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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虚渊之种

“虚渊之种……”

干涩沙哑的四个字猛地烙印在腐沼死寂的空气里。

穹的声音很低,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裹挟着冰渣,从喉咙深处硬生生刮擦出来。

白厄靠在冰冷的灰白岩石上,右臂的剧痛和冰冷侵蚀啃噬着他的意志。

那深紫色的阴影已经蔓延过肩胛,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更深的麻木和虚弱。他脸色惨白如纸,唯有那双浅蓝底色、金色瞳孔的眼眸,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骤然爆发出穿透迷雾的锐利光芒。

虚渊之种!

这个名字瞬间打开了记忆深处尘封的秘匣,老布莱克酒桶里那本布满灰尘的古老**,那些用暗红墨水描绘的、令人心悸的禁忌符号和支离破碎的描述……

传说中,那是来自世界诞生之初、秩序尚未稳固时残留的“混沌之核”,是物质与虚无碰撞湮灭后,残留的、蕴含着纯粹“无”之概念的恐怖造物。

它本身并非黑暗,而是比黑暗更深邃的“空”,是秩序的绝对对立面,是能够吞噬、湮灭一切存在概念的……原初之洞!

这种只存在于神话传说和禁忌典籍中的东西……竟然……被封印在穹的身体里?!

白厄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如同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他金色的瞳孔死死钉在穹那张沾满污迹、此刻却写满痛苦挣扎的脸上。

难怪、难怪马尔萨斯会如此惊愕和忌惮,影缚者的力量源于阴影与死亡,但面对这种能湮灭存在本身的“虚渊之种”,阴影也不过是等待被抹去的“存在”之一。

难怪穹能轻易破解结界,那种对魔力节点近乎本能的洞察,并非技巧,而是“虚渊之种”对秩序规则本身的天然排斥和瓦解本能。

也难怪穹能免疫鬼哭林的精神侵蚀——当意识面对的是连“存在”概念都能抹去的“空”,那些扭曲的低语又算得了什么?

一切匪夷所思的谜团,在这一刻被这个禁忌的名字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灵魂战栗的真相。

不过……白厄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完全解开。

哈克和维克多虽然听不懂这个可怕的名字意味着什么,但从白厄骤然剧变的脸色和穹那痛苦挣扎的表情中,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气息。

哈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刀尖不自觉地微微抬起,指向穹的方向。

维克多更是直接挡在了白厄身前,眼神中的警惕彻底化为了冰冷的敌意和恐惧。

“你、你体内……封印着那种东西?!”哈克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看向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行走的灭世灾厄。

他不需要理解什么叫虚渊之种,只需要知道那很恐怖就足够了,理解那不是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能做到的。

穹没有理会哈克和维克多的反应,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把他当常人看,他金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白厄,里面翻涌着痛苦、绝望,还有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疯狂。他猛地扯开自己左肩那被阴影镰刀擦破、同样泛着紫黑色的衣襟,露出锁骨下方一小片皮肤。

扯开衣服的时候,穹也惊异于自己的行为,或许在心里的某个地方,他想要不被排斥吧,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托付信任。

‘和我同行很危险的。’

‘那是我们应承受的代价。’

诶,他对谁托付信任了?青年迷茫了一瞬。

如果可以,他不想当流亡者。

如果可以,他不想被人以“疯子”称呼。

如果可以,他不想……

在那里,皮肤之下,并非血肉的纹理,而是一个极其微小、却清晰无比的烙印。

烙印的形状极其复杂,如同无数断裂的星辰轨迹强行扭曲、禁锢着一个无法名状的“点”,那“点”本身并非实体,而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空”。

它被那些扭曲的星辰轨迹死死锁住,但烙印边缘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金色,如同被无形火焰灼烧过,细微的裂纹如同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此刻,那烙印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却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与他肩头被阴影侵蚀的紫黑色相互呼应、侵蚀。

“看到了吗?”穹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自嘲的意味,“我就是一个牢笼,一个快要关不住怪物的破笼子!”他用力戳着自己锁骨下的烙印,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它在我身体里!沉甸甸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我、把周围的一切都吃掉!变成无!”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有些歇斯底里的痛苦。

“马尔萨斯!他就是那个该死的、负责看守这破笼子的狱卒!他追的不是我!是这个鬼东西!他要在我被它彻底吃掉之前,或者它彻底跑出来之前,把我和它一起抹掉!”

