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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中

预警看上篇

如果你喜欢这篇文,请留言告诉我,我真的会很开心,因为我也很喜欢()给大伙磕头了!(

(四)

和泉守兼定做了一个不同往常的梦。

他已经很久没做过什么正常的梦了。说正常也不确然,身为刀剑,身处尸山血海,身体动弹不得,似乎就是常态。

可是,今天,堀川国广回来了。

他拍着自己因看到对方而僵直的后背,轻描淡写地拂去了梦里所有的锈迹,血气,为二人撑出一片小小的晴空。

他与他站在此处,目之所及都是湛蓝的颜色。

诚的颜色。

他轻轻地对自己说,不要怕,我在这儿呢。

和泉守兼定立刻明白,这还是噩梦,是那个做了也千百万次不肯放过自己的噩梦。可他又偏偏嗅到了少年身上的那股,浅浅的,淡淡的,似橘子又似柠檬的香气。是那股香气覆住了挥之不去的血气。恍惚间想起还在本丸的时光,他曾经犯傻问国广:你是不是喷了乱的香水啊?少年愣了半天,如梦初醒地回答:哦…您说的是洗衣皂的味道吧……?说着对方拎起自己的羽织下摆,浅浅地吸了一下,笑眯眯地抬起头:兼先生不是也很香吗,是和我衣服一样的,柠檬香气的味道呢。

和泉守还是坚持。他说不一样,然后掀开国广的衣服领子,贴上少年的锁骨,使劲闻,使劲闻,闻得路过的加州清光对着这幅光景愣了三秒,缓缓掀起一个足以翻到后脑勺的大白眼。

这还没到晚上呢,你克制点行吗,红衣少年丢下一句话就走了,气得和泉守兼定大骂是你思想太肮脏了好吗!?可国广却笑了,他笑得那么开心,让和泉守兼定忍不住红了脸。

那样爽朗的笑容,像是夏日晴空被人吹起的泡泡,晃晃悠悠地飞到天上,轻易地就被戳破了。兼定曾给五虎退读过类似的画册,任性的小公主想要一副用泡泡串成的项链。读到这里和泉守忍不住笑了,可真是个任性的家伙啊。五虎退却认真地看向兼定,真的吗?如果真有那样的项链,我也想见一见呢。

泡泡一样明媚,绚烂,轻飘飘的笑容。永远无法被串成项链,留在颈间,却唯独将它们破碎在自己面前的模样,记得真切。

永生不忘。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和泉守兼定继续追问。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你不是…

堀川国广想了想,说,因为我不放心兼先生,所以回来看看你。

于是,和泉守兼定不再说话。确定了,这就是梦,就是那场噩梦。接着,如和泉守兼定所想,原本被柠檬黄,柑橘橙,和天蓝色泡泡填满的美梦,重新被殷红的血色覆盖,变回了熟悉的噩梦。和泉守兼定静静地看着堀川国广失去了温度,在自己的怀里变回了一把胁差。

天空落下血雨,汇聚成海,从地平线的另一端涌了过来。很快便没过了他的胸口。

他珍惜地将堀川国广抱在怀里,直到口鼻中都被血水填满,腥得发腻,腥得发苦,也不肯放手。

人类的身体可真讨厌,无论多么不想面对的事实,只要经历过一次,就会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地重播,重播到他对离别和死亡都感到烂腻的程度。

那就再离开我一次吧。

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见到你。

在那场噩梦开始之前,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国广诞生于一间平平无奇的本丸。那时的审神者刚刚入职,因为看了新选组的大河剧,迷上了土方岁三,于是打鸡血般地通了池田屋,换到了修行道具,将心爱的堀川国广送去极化——其实他更想送和泉守兼定去修行的,但那时的和泉守才来本丸没多久,实力还不算太强,只得作罢。

池田屋通关,堀川国广也顺利极化归来,审神者从此大摆特摆,变成所谓佛审,干什么都比打仗更有意思。审神者活得从容,刀剑们也跟着偷闲,大家都聚在本丸干着有的没的,自得其乐。

