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陆归云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冲突,白乐晞已经抬手虚握。冰场上“咔嚓”一声脆响,一根足有半臂长通体萦绕着不祥紫色光晕的冰锥瞬间破冰而出。她一把将其掰下握在手中,脚下冰刀划出凌厉的弧线,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尉迟骨猛冲过去。
“尉迟骨小心!”陆归云惊呼出声。
话音未落,白乐晞已杀至尉迟骨面前,眼中戾气暴涨,手中那根带毒的紫色冰锥带着破风声,毫不犹豫地朝着他胸口猛刺而去!
尉迟骨似乎早有预料,手腕一翻,那把看似普通的黑伞已然稳稳横举在身前。
“当——!”
冰锥尖锐的顶端狠狠撞上看似纤薄的伞面,发出的却是金石相交的脆响。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周围震开一圈无形的气浪,冰屑四溅。那坚硬的冰锥之上,竟瞬间蔓延开细密的裂纹,紫色的毒气丝丝缕缕地渗出。
“白小姐,火气别这么大嘛,容易长皱纹哦~”尉迟骨还有闲心调侃,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认真。
“少废话!今天不把你这个混蛋钉在这冰墙上老娘就不姓白!”白乐晞咬牙切齿,手腕用力,冰锥顶着伞,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其实你也可以考虑跟我姓尉迟啊,我不介意~”尉迟骨一边说着垃圾话,一边巧妙地调整着伞的角度,化解着对方持续施加的压力。“滚!”白乐晞怒喝一声,攻势更猛。
两人就这么在冰面上对峙、角力,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尉迟骨的伞舞得密不透风,时而格挡,时而巧击,总能精准地拦住白乐晞每一次刁钻的攻击。白乐晞的冰锥则带着毒紫色的残影,每一次刺出都带着破空声和凛冽的寒气,冰屑四溅。他们显然都没有真正下死手,但也绝没有放水。
陆归云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他想上前劝架,却又不知该如何插手。就在这时,尉迟骨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在格开一次直刺的间隙,头也不回地厉声喝道:“站着别动!她的冰有毒!”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陆归云头上,让他瞬间僵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
就在这时,尉迟骨嗤笑一声,腰腹猛地发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弯曲,险险避开几乎擦着鼻尖掠过的冰锥。同时,他手腕猛地一抖,原本防御的黑伞借势划出一道乌光,伞骨边缘如同利刃,自下而上狠狠劈在那布满裂痕的冰锥中段!
“哐啷——!”
冰锥应声而碎,炸裂成无数闪烁着紫光的碎片,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光洁的冰面上。
“看吧,”尉迟骨收伞而立,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即使你的冰沾染了老大的毒,威力骇人,但本质上它还是冰,变得更容易碎裂了。极端的力量,往往也意味着极端的脆弱。”
白乐晞被迫后退两步,看着空荡荡的手,冷哼一声,甩了甩皮手套上沾着的冰冷碎晶,眼神更加冰冷。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新一轮战斗一触即发。
“住手!”
陆归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觉得尉迟骨刚才算是救了自己,又或许是实在看不下去这没完没了的争斗,他竟然脑子一热,硬生生冲进了两人之间!
白乐晞没料到他会突然冲进来,挥出的手臂猛地顿住,看着横在中间的陆归云,愣了一下。
尉迟骨啧了一声,反应极快,一把抓住陆归云的胳膊,用力将他往自己身边一带,语气带着罕见的严厉:“你疯了!碰一下那毒你就得躺半年!不要命了?”
“尉迟骨,他是谁?我怎么没见过。”白乐晞放下手臂,但眼神依旧冰冷,手中的寒气并未散去,凝聚成新的冰棱。
“他?”尉迟骨顺势将手搭在陆归云肩膀上,看似随意,实则压得陆归云往前踉跄了半步,“哦,我刚交的朋友,在红锈林里捡到的,挺有意思一小可怜。”
白乐晞微微蹙眉,目光锐利地扫过陆归云空无一物的左手手背:“你没有‘死’字印。”她的语气肯定而冰冷,“你是生者。”
“!”陆归云心里一慌,下意识就想用袖子遮住左手,身体刚想往后缩,却又被尉迟骨牢牢按在原地。
尉迟骨道:“别担心,她目前对复活没什么执念,暂时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对吧,乐晞?”
