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黑湖仍旧波澜不兴,湖面泛着冬日薄雾,宛如一块沉默的镜子,映出天色晦暗的轮廓。冰雪尚未褪去,但湖边的石阶已被我用咒语清理干净。
我站在湖畔,披着墨绿色的斗篷,斗篷下的包袱里装着斯内普教授备好的魔药,以及邓布利多安排的数件防护魔法道具。风吹起我额前的发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双面镜的边缘。
那镜子冰凉,像极了这片黄昏时分的空气。
德拉科从不远处快步而来,身上还残留着些实习完的墨迹与灰尘,但外袍已换成他最惯常的那件黑色短披斗篷。他手里提着一个咒文收缩过的包袋,目光在看到我时一瞬变得柔和。
“你居然比我还早。”他走近,语气轻松,眼里却藏着某种凝重。
“我不想让海格等太久。”我微笑着说,但连自己都听得出话语间的克制。
德拉科没有回应,只是低头从我肩侧帮我将披风扣好,又顺了顺被风撩乱的发。他的手指掠过我的鬓边,那一瞬的安静像被湖面吞没。
“你紧张。”他轻声说。
“有一点。”我点头,也不否认,“但也期待。”
“别担心,”他淡淡地勾起嘴角,“我们不会有事的,我在你身边。”
我看着他眼底那道亮得不能动摇的火光,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
他握住我的手,牵着我往林边走去,沿途落雪不多,天光却在逐渐沉下。禁林的边界线就在前方那片被魔力隔绝的深绿之后,浓重得像一堵沉默的墙。
海格已在那儿等着,身边跟着他的老犬牙牙。他披着厚重皮袍,见到我们时咧嘴一笑:
“你们总算来了,邓布利多今儿中午才跟我说,你们要今晚上走。”
“校长说过,夜里结界的浮层会比较稳定。”我轻声回应,目光越过海格,望向那一层正在轻轻浮动的阵雾。
海格点点头,朝身后指了指一条隐秘小道:
“你们今天晚上就先跟我走到安全区营地,那里有个结界保护点,明早天亮之前再出发往阵边。我会送你们到那片范围之外,但之后,就得靠你们自己了。”
我和德拉科对视一眼,一齐点头。
风渐渐凉了下去,湖水无声退后,而我们三人踏入那片密林边缘,向着未知迈出了第一步。
——————
夜色完全落下时,我们终于抵达那处由保护结界围出的简易营地。
营地设在一块被魔力净空的小林间空地,海格点燃了一堆火,火光在积雪反射下显得比平常更暖。我靠着德拉科坐下,手心还残留着沿途紧握魔杖的余热。
“你们先吃点东西。”海格递来两份包装过的餐点,又从包里取出几支加热魔药,“我巡一圈结界,牙牙留在这儿看着你们。”
“好。”我点头,目送他和牙牙离开。
营地顿时静了下来,只剩下篝火噼啪作响。
我们并排坐着,谁也没说话。风拂过林叶,有结界的保护,它不会带来任何真正的寒冷,但那股从心底升起的不安仍未散去。
我侧过头看向他。
火光映着德拉科的侧脸,影子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与低垂的睫毛。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随口调侃,也没有在我情绪低落时故作镇定,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像在听禁林的心跳,又像在等我先开口。
我忽然有些想笑。
“你是不是也紧张?”我低声问。
他挑了挑眉,仍没看我,只是淡淡回答:“我不是紧张,是怕你乱来。”
“我哪次乱来过?”
“上次你半夜一个人跑去旧庄园,还敢说自己没乱来?”他这才转头看我,眼里终于有了点火气,“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现在还......”
我抬手拦住他的话,轻声说:“这次不一样,你在我身边。”
他怔住了。片刻后,德拉科轻轻叹了一声,声音带着罕见的疲惫与坦白:
“菲比,我真的不确定我能不能承受下一次你出事。”
我睫毛颤了颤。
火光在我们之间跳动,我能感受到他靠得更近,肩膀几乎贴住我的。
“所以我会保护你。”他说,“哪怕这次我们面对的,是你祖父留下的东西,还是更深的谜团,我都会陪你走完。”
我忽然有些鼻酸。
“你还记得圣诞节你送我的信吗?”我低声问。
“当然。”他垂眸看我,“你……读懂那些符号了吗?”
“有一部分。”我轻笑,“是炼金术古文,用魔力和感情为媒介写成的。我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
“你祖父不是说过吗?”德拉科语气轻了些,“炼金术的本质不是技术,而是‘连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一直在努力靠近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靠进他的怀里,额头贴在他肩上。
“我知道。”我低语。
他抬手搂住我,指尖落在我背后轻拍,像安抚,又像确认我真实存在于此。
营地的火渐渐熄去一半,我们沉默地靠在一起,任外头风雪变幻,夜色流转。
在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只要还有他在身边,就算身处未知,也并非孤身。
林中黑夜安静得几乎没有一丝声响,只有火堆偶尔炸裂出轻微的噼啪声,像极了某种被悄然燃尽的情绪。
我们依偎着坐了一会儿,德拉科撑开临时咒布,释放出一个温度恒定的保护屏障,笼住我们两人。
“睡吧,”他说,“明天一早就要进阵。”
我点了点头,裹紧斗篷躺下。他侧身躺在我身旁,拉过一条轻薄的毯子铺在我们身上。
夜色很深,他的呼吸贴得近,带着熟悉的温度和气息。我的手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指尖,像某种微弱却坚固的信号。
“你睡得着吗?”他低声问。
我摇头:“我还是......有点紧张。”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翻了个身,从身后环住我,把我轻轻拉进他的胸前。那种近乎本能的保护姿态让我一瞬间心软得不行。
“睡吧。”他再次重复,嗓音沉而低。
这一夜睡得并不深,梦里总有些模糊的东西游走在边界——银色的光圈、禁术的残响,还有祖父身影碎片般一闪而过。可每当我在梦中挣扎醒来,德拉科总还在身边,一只手始终贴在我背后,传递着安定的温度。
黎明来得格外安静。
当我再度睁眼,天边已泛起一层灰白,林间的寒气被清晨的魔力所唤醒,一缕淡淡雾气缠绕在空地四周。
德拉科已经醒了,正靠在身侧半坐,低头看着我。
“该起了。”他轻声说,帮我理了理额前几缕乱发,“太阳快出来了。”
我眨了眨眼,望着他清晨里略显疲惫却分外坚定的眼神,轻轻应了一声。
远处传来树枝折动的声音,海格的身影从雾中走出,披着巨大的斗篷,手中提着被魔力激活的信号灯。
“结界稳定下来了,”他低声说,“今天是最好的时间窗口。阵的外围在南方边界线的斜坡下,我会带你们到最近的入口。”
“谢谢你,海格。”我站起身,整理好斗篷与道具包。
“别谢我。”他望着我,脸上罕见地严肃,“你祖父留下的东西,不是普通魔法能应付的。进去之后,小心一切——记住,一旦出现无法解释的反应,就立刻撤退。”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德拉科拉住我的手,将那枚记录用的炼金仪器与传感魔石,检查后才放入我随身的小袋中。
“准备好了吗?”他问。
我深吸一口气,望向眼前被树木遮掩的南境。
“准备好了。”
清晨的光一点点洒落进林间,雾气在我们脚下流转,海格带路,我们并肩而行,踏入祖父留下的谜团边缘。
在远离熟悉世界的边界,我们终于开始——
真正的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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