时值暮春,审神者却换上了夏日的景趣,据说花光了家里全部的小判,长谷部拿到账单时脸都绿了。一场细雨由远及近地落了下来,在天地间织出一张灰蒙蒙的纱网。

那时国广正在外面收衣服,他怀里正抱着浅葱色的宽大羽织,还有一条白色的围巾。

他是这个本丸第一把,也是唯一一把极化的刀刃。

雨水打湿了挂在房檐上的祈晴娘,也沾湿了少年的肩膀和刘海。和泉守兼定望过去,细雨中少年微微踮脚,脖颈后仰,被内番服的领子截出一片白皙,有雨水滴进去,凉丝丝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和泉守兼定不自然地别过头,抱怨道:“哎,居然是你先去修行了啊。明明我也是土方岁三的刀,我连怎么混进新选组都想好了。”

“大概是因为我来这座本丸的时间比较早吧。不过兼先生也别气馁,我听长谷部先生说,审神者已经开始积极筹备下一次的修行道具了。虽说又花了不少钱,长谷部先生好像也因此长出好几根白头发…。”

“哈哈哈哈哈哈哈!!!虽然很可怜,但那家伙可真的是…哈哈哈啊哈哈…”

细雨越下越密,少年从院子跑回房间的时候步履轻快,怀里还紧紧地抱着衣服。明明挡在头上就好了啊,和泉守兼定看着堀川国广跑进来,发梢缀满了小小的水滴,像将落未落的露珠。

注意到和泉守兼定的眼神,堀川国广猛一甩头,将水珠统统甩到青年的脸上。和泉守发出一声怪叫,堀川连忙道歉,脸上却分明露出得逞的笑。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捧着茶,坐在廊下,被氤氲水汽包裹着。茶香浅淡,与雨丝一同渗入地板,空气里充满温暖又清甜的木头香气。房檐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听得人昏昏沉沉。

和泉守兼定忽然挺直身板,堀川国广意识到此刃来诗兴了,急急忙忙取来纸笔。他大概是本丸目前唯一一个支持和泉守兼定搞创作的人。歌仙兼定先生倒也支持过,后来就大力反对了。

和泉守兼定接过纸笔,一舔笔尖,自觉旷世佳句成竹于胸,喷薄欲出,遂大笔一挥:

今天下大雨。

雨天就要喝点茶;

茶香雨更甜。

沉默。

沉默,沉默。漫长的沉默过后,和泉守兼定尴尬地开口,说我这次突破性地运用了顶针的修辞手…

话还没说完,堀川国广已经把茶喷了出去。

少年再也憋不住,他笑出眼泪,笑得栽向自己的肩膀,笑得上不来气,最后趴在地板上,连唇边的茶叶都忘了擦,全然没了平日里的乖巧模样,搞得和泉守兼定也转尬为喜,两个人一起笑开来去。

他们的笑声盖过了灰蒙蒙的天空,盖过了淅淅沥沥的雨声,盖过了大和守安定在另一头的寝室的抱怨:吵—死—啦—!笑得连祈晴娘也垂下了头,两颗圆圆的小黑点注视着二人,掀起裙摆,打起转来。

那是这座本丸最后的平静时光。

后来,时间溯行军盯上了这里。并不是没有道理——本丸成立不久,审神者灵力微弱,刀剑数量较少,勉勉强强凑出来的三个队伍等级也都参差不齐,极化的角色更是只有堀川一人。当时,所有刀剑都被审神者被派出远征,采集资源,唯有长谷部留在审神者身边,一边听着外面的雨声,一边琢磨着怎么才多攒下一些小判。

待到远征军队回归的时候,本丸只剩下连绵的细雨,破碎的结界,连刀镡都被斩断的刀刃,和被雨水冲得四处散溢的血污。

审神者当然没有死。如果死去,这些刀刃早就不复存在了。可是,审神者又被带去了哪里?如果只是想要对抗刀剑男士,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审神者?

