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寿郎的日轮刀需要几天的时间锻造,这些天我们就在刀匠村留了下来。
杏寿郎和蜜璃每天都在进行战斗特训,我一般只负责观看,那个训练量太恐怖了,简直堪称魔鬼,即使削减至十分之一也不是我能完全承受的。不论是杏寿郎与生俱来的天赋,还是蜜璃异于常人的肌肉密度,我都只能望洋兴叹。
于是当他们跑到深山密林里进行拉练的时候,我就在刀匠村的锻造工坊里,和专精机巧的匠人沟通关于矿石制作子弹的研究。
事实上子弹的制作并不算太难,但是要制作出能够装载紫藤花毒或者紫藤花粉末的弹壳,对于纯手工打造的匠人们来说仍然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挑战。
锻造工坊内炉火升天,闷热非常,往往待上十几分钟我就感觉汗湿了满背。但是刀匠村的刀匠们别出心裁的武器改造想法总是让我感到惊讶,在拆解过一次我的手枪后,他们甚至研究起手枪的锻造,我也就毫不在意环境的变化,兴致勃勃地跟着留在工坊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日落后,杏寿郎会带着蜜璃回来。两个人像是遛弯遛够了的大型犬,心满意足地消耗多余精力后,会乖乖地等在锻造工坊接上我,我们就会一起去山顶泡温泉——不是一起,我是说,我和小蜜璃先去泡温泉,等我们泡完才轮到杏寿郎——那天之后,我对温泉这两个字可谓竖起特殊的雷达感应,听到就会生出应激反应。第二天在蜜璃邀请我一起去的时候,我瞬间脸红得快要滴血。
偏偏蜜璃什么也不知道,以为我是不习惯与人露天地坦诚相见,还坦率地拍拍我的肩头,说可以围着浴巾泡,叫我不要害羞!
天啊——
炼狱杏寿郎那时在偷笑,我把手里先前把玩的空弹壳扔向他,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接住,却还是佯装被击中地倒地。
“糟糕!杏寿郎哥哥中弹了!”蜜璃捂着脸尖叫起来,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你们两个!
我只好配合地挪向杏寿郎,试图检查他身体的手才刚压上衣襟就被他伸手抓住。他睁开双眼注视我,赤金色的眼瞳中除了倒映出的我,其他什么也没有。
我慢慢羞红了脸,转开头时发现蜜璃已经笑着跑远了。
大约忙碌了几天后,我需要的子弹研发进步斐然。期间炭治郎他们也到了,蜜璃则修整完日轮刀,离开刀匠村回到她的驻守地去了。
哦,还有那个玄弥君——不死川玄弥,那个风柱大人不死川实弥的弟弟,我也在刀匠村见到他了。
是在蜜璃离开后的一天,傍晚时我离开锻造工坊,就在快要到达住处时,忽然听见一声枪响。
这绝不是我的幻听,而是绝对真实的声音,子弹冲出枪膛划破风声,再击中什么,弹壳炸裂开时那点细微的响动也在我今日跟随刀匠们痴迷般的研究中变得无比清晰。
是谁在开枪?
刀匠村的居民们好像活在黑船开国之前,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一整天的行程里除了锻造就是锻造,偶尔的休憩就是享受温泉,吃喝玩乐被限制在村子里后可以发展的范围极其狭隘。
可以说在我到来之前他们没有一个人了解枪——也没有人想到要去了解。
枪响声还没有停,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密集。其中不乏有几枪没能击中而落空,一声沉闷的巨响传来,紧随其后的是一阵树影摇动的梭梭声。
一个不祥的预感逐渐涌上我的心头。
杏寿郎和蜜璃都在村子里,我不担心会有鬼入侵。但是如果是人呢?
如果是会开枪的人呢?
