

走之前,她嘱咐好小护士替她照顾好简雨,不许任何人打扰她。

得到小护士的应答,简单出了医院,打车去了环山七路。

那是一片墓园。

一片埋藏着简家曾经的地方。

简单从车上下来时,阴沉了一天的天空还是在傍晚时分飘起稀稀落落的小雨。

雾蒙蒙的一片。

简单没打伞,湿气氤氲的雨天里,她一步一脚印在石板路上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简淳和陈丽华的墓前。

墓碑因为水泽在视线里显得格外光滑,水珠成滴成滴地往下滑落。

这是简单第一次来到这里不是为了祭拜。

也是第一次没带花来到这里。

简单觉得今天的天气很好,至少她哭的时候不会有人看出来是雨水还是眼泪。

阴雨天里来这里祭拜的人少之又少,简单的身影在空旷的墓园里显得格外渺小。

“爸,妈。”

简单抹掉脸上的水渍,开口说了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

“你们在下面过的好吗?有没有再拿刀互砍了?”

简单嘲讽的话语再次响起,这次话里话外都是从未显示出来的恶意。

这样不敬的话,往常的日子里,简单是万万不会说的,无他,因为简雨。

简雨讨厌爸妈,简单一直都知道。

因为他们,简雨变得不再爱说话,不再爱和她说笑。

因为他们,简雨在最应该活泼乱跳地年纪开始去思考他们所谓的人生。

因为他们,简雨承受着两方面的压力,爱笑的女孩患上了抑郁两年。

因为他们,简雨像个撕裂开的人,连哭都要躲着,笑的那一面面对他们,哭的那一面藏起来。

他们,有什么资格让她再笑对这两块冰冷得不用受任何伤的石头?

很久以前简单还会想,人都死了,就别把那些坏回忆耿耿于怀,让简雨一直痛苦下去。

可是现在,简单不想了。

她何尝不恨他们?

从小到大,每当过得不幸福的时候,一句“要不是你们我早就走了”囚住了姐妹两一年又一年。

可笑的是,那时候的自己和妹妹会认认真真地坐在床上跟自己说就是这样的,要不是自己,或许他们会过的更好。

在什么都懵懂的年纪,唯独对愧疚这个词感触至深。

一句为了你,她们在爱恨辗转中反复折磨。

一句生恩大过天,他们连开口的资格在他们眼里都没有。

在简雨最崩溃的时候,两个人你一句“你是要带着我们一起去死吗”,他一句“你有什么好哭的”。

简雨再也没有在他们面前哭过。

那是简雨第一次病情爆发,就被勒令不允许。

往后加重的两年里,无人知晓。

简单何其恨他们把简雨变成这个样子。

一直直到那场婚礼的大火,简单才知道,她的妹妹,真的要死了。

心死了。

可是啊,这两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现在不再需要承受任何痛楚了。

他们在下面,自由了。

剩下她和简雨,一年又一年,活在那些年的雨季里。

一辈子把自己泡在回忆起来都是酸水的过去里。

一辈子。

简单的眼泪像是被流干了一样,一双眼睛里,寂如死水。

简淳和陈丽华死在了家里最小的长辈婚礼的好日子里。

那场争执,简单不会忘。

他们在婚礼上还安静相处的时候,简单还在开心享受着这个好日子。

意外,是简雨。

那是简雨的病情第一次不受控制,变成了两个人的导火索。

没有人在意哭得要窒息的简雨,都在推卸自己的责任。

把简雨的病情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原因都是一句‘我出去工作怎么管’。

没有人发现小雨的窒息,只有满地砸的狼藉。

是她,第一时间看见小雨倒在地上,婚礼人山人海,她那一年十九岁。

骑着不熟的电车把小雨送进医院,等待手术。

那场意外,她掏光了自己要去买新手机的钱。

等待的时候,她到现在都记得自己颤抖着握不住的手和发冷的身体。

她怕,很怕。

好在,简雨救回了一条命。

但是,那场婚礼被大火烧了个透。

除了简淳和陈丽华,所有人都保住了性命。

多可笑啊。

简单在墓前突然笑出声来,那一天,父母双亡,小雨手术未醒。

她成了唯一能替他俩收尸的人。

医护车,警车,消防车围遍了那条街巷。

简单坐在警局的时候,只觉得讽刺。哭过之后,居然也不觉得有多难过。

爸,妈。

这就是你们养出来的孩子啊,满意吗?

简单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要疯了,两年前的事,回过头来居然只觉得快意的报复。

这些,也是报应吗?

天色渐暗,雨点细细密密地落下,简单只觉得这秋季里的细雨远不及她的内心湿冷。

那些人啊,都远比她轻松。

事发之后,简单和简雨在24年的夏季——

成为了孤儿。

因为简雨才十七,简单承当起了生活和照顾妹妹的任务。

好在,家里还有两个人在外赚的钱支撑。要不是那笔钱,简单觉得自己也会死在那年夏天里。

这两年,打过工也读过书,简单已经失去很多,父母,开怀,和娱乐。

她要支撑两个人的生活,妹妹的病,不是小数目。

熬下的这两年,简单变得不像自己。

那个说要爽快度日珍爱生命的十九岁女孩,说要活一日就要看一日风景的人,留在了曾经。

我变得不再像我,简雨也是。

而如今,简雨也昏迷不醒,简单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妹妹……

求求你……

再勇敢些,好不好……

就算不是为你,为姐姐,为为姐姐好不好?

为为这个要走到绝境的简单好不好……

求求你……

求求你……

老天——

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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