空气死寂得可怕。

只有穹粗重的喘息声和沼泽深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生物的怪异嘶鸣。

哈克和维克多脸色惨白如纸,握武器的手微微发抖,看向穹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和一种近乎本能的排斥——那不再是看同伴的眼神,而是看一个随时会引爆的、毁灭性的炸弹。

白厄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右臂的剧痛和冰冷侵蚀似乎都被这残酷的真相暂时压了下去。

他金色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目光在穹锁骨下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烙印和自己右臂蠕动的深紫色阴影之间来回扫视。

虚渊之种……狱卒马尔萨斯……被追杀的容器……

“那你为什么……”白厄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要跟我们进入幽影森林?”他紧盯着穹的眼睛,“进入……沉没圣所?”

晨曦之心的线索指向圣所,而穹体内封印的“虚渊之种”,恰恰是秩序的对立面,这简直是将火种投入油桶。

更何况这里有着他无法应付的危险,惜命的人都不会这么抉择。

穹眼中的疯狂和痛苦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死寂的茫然。

他缓缓放下戳着烙印的手,金色的眼眸望向那片散发着无尽腐朽气息的漆黑沼泽深处,仿佛在凝视着某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虚无感,“也许……是本能?这鬼东西,它好像对森林深处、对圣所里的某个东西有反应。”

他抬手,无意识地按在胸口,仿佛能感受到那个东西的悸动。

“像饿极了闻到血腥味的狼,拽着我往里走。我控制不了……”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带着一丝近乎自暴自弃的苦涩,“或者,我只是想在被它彻底吃掉,或者被马尔萨斯干掉之前,找个足够大的坟。至少……圣所看起来够深,够结实……”

这话出口,穹有些惊讶,他居然把埋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这个理由,荒诞、绝望,充满了自我毁灭的倾向,却透着一股令人心碎的悲凉。

哈克和维克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断——不能再让这个危险的“容器”留在队伍里,他本身就是最大的灾厄源头。

“大人!”哈克猛地转向白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您听到了!他是个……他是个行走的灾星!马尔萨斯追的是他!我们带着他,就是带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和一个甩不掉的死神!我们必须……”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眼神和紧握的刀柄已经说明了一切——驱逐,或者……更彻底的手段!

维克多没有说话,但沉默地站在哈克身边,用行动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手中的长刀微微抬起,刀尖若有若无地指向穹的方向。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剑拔弩张。信任的裂痕在这一刻彻底化为无法逾越的鸿沟,一边是重伤濒危的主帅和两个忠心却恐惧的战士,另一边是体内封印着灭世灾厄、被恐怖狱卒追杀的“容器”。

穹站在原地,金色的眼眸扫过哈克和维克多充满敌意的武器,又落回白厄苍白而沉默的脸上。

他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苦涩、近乎破碎的弧度。

他没有辩解,也没有试图靠近,只是默默地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另一根冰冷的树根上,拉开了更远的距离。

那块沾着血污的金属碎片被他紧紧攥在手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低下头,灰发垂落,遮住了所有的表情,仿佛一尊被世界遗弃的、等待最终审判的雕像。

选择权,被无声地、沉重地推到了白厄面前。

驱逐穹?

独自面对马尔萨斯的追杀,在这片被腐化吞噬的森林里,他生存的几率微乎其微。

而失去了穹那匪夷所思的开门能力和对魔力节点的洞察,重伤的白厄和仅剩的两名战士,又如何穿越腐心沼泽,如何找到沉没圣所?如何对抗里面未知的危险?如何带回晨曦之心的碎片?银辉王国……还有希望吗?