你很难保证一定没有人会找到这里,即使歪打误撞。只要刀匠村确实存在于现实世界中的某一个地方,那么就一定有可能会被人发现。
而人……无限列车的事件是对我敲响的警钟。鬼以人类为食,站在人的对立面,这是毋庸置疑的。但鬼并不是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只要条件足够诱人,就一定会有人愿意成为鬼的拥趸。
人类害怕死,更害怕惨痛地活着。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如雾,笼罩着眼前的山林,轻轻覆在眼前能见的一切事物之上,将天幕映照得连一颗星子都看不见。
初夏的夜还会有凉气,夜风随着袖口的鼓动与裙摆的晃荡侵扰我的身体。轻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藏匿着自己的身形,不让影子暴露出来,我躲避在一棵树后远远观察着。
那是一个穿着深色短打的年轻男人,黑紫配色,黑发梳成一个很时髦的发型,背影看着很是健硕。
他抬起手,角度固定,手腕几乎一动不动,果断扣下扳机。子弹射出,连带出枪膛一连串细微火花。
子弹迅疾而过,最终射中一片飘落的树叶。
又有一片树叶飘落,他调转方向立刻再次开枪,子弹毫不意外地再次击中。
好准的枪法。即使是我也得由衷感叹。
“是鬼杀队的成员啊。”
一个声音忽然响在我脑后,我受到惊吓,险些失声尖叫。
猛然转头只看到杏寿郎站在我身后。
“看你好久没回来,有些担心才想出来找你。”杏寿郎认真地解释道。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温热的指尖顺着鬓发贴到我脸颊。
即使我已经竭力控制,但被吓到还是发出不小的动静。枪响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轻轻踩到落叶上的声音——他也听到了,于是警惕地顿住步伐,没再靠近。
我不由抓住杏寿郎的衣袖,让他注意后方。他接收到视线,笑着走开几步。
“你好。”
杏寿郎自然地同那位几乎蛰伏进黑影里的少年打起招呼。
“在下炎柱,炼狱杏寿郎。”
“你不是驻守刀匠村的成员吧?独自来到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我跟着转过去查看,才注意到这个人其实还只是一个少年,看着和炭治郎他们似乎差不多大,五官仍然带着些稚嫩的意味,腰间平静地悬挂着一柄日轮刀。
看到杏寿郎后,他无声地向他鞠躬示意,低着头说自己前来修缮日轮刀。
“唔姆。”杏寿郎沉思了会儿,终于想起什么似的击掌道,“想起来了,你是玄弥少年吧?”
玄弥?
这个名字……我正觉得耳熟,从脑海里翻找着相关的记忆,杏寿郎接下去的话语已经为我解惑:“是不死川的弟弟对吧。”
——不死川?那不是风柱大人的姓氏吗?不死川实弥、不死川玄弥……我恍然大悟,仔细地打量起面前的少年,这么一看,五官上的确和风柱大人如出一辙,脸上横过一道疤痕。但是发色却是截然不同的黑色。
玄弥没有回答杏寿郎的话,他握紧拳头,表情有些僵硬。
不知为何,他看起来似乎不想提起哥哥风柱。
但我已经想起来之前与风柱的那次会面——说是会面也不太对,应该说是在烟火工厂无意间遇上。我去视察武器研发的进度,正巧碰上拿了新的子弹要离开的风柱大人。礼貌地同他打过招呼后我退到边上等待他率先离开。以往每次都是这样的。
但这次不同,风柱大人看到我后站定在原地,没有立即离开,而他的目光是锋利的,正扫视着我。寂静已经让我忍不住直视他:“还有什么事吗,风柱大人?”
鬼杀队的风柱不死川实弥,看着与平时没有区别,白发、凶戾的表情,敞开的衣领与强健的身形,还有新添的疤痕肆无忌惮地横贯他的皮肤。
我猜他是一个做事果断、不会犹豫的人,但今天他脸上却罕见地挂着纠结。
“有栖川小姐。”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无害,看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带给我不小的压力,“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当然。”
我们在无人的会客室面对面坐下。风柱大人没有立刻开口,他坐下后先是合上双目,眉宇间自然而然地皱起,而它的主人却并没有注意到。沉思片刻后,他终于睁开眼对我说道:“接下来你和炼狱要去刀匠村对吧?”
我点点头。这件事并不是秘密。
“这个。”他把自己一直拿在手中的盒子放到桌面,那东西我并不陌生,是一盒特制子弹,我也随身携带有。风柱大人言简意赅:“请你在刀匠村的时候把这个交给一个叫玄弥的少年。”
“不要说是我让你做的。”他补充道。
我从没见风柱大人配过枪,也怀疑过他之前拿着子弹真是给自己使用的吗?但这会儿听到他的请求,才明白果然如此,他从前取走的那些子弹应该也是给这位叫作玄弥的少年吧。“当然可以,”我应下,即使风柱大人没有这个请求,我也同样要带着子弹前去,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取走样品,“那么请问玄弥君长什么样呢?”
“黑发,大概这么高……可能还要高一点……”风柱大人磕磕巴巴地用极其简略的文字和我形容着玄弥的长相,发现文字难以描述后他又试图比画起来。他口中的玄弥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又凶又单纯、又直白又纠结,我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对方是一个和他长得很相似的黑发少年,脸上有一道疤。
“风柱大人怎么知道我会在刀匠村遇到他呢?”毕竟我和杏寿郎的行程也算得上临时起意,并非蓄意而为。总不能那位玄弥君常驻刀匠村吧?
午后的光线纷纷扬扬,每一丝都闪烁着辉光,仿佛可以穿透人的肌肤,将世界变成透明无色,一眼能看清其本质。风柱的白发被投射的日光照耀后仿佛融化在璀璨里,边缘模糊成金色的光晕。他再次陷入沉默,气氛因此凝滞,但并非压抑,我只是奇异地从面前这个暴躁直接的柱大人身上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伤感?
