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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雨势不知何时变小了,淅淅沥沥地砸在屋檐上。

周楹靠在榻边,正翻着一本书,根据徐凭砚的指令低头抬头,好方便他帮自己擦干头发。

不远处,还有一小罐药汤在缓慢地煎着。

周楹面不改色地翻了一页,心绪繁乱,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方才她亲眼看着任端玉断气,又专门在旁边又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诈尸的意思,就又顺手补了几刀,将他规规矩矩地摆在床上,敷衍徐凭砚去了。

一大祸害已除,当务之急,是如何瞒过徐凭砚,不让他察觉任端玉是死于她之手。

任端玉到底是个男子,她也不便提出守夜照看着……

“在想什么?”

周楹抬头,就见徐凭砚正笑着看她,一双手搭在她肩上。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周楹拉着徐凭砚坐下,靠在他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他的手指。

徐凭砚长着一张具有书生气的脸,身形也相对单薄,完全是按照话本里的文弱书生长的。可他的手却和身体不同,那是一双习武之人会有的手,手指修长,覆着一层薄茧,骨节突出,质地像玉石一样冷硬,一点活气都透不出来。

被她的体温慢慢焐热了,那双手才终于浮现出一点浅淡的血色。

周楹看着那点血色,想到前世徐凭砚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内心又是一阵酸楚。

她转身抱住徐凭砚,后者一愣,立刻回抱了她,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问道:“怎么了?”

周楹将脸埋在他颈侧,闷声道:“你身上好冰。”

徐凭砚听了这话,立刻起身:“我去烤烤火再进来。”

周楹:“你坐好!”

徐凭砚“噌”的一下就坐了回去。

周楹:“袖子里鼓鼓囊囊的是什么?拿出来我看。”

她从徐凭砚进家门就注意到他一直捏着袖子里的东西不放,想到他和任端玉互通的密信就心里一紧,草木皆兵。

徐凭砚移开眼,“没什么,是我的手。”

周楹:“……”

她盯着他,后者被盯得不自在,即刻缴械投降。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荷包。

荷包尚浮着一层潮气,被雨水浸透的皮子显出深褐色,周围一圈花纹素雅干净,针脚简单利落,最角落绣了个“楹”字。

笔画多却不乱,一笔一画秀气得很,足以看出缝制者的认真。

“前些日子,你的荷包不是丢了吗?今日孙掌柜夫人生辰,早早地就回家了,我忙里偷闲把这个荷包缝完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徐凭砚将荷包放到她手心里,语气有些沮丧,“只可惜淋了雨,还没彻底干透。”

周楹一把抱住他:“喜欢!”

她刚要收好,听到了一声细碎的响声,打开一看,里头竟然还缝了一张红色的纸条,上面写着“徐凭砚周楹”,下面竖着写了二人的生辰,何时相识,何时成婚。

他们一直隐居在这片竹林里,其实并没有真的写过合婚庚帖。

周楹垂下眼睛,将纸条塞好,一抬头,就见徐凭砚有些紧张地望着她。

周楹微笑着仰头在徐凭砚下巴上亲了一下,心里觉得很是甜蜜,怎么看他怎么觉得好。

她眼神一动,心生一计,圈过他的脖子,凑上去轻吻他的眼睛和鼻尖,“阿郎好巧的手,我要怎么回报你才好?”

同床共枕这些日子徐凭砚怎会不知她的意思,只听他轻笑一声,一手揽住她的腰,细细摩挲:“以身相许如何?”

周楹:“不好不好。在下已经成婚了。”

她皱着眉思考,表情倒真像是在为难,可惜一双眼睛又黑又亮,额前的碎发被她用自制的小夹子别在两旁,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更显得双眼澄澈如泉水,笑意狡黠。

徐凭砚定定地看着她,他的瞳孔是比她更深邃的黑,不说话的时候就如古井一般幽深,让人看了忍不住就陷进去。

周楹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好吧,也不是不行——”

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

徐凭砚沐浴完后也并未束发,低头吻她的时候,长长的头发就这样披散下来,和她的不分彼此地纠缠在一起,手指也跟着扣紧。

这个吻很熟悉,周楹下意识捉紧了他的手,一颗心骤然开始狂跳,失而复得的柔软让她几欲落泪。

周楹小声道:“还煎着药呢……”

“嗯,”徐凭砚漫不经心地在她唇上啄吻,“我看着呢。”

