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不存在「管理者」与实验,世界之灵自然诞生……
*
魂界。
虚无吞炎脚步顿住。
魂天帝端坐案后,面上带笑,与身侧女人说着什么。
察觉他的到来,女人眼眸微动,目光落在他身上。
似血红衣潋滟鲜妍,同色玉簪绾起墨发——
她唇角轻扬,万千风华流转而开。
异火瞳中黑炎剧烈跳动,不可思议:“绫帝?!”
“虚无吞炎,”绫鸢面色平静,“你不是我认识那位。”
她轻叹,语气满含疼惜:“不过十万年,祂竟又蕴养出异火榜第二,实在辛苦。”
虚无吞炎:……
魂天帝自然接话:“所以祂才选择变成人类。”
“的确,”绫鸢垂眸,神情颇为自责,“都怪我回来太晚,害得祂承受这般风险。”
明明在域外深处九死一生,数次命悬一线,她却全不在意,只轻描淡写地掠过,甚至懊恼地认为自己速度太慢。
“只盼祂能看在念果的份上对我宽恕一二……”
虚无吞炎:。
听不下去了!
这就是白月光的杀伤力与含金量?
什么超绝恋爱脑(bushi)!
再看魂天帝,他笑意依旧,仿佛十分赞同:“绫帝现在要见祂吗?”
“……暂时不要,”绫鸢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道,“祂失去记忆,变成人类,想来有自己安排,我不好打扰。”
既然斗气大陆在逛自家后花园,那就让祂好好逛。
“……待祂恢复记忆,”绫鸢不知想起什么,眼中显出柔软,“我再见祂。”
魂天帝颔首以示理解,绫鸢看着他,又道:“接下来请魂族长继续告诉我你知道的事——”
“祂赠你法则,”女人温婉笑笑,态度友好,“我当然信你。”
*
“绫帝回来,你不担心?”
虚无吞炎疑惑发问,魂天帝抬眸看他:“担心什么?”
异火皱眉:“中州……”
这两个字足以道明所有。
“原本有些担心,”魂天帝坦然,“现在没了。”
虚无吞炎疑惑更甚:“为何?”
魂天帝轻笑:“你还不清楚绫鸢对瑗的态度?”
“以她现在境界,若想就能立刻知道发生于这片大陆上的所有事,但她却让我来讲。”
“她尊重瑗,认为不经祂同意就透悉祂是一种冒犯,不会如此行为。”
虚无吞炎眉心轻跳。
他跟上魂天帝思路:“而从被祂赠予法则、得到祂认可的你这获取消息就可以。”
后者点头:“正如她若愿意,我们任何交流都瞒不过她,但出于对我、准确地讲、对瑗的尊重,她不会这样做。”
“除此之外,”他停顿一瞬,“她原先想摧毁陀舍古帝洞府,却在得知它位于天焚炼气塔底之后改变主意……”
虚无吞炎瞳孔收缩。
他明白魂天帝意思,不由错愕:“这也太……”离谱了吧?
以绫鸢与瑗的关系,想摧毁陀舍古帝洞府再正常不过。
姑且不提陀舍古帝玉上那句谩骂,单说斗气大陆里居然有祂去不了的地方,她就无法容忍。
虚无吞炎知道绫鸢很在意瑗,可他现在忽然意识到,这根本不只是在意!
