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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初雪下的飞行

英格兰高地的秋天是在连绵的阴雨和刺骨的寒风中渡过的,零星的几天太阳夹杂在其间找不到什么存在感。天色总是铅灰,到处都雾蒙蒙的,城堡的石墙仿佛也吸饱了水汽,渗出一种冰冷的湿意。

对于怕冷的阿纳托尔来说,这简直是种折磨。他把自己裹在厚厚的羊毛围巾和加了恒温咒的斗篷里,每天往返于教室、图书馆和拉文克劳塔楼之间,表情阴沉得几乎能和窗外的天气相媲美。

终于,在享受完最后的一星半点阳光后,在一个寻常的日子,天空开始飘下细碎的白色颗粒。起初并不显眼,直到午饭后,窗外已然是一片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霍格沃茨被迅速染白,庭院、屋顶、远处的禁林都覆盖上了一层洁净的银装。城堡里瞬间沸腾了,学生们挤在窗前,兴奋地欢呼,尤其是那些一年级的新生。

谢诺菲留斯像一只嗅到了金库气息的嗅嗅,激动得在公共休息室里团团转,他总是这样对一切美好的事物保持纯粹的热爱。“要不要出去感受初雪?”——结果只换来后者把围巾又裹紧了一层的无声拒绝。

然而,当大雪渐歇,天地间恢复一片静谧时,阿纳托尔却站起身,仔细地整理好围巾和长袍准备出门。他苦心研究了一年多的飞行咒,此刻终于到了最关键的实际测试阶段。他不可能像在笼中扑腾的鸟雀一样,在狭小的室内完成最终的验证,真正的飞行,需要广阔的天空,哪怕此刻天空下是冰天雪地。

“为了飞行,我真是付出了太多。”他咕哝着,踏入了城堡冷冰冰的石制走廊。

他选择的地点是天文塔的顶层,这里视野开阔,远离人群,是进行秘密实验的理想场所。塔楼顶部积了一层薄雪,石栏和望远镜的金属支架上都挂着冰凌。寒风呼啸着穿过拱门,卷起地上的雪沫,打在脸上像细小的冰针。

阿纳托尔深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强迫自己忽略几乎要冻僵的指尖。集中精神,用魔杖在面前的空气中缓缓勾勒。魔力如同无形的刻刀,留下一道闪烁着微光的轨迹。那是一个复杂的反重力法阵,结构精妙,每一笔都需要极高的精准度和魔力控制。

法阵初步成型后,他并未停歇。魔杖再次挥动,这次的动作更快、更灵巧。一个个细小的炼金符文被精准地嵌入法阵的关键节点——这些符文的作用是调节方向、控制加速度和减速率,是飞行的“舵”与“缰绳”。

他的动作流畅而专注,呼出的白雾在冷风中迅速消散,冰蓝色的眼睛紧盯着空中那由光纹构成的越来越复杂的结构,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这个即将成型的魔法造物。

当最后一个符文就位,整个复合魔法阵如同精密的机械钟表般开始无声地运转,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光芒。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步——连结与激活。阿纳托尔屏住呼吸,魔杖沿着能量流动最密集的点依次连接。当他没划过每一个点,对应的符文和法阵线条便如同被加热的金属般熔化,化作一缕缕流光汇聚向他的魔杖尖端。

他闭上双眼,排除一切干扰,在脑海中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激活顺序。然后,他手腕划出一个极其优美、流畅的弧线,如同风掠过雪原的轨迹,同时清晰地念出咒语:

“浮羽乘空Caelum Ala——”

汇聚在杖尖的流光瞬间爆发,却不是四散开来,而是化作无数纤细而闪亮的银丝,温柔而稳固地将他托举起来。他的双脚缓缓离开了积着薄雪的石砖地面,长袍的下摆在翻涌的魔力激流中猎猎作响,仿佛一只巨鸟扬起的尾羽。

当身体完全悬空,感受到那股前所未有的失重感时,阿纳托尔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束缚。寒风刮过他的耳畔,却带不走他脸上瞬间涌上的红晕——那是极度兴奋和成就感的体现。

“成功了!”他几乎要喊出声,但维剩的一点理智还催促着他点开计时魔法记录时间。

他小心翼翼地尝试控制方向,在空中缓慢地移动、转向。银丝构成的魔力场响应着他的意志,虽然还有些生涩,但那是的的确确的飞行。他绕着天文塔顶端飞了一小圈,俯瞰着被白雪覆盖的城堡和黑湖,一种难以言喻的自由感充斥着他的心胸。

然而,魔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魔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当时钟上的数字跳到“50秒”时,他已经感到有些吃力。

58秒,59秒——

当最后一丝魔力被榨干,阿纳托尔手指一颤,维持飞行的银光瞬间消散。他惊呼一声,从离地几英尺的高度颇有些狼狈地落下,双脚踩进积雪里,溅起一片雪沫。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差点握不住魔杖,冰冷的空气呛得他咳嗽起来。

但他顾不上这些,他急促地喘息着,在剧烈的心跳声中,目光死死锁定在空中即将消散的计时魔法上——

最终定格:61.33秒。

超过了一分钟。

一股巨大的滚烫的喜悦瞬间冲散了他所有的寒冷和疲惫。他甚至忘了身处何方,直接席地而坐,不顾石砖的冰冷和融雪的湿意,飞快地掏出笔记本和自动羽毛笔。

“飞行咒初步研究完成,实验成功!”羽毛笔在纸上疯狂地舞动,记录下他急促的口述。

“日期:霍格沃茨初雪日。

地点:天文塔顶。

环境温度:低温,有风。

最大持续时间:61.3秒。

魔力消耗:极高,约为标准漂浮咒的7倍。

稳定性:一般,需进一步优化能量输出结构……”