他一手探向她后背,感受到怀中的人被凉得一个激灵,徐凭砚吻得更加用力,另一只手却紧紧扣着她的腰,不给她半分逃脱的可能性。

周楹在慌忙之中缓了口气,心里有种古怪的错觉。

她从未过问徐凭砚修的是什么道,只知道他体质阴寒,身上冷得像积着数九寒天常年不化的冰雪,夏天完全可以当人形空调使。

但体温再怎么低,也不至于互相暖了那么久还没暖起来。

她竟从没发现这有什么不对。

周楹皱了皱眉,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徐凭砚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腰间,那里温热得甚至有点发烫,像是燃着一团火似的。

周楹奇怪道:“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徐凭砚:“……”

他不动声色地运转体内真气,亲了下她的眼睛:“专心。”

周楹再一摸,果然没那么烫了。

她放心下来,只听头上传来一声轻笑,徐凭砚蓦地搂紧了她,一挥手——

周楹:“等等!”

她挣扎着一把按住他的手,含糊道:“别熄灯。”

徐凭砚:“怎么了?”

“我想看着你,”周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解他的腰带,柔声道,“行吗?”

徐凭砚一愣,几乎是瞬间按住了她扒他衣服的手,人往后一退:“等等……”

但他也没料到妻子如此生猛,话还没说完,已经一把拉下了他的腰带,外衣顺势散开,露出里面早已被揉皱的里衣,昏暗的烛光被风吹得一晃,一道残影掠过他的胸口后,露出里面大块大块青紫的痕迹。

周楹手一顿,登时愣在了原地,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下一秒,徐凭砚一拂袖,烛火瞬间被熄灭,房间里的温度也骤然冷却,空气陡然僵住。

周楹:“你的伤……”

徐凭砚低喝一声:“什么人!”

周楹下意识往门口看去,整个人却被徐凭砚一把拉入怀中,“砰”的一声,大门被一股外力猛地推开,砸在墙上吱嘎作响。

院灯昏黄的光亮下,一人形单影只地站在那儿,身后的血痕长得一眼望不到头。

他眉眼低垂,看不清表情,一身衣物均被细雨打湿,不知在外头站了多久。

那人缓慢向前一步,微弱的火光终于照亮了他惨白的脸。

周楹瞳孔一缩,如遭雷击!

她低声道:“任——”

饶是飞速住了口,这点动静还是被徐凭砚捕捉到了,“阿楹见过他了么?”

周楹含糊地应了声:“方才杀鸡的时候,我去柴房看了他一眼,给他送了点药。”

徐凭砚点点头,望向来人:“任公子?”

任端玉嘴角还有血迹尚未擦去,衣服上也染着血,只是一时看不清伤口在哪。他像是刚刚复生,还没来得及适应这身破败的身子,举手投足间有说不出的僵硬。

他晦暗的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面如菜色的周楹身上,低低笑了一声:“是我来得不巧了。”

徐凭砚将周楹护在身后,警惕道:“任公子,你伤已好了?”

“伤……”

任端玉大概是终于适应了这具身体,他缓缓挺直背,动作不再如先前那般滞涩迟钝。

他朝两人虚弱一笑:“方才一醒,惊觉目不能视耳不能听,真以为是大限已至,昏沉之际,竟见仙女下凡,当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想是仙女心慈,怜我修行将毁,特施仙法相救。如今耳清目明,身体也勉强能活动了。”

任端玉这一番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身子陡然一晃,踉跄着朝旁侧倒去,接连几步才勉强稳住。

徐凭砚见此皱眉,这才发现怀中的人正死死盯着任端玉,身子还在微微发抖。他搂紧了她,低声宽慰道:“不怕。”

周楹低声应道:“嗯。”

她调整了呼吸,不动声色地看向门口,心中惶恐不已——

任端玉竟然没死,怎么可能?!

任端玉见没人有要扶他的意思,自己靠在了墙上,哀叹一声:“只是一天一夜未曾进食了,真是饿得慌……徐夫人、徐先生,敢问,能否讨碗粥饭?实在是四肢发软,寸步难行了。”

徐凭砚到底是好心,给他重新热了鸡汤和米粥,任端玉和百八十年没吃过饭似的添了三次,才堪堪吃饱。

食不言寝不语,他倒是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那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从周楹身上扫过,唇边还总是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周楹被他看得心乱如麻,一直在回想方才种种,怎么想都找不出差错。

等他用完了饭,徐凭砚便要问他伤势,刚一开口,就见任端玉的脸皱起来,一脸痛苦之色:“疼疼疼……”

徐凭砚去搭他的脉:“哪里疼?”