留给众人震惊的时间很短,时之政府很快发来联络。没有画面,只有音频——时间溯行军此次行军的目的不再是为了杀死刀剑男士,而是为了聚集审神者,利用他们的灵力召唤更多的敌军。哪怕这些新生本丸的审神者灵力较弱,但只要拥有足够的数量,便可以成功。

“况且,他们需要的并非完整的审神者,只要有大脑就足以…”说到这里,对接人的声音也好整以暇地颤抖一瞬:“…所以,请务必抓紧时间。”

时之政府很快发来需要刀剑男士前往的定位。在对方退出联络频道的瞬间,堀川国广敏锐地记下了频道的坐标。

最后作为本丸唯一极化的刀剑,堀川国广理所应当地担起了此次行动的队长。

但是,盯着那两个坐标,少年却并没有下令出发的意思。他一边浮在空中的地图,一边用食指在桌子上描摹,这也是旧主的习惯。

“为什么还不行动?”

“抱歉…各位,请听我说:这可能是一个陷阱。”

堀川国广蹙着眉毛,将浮空的地图翻转,面向骚乱的众刃。

“虽然我并没有担任过这座本丸的近侍,但我大概知道,本丸与时之政府是通过狐之助来保持联系的。如今,狐之助消失不见,本丸没有任何追溯该条信息真伪的方式。虽然我认为时之政府应该会有备用手段与本丸保持单向联络,但在这样真伪难辨的情况下贸然发动攻击……”

说着,堀川国广抬起头,用和平时截然不同的语气说道:“本丸人数和实力都有限,我们需要更有针对性的进攻。”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等着,直到主上的脑袋被那些家伙挖出来哪?”

陆奥守吉行的声音很大,吓得五虎退捂住了耳朵。堀川国广垂下头,拇指压上嘴唇,沉默片刻:

“——兵分两路吧。一二小队负责突击;三四小队战力较弱,留守本丸,负责手入和资源调度。”

“哦,像池田屋时那样?”加州清光了然。

“没错。一小队按照消息给出的坐标进行传送,二小队消息按照消息来源的坐标进行传送,我刚才已经记下了。如果二小队真的传送到了时之政府,就去搬救兵,我们的本丸实力太弱,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如果搬不来,就不要多费口舌,立刻传送,切忌与官方发生争执,后续我们还需要时之政府协助重建…”

说着,堀川国广有意无意地看向和泉守兼定,顿了顿,又继续说下去:“其实,这个坐标不太像是时之政府惯用的坐标。但主上任职的时间太浅,没养成记录联络坐标的习惯,只有长谷部先生才知道真伪,但长谷部先生已经…”

“那,如果是第二小队接敌,第一小队如果遇到陷阱怎么办?”

“撤回来,立刻传送至第二小队所在的坐标。不要恋战,我们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够。请大家务必注意安全。”

——不要恋战。

就这样简单布置了一番,堀川国广带着第一小队,和泉守兼定带着第二小队,二人分头行动。他们并没进行什么告别仪式,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严格来说,这也并非他们的最后一面。毕竟,那时的他们满心想的都是如何救出主上,而分头行动对于新选组的刀剑来说,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种战术行动罢了。

(五)

和泉守兼定于新选组的治疗间悠悠转醒。

这里的地板很硬,比不得土方为他准备的房间舒适。铺在身下的只有加厚的草席,泛着霉气,而这还是按照土方先生的要求多加关照的结果。和泉守兼定微微蹙眉,他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天花板,而是围观他的许多伤员。

人们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冲他吹着口哨。

“原来阿兼喜欢的不是土方副长,而是土方副长的刀。”