天文塔的风依旧寒冷刺骨,吹动他额前散落的白发和写满字迹的纸页,但阿纳托尔的内心如同燃烧着一团火焰,灼热而耀眼。

然而,事实证明,内心燃烧的科研热情并不能完全抵消苏格兰高地初冬的寒冷。在一堂普普通通的魔药课上,当斯拉格霍恩教授宣布开始处理材料时,阿纳托尔罕见地慢了半拍。谢诺菲留斯还以为是冷飕飕的地窖让阿纳托尔冻得不想伸出手,还贴心地把靠壁炉的位置让给了他。

可能是因为被火烤着,阿纳托尔的脸颊泛着一种不自然的红晕,但阿纳托尔自己并未察觉异常,只是觉得今天大脑运转格外费力,思维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湿棉花里,周围的声音也有些模糊。

课后,阿纳托尔抱着书本,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图书馆,他昨天晚饭的时候和西弗勒斯约好了,要把他的飞行咒研究笔记分享给他看。

他挑了个空桌子坐下,摊开羊皮纸,却觉得羽毛笔重得提不起来。他用手支着额头,感觉眼皮越来越沉,书架上那些熟悉的书名仿佛都在旋转。

一个黑色的身影停在了他的桌旁,轻车熟路地拉开椅子坐下。阿纳托尔慢吞吞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水汽,“……嗯?你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西弗勒斯立刻注意到了阿纳托尔异常红润的脸颊和略显涣散的眼神。他皱紧了眉头,几乎没有犹豫地伸出手——那双因为经常处理魔药材料而显得有些粗糙,却带着地窖特有的冰凉的手——直接贴上了阿纳托尔的额头。

指尖传来的滚烫温度让西弗勒斯的心微微一沉。

“你发烧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阴沉,但语速比平时快了一点,“必须去医疗翼,找庞弗雷夫人。”

额头上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让阿纳托尔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瞬。他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西弗勒斯。他下意识地顺着那丝凉意蹭了蹭,含糊地应了一声:“好……”

但是,当“发烧”和“医疗翼”这几个词钻进他嗡嗡作响的脑袋时,某段不愉快的记忆苏醒了——小时候他发烧,奥维德哄他喝下提神剂后,看着他耳朵里噗噗冒出蒸汽的样子滑稽得可笑,还说他像个小火车头。

太蠢了,那副样子绝对不能让西弗勒斯·斯内普看到!

“算了……我不去。”他拒绝地连连摇头,动作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软绵绵,但语气里却带着一股执拗。

西弗勒斯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讥讽:“不去医务室?难道尊贵的艾尔伯托斯小少爷是希望我——你卑微的魔药课对手——亲自为你熬制魔药吗?”

烧得晕晕乎乎的阿纳托尔只捕捉到了“熬制魔药”这几个字。西弗勒斯要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了吗?也是,他现在的状态的确不太适合讲解实验记录。他抬起那双水汽氤氲的冰蓝色眼睛,望着西弗勒斯,“嗯……好。”那就改天吧。

西弗勒斯被他干脆利落的同意弄得一时语塞,看着阿纳托尔因为发烧全然没了平时的精明和锐利的眼睛,到了嘴边的刻薄话又咽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认命般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拉住阿纳托尔的手臂“……跟上。”

魔药自习室里弥漫着各种药材的气味。西弗勒斯熟练地支起他的坩埚,取出自备的材料。他的动作精准流畅,切鼠蓂草的刀工干净利落,称量姜根粉末时手指稳定,磨制火灰蛇蛋壳粉末小心谨慎,控制火候时眼神专注。

阿纳托尔安静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把发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石头桌面上,半眯着眼睛看着西弗勒斯忙碌的背影。

没过多久,一管热气腾腾的提神剂被推到了阿纳托尔面前,深褐色的药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喝了。”西弗勒斯言简意赅。

阿纳托尔皱着脸,但在西弗勒斯不容置疑的目光下,还是屏住呼吸,一口灌了下去。药效发作得极快,几乎是立刻,一股热流从他的喉咙里翻腾升起,紧接着,他的两只耳朵开始不受控制地“噗噗”往外冒烟,像两个小烟囱。

阿纳托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这次不是发烧,是羞窘。他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捂住耳朵,但白色的蒸汽还是顽强地从指缝里钻出来。他发现捂不住,又赶紧把发烫的脸埋进臂弯里,趴在桌子上,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太丢人了!这副蠢样子果然还是被看到了!

西弗勒斯看着那个白色脑袋埋在胳膊里,只有通红的耳朵尖和一缕缕倔强冒出的蒸汽露在外面,原本紧绷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下。

他没再说什么雪上加霜的话,只是转过身,重新拿起自己的工具和药材,开始准备其他魔药的材料。他挺直了脊背,用自己黑色的身影,为那个正因冒烟耳朵而社死的家伙挡住了可能投来的所有视线。

小小的自习室里只剩下坩埚轻微的咕嘟声,和某个角落里持续不断却渐渐微弱的蒸汽声。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寂静无声,而室内,一种带着草药苦涩味的宁静缓缓弥漫开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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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初雪下的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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