是我的错觉吗?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修缮日轮刀,算算和你们去刀匠村的时间差不多重叠,”风柱大人站起来,不想再回忆从前,迅速把话说完,“如果没有遇到的话,就请把子弹交给村长,请他转交。”话音刚落,他就立刻站起来想要离开,临出门前又想起什么回身提醒道:“不要说是我让你做的。”
前几天我有询问村长有没有一个名为玄弥的人前来,但得到的答案是最近玄弥君一直没有来过。本来打算离开前把子弹留下,没想到今天晚上就遇到了。
“玄弥君,会使用手枪吗?”这不是废话吗?我刚才看得一清二楚!但为了不让自己后面的话变得突兀,也不能引出风柱大人——话说风柱大人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作为呢?这对兄弟似乎也有些奇怪——我还是选择从那把手枪开始话题。
玄弥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觉察到他的注视,立刻对他露出一个值得信任的微笑。但得到的结果不太理想,他皱着脸仍然把头低了下去,无论如何不肯再看我一下。
“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我小心翼翼地拜托,没得到回应,我只好求助一旁的场外援助,拽住杏寿郎的衣袖。和风柱大人的约定我早前就已经告诉杏寿郎,以他和风柱大人多年共事的联系,必然知道不死川家的过往。听到风柱大人请求不要透露自己的存在时,杏寿郎远望着庭院,他没有解释,却轻轻叹息。
他唔了一声,“到屋里说吧,玄弥少年。”
玄弥君看起来不太乐意,但出于对柱的尊重还是照做了。不过他不肯站得离我太近,进屋时缀在最后,坐下时也选择了离我最远的位置,目光宁可像猫头鹰一样死死盯着杏寿郎,也不愿意分我一丝余光。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现在的小男孩儿还真难懂啊……
唉,谁让我是深知社交礼仪的有栖川小小姐呢,不强人所难是一种礼貌。没再寒暄,我拿出今天才制作完毕的特殊子弹,开门见山地想要递给他。
玄弥始终不肯看我,顺便把我的动作也无视了个彻底。
我张望身边这两人,杏寿郎眼睛眨也不眨,对面的玄弥更是像要同他比较谁能坚持不眨眼更久。
好吧,鬼杀队怪人还挺多的,我没觉得他失礼,也并不感到冒犯,这一年对我的磨炼体现在方方面面,我体贴地把先前带来的子弹盒放在桌面上,往他的方向推近了些。
“先自我介绍一下,玄弥君,我是有栖川朝和,这是我的家族与鬼杀队共同开发研制的一种针对鬼的特制武器。”我的话吸引了玄弥的注意力,他这才放弃了杏寿郎,转而看向桌上的子弹。整齐排列的一盒子弹数量不多,只有二十枚,子弹的研发改进并没有药物的推进那么变化巨大,往往只体现在毫厘之间。但每一次的变动都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危险品在灯光下散出沉默的哑光,某种冷冽的危险感遍布其中。
“之前的子弹也是你们?”
啊——风柱大人先前拿的子弹果然是交给玄弥了啊,猜想被验证,我了然地点头。“是的,不知道先前的批次,玄弥君使用起来效果如何?”我需要很多样本数据,武器的实验数据和药物一样重要。但药品的使用每天都能在蝶屋得到更新,武器却很难。大概讲解原理后,我表示:“这是最新款。”
“不过,我目前正在和刀匠村合作,协力推进子弹原料的改革,试图使用猩猩绯砂铁和猩猩绯矿石制作弹壳,加大子弹对鬼造成的伤害。”我郑重地将双手交叠在桌面,看向玄弥,这一次成功与他对视,“现在每一天几乎都会产出试验品,我希望这个能交给玄弥使用。请帮我测试一下对鬼的杀伤力。我想会比从前的那些子弹效果更强劲的。”
其实只有一秒钟的对视,他很快撇开视线,但只是这短短的一秒钟,并不白皙的脸上已经迅速地蔓延上绯红。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抓起子弹,嘟囔了句什么,径直跑出和室,一溜烟就没影了。
“啊那孩子……”是害羞了吗?
我正觉得有趣,看向杏寿郎时却注意到他正凝视着玄弥方才坐着的地方。座席一角染着些许红痕,并不太明显,但这红色是新鲜湿润的。用手指触碰后粘到指腹,微微腥涩。
“这是?”
