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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二十四日(2)

我以为今晚就此结束,却见车窗外并非通往庄园的方向。

“不是回去吗?”我低声问。

“平安夜不该结束得太早。”他声音温和,“我订了晚餐,希望你还有食欲。”

我望着他,眼底泛起轻笑,“你总是什么都安排得太周到。”

他目光一沉,像在确认我是否真的满足于他所做的一切,“我只是不愿你对这一天感到任何遗憾。”

马车最终在一座隐匿于魔法巷尾端的古典石楼前停下。这里外表低调,门前没有招牌,只有一株长年开花的银藤缠绕其上。

我刚踏入门槛,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是羽蔻花与藏红草调制的香雾,令人瞬间放松神经。

主厅中只有几张雕花长桌,帷幔隔音,烛光温柔,魔法萦绕在餐桌上方,幻化出轻飘的玫瑰花瓣。

服务生轻声为我们引路,卢修斯替我拉开椅子,我落座之时,他顺手替我理了理披肩上的雪粒。

“这家店很少人知道吧?”我望着那些只在书中看到过的法式瓷餐具,微讶。

“是以前某任魔法部高级顾问的私人会所,”他说着,将一张定制菜单推向我,“但那人后来对食物失去了兴趣,我买下这栋楼时顺便接手了它。”

“你还真是……闲不住。”我低声调侃。

他勾了勾唇,“你要是愿意以后也天天来,我可以正式让它转成你名下。”

我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一瞬间,我明白他不是在逗我玩。他一向不会轻许承诺,一旦说出口,便已深思熟虑。

“我还是先尝尝味道再决定。”我垂下眼睫,轻笑着躲开那灼热的目光。

不多时,第一道开胃菜便被送上:是一小卷烟熏海蛇肉,配着细碎的紫葱、腌制牛肝菌与金色甜露酱,装盘得如同一幅小画。接着是魔法焰炙鹅肝、烤矮人松露配月光油,香气萦绕不散。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我看着那一小碟淡金色油酱包裹的烤物,眼睛一亮。

“上次你在魔法部实习聚餐时选了两次。”他不动声色地为我斟酒,“我记得。”

我微怔,看着他手腕转动的弧度,不由得轻笑:“你不说我都不记得了。”

“你记得的,是别的。”他语气带着似有若无的意味,眼神微抬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让人有些坐立不安。我埋头继续吃着那道略微甜口的玫瑰烩鱼球,耳根却慢慢泛红了起来。

第三道菜是嫩煎牛排肋眼,佐以魔植香根和流动银酱,入口即化。我吃得很慢,但卢修斯从未催促,只是偶尔夹一口,更多时候是在看我。

他的盘边放着一杯琥珀色的酒,酒香混着木质调调与草药的辛香,很适合他。我看了又看,终于没忍住轻声开口。

他察觉了,唇角一勾:“你不是说你酒量差?”

“就一点。”我低声说,眼神躲开他的,“你那看起来……很香。”

“确实不错。”他握着杯柄,轻轻摇晃着,“要尝吗?”

我咬了下唇,犹豫半秒后伸手去拿,却被他更快一步夺回了酒杯,随后直接送到我唇边。

“乖一点。”他语气温柔得近乎哄诱,“喝我的就好。”

我睫毛一颤,只得轻轻抿了一口。

酒液滑入口中,最初是一阵带着果木香气的柔润,随后却有一股潜伏的热意直冲脑门。我微微皱了眉,鼻尖泛起轻红。

“你这酒……”我低声说,话音却软得发飘,“好像、好像有点烈。”

卢修斯放下杯子,唇角一动,那抹笑意近乎慵懒。

“才一小口。”他看着我,语气意味不明,“就上头了?”

我撑着下巴看他,眼神有些不受控地迷离,“不是上头,是你刚才那个动作太犯规了。”

他不紧不慢地擦着唇边,像是毫无自觉地引诱着我继续沉沦。

“哪个动作?”他靠近了些,声音低到几乎只能让我听见,“喂你酒,还是……叫你乖一点?”