是能为之付出一切的坚决,是无法想象的尊重,是完全以其意愿为主——
她要摧毁陀舍古帝洞府,她了解瑗,清楚祂对此必然厌恶。
但瑗失忆变为人类,就读迦南学院,她不清楚祂、或者说、她对它是何态度,是否愿意天焚炼气塔被摧毁。
她当然能不波及天焚炼气塔地、不引起半点动静地摧毁陀舍古帝洞府,可一来那样不够解气,二来她不知瑗有何计划,失忆的她是否会探寻到它。
所以她选择收手。
魂天帝领会虚无吞炎未尽之言,颔首赞同:“为已在身后的世界做到这般,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其实多少有所区别。
十万载光阴分外漫长,从域外深处归来的绫帝改变不少,垂眸故土时自然而然地带上俯瞰意味。
曾经她在意祂,既在意具象化的祂,也在意这片诞生祂的、代表祂的天地。
她创建天墓,既是对祂的赠礼、给祂的回馈,也是对这片天地的赠礼、给这片天地的回馈。
现在她在意祂,只在意具象化的祂,对故土的情感彻底转移到祂身上。
一是她自身态度变化,二是……
曾经祂与天地一体,现在祂变为她,独立存在。
但这片天地也好,祂也罢,都已在她身后,却能让她做到这般,足以令人惊诧。
“所以,”魂天帝平静总结,“既然瑗已同意,那么即使她得知噬灵绝生大阵之事,也不会因此为难于我。”
“——她只会更心疼瑗。”
虚无吞炎:……
再说一次,什么超绝恋爱脑(bushi)!
都认为她已将祂抛之脑后,不会回来,谁知她不仅回来,还……
他陷入吐槽,没发现魂天帝眼中一闪而逝的暗芒。
一天之前,他耳边忽然响起陌生女声:
“斗气大陆,域外念树恰好结果,我拿到了。”
“看在念果的份上,勉强原谅我十万年未归?”
瑗与他讲过的往事现于脑中,魂天帝眼眸微眯,转瞬意识到对方身份。
……这两句话指向太过明显。
他来到斗气大陆之外,跟立于虚空之中的红衣女人对上视线。
她笑意淡去,柳眉微蹙,审视目光落到他身上。
从肉.体至灵魂都被剖析开来的、毫无隐秘可言的感觉涌上心头,魂天帝面色微沉。
他立于斗气大陆巅峰几千年,这种感觉实在陌生。
被冒犯的恼意不可抑制地生出,他立刻按下。
她十万年前已是斗帝,现在更不知触及何等境界,唯情绪波动时泄出的一丝气息能窥见半分。
深、不、可、测。
她实力摆在那,他自应谨慎处理,尊敬对待。
绫鸢看着魂天帝指尖银光,听着他那声略带迟疑与试探的“绫帝?”,神情稍缓:“祂赠你法则。”
后者点头:“您……”
他不知她使用何种方法,但她声音确实只有不作它用的法则才能捕捉。
绫鸢淡淡道:“不必。”
魂天帝从善如流地改口:“你回来得很突然。”
突然?
的确。
绫鸢视线从魂天帝指尖移至脸上,审视意味更重。
九星斗圣后期……
惊愕恰到好处,对斗帝的钦佩与向往隐约显露,着实是再完美不过的态度。
这样的人很厉害,可她最多感慨一句。
步入大千世界,斗气转为灵力,全新天地徐徐展开,与过去远不可同日而语。
也许他未来能有与她同台的资格,但绝非现在。
不过……
一眼就看出他早已到达极限、只因天地有缺而受困于此的绫鸢眸色骤深,声音压迫颇浓:“最后一位斗帝是谁?”
魂天帝道:“我们称他为陀舍古帝。”
绫鸢眼神如冰:“拿走最后一缕源气,却连动动手指的事都不愿做……”
“陀舍,”她怒极反笑,“很好。”
魂天帝似在解释:“古帝留下洞府,古玉可以打开,里面有两缕源气。”
绫鸢微滞,杀意暴涨!