“血。”
杏寿郎看着玄弥离开的方向,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色沉沉的。
“一直受着伤吗?难道呼吸法没有起效?”我也跟着担忧起来,之前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
虽然杏寿郎表示没有大碍,但我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黑云压境的雷雨前奏,气候总是沉闷无比。思虑后,我决定把随身携带的药品也分出一部分拿给玄弥,当然炭治郎那边也很需要,那孩子是个容易惹上“麻烦”的体质呢。
后来想想,这一行为来得毫无理由,可我却无比感谢当时的自己。
但在那时候,我只是看着炭治郎和玄弥各自在山里训练,大多时候我见不到玄弥,只是每天黄昏他会到锻造工坊来取最新的需要测试的子弹,并且和刀匠们汇报前一批样品的测试效果。而炭治郎每天累得不行,回来时总是一副快要散架的样子,有两天仿佛还饿着肚子,我特意给他留了点心,他一边吃一边汩汩流泪,在我总觉得他或许会放弃的下一刻,他都会更加坚定且充满活力地继续去挑战。
取而代之的是杏寿郎每天漫步在刀匠村中接力巡逻的职责,一片平和之中我也就安心地全身心投入进研发里。
很快,在刀匠们的倾力锻造中,针对我的需求特别开发的子弹终于研发完毕。那天等到我离开锻造工坊时已经很晚了,杏寿郎前来接我。金属在刀匠的完美锤炼下基础成形,晾凉后进行灌装,最后再封铸。成品的造型与我带来的子弹样品看着别无二致,但是其中所蕴含的针对鬼的力量更加巨大。
即使每一个步骤都是在我的注视下进行的,我还是很难理解刀匠们是如何用着肉身对金属进行反复捶打、剪裁、焊接,最后替代了机器的存在,以一种极其严谨的态度制造出科技的产物。
更奇异的是猩猩绯砂铁和猩猩绯矿石制造出的子弹壳并非是银白色,而是深沉的漆黑。
初次尝试,作为试验品的子弹没有制造太多。我揣着它们开始思考要去哪里进行试用。
杏寿郎的刀也已经铸造完毕,锋利的刀刃尚未饮血,被收纳进白色的刀鞘中后藏匿起杀气。
这意味着我们是时候该启程了。
来来去去的奔波牵动心情,总归有些伤感,杏寿郎就准备带着我去泡温泉放松心情,
我一大早就扎进锻造工坊里,吃饭也是跟着刀匠们简单吃些糊弄两餐,全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专注状态,根本没注意到外界的变化。等到离开那间火炉一般热烈的房间,才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四肢僵硬,头脑也昏昏沉沉。
在刀匠村,真正的休闲一定是泡温泉。尤其辛劳一天后,作为一个健康天然的放松方式可以完美舒缓身体积累的疲惫。
我和杏寿郎循着宇髓先生告知的方位,在密林间行走,有大半的路并没有铺成,落满树叶的林地上只是隐约保留着有人曾经走过的痕迹。如果不是得到专门的指引,恐怕我绝对想不到,这深山之中竟然藏着一处鲜有人知的秘境温泉。
杏寿郎走在前面,牵着我。我穿着木屐,踩在落叶上时格外小心,生怕没有站稳会连带着让两人一起摔倒。不时用木剑拨弄脚边茂密的野草的杏寿郎自然注意到了我的警惕,更用力地握住我的手。
又走了一会儿,路途才逐渐平坦,已经可以闻到硫黄的独特气味。比山下那股温泉更汹涌的味道,无人享用而独自沸腾的热浪,我笑起来,很是不解:“宇髓先生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这里?”
“宇髓和他的三位妻子很喜欢泡温泉,闲暇无事的时候经常到处寻找秘境温泉。从前我在京都附近巡查的时候,在山里有遇到过他们寻找温泉。”杏寿郎解释道。
“京都附近的秘境温泉吗?他们有没有成功找到?”刀匠村离家还是太远了,出行不便,也不好总来打扰,但如果是在京都附近也有类似的秘境温泉,那就可以经常去享受了!已经完全爱上泡温泉这项活动,我恨不得在家里也凿一个小温泉出来。
杏寿郎了然地点点头,表示支持:“等回去之后问问他们吧。”
藏在参天大树之中的野生温泉终于在我们眼中显露身形,因为藏在深山之中行路不便、少有人来,这里并没有建造任何建筑,只在边上堆有一些相对平整的岩石,和应该是前来泡温泉的人留下的木椅。
虽然暴露在外,但温泉水质清透无比,池内甚至没有几片落叶,周围也没有什么动物留下的痕迹。
但杏寿郎还是站在温泉边用前人留下的工具将温泉池边清理一番,之后才慢条斯理地伸手缓缓解开腰带。他本就穿着浴衣,肌肉健硕的身躯就藏在那幅织锦之下,随着他的动作向我显露。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扩大了嘴角的笑容,于是伸手向我。
我躲开了他的目光,耳垂被温泉的热气熏得通红,小步小步地移向他。
夜色之下唯独我们两人,可以借着静谧好好享受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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