我瞪了他一眼,装作镇定,却不小心打了个小小的酒嗝,慌忙低头捂嘴。

卢修斯轻轻咳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吧,我就说你撑不住。”

“……你故意的。”我嘟囔。

“我可什么都没做。”他语气温和,眉眼却带着一丝得意与宠溺,“是你自己想喝的。”

他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滑过桌面,在我掌背上轻轻一点。

“可惜,现在这样迷糊的模样,只有我能看到。”

窗外雪落无声,而餐厅里我看不清其他人的脸,世界像缩小成一个温柔的光圈,只剩下我与他、和被那句低语勾动的悸动心跳。

回到庄园后,我整个人都软在卢修斯身上,脚步虚浮,身子微微发热,却偏偏还想逞强。

“你干嘛一直看我?”我仰头看着他,眼角泛着点醉意朦胧的红,“是不是觉得我喝醉之后特别可爱?”

卢修斯看着我,眼神里像是压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你确实和刚刚举着酒杯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你更喜欢哪个?”

“……”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措辞,“现在这个,不那么危险。”

我踢掉鞋子蜷坐在沙发上,外袍早被解开,裙摆在膝头晃来晃去,耳尖还残留着晚餐时喝下酒的热意。

卢修斯正坐在窗边脱手套,动作一贯优雅克制。我看着他那件裁剪贴身的黑色衬衣微微绷起,喉咙线条清晰,指节冷白,像极了我小时候在魔法书里读到的吸血鬼贵族,危险、致命、优雅。

我眨了眨眼,脑子晕晕的,有点上头。

“卢修斯。”我撑着下巴,慢吞吞地唤他,声音软得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像平常的自己,“你不觉得……今天的我,格外乖吗?”

他回头看我一眼,那双灰眸眯了眯。

“喝醉了?”他语气淡淡,却带着一点警觉,“还是在装醉?”

“你猜呀。”我轻笑一声,踉跄着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手指戳了戳他腰侧的扣子,“我还记得你说过,只要我表现得乖,你就会奖励我。”

他伸手握住了我不安分的指尖,垂眸看我,目光深沉。

“现在这副模样,也算乖?”

“我已经很努力了。”我睁大眼睛,“连酒都听话地喝了,还没闹呢。”

卢修斯没说话,只是用指腹摩挲着我的手背。他低下头,那缕金发落在我颊边,声音几乎贴在我耳廓:

“再不让你吹吹风,我怕你接下来会直接坐上来。”

“你不也想我坐上来吗?”我吐了句没大没小的话,一说出口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眼神却还含着一点醉态下的挑衅。

卢修斯眉梢一挑,像是认真权衡了一瞬间该怎么惩罚我,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下一秒,他揽住我腰身,话也没说,直接带我转身往楼上走去。我被他拦腰抱起,脚都没沾地,只能靠在他胸前,笑得像做了坏事的孩子。

“要带我去哪儿?”我软软地问。

“吹风醒酒。”

我没想到他竟是真的带我一路穿过长廊,打开通往天台的高窗门。夜风立刻扑面而来,冷得我一激灵。

“你是想把我冻醒吗?”我靠在他怀里,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轻声抱怨。

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到我肩上,将我按在天台石栏前,自己站在我身后,双臂环着我。

“刚才你那副样子再待下去,我就得背着你进我的房间了。”他的声音压在耳边,低得几乎要把人卷进风里。

我嘴角上扬,回头看他,眼神带着醉意的湿润:“所以你是怕自己失控?”

他一言不发,只是抬手轻抚我脸颊,指腹略过我发丝与耳垂,像是安抚,也像是惩罚。

“卢修斯,”我低低地唤他,语气带着一点酒后的轻浮,“你今晚看起来……有点寂寞。”

“是吗?”他挑眉,似笑非笑,“你醉得还挺有观察力。”

“你就不问我今天……有没有更喜欢你一点?”