魂天帝面色一变,退后几步。
与心态无关,绝对实力碾压之下,意志再强也克制不住本能反应。
他勉强定神,再看绫鸢,这位远古斗帝堪堪冷静,墨瞳却已燃起冰焰。
“这片大陆居然有祂去不了的地方,”女人声音轻缓,不容置疑,“毁了。”
而后就是魂天帝告诉虚无吞炎的事——
绫帝归来不能说在他意料之外,毕竟他尚未通过瑗确定她的生死,她当然有可能活着,也有可能回到斗气大陆,他亦对此做过预案。
但他清楚这一可能微乎其微,当它真正发生时难免讶异。
千年大计到此为止,不过……
局面依旧能向有利于他的地方发展。
*
迦南城里,白衣男人与红衣女人并肩而行,出众容貌和绝佳气质引来无数目光。
他们不甚在意,只自顾自地说着什么。
“祂能成功变为人类,魂族长出力良多,我在此谢过,”绫鸢笑意仍然温婉,态度依旧友好,“你若需要源气,我现在就可寻来。”
理所当然的、自己也许都没察觉的宣誓主权……
果然是白月光。
魂天帝饶有兴味地想。
“不急,”他温和笑道,“绫帝既想先看看若渺,就待此行结束之后再说。”
“甚好,”绫鸢满意颔首,不吝赞美,“魂族长真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祂恢复记忆前她不会打扰,但她可以先看几眼,稍解相思之苦。
魂天帝笑意加深:“绫帝过奖。”
两人你来我往,气氛和谐融洽,仿佛失散多年的好友,而非刚认识不久。
以他们的修为,进迦南学院如入无人之地,来去自若,不受影响。
绫鸢看着萧若渺,白衣少女与她记忆里的银色光晕大相径庭,她却能肯定,她就是祂。
熟悉的、似有似无的法则气息……
陌生的、符合感觉的身形长相……
绫鸢神情转瞬柔软,多情之至的桃花眼淌起春水,锋芒尽数收敛,只余足以将人融化的妖娆魅惑。
“……斗气大陆,瑗,萧若渺,”她轻声呢喃,“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这个问题注定无法在此时得到答案,绫鸢也不在意,只紧盯白衣少女一举一动,眼波越发潋滟。
那些在域外深处出生入死的经历,无数次濒临崩溃绝望的境遇,都因看到远处之人而分崩瓦解、不复存在。
魂天帝并未出声,可绫鸢还是被打断。
她看着挽住萧若渺手臂的、与她说笑的紫衣少女,眸光微凝。
“魂族长,”红衣女人声音略显凌厉,“她是谁?”
也许是人性使然,也许是被瑗带坏,总之魂天帝于此刻生出几分想要看戏的促狭意味。
他如实回答,不添油加醋,因为没这个必要。
“青梅……”
绫鸢微微皱眉,而后舒展:“她身上的斗帝血脉十分浓厚,未来大概能是神品。”
她顿了顿,肯定道:“她很优秀。”
魂天帝点头,似不经意道:“瑗追求过她母亲。”
绫鸢面色凝住。
她已从魂天帝那知道瑗这些年来的种种离谱行为,但她不认为那是瑗的问题,只觉所有人都欺负祂。
可她没想到,瑗竟……好像……拥有了某些感情?
脑中掠过祂昔日不近人情的身影,绫鸢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与遗憾。
如果、她是说如果,祂远古时就有这种感情……
她会被祂追求吗?
绫鸢神情沉郁一瞬,转而恢复。
女人轻吸口气,压下思绪。
“她母亲,古族族长夫人,对吧?”
见魂天帝颔首,绫鸢脚步微动,周围场景天翻地覆。
两人来到古界深处,族长居所。
古清岚坐在不远处,对落到她身上的两道视线一无所知。
“她很漂亮,”绫鸢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但只是高级半圣。”
不等魂天帝开口,她目光忽然转向他:“祂赠你法则,定十分喜欢你……”
“祂追求过你吗?”
魂天帝:……
什么送命题(bushi)。
他微笑道:“追求过。”
绫鸢柳眉挑起:“你答应了?”
魂天帝先是点头,继而摇头。
“祂的追求并非普世意义上的喜爱,而是单纯表达亲疏远近,如孩童之于心仪玩具。”
“祂不希望被拒绝,所以我不会拒绝,可祂也不可能真与谁发展那种关系。”
绫鸢若有所思。
原来……
是这样……
心头翻涌的失落与遗憾平复些许,本就顺眼的人更加顺眼。
“你很好,”她看着魂天帝,神情认真,语气诚恳,“你不是由祂蕴养而出的天地灵宝,却能被祂赠予法则,你对祂来讲绝非心仪玩具这般简单。”
(菩提古树:QAQ)
魂天帝:……
他立刻意识到她下一句话,赶在她问出“你喜欢祂吗?”之前道:“被祂赠予法则的不止我一人。”
绫鸢眸光微动:“嗯?”