更何况,是他先提出让穹同行。

留下穹?

就等于留下一个随时可能被虚渊之种吞噬、或者被马尔萨斯引爆的巨大灾难源,每一次力量的失控,每一次马尔萨斯的追杀,都将把整个队伍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冰冷的剧痛再次从右臂汹涌袭来,阴影的侵蚀似乎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加速。

深紫色已经蔓延到胸口正中,冰冷的麻木感让白厄的呼吸都变得困难,圣光护体的光芒微弱得如同萤火。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

他缓缓闭上眼睛。

脑海中闪过莉娜那充满信任和托付的眼神,闪过王都花园里那几株在**包围中瑟瑟发抖的白雏菊,闪过老国王将古老卷轴递给他时那沉重的托付,闪过卷轴上描绘的、散发着晨曦光芒的心脏图案。

晨曦之心,那是银辉最后的希望,是无数生命最后的寄托。

然后,是穹。

那个在酒馆后巷翻找垃圾、金眸亮得惊人的灰发青年……

那个在魔物袭击中用馊水桶和废铁板制造关键转折的机敏身影……

那个在鬼哭林低语中安然无恙、在石像守卫前精准点穴的古怪存在……

那个在地下空间为他挡下马尔萨斯致命一击、却又爆发出恐怖力量的谜团……

那个——在绝望中坦白“虚渊之种”、眼中翻涌着痛苦和茫然、等待最终裁决的……同行者。

两个选择,两条路。

一条通往几乎确定的、缓慢的死亡和彻底的失败;另一条则通向无法预测的、可能瞬间毁灭的深渊……和一线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生机。

时间仿佛凝固了。

腐沼的死寂和压抑如同实质般挤压着每个人的神经。哈克和维克多紧盯着白厄,等待着他的裁决。穹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等待着又一次排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白厄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浅蓝底色、金色瞳孔的眼眸,虽然依旧黯淡,却如同拂去尘埃的寒星,重新燃起了一种近乎燃烧的、磐石般的意志,温和的面容下,是淬火钢铁般的决绝。

他没有看哈克和维克多,也没有看低头等待的穹。

他的目光穿透昏暗的光线,仿佛投向了森林更深处,投向了那渺茫的希望所在。

他深吸一口气,这动作牵扯着胸口的阴影侵蚀,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混杂着冰冷的麻木感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下。

他抬起还能活动的左手,并非指向穹,也并非下令攻击。而是指向了平台边缘,那条来时湿滑危险的根桥,指向了腐心沼泽之外,那更加黑暗、更加未知的森林深处。

没有犹豫的必要了,这是他应承受的代价。

他的声音嘶哑、虚弱,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犹豫、不容置疑的决断力量,清晰地在这片绝望的庇护所里响起:

“处理伤口,休息一刻钟。”

“然后……”

“我们继续前进。”

“目标——”

“沉没圣所!”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低着头、身体猛然僵直的灰色身影上,金色的瞳孔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和孤注一掷的决然。

“穹。”

“跟紧我。”

白厄没有解开的疑惑是穹杀人时的漠然

马尔萨斯不是真的是狱卒,只是穹用牢笼比喻自己身体,追寻他体内的囚犯的马尔萨斯就是狱卒了

白厄就是在赌,赌穹是他们的同伴

失败不过一死,这在通过骑士团考核的时候白厄就有觉悟

他本人是愿意赌的,犹豫的更多是政治因素

政治真的是很讨厌的东西

穹这次不是真的为了找个埋骨地才和白厄同行,这件事他想了很久了

假如白厄他们真的死了,穹不会独身离开

在穹野性的直觉里,白厄他们走不进圣所,情况很危险

不想带来更多不幸

啊啊,穹,这不是你的错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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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虚渊之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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