白乐晞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陆归云被迫扭过头,与白乐晞那双疲惫却锐利的眼睛四目相对。他心脏怦怦直跳,努力挤出一個尽可能无害的笑容,抬起没被按住的手挥了挥,有些干巴巴地说道:“你、你好,我是陆归云。”
“白乐晞。”她淡淡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指尖的冰棱悄然消散,但戒备的姿态并未完全放松。
气氛一时间陷入一种尴尬又紧绷的沉默。
陆归云深吸一口气,试图找点话题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同时也想多了解这个诡异的地方:“那个……白小姐,你一直在这里训练吗?这里……嗯,我是说深渊,一直这么……危险吗?”他小心翼翼地选择着措辞。
白乐晞走到冰场边缘,拿起放在栏杆上的那瓶水,拧开灌了几口,才没什么表情地回答:“不然呢?难道这里是度假村吗?”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死了也一样。深渊不过是把弱肉强食的规则变得更**裸而已。生者在这里……”她瞥了一眼陆归云试图藏起来的手,“就像掉进饿狼窝里的肥羊,浑身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她的比喻简单粗暴,却让陆归云瞬间脊背发凉。
尉迟骨笑嘻嘻地凑过来,再次把手肘搭在陆归云肩上:“也别太悲观嘛。像我们乐晞,虽然脾气臭了点、起床气大了点、审美差了點,但实力可是杠杠的,算是让某些‘正义之士’挺头疼的存在之一,对吧?”他意有所指,显然指的是“余晖”组织。
白乐晞冷哼一声,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又瞪了尉迟骨一眼,显然对他刚才的恶作剧和现在的调侃都极为不满:“少给我戴高帽。还有,杯子的事还没完。”
“哎呀,小事小事,下次一定给你买个更好的!保证纯色无图案!”尉迟骨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余晖?”陆归云想起拉面馆电视里的新闻,顺势问道,“就是那个……追查深渊孤儿院的反抗组织?”
听到“深渊孤儿院”几个字,白乐晞的眼神明显暗沉了下去,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刻骨的厌恶,又隐隐夹杂着一丝难以捕捉的痛楚和别的什么。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空旷冰冷的冰场,语气变得生硬疏离:“那不是你该打听的事。生者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好奇心在这里是最不值钱也最致命的东西。”
尉迟骨见状,眼神微不可查地闪动了一下,立刻笑着岔开话题:“好啦好啦,刚打完架就说这些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陆归云,你刚才不是好奇乐晞的特技吗?看也看到了,她的冰可是很特别的,沾了特制的毒,见血封喉,厉害着呢!”他像是炫耀般说着,但随即又话锋一转,回到了之前的评价,“不过嘛,就像我刚才说的,追求极致的杀伤力,反而让冰本身变得太脆,不够坚韧,不经打……”
白乐晞似乎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或者说被这种评价激起了好胜心,暂时放下了对陆归云身份的探究,皱眉反驳道:“那是因为现在的训练强度和掌控力还不够!如果我能完全掌控这股力量,彻底融合……”
“完全掌控又怎么样呢?”尉迟骨忽然打断她,语气依旧带着惯常的笑意,但仔细听去,那笑意底下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变得像‘他们’一样吗?为了追求所谓的‘强大’和‘完美’,不择手段,连自己最初的样子都可以彻底舍弃,变成只知杀戮和服从的怪物?”
白乐晞猛地转过头,紧紧盯着尉迟骨,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冰蓝色的眼眸里情绪翻涌,却并没有立刻出声反驳。冰场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凝滞而沉重,仿佛连空气中的寒意都加重了几分。
陆归云看着两人之间这无声的对峙,隐约感觉到他们谈论的似乎不仅仅是特技本身,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那个“他们”,指的是谁?
陆归云试图找点话题,打破这诡异的气氛:“那个……白小姐,这里……深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会有生者和死者之分?”