片刻之后,他们出现在萧玄墓府内。
相隔十万年,亲手创建之物既熟悉又陌生,绫鸢感受着,有些慨叹。
天墓之魂从诞生到变质有违她本意,但既然祂不解决它,那她也就不会动手,以免破坏祂的计划与考量。
此刻,她看着不远处青衣男人的身影,眼神流露审视。
“你说他是萧若渺的先祖,”绫鸢语出惊人,“可只要她喜欢,辈分根本不是问题。”
“对吧,”红衣女人多情之至的桃花眼弯起,狡黠隐现,“师尊?”
魂天帝:……
他面不改色地颔首。
“开玩笑的,”绫鸢展颜,伸手搭上他右肩,颇为亲昵,“祂这一弄,辈分真是乱得,完全没了!”
她收手,笑得花枝乱颤,停不下来。
魂天帝:……
居然是这种性格?
“来,”她拉着他在巨石上坐下,清清嗓子,“我认为我们应该谈点正事,魂族长以为呢?”
魂天帝点头:“自然。”
“很好,”绫鸢莞尔,视线移向萧玄,“根据天墓规则,他残念化为的能量体能有这般实力,生前定是不亚于你的九星斗圣后期。”
魂天帝道:“他生前是大陆第一人。”
“哦?”绫鸢眼睛亮起,写满好奇,“那他怎会沦落至此?是谁所致?”
魂天帝平静回应:“我。”
闻言,绫鸢眼睛更亮。
她听完魂萧两族——包括祂在内——往事,意犹未尽:“关系真复杂……”
难怪他好像不知自己回归,原来是用法则承载萧族最后斗帝血脉,那当然捕捉不到她声音。
魂天帝垂眸:“绫帝见笑。”
“怎会,”绫鸢摆手,“很感谢魂族长愿意告诉我这些……”
“话说,”她想起什么,“祂追求过他吗?”
魂天帝摇头:“祂追求我时被他骂‘老牛吃嫩草’,所以……”
绫鸢神情一沉。
“祂看起来很难受,”魂天帝补充,“但其实乐在其中。”
绫鸢:……
女人面色逐渐和缓:“那就好。”
她停顿一瞬,眼中疼惜之意更甚:“我们再去看看若渺吧。”
……
萧玄转身,入目是千年不变的空荡。
他微微皱眉,有些疑惑。
刚才那刻,他背后隐隐发凉。
错觉?
……
没过多久,两人回到迦南学院。
“琥嘉喜欢若渺,是因生灵本能亲近,是因她长相、气质、性格,是因双方并肩作战的队友关系。”
“若渺只将她当作队友,嗯,可能也算朋友?”
“林修崖喜欢若渺,是因生灵本能亲近,是因她长相、气质、性格,是因被她打败后产生的慕强之心。”
“若渺只将他视为普通学长,两人之间没多少交集。”
“琥嘉也好,林修崖也罢,与若渺的差距都会逐渐拉大,喜欢迟早会变成仰视,即使仍有余念也不再提起……”
从迦南学院外院到内院,萧若渺有很多追求者,能被绫鸢稍微放在心上的却不过两人。
她正认真分析,就感觉到魂天帝微妙目光。
面对这个已被她因爱屋及乌而划入朋友范畴的人,绫鸢相当好脾气地回以疑问:“魂族长有何不同看法?”
“我在想,”思及她种种反应,魂天帝由衷道,“你既认为谁都不适合若渺,那为何不考虑一下自己?”
绫鸢愣住。
红晕自她白皙耳垂弥漫而起,由浅粉至深绯,上到额头下及脖颈地扩散而开。
这位活了十万多年的、历经域外深处艰险的、实力深不可测的远古斗帝,此刻竟如情窦初开的少女,神情显出明晃晃的羞赧与恼意。
她一字一顿,近乎咬牙切齿:“魂、天、帝!”
绫鸢:我走了十万年,你们都欺负祂,唯一对祂好的人还是为祂心脏……
《论滤镜》
*
我不信我写这章番外前有人能想到绫帝人设!
(虽然正文其实埋了点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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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回归观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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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绫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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