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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5 章

王熙凤领着宝玉、探春、迎春出了东院正房,那扇厚重的门扉在她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内里那令人心头发烫又莫名窒息的氛围。她脸上的笑容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余下眼底一抹深沉的探究与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凤姐姐,”探春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清亮和洞察,“珠大哥哥病了一场,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她眼波流转,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王熙凤扯了扯嘴角,丹凤眼里精光一闪,压低声音道:“可不是么?咱们这位珠大哥哥,从前是温吞水似的性子,如今倒像块刚淬过火的铁,硬气得很。瞧他方才……”她顿了顿,想起贾珠握着李纨手腕、命她坐在脚边矮凳上那不容置疑的姿态,还有那句“珠大奶奶”……心头那股子莫名的滞闷感又涌了上来,她甩了甩帕子,像是要挥散什么,“罢了罢了,横竖是人家夫妻间的事,咱们操哪门子闲心!宝兄弟,你那些栗子,还不分给姐妹们尝尝?再捂下去,香气都散了!”

宝玉的心思早被香喷喷的栗子勾走,闻言立刻欢欢喜喜地打开油纸包,热腾腾的甜香弥漫开来。探春和迎春也笑着围了上去,东院的插曲似乎暂时被抛在了脑后。只有王熙凤,在转身离去时,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紧闭的门扉。那支歪斜的并蒂莲簪,那宣纸上遒劲的“李纨”二字,还有贾珠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蛰伏着猛兽的眼睛……在她心底烙下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印记。她隐隐觉得,这荣国府的风,怕是要从东院这潭死水里,先刮起来了。

门内,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探究,空气却并未因此松快多少,反而弥漫着一种更浓稠、更令人窒息的静默。李纨依旧僵硬地坐在那张矮凳上,贾珠方才那句“珠大爷”的余音,如同滚烫的烙铁,烫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心尖也跟着一抽一抽地悸动。她低垂着头,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搁在膝盖上的手。方才被他包裹在掌心的那只手,此刻冰凉一片,指尖却仿佛还残留着他肌肤的温度和那不容置疑的力道。手腕处,更是隐隐发烫,像是被无形的绳索勒过。

矮凳的位置很低,她只能仰视着端坐在椅子上的贾珠。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苍白的脸上带着大病初愈的疲惫,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声在寂静中清晰可闻。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行,似乎耗尽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力气。这副虚弱安静的模样,与方才那个眼神锐利、言语强势、当众宣示主权的男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李纨的心绪如同被狂风搅乱的池水,惊涛骇浪之后是更深的茫然与混乱。委屈吗?自然是有的。被他如此对待,像个玩物般在人前展示,羞窘得几乎无地自容。可……那委屈之中,却又诡异地掺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一种被强行从冰封中拽出、暴露在炽热阳光下的眩晕感。那句“你是李纨,是我贾珠的妻,是珠大奶奶”,那句“你只需看我,只需听我”,如同带着魔力的咒语,一遍遍在她脑海中回响,冲击着她早已习惯的“李氏”身份所构筑的坚固壁垒。壁垒在松动,在崩塌,露出底下从未示人的、属于“李纨”本身的、带着隐秘渴望的柔软内里。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碰触到发髻间那支赤金的并蒂莲簪。簪子已经被她扶正了些,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一缩。这是她的嫁妆,是她少女怀春时对未来“并蒂同心”的期盼,却在嫁入贾府后被冰冷的现实尘封。如今,却被他以一种近乎蛮横的方式,从记忆的角落里翻找出来,强行簪回她的发间。这算什么?迟来的补偿?还是……一种全新的、带着掠夺意味的宣告?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贾珠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深潭般的眸子,褪去了方才的锐利锋芒,只剩下浓重的疲惫,却依旧精准地锁定了她。他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角,看着她无意识摩挲簪子的指尖,看着她低垂的、写满复杂情绪的脸。

“还坐着?”他开口,声音比方才更沙哑低沉,带着浓浓的倦意,“腿不麻?”