和泉守兼定愣了,却觉得怀里一沉。名为堀川国广的胁差咔哒一声退出剑鞘,明晃晃地映着众人的脸。

队士们说笑着散去了,唯有和泉守兼定还怔怔地抱着堀川国广,神情恍然。他伸手摸了摸几乎贯穿胸口的刀伤,如果是人类,必死无疑。可只一夜的时间,那么严重的伤口居然好了大半,一股细碎的痒意自深处爬出,那是伤处正在吐出血肉,努力结痂的证明。

他从草席上爬起来的时候,只觉浑身酸痛,手脚冰冷,唯有被刀鞘贴着的胸口,被对方捂得极热,温暖如常。

国广。

和泉守兼定立刻明白是谁替他治好了伤口。他一把抓起胁差,想要呼唤对方的名字,复又止住,贼眉鼠眼地环视四周。

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对着副长的刀大呼小叫。和泉守兼定从草席上一骨碌爬了起来,被地板硌得酸麻的四肢不听使唤,于是跌跌撞撞地奔向长廊。

廊外,初夏清晨的空气微凉,含着充沛的水汽,扑在脸上,像是被人用打湿的毛巾抹了把脸。和泉守兼定一边擦去脸上的潮气,一边冲迎面走来的队员们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本来是想寻个无人的地方呼唤国广,却偏偏撞见了清晨巡视的土方岁三。土方岁三正穿着浅葱色的羽织,一手抄进袖口,一手搭在刀柄上。他看着昨夜伤到满嘴胡话的阿兼,今天居然已经恢复了大半,虽然疑惑,更觉安心。

直到他看向被阿兼搂在怀里的堀川国广,眉心的一小块慢慢拘紧。

“……”

“……”

“……”

“……”

终于,土方岁三伸出了手,掌心朝上:“……还我。”

和泉守兼定立刻把堀川国广递了回去。在主人身边,灵力应该恢复得更快吧。这样想着,他也不那么担心了。

土方岁三将堀川国广重新别于腰间。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木廊上。太阳慢吞吞地爬上房檐,将混着水汽的空气慢慢蒸干,烘热,一股泥沙被烈阳炙烤后的粗粝香气缓缓升起,那是夏天特有的味道。

土方先生走在前面。夏日的阳光被房檐筛得斑驳,落在土方先生和和泉守兼定的肩膀上,随着身形起伏,忽明忽暗。土方先生矮一些,肩膀也就稍微窄一些。但就是这样的肩膀,扛起了整个新选组。

夏天真的来了。和泉守兼定没头没脑地想,表情又变得阴沉。

“伤好些了?”

“是。”

“以后不要那么鲁莽。”

“…是。”

“这次你杀光了敌人,不处罚你。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是。”

“……”

土方岁三站定,回身,将胁差推刀出鞘:

“你喜欢堀川国广?”

一个在武士之间稀疏平常的问句。谁人不爱名刀?土方岁三的话里只有这个意思。

但和泉守兼定愣住了。

横亘于心头的杂念被人以这种方式指出,他猛地抬头,却被阳光晃了一下。烈阳灼目,刺得青年眼皮上血红一片,一如那天站在地狱望见的光景。

漫天血雨倏然落下,淹没折断的刀剑,托起断头的椿花,汇成一片没有尽头的死海。名为死亡的漩涡缠住他的手脚,拖着他不断下坠,只为让他看到死亡的中心,盛放着谁人的尸骸。

谁的?

“阿兼,你喜欢堀川国广吗?”土方岁三又问一遍。

和泉守兼定抬起手,用力地按住胸口的伤疤,按得指节发白。

“是。”

他说。

土方笑了。他笑的是阿兼看着年纪,身材高大,却不喜欢更长更帅的太刀,反而喜欢这种比匕首大不了多少的短刀,真是个傻小子。

和泉守兼定也跟着笑了。他笑的是有些事知道得太晚,晚到秋意渐浓,残阳如血,人人赞叹山间红枫好似落日熔金,唯独他开始怀恋夏日,怀恋少年递过来的,那杯清爽的麦茶。

却再也不回去了。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知道。

在一切结束之前,在一切到来之前。他总觉得对方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像一颗天蓝色的,胖胖圆圆的肥皂泡泡,摇摇晃晃地飞,跌跌撞撞地追,有时候近,有时候远,有时候落在他的鼻尖,痒痒地牵着他,问他:

兼先生,兼先生,

您这样我怎么放心得下呢?