白乐晞看了尉迟骨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他会问这些基础的问题。尉迟骨耸耸肩,一副“你跟他解释”的样子。
“深渊……”白乐晞呼出一口白气,“据说是某个疯神搞砸了的半成品乐园,神死了,这地方就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人死了,如果怨气够重,或者天堂地狱都不收,就有可能掉到这里。至于生者……”她瞥了一眼陆归云的手背,“像你这种活人意外闯入的,很少见。”
三人又断断续续地聊了一会儿,大多是尉迟骨在说,陆归云问,白乐晞偶尔冷淡地插一两句。通过他们的对话,陆归云对深渊有了一个更清晰也更令人绝望的认知:这是一个遗忘之地,怨念聚集之所,混乱与杀戮是常态,想要复活就要夺取生者的晶核体……而他,就是一个行走的香饽饽。
他不禁又想起了掉下来之前,手机屏幕上那条来自刘美美的未读消息……那句迟来的可能永远无法得到回应的“喜欢”。一股强烈的想要回去的愿望攥住了他的心。
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那……有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回到……原来的世界?”
白乐晞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冷冷吐出两个字:“做梦。”
尉迟骨则耸了耸肩,笑容有些模糊:“谁知道呢?传说总是有的,比如找到托梦列车,献上足够的生者晶核什么的……不过那玩意儿飘渺得很,没人知道它具体在哪,什么时候出现。再说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陆归云的手背,“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是先想想怎么活下去吧。”
他们的反应让陆归云的心沉了下去。他们似乎……真的不知道可靠的离开方法?
又待了一会儿,白乐晞显然下了逐客令,她重新滑向冰场中央,继续那枯燥而艰苦的训练,不再看他们一眼。
尉迟骨撇撇嘴,拉着陆归云离开了琉璃冰场。
走出冰场,外面依旧是那片昏黄压抑的天空。陆归云看着走在前面的尉迟骨,犹豫再三,还是将憋在心里的疑问问出了口:“尉迟骨,”他声音带着几分犹豫,“你刚才对白乐晞说的‘他们’是指深渊孤儿院里的那些人吗?就是……电视里提到的‘深渊七子’?”
尉迟骨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节奏。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归云:“哦?你对那七个家伙这么感兴趣?”
“也不是感兴趣……”陆归云斟酌着词句,不想表现得太急切,“就是觉得听起来很神秘,也很可怕。新闻里说他们做了很多坏事。”
“坏事?”尉迟骨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词语,低声笑了起来,笑声轻飘飘的,却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意味,“在深渊这种地方,好与坏的界限本来就模糊得可怜。活着,或者说以这种形态‘存在’下去,本身就是最艰难的事情。有时候,所谓的‘坏事’,不过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做的选择。更何况……”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荒芜扭曲色调猩红的地平线,语气变得有些飘忽,“那些所谓的‘深渊七子’,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群被命运无情捉弄无家可归的可怜虫罢了。被强行扭曲,推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华丽的傀儡,染血的刀刃,谁知道他们自己……究竟愿不愿意呢?”
陆归云怔怔地看着他完美的侧脸轮廓,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汹涌地升腾起来。尉迟骨对那“深渊七子”的评价,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深渊居民的认知范围,太过具体,太过深入,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理解和微妙的情感共鸣。
他忍不住又想起尉迟骨那神出鬼没凌厉狠辣的身手,那把仿佛连通着异次元的神奇黑伞,还有他恰好出现在红锈林救下自己的方式……一切的一切,都透着强烈的不寻常。
“你……”陆归云犹豫着,心跳加速,一个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几乎要冲破喉咙——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偶尔好心(虽然方式很欠揍)的深渊居民吗?你和那个深渊孤儿院,和那七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深渊七子”,又到底有什么关系?
但就在他即将问出口的瞬间,尉迟骨却忽然转过头,脸上所有的深沉和飘忽瞬间消失不见,又挂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灿烂笑容。
他伸手,揉了揉陆归云的白发:“小孩子家家的,别整天想那么多复杂又沉重的事情。活得简单点不好吗?”他指了指陆归云眼底的疲惫,“走吧,你看起來也快累垮了,带你去个能休息的地方。”
他的话像是有某种魔力,轻易地将陆归云已经到了嘴边的疑问堵了回去。
陆归云看着他显得轻松无比的背影,只能将满腹的疑虑和猜测暂时强行压下,默默地跟了上去。但他心底的疑团却越滚越大,像一颗种子,在深渊诡异的土壤里悄然生根。
尉迟骨……这个看似开朗热心的少年,身上绝对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他到底是谁?
