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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3 章

李纨只得放下手中的针线,走到书案前,拿起那块上好的松烟墨锭,在端砚里注入少许清水,素手执墨,轻轻地、均匀地研磨起来。墨香渐渐弥散开。贾珠靠在躺椅上,身上盖着薄毯,目光却并未落在书卷上,而是专注地、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研磨的手。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审视,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李纨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手腕都有些发僵,只能低垂着眼帘,努力专注于手中的动作。

“好了。”贾珠忽然开口。

李纨停下动作,墨汁已浓稠如漆。

“铺纸。”他命令道。

李纨依言铺开一张雪浪笺。

“扶我过去。”他向她伸出手。

李纨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放下墨锭,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他。他的身体依旧虚弱,大半重量倚靠在她身上,男性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药味瞬间将她包裹。她屏住呼吸,几乎是半扶半抱地将他挪到书案后的椅子上坐好。

贾珠坐定,喘了口气,目光落在铺好的宣纸上,又抬起,看向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李纨。

“过来。”他指了指自己身侧的位置。

李纨迟疑着挪过去。

“执笔。”他将一支上好的紫毫湖笔递给她。

李纨愕然:“少爷?”她虽出身书香,但嫁入贾府后,早已荒废了笔墨,更从未在他面前显露过。

“写。”贾珠只吐出一个字,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写你的名字。”

李纨握着那支沉甸甸的笔,指尖冰凉。她看着眼前空白的宣纸,巨大的压力让她手腕都有些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幼时习字的姿势,蘸饱了墨,屏息凝神,在洁白的宣纸上,极其缓慢、极其用力地写下一个“李”字。笔画僵硬,结构松散,毫无风骨可言。

她脸颊发烫,窘迫得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正想放下笔,却听贾珠道:“继续。‘纨’字。”

李纨只得硬着头皮,又写下那个更显复杂的“纨”字。写完,纸上两个笨拙扭曲的字迹,如同两团丑陋的墨疙瘩,嘲笑着她的无能。她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一只微凉的手却忽然覆上了她握着笔的手背!

李纨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似乎瞬间凝固!那熟悉又陌生的触感再次袭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包裹住她冰凉僵硬的手指。

“手太僵。”贾珠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让她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战栗。“放松。”

他干燥微凉的手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引导着她僵硬的手指,调整着握笔的姿势。他的掌心紧贴着她微凉的手背,指腹按压着她的指节,像是在重新塑造一件器物。

“下笔要稳。”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在教导一个稚童,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磨人的耐心。“看这里,这一横,要平,要有力……”

他的手掌带着她的手,悬停在纸上,笔尖的墨汁欲滴未滴。他微微侧头,下颌几乎要碰到她的鬓角,目光专注地落在笔尖,然后,带着她的手,缓缓落笔!

笔锋划过宣纸,发出沙沙的轻响。一个遒劲有力、结构舒展的“李”字,在她笨拙的墨迹旁,清晰地呈现出来。他的手干燥稳定,带着她的手,笔走龙蛇,力透纸背,与她那软塌塌的字迹形成了云泥之别。

李纨完全懵了。她被动地被他掌控着手臂,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和指间的力道,看着他借她的手写出的、属于她的名字。那字迹带着他特有的清峻风骨,与他病弱的外表截然不同,充满了力量感和一种内敛的锋芒。她的名字,被他这样握着,这样书写出来,仿佛被赋予了全新的、灼热的生命。

写完“李纨”二字,贾珠并未立刻松开她的手。他的手指依旧包裹着她的,停留在最后一个字的收笔处。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胸膛几乎贴上她的后背。他偏过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后肌肤上。

“记住了?”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如同羽毛搔刮着她的心尖,“你的名字,该是这样写的。”

李纨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被他包裹的手背直冲上头顶,脸颊烫得几乎要燃烧起来。她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忘记了。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和一种属于成熟男子的清冽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极具侵略性的味道。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晕厥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快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年清亮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呼唤:

“大哥哥!大哥哥!你今日可好些了?我带了好东西来看你!”

是宝玉的声音!