——是啊,国广,你怎么放心得下呢?

和泉守兼定自认不是个纠结情爱的男人,所以就算堀川国广死了,死在他的面前,他也只是接过队长的责任,击退了时间溯行军,协助审神者重建本丸。

很快,这间本丸来了新的堀川国广,和那家伙的性格并无二致。但和泉守兼定早就学会了自己打理长发,腌制连国广都赞不绝口的生鱼片,学会伪装,学会忍耐,学会了在白日里开开心心回应每一声兼先生,在黑夜中独自面对每一场相同的噩梦。

每当被噩梦惊醒,汗水混着泪水一同流入口鼻,咸与涩,激得他浑身发抖。他气喘吁吁,总是忍不住想,堀川国广明明是个精于暗杀与拷问的付丧神,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笑,像是对这世界抱有无限的宽容,对未来抱有无限的期待?

国广,如果你知道自己的未来如何,知道你的命运将会被人怎样残酷地折断,你还会笑得那么开心吗?

居然想要把那些泡泡留在身边,你这家伙是有多任性啊。和泉守兼定忽然想到自己曾对儿童绘本发出嘲笑,如今这嘲笑被命运原封不动地丢还给自己。原来人与人之间真的连着看不见的红绳,连付丧神也不例外。离别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消用小拇指轻勾,便可将缠绕在一起的灵魂松绑,从此以后,

再也不见。

自堀川国广走后,和泉守兼定讨厌暮春时节的细雨,讨厌盛夏时节的烈阳;讨厌金秋时节的红枫,讨厌深冬时节的,足以将梦境中的鲜血与罪恶悉数掩埋的,铺天盖地的,细密无声的厚雪。

和泉守兼定爱着堀川国广。但堀川国广已经不在了。

我不爱你时,不爱这世界[1] 。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六)

——土方岁三把堀川国广交给了阿兼。

“喜欢就拿去用吧,就当是给你的奖励。”

说这话的时候,连鬼之副长自己都不明白其中原因。经常被总司嘲笑小气的他,如今却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分外大方。那心态,就像是父亲愿意满足儿子的小愿望一样。连土方自己都对这个行为感到奇怪,却又自豪不已。

和泉守兼定双手接过堀川国广,只深深地鞠一躬。

“对了,阿兼,这几天就先别去巡逻了。我写了几篇…咳,小句子。你要是呆得无聊,就帮我看看,提点意见。”

“俳句吗?”

“哎咳!俳句算不上…行吧,算。就是那种。…谈论人与人之间感情的…咳。”土方岁三难得脸红,咳得比冲田总司还要多:“总之你看了就知道了。”

初夏的阳光正好。屯所里大半队士都被土方安排出去巡逻了,和泉守兼定踏着白色的足袋,拿着堀川国广和土方先生的俳句集,折过长长的木廊,慢慢回到了卧室。

他将国广放到刀架上,盘膝而坐,翻开那本被原主人珍藏的俳句集。阳光描摹着青年的指节,描出亮红与浅金的轮廓,微微发烫。和泉守兼定缩回手指。

果然如国广所说,土方先生真的恋爱了。前几页的诗句还抒发着建立新选组后的雄心壮志,后面几页画风一转,满篇都是缠绵悱恻的爱恋,酸到人无法想象这居然是出自那位鬼之副长的手笔。写了又抹去,还有撕掉的痕迹,看来他的确深爱那位名叫阿雪的女人。也或许,这世间人恋爱起来都是一样的。又傻,又盲,又乐在其中。