尉迟骨带着陆归云七拐八绕,离开了相对热闹的小镇街道,走向更加偏僻的边缘地带。这里的建筑更加破败低矮,几乎看不到人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浓的铁锈和尘埃的味道。
最终,他们在一個看起来像是废弃仓库的锈蚀铁皮屋前停下。尉迟骨在门口一堆杂物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一根铁丝,插进一个几乎看不清的锁孔,费力地拧了几下。
“吱呀——”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一条缝。
“进来吧,暂时安全。”尉迟骨率先侧身钻了进去。
陆归云跟着进去,里面比想象中要宽敞一些,光线昏暗,只有高处一个小小的透气窗投下微弱的光柱。角落里堆着一些看不清内容的杂志,中间空地上铺着几张还算干净的旧毯子,甚至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用废弃油桶改造的小火塘,旁边散落着几块暗晶,散发着微弱的光热。
这里不像是一个长期的居所,更像是一个临时的安全屋。
“随便坐,这里我偶尔会来。”尉迟骨随意地将伞靠在墙边,自己则走到一堆箱子旁,翻找着什么。
陆归云依言在一条旧毯子上坐下,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环顾着这个简陋却带着尉迟骨痕迹的临时据点,目光最后落在那把靠墙的黑伞上。伞面漆黑,看不出任何特别,但他亲眼见过它如何轻易地挡住毒冰锥,又如何变成锋利的武器。
“尉迟骨,”陆归云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有些轻,“你的伞……很特别。”
“嗯?这个啊?”尉迟骨头也没回,继续翻找着,语气随意,“老朋友了,用着顺手而已。”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陆归云继续试探,“对那些人,深渊七子,余晖……好像都很了解。”
尉迟骨翻找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随即又继续,声音带着笑意传来:“活得久了,听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些乱七八糟的。怎么,羡慕了?”
“不是,”陆归云摇摇头,他看着尉迟骨的背影,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轻声问道,“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不只是‘知道’那么简单。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仓库里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只有尉迟骨翻动杂物的窸窣声。
过了一会儿,尉迟骨才直起身,手里拿着两瓶看起来像是水的液体。他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笑,但那双看着陆归云的眼睛里,却没有了平日里刻意营造的轻浮,多了一些深沉难辨的东西。
“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他走到陆归云面前,递给他一瓶水,“有些过去,知道了对你没好处。在这个地方,活得糊涂点,反而更容易活下去。”
他拧开自己那瓶水喝了一口,目光扫过陆归云固执的眼神,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每个人来到这里,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去。有的是伤痛,有的是遗憾,有的……是永远无法摆脱的枷锁。重要的是现在,是如何活下去。”
他在陆归云身边坐下,靠着冰冷的墙壁,仰头看着高处那扇小窗外昏黄的天空。
“深渊七子……他们也一样。”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被选中,被改造,被赋予‘意义’……听起来很厉害,不是吗?但那份‘强大’的背后,付出的代价,外人又怎么会知道。”
他侧过头,看向陆归云,眼神复杂:“所以,别再打听了。有些真相,往往比表象更残酷。”
就在这时,仓库外面似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像是金属被踩到的声音!
“谁?!”尉迟骨眼神瞬间锐利如刀,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过墙边的黑伞,动作快如闪电般闪到门边,透过门缝警惕地向外望去。
陆归云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外面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呜咽。
尉迟骨仔细查看了片刻,才稍稍放松下来,皱紧眉头:“听错了?”但他眼神里的警惕并未完全散去。
他回到原地,却似乎失去了继续谈话的兴致,只是对陆归云说:“你累了,休息吧。这里暂时安全,我守着。”
陆归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只能压下心中翻腾的无数疑问,点了点头。他躺在那张旧毯子上,疲惫和困意迅速袭来,但在陷入沉睡之前,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尉迟骨的话。
“……付出的代价,外人又怎么会知道……”
“……有些真相,往往比表象更残酷……”
还有他听到异响时那瞬间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反应……
尉迟骨,你究竟背负着怎样的过去?你那看似轻松的笑容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
带着这些纷乱的思绪和越来越深的谜团,陆归云终于抵不住疲惫,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后,尉迟骨依旧静静地坐在门口,背对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把黑伞冰凉的伞骨,望着门缝外深渊永恒昏黄的天空,久久没有动弹。那双总是含笑的眼底,此刻盛满了无人得见的晦暗与孤寂。
远处某个阴暗的角落,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身影缓缓缩回探出的头,帽檐下,嘴角勾起一抹病态而满足的微笑,低声呢喃:“哥哥……你找到新玩具了吗?真让人……不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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