李纨猛地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僵坐了多久,双腿确实已经麻木酸胀。她慌忙想起身,动作却因为僵硬而显得笨拙踉跄。

“扶我。”贾珠朝她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却带上了一丝病人特有的依赖。

李纨犹豫了一下。方才当众的难堪记忆犹新,此刻的独处更让她心头发紧。可看着他伸出的、骨节分明却苍白无力的手,看着他深陷眼窝里毫不掩饰的疲惫,她终究还是挪动麻木的双腿,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的手腕,只轻轻扶住他的手臂。

贾珠似乎对她的避让不甚满意,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借着她的力道站起身,身体大半的重量自然而然地压向她纤细的肩膀。浓烈的药味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带着一种强烈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李纨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她努力稳住下盘,支撑着他缓慢地向里间的卧榻挪去。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不仅因为他的重量,更因为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带来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鬓角,感觉到他胸膛因为虚弱而略显急促的起伏,甚至能感觉到他隔着衣料传来的、病后特有的微烫体温。

短短的几步路,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终于挪到榻边,李纨几乎是半扶半抱地将他安置在厚厚的锦褥上。刚想松手退开,贾珠却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她无法挣脱。

“别走。”他半倚着引枕,眼睛没有睁开,只是喃喃道,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乏得很……你就在这儿……守着。”

他的手掌依旧带着病后的虚汗,微凉地贴在她的手臂上。李纨僵在原地,进退维谷。留下?这于礼不合,更何况是在他的卧榻之侧!离开?他紧抓着不放,语气里带着不容错辨的依赖。

就在她挣扎之际,贾珠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平稳,紧抓着她的手也缓缓松开了力道,滑落下去。他睡着了。苍白的脸上,眉头依旧微微蹙着,似乎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稳。

李纨看着他的睡颜,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终于稍稍松弛。她轻轻吁出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后背竟已沁出了一层薄汗。她不敢再坐下,更不敢离开,只能僵立在一旁,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榻上沉睡的丈夫。

窗外的日影悄然移动,从明亮的金黄渐渐染上暖橘。屋内炭盆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更衬得一片寂静。李纨站得双腿酸麻,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贾珠脸上。这张脸,她看了许多年,熟悉得如同自己的掌纹。清俊的轮廓,挺直的鼻梁,只是如今被病痛折磨得过分消瘦,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唇色也淡得近乎苍白。可就是这张脸的主人,醒来后却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强势。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他垂在锦被外的那只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却枯瘦,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就是这只手,方才在人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就是这只手,曾笨拙地为她绾发,摩挲过她断发的伤处;就是这只手,包裹着她的手,写下遒劲有力的“李纨”二字……

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混杂着茫然、羞怯,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隐秘的暖流,悄然漫过心田。她鬼使神差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极其轻微地碰触了一下他微凉的指尖。

只一下,如同蜻蜓点水。

指尖相触的瞬间,一股细微的电流仿佛窜过全身。她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心口怦怦直跳,脸颊也热了起来。她慌乱地别开眼,不敢再看,只觉得自己的举动荒唐又……羞耻。

就在她心绪纷乱之际,榻上的贾珠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呓语,眉头蹙得更紧,似乎陷入了不安的梦境。

李纨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走上前,动作极其轻柔地替他掖了掖被角。指尖不可避免地再次触碰到他微凉的脖颈肌肤,又是一阵心悸。

他似乎感受到了这份触碰,紧蹙的眉头竟微微舒展了些,呼吸也重新变得平稳悠长。

李纨默默收回手,指尖那微凉的触感却挥之不去。她退后一步,重新站定,目光却再也无法从那张沉睡的脸上移开。窗棂透进来的暖橘色光晕,柔和地笼罩着他,也笼罩着她。空气中弥漫着药香、墨香,还有一丝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缓慢而粘稠。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素云刻意压低的声音:“少奶奶,药煎好了。”

李纨猛地回神,这才惊觉自己竟痴立了许久。她定了定神,又看了一眼榻上依旧沉睡的贾珠,才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隙,低声道:“端进来吧,动作轻些。”

素云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进来,目光飞快地在榻上沉睡的贾珠和自家少奶奶泛着可疑红晕的脸颊上扫过,又落在少奶奶发间那支在暖光下熠熠生辉的并蒂莲簪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连忙低下头,将药碗轻轻放在榻边的小几上。