“我不问,”他说,“因为我知道。”

我怔住,刚想抬头,他便低下身,吻了下来。

这一次,没有任何铺垫,也不再留余地。

他的吻像夜色一样深,霸道却细致,克制中透着熟稔的火热,让我整个人都被卷入他营造出的漩涡中。我的手下意识攀上他的肩膀,闭上眼,心跳紊乱。

风在耳畔呼啸,雪停了,天台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我像被彻底驯服的猎物,又像是主动投怀送抱的火焰,在他怀里慢慢燃烧殆尽。

他的吻深而缓,像缓缓升起的火,既不急于燃尽,也不轻易熄灭。

我靠在他怀里,肩膀被他掌心轻缓地按住,像是怕我因醉意失去重心,又像是在悄然宣示主权。

他吻我时并不急躁,甚至带着一种可怕的克制,可越是这样,越让我心底发颤。

风吹过耳边,长发轻轻扬起,我却丝毫不觉得冷,仿佛整个冬夜的温度都集中在他指尖和唇齿之间。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低声问我,拇指擦过我嘴角,语气有些沙哑。

“你说呢?”我仰头看他,眼神迷蒙却固执,“我不是第一次调戏你了。”

他没笑,只是盯着我看,目光落在我微红的脸颊上,一寸一寸地描摹似的打量。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深沉,像湖底泛起的涟漪,一旦沉进去,就再也浮不出来。

我抬起手,指尖勾住他的领口,把他拉近一点,声音低低的:“你不是想让我醒酒吗?那就再亲我一下。”

他终于低笑出声,嗓音低沉得像一把天鹅绒包裹的利刃。

“菲比,”他轻声唤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

“嗯?”我偏头,嘴角扬着不怀好意的笑,“你说我,还是你?”

卢修斯没再说话,只是俯下身,在我耳边咬了一下,轻得像羽毛,又重得足以撩起所有酥麻。

我忍不住轻颤,靠得更近了些。

他将我打横抱起,步伐沉稳地走下天台,披风掀起的风声在身后掠过,像夜的尾音。

回到我房间,他却没有立刻放我下来,而是站在壁炉前,将我缓缓放在窗边的软榻上,手掌撑在我身侧。

他伸手捏了捏我下巴,语气沉得几乎贴着我唇边:“你就这么想让我吃掉你?”

我静静看着他,没再说话。

下一秒,他终于吻了下来。

这一夜,所有积压的暗流都在唇齿交缠中翻涌而出。

他的动作依旧稳重、从容,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占有与试探。他像是一点点拆开我,又像在寻求某种确认。

我在他怀中仰起脖颈,轻轻喘息,回应他每一次靠近。

“你醉了,”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压得极低,“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吧?”

我喉咙发干,呼吸轻颤,却仍旧勾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近,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挑衅:“我醉得刚刚好,刚好能清楚地感受到……你。”

那一刻,我看到他眼里的最后一丝自制悄然崩裂。

他吻得更深了,带着强势而迫切的力量,一只手撑在我身后,另一只手轻抚着我的腰肢,将我向上拉近。

“你一点都不乖,”他低声说着,手指划过我的侧腹,轻柔又危险地收紧。

我几乎被他逼进了软榻的最深处,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身体逐渐变得炽热。

“所以你打算怎么惩罚我?”我抬眸看他,眼神氤氲,却带着一丝笑意。

他喉结轻滚,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直视他。

“我会一寸一寸地,重新教你——什么叫归属于我。”

下一刻,他将我抱起,缓缓走向床边,动作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缓慢。

他像是故意,一点点剥开我所有的矜持,用指尖勾勒着我身体的每一寸轮廓,让我在他的节奏中慢慢沉沦。

夜色之下,我们纠缠成一体,火光在壁炉中摇曳,映出他低头吻我眉眼的模样,温柔得几乎残忍。

他在我耳边一次次低语着名字,每一次靠近都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渴望与情感,像是要把我深深刻进他身体深处。

“菲比……”他在高峰来临前低声喘息,“你是我唯一允许越界的例外。”

我搂住他的肩,不再说话。

那一夜,我无数次沉入他掌控的深海,也无数次从他的怀抱中回到人间。

直到凌晨的钟声在远处隐隐响起——

我才恍然意识到,25号的清晨已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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