土方岁三让和泉守兼定看俳句,本意是给他找个安静的消遣,休养一下身体。他当然知道自己的俳句根本没什么好看的,但和泉守兼定偏偏读得认真,每一个句子都要品上许久,直到记在脑子里,才恋恋不舍地翻到下一页。

转眼入夜,院子里的潮气又扑了上来。廊下的灯笼被仆人燃起,和泉守兼定也点亮了油灯。初夏的夜湿冷,寒气从胸口钻进去,刀伤又开始隐隐作痛。果然不能好得那么快啊,和泉守兼定叹了口气,正欲扭身抓起羽织,却见少年已经将其披到了他的身上。

堀川国广再次跪坐回和泉守兼定身后,安静地笑着,似乎已经等了他很久了。

“兼先生在看什么呢?好入迷啊。”

“…灵力恢复了?”

“是的。多亏了土方先生呢。虽然他应该不知道。”

和泉守兼定板起了脸:“下次别再用尽灵力。我们是刀剑,生来就是要保护主人的。万一你状态不好,反而影响到了土方先生,让他在战斗中倦怠,受伤,那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堀川国广垂下头,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和泉守兼定又开始翻俳句集。堀川国广轻飘飘地绕到和泉守兼定的身旁,看着土方先生那些酸溜溜的俳句,忍不住笑了:“这是您偷偷拿的吗?丰玉先生会生气的。”

“不是啦。是土方先生让我帮他想些新句子。而且,他还把你交给我了。“

“哎?”

“他说,从此以后,堀川国广的主人就是新选组的阿兼了。”

“哎——?”

“开玩笑的啦。土方先生是想让我好好休息,所以给我找点事儿做。”和泉守说着,用拇指和食指掐出册子的厚度,对堀川比量:“你看,除去一些作战规划和队制建设,他还真是写了不少啊。”

“原来如此。兼先生对俳句很有心得吗?说来,我虽然总是看着土方先生创作,但对这方面完全不擅长呢。”堀川国广挠了挠头。

“嘿,我也不擅长。在我那边,大家都禁止我写俳句,说是浪费修行道具。哎,想起来就火大…。”

接着,和泉守兼定摆出一副神秘的表情看向国广:“你知道我写过什么吗。”

“洗耳恭听。”堀川国广坐得板直,眼神亮亮。

触到那份认真的神色,和泉守兼定感到自己的胸口抽痛了一下。

大概是京都的夏夜太凉了吧,有寒气钻进伤口,激得他浑身一抖。夏天真讨厌啊,他想。

和泉守仰起头,语气轻松:“哼哼——不告诉你。”

少年听出了他的逞强,轻声附和:“哇,兼先生真够坏心眼的。”

“反正你以后会知道的啦。”

“以后吗?以后的我,似乎和兼先生确立了不得了的关系呢。”

“不,没你想得那么不得了。”

“真的吗。看来兼先生对‘不得了’的定义还挺宽泛的。”

“是真的。堀川国广一直都不知道我喜欢他。我也从没想过他喜欢我。我们之前就是这么相处的。稀里糊涂,像两个傻子。”

大概是没想到和泉守兼定会直接把这件事说出来,堀川国广一时间尴尬极了。面对如此直抒胸臆的告白,他绷紧了身体,不知该做出什么回应,也很难产生任何悸动。但这不能怪他。刚变成付丧神没多久,少年还没来得及对这位搭档生出多余的感情。

“这样啊。”

“是这样。”

“那,兼先生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现在的我呢?”

“因为我来到新选组目的就是这个。”

“什么、”

和泉守兼定合上了俳句集。

他转身,抽刀出鞘,一把握住堀川国广的脖颈,将他推向榻榻米。

[1]出自我小时候看过的一篇同人文,但太久远了,我忘记了这篇同人的cp和名字,只记得这句话了。搜过百度和必应,都查不到。总之,如果你知道出处,请告诉我,我会补上。感谢您的协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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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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