“少奶奶,药温刚好,大爷醒了就能喝。”素云低声道。

“嗯。”李纨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漆黑的药汁上,又不由自主地看向榻上的人。他睡得正沉,眉宇间是难得的平和。

“少奶奶……”素云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方才……二奶奶和宝二爷他们……没说什么吧?”她显然也听到了些动静,有些担忧。

李纨的脸颊又热了起来。她掩饰性地别开眼,声音有些发紧:“……没什么,就是来探望大爷,说了会儿话便走了。”她顿了顿,想起王熙凤那促狭又带着探究的眼神,心头又是一阵烦乱,补充道,“你去……去把我那件蜜合色的新袄子找出来吧。”

素云一愣,随即眼中笑意更深:“是!奴婢这就去!”少奶奶终于肯穿些鲜亮颜色了!这变化,怕是与大爷脱不开干系!

素云退下后,李纨看着那碗热气渐散的汤药,又看看榻上毫无醒转迹象的贾珠,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在榻边的绣墩上坐了下来。她不敢靠得太近,只静静地守着。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屋内点起了灯。昏黄的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墙壁上,模糊地交叠在一起。李纨坐得久了,腰背有些酸涩,眼皮也渐渐沉重。连日来的忧心劳累,加上今日巨大的情绪起伏,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她强撑着精神,目光却渐渐迷离,头也一点一点地打起瞌睡。

就在她意识模糊,几乎要坠入梦乡的边缘时,榻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李纨猛地惊醒,抬眼看去。只见贾珠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侧着头,静静地看着她。昏黄的烛光映在他深潭般的眼眸里,跳跃着两簇幽微的火苗,带着一种专注的、探究的、甚至是……欣赏的意味。

她的睡意瞬间被惊飞!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她竟然守着他睡着了!还被抓了个正着!

“少……少爷醒了?”她慌忙站起身,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药……药温着,我这就端来。”

“不急。”贾珠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目光却依旧锁着她,将她方才打瞌睡时那难得的、毫无防备的柔软模样尽收眼底。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发间那支并蒂莲簪上,在烛光下,赤金的莲瓣和翠羽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与她蜜合色新袄(素云已悄悄取来放在一旁)的柔光相映衬。他深潭般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满意。

“簪子……戴得很好。”他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却让李纨的心猛地一跳。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扶正簪子,却被他接下来的话钉在了原地。

“你穿蜜合色……”贾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素云刚取来、还未换上的新袄子上,话只说了一半,便停住了。但那未尽之语里的意味,却让李纨的心跳骤然失序。

他……他注意到了?他喜欢她穿鲜亮些?

李纨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慌乱地端起药碗:“少爷,先喝药吧。”

贾珠这次没有拒绝,任由她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一些,靠好引枕。他张开嘴,顺从地喝下她一勺一勺喂来的药汁。苦涩的药味让他眉头紧锁,但他只是默默忍受着,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过她的脸,尤其在她微蹙着眉、小心吹凉药汁时,那专注的神情上流连。

一碗药喝完,李纨放下碗,习惯性地拿起旁边的蜜饯碟子。

“不用。”贾珠却阻止了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方才……守着我,累了?”

李纨端着蜜饯碟子的手顿住了。累?自然是累的。身体累,心更累。可被他这样直接问出来,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被关心的暖意。她垂下眼帘,轻轻摇了摇头:“不……不累。”

贾珠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那强作镇定的模样,让他心底某个角落微微一动。他忽然伸出手,不是去拿蜜饯,而是轻轻握住了她端着碟子的手腕。

李纨浑身一僵,差点将碟子打翻。

“手,”贾珠的拇指在她纤细的手腕内侧轻轻摩挲了一下,带着一种审视和……怜惜的意味,“都僵了。”

那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她敏感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李纨只觉得一股电流顺着被他触碰的地方瞬间窜遍全身,酥麻难当。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更紧地握住。

“坐着。”他又指了指榻边的绣墩,语气带着命令,却又奇异地揉进了一丝温和,“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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