任端玉轻叹一声:“心口疼,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

周楹:“…………”

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后者浑然不觉,还在那儿捂着胸口扮演西施。

徐凭砚收回手,看着他胸前的伤口,讶异道:“确实奇怪,任公子身上似乎添了几道新伤……还是我方才看漏了?。”

任端玉:“许是我自己不小心扎的吧。”

他说着,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朝着周楹一挑,有点似笑非笑的意思。

周楹:“……………………”

她沉默地避开视线,那双眼睛笑意更浓。

“仙法也好奇迹也罢,”徐凭砚对任端玉说道,“既然如此,那明日任公子就随我下山,找大夫……”

他话说一半,任端玉立马捂着心口叫唤起来:“疼疼疼疼疼——”

捂完心口又去捂大腿,“这雨连绵不绝,腿也酸疼得厉害,骨头都和被人碾碎了似的,这滋味实在是……”

“家里没钱给你买药,”周楹冷声打断,“明日一早便走。”

“好说好说,”任端玉就等着她这句话,笑眯眯地摊开掌心,一个泛着淡淡金光的小荷包瞬间浮现,“徐夫人将一切费用和利息记上,我定当还清。这里有一些灵石,二位可先拿着应急。”

他摊开另一只手,“若是需要凡人银两,在下也有。”

周楹:“……”

他听不懂她的意思吗?忒不要脸!

徐凭砚按住即将发作的周楹,问道:“我见任公子修为高深,为何会受如此重伤?”

任端玉摇摇头:“罢了,我既沦落如此下场,便也不和二位打哑谜了。”

他一理袖子,慢条斯理地说起前因后果来。

他虽是一介散修,但先前都是像没头苍蝇似的胡乱修炼,直至后来拜入一位散修真人门下,才得以循序进修、有章可循。出事前夜,师父说他如今已小有所成,堪当一面,可以入世历练了。

可惜刚离开还没多久,竟被修鬼道的人盯上了。

徐凭砚:“鬼道?”

“正是,”任端玉说道,“鬼修讲究‘只入不出’,修士以魂魄修炼鬼道功法,境界圆满后可以重塑肉身,也可以死尸修道,修为高深者可涤尽尸气,与生人无异,也就是所谓的‘借尸还魂’。但是选择尸体也有讲究,有灵性、已入了门的修仙之人自然是最好的。”

“鬼修不怕疼也不怕死,随便找个尸体就能活,但有两点不好。第一点么,尸气涤尽了,但到底是肉身,终究还会腐烂,所以只能不停寻找新的身体。第二点,则是活动范围受限,大多都会被困在魂魄离体的地方,因此,许多鬼修在借尸还魂后都会在亡故之地引诱凡人,与他们‘结契’,从此魂就和这凡人绑定了,可以跟着他们自由出入。只是凡人难以抵挡鬼修身上的煞气,会被慢慢吸干生气,最后——”

徐凭砚眉头紧皱:“所以任公子就是被鬼修缠上了?”

“正是,”任端玉叹了一口冗长的气,“在下遇到的,便是一位鬼修。此人修为高深莫测,远在我之上,追了我整整一天……想必是看中了我这具身躯,才未下死手,容我得片刻喘息,逃难至此。”

周楹知道他这番话里没几个字是真的,冷笑一声:“真是命大。”

任端玉:“过奖过奖。”

“虽得仙女相助,但伤口仍是疼得厉害,从柴房走到此处已经耗费全部心力……方才下山便遭此劫,实在无颜回山面对师尊。只恳请徐夫人、徐先生能容我暂住几日。”

周楹看向徐凭砚,后者不知怎的一直低着头,思忖了半天,才慢悠悠地来了句:“……那便再歇几日吧。”

任端玉痛快道:“多谢徐兄!”

周楹没吭声。

她知道徐凭砚向来是个耳根子软的,就算她此刻真的把任端玉赶走也无济于事,因为他已经和徐凭砚打过照面,而且此番执意要留下,大概也和徐凭砚有关。

最重要的是,要搞清他为什么没死,再找个一击毙命的方法,一举杀了他。

任端玉端杯喝茶,眼神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旁边的小娘子。

她冷眸低垂,面无表情,唇色有些发白,显然被吓到了。

他勾勾唇,起身就要帮徐凭砚收拾碗筷,被徐凭砚按着坐下,他面露惋惜地靠了回去。

深夜,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任端玉躺在榻上,闻着满腔的血腥气,只觉得四周一片阴冷,怎么躺都不舒坦。

半晌,他终于坐起身子,吃痛地抽了一口气,对着黑暗无声地笑了下:

“徐夫人,站那儿不累吗?有事进来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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