李纨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猛地一个激灵,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手从贾珠的掌控中抽了出来!力道之大,甚至带倒了笔架上的几支笔,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脸颊红得如同煮熟的虾子,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慌乱地看向门口,又飞快地瞥了一眼书案上那并排的两个名字——一个笨拙如虫爬,一个遒劲如松柏,在雪白的宣纸上,形成无比刺眼又无比暧昧的对照。

贾珠看着她惊惶失措如同受惊小鹿的模样,深潭般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随即又被惯常的平静覆盖。他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方白玉镇纸,压在了那张写着她名字的宣纸上,恰好遮住了她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只留下他那笔力千钧的“李纨”二字。

“慌什么。”他淡淡开口,声音已恢复了平日的平稳,目光却依旧锁在她绯红的侧脸上,“去开门吧,珠大奶奶。”

“珠大奶奶”四个字,被他用那特有的、带着一丝沙哑磁性的嗓音唤出来,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又像带着细小的钩子,让李纨刚刚平复一点的心跳再次失序狂跳。她几乎不敢深想这四个字背后隐含的意味,只觉得脸颊更烫了,慌乱地应了一声“是”,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快步走到门边,拉开了门栓。

门开处,果然是宝玉。他穿着件大红猩猩毡的斗篷,小脸被风吹得红扑扑的,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一股甜香混着炒货的焦香立刻飘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笑意盈盈的探春和略显腼腆的迎春。

“大哥哥!”宝玉一眼看到坐在书案后的贾珠,眼睛一亮,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了进来,献宝似的将油纸包捧到贾珠面前,“快看!西街王婆子家刚出锅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甜,还热乎着呢!我特意给你买的!”

他一边说,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情景,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毛笔,又落在书案上压着镇纸的宣纸,最后才看向脸颊绯红、眼神闪烁、发髻间还簪着那支歪斜并蒂莲簪的李纨。

“咦?大嫂嫂今日气色真好!这簪子……”宝玉歪着头,仔细瞧了瞧,拍手笑道,“这不是大嫂嫂压箱底的好东西吗?真好看!早就该戴出来了!”

探春和迎春也走了进来,向贾珠和李纨行礼问安。探春的目光敏锐地在李纨红晕未消的脸颊、那支位置略显奇怪的簪子,以及书案上隐约可见的墨迹上转了一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却并未点破,只笑道:“大哥今日精神瞧着大好了,都能提笔写字了?”

贾珠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一丝温和却疏离的笑意,目光掠过宝玉手中的栗子,落在李纨身上,语气平淡无波:“嗯,让你大嫂嫂练练手,省得生疏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李纨,那眼神深处,带着只有她能看懂的、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和深意,“纨娘,还不去给宝玉他们倒茶?”

李纨被他那眼神看得心尖又是一颤,慌忙应道:“是,这就去。” 她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身去张罗茶水点心,将那满室的探究目光和贾珠那如有实质的视线,统统抛在身后。

宝玉已经自顾自地剥开一颗栗子,金黄的栗仁冒着热气,他小心翼翼地递到贾珠嘴边:“大哥哥,快尝尝!可甜了!”

贾珠微微侧头避开了,目光却依旧追随着李纨在里间忙碌的纤细背影,淡淡开口:“给你大嫂嫂留着吧。她……辛苦了。”

这句话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刚端着茶盘走出来的李纨耳中。她的手微微一抖,茶盏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辛苦……又是这两个字。她低着头,将茶盏一一奉给宝玉和两位姑娘,唯独不敢看贾珠。

宝玉有些不解,但还是听话地把那颗剥好的栗子放回油纸包里,嘟囔道:“大哥哥待大嫂嫂真好。” 他年纪尚小,只觉得新奇,一旁的探春和迎春却已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环佩叮当的清脆笑声,珠帘被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玉手掀开,王熙凤带着一股香风,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至:

“哎哟!我说今儿东院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宝兄弟和两位妹妹都在这儿!珠大哥哥今日气色可真真是好多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她一双丹凤眼飞快地在屋内扫视一圈,目光精准地落在李纨发间那支赤金的并蒂莲簪上,又扫过她依旧泛着红晕的脸颊,最后落在书案上那被镇纸压着的宣纸一角露出的遒劲墨迹上,眼底瞬间闪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酸意,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瞧瞧我们珠大嫂子,这簪子一戴,人比花娇!可见珠大哥哥病好了,嫂子这心里头也开了花呢!这叫什么?‘病树前头万木春’!真真儿是应景!”

她这话说得半是打趣半是奉承,却字字句句都像小针似的扎在李纨的心尖上,让她刚刚平复一点的心绪再次翻涌起来,脸颊更是红得滴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贾珠闻言,却只是淡淡地瞥了王熙凤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端起李纨刚奉上的茶盏,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语气平淡无波:“凤丫头这张嘴,还是这般利索。” 他放下茶盏,目光越过众人,再次落在低眉顺目、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李纨身上,那眼神深邃,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宣示主权般的意味,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纨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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