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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人群散开的那一刻,浪三归直愣愣就往地上摔。

“喂!”红叶连忙一伸胳膊挡在对方胸前,肩膀一撑把人背了起来,她一个身段玲珑娇小的姑娘,背一个比她高了一头还多的男子居然半点看不出吃力来。

“碰瓷儿也不带这样的,要不是姑奶奶反应快,你这张漂亮脸蛋就得扁了。”

红叶把人带回角落,靠墙放下,伸手一探。

果然,对方额头烫得能烤羊肉。

她扭头道:“师父,他病得不轻。”

阴影中端坐的人终于动了,他放下还冒着热气的银杯,起身绕过木桌。暖黄烛光映上他的脸,并未将他挺拔凌厉的气势掩下半分,这是被岁月和风霜打磨出来的锋利,清矍的面容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美,目光尤为迥然深邃。

然而他却在看清少年手中的刀时变了脸色。

“非鱼刀……”老者眉心紧蹙,喃喃了一句。

红叶也收起了原本还算轻松的表情,说:“师父,真的是苏叔叔的佩刀?”

老者沉沉嗯了一声,手搭上少年的脉,片刻后又连点他几处大穴,精纯的内力徐徐渡了过去。

“红叶,去要间上房。”老者吩咐了一句,情绪收敛的很快。

“是。”红叶利落起身离开。

少年气息渐稳,老者收了手,想要从他手中取下刀,却发现对方在昏迷中手指也扣得死紧。

仿佛扣住的是他的命。

非鱼刀也确实是撑着浪三归活下去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还记得十年前苏鱼里带走他的那一天,非鱼刀出鞘,像撕裂长夜的一道光。

那年浪三归还不到九岁,与牙行里其他穷苦人家卖掉孩子不同,他是自己走进那处肮脏地的。

父亲早年死在牢狱之中,家中本有几亩薄田,全靠他母亲一人撑着,可年前母亲也一病不起,只得卖了地,吃药花光了所有的钱。他去过码头,敲过食肆客栈的门,人人见他一个小孩都不肯用,为了挣口饭吃,他不知道除去“卖”了自己还能怎么办。

这是看守他父亲的老狱卒告诉他的,东街的牙行专门“收”他们这样的孩子和穷苦人,去了只需在契约上按个手印,就能得到一份救济,和一份不论什么年龄都能做的差事。

至于做的是什么事,老狱卒没有说,浪三归相信老狱卒是不会骗他的,他对他们家一向和善得很,时常帮他母亲捎带东西,也时常将父亲的情况告诉他们,甚至在父亲病重时,还偷偷将大夫带了进去。

浪三归直到被带进码头旁一条无名暗巷时都还相信狱卒不会骗他。

暗巷是被参差不齐的窝棚挤出来的,流着污水的沟渠就贴在墙根下,散发着挥不去的臭味,阴暗又潮湿,抬头望见的是晾着的排排床单和亵裤,有种不见天日的窒息感。

夜色降临后,暗巷里才会有人出来,大多是衣衫不整的女人,也有很少几个涂着厚厚脂粉的男人,他们会在宵禁前揽到客人,而客人们几乎都是码头干重活的劳工,整个暗巷其实都挤不出几分真正的人样。

浪三归差点也陷在这摊烂泥里。

要不是这把非鱼刀……还有将他拉出泥淖的那双手。

“别怕,跟我走。”

“三归,看好了,这是鱼刀谱第一式——白鱼入舟!”

“哎,老了老了,以后镖局在檀州这边还是得仰仗你小子。”

“要不我把荷儿许给你吧?我闺女温柔贤惠又漂亮……嫁别人我可不放心。”

“……苏家……满门被灭……”

——满门被灭。

浪三归猛然睁开了眼,耳道里满是混乱的嗡嗡声,噩梦如同附骨之蛆,日日夜夜都在啃噬他,也把血海深仇四个字凿进了骨髓里。

克鲁老爷的客栈上房环境极好,床幔都绣着精致的图案,轻盈垂下后,既不会沉闷,还能挡住大半耀眼的日光。

身上的衣物被换过了,就连脏兮兮的头发也被清洗过,身下是柔软的云锦缎子,浪三归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重新投胎,刚才那些混乱的梦不过是喝孟婆汤前的一场走马灯。

但手中的刀在告诉他不是,他的血债还未讨。

浪三归掀被起身,挑开床幔的瞬间才看到屋中还对坐着两个人。

红叶一手撑在下巴上,听到动静扭头看过来,有些惊讶道:“醒了?这么快,你——”

她没想到对方在看到他们的一瞬,竟然鞋都顾不得穿,举刀就劈了过来!

“谢,云,流!”

这三个字从他干哑的嗓子里挤出来,恨意淋漓,让红叶都愣在了原地。

刀身被阳光晃得刺眼,谢云流皱眉,对方现在这个出刀速度对他来说跟乌龟爬没什么区别,但是这招式他却熟悉的很。

是他老朋友苏鱼里的成名刀法,鱼刀谱中的一式“鱼死网破”,顾名思义,用出这一刀的,寻常对手十有**两败俱伤。

谢云流自不是那“寻常”之一,只见他微微偏头,出手在刀身上一弹,四两拨千斤就把非鱼刀上的力道卸了,接着极快扣住了浪三归的脉门。

非鱼刀脱手,被谢云流随手接住。

“你是苏鱼里什么人?”谢云流打量起眼前的少年,确信他未曾见过,那便不是苏家人。

浪三归怒极,双目充血般赤红,混身都在发抖,对方提起苏鱼里的态度竟还如此波澜不惊,让他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反倒是谢云流先开了口,语气里多了几分担忧:“苏鱼里出了什么事?他不可能轻易将佩刀给别人,更不可能让你一个毛头小子来杀我,何况我与他已经冰释前嫌。”

“冰释前嫌?”浪三归喃喃重复,紧接着惨然笑出声,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扬声凄厉道:“你所谓的冰释前嫌,就是灭了苏家满门是吗!”

“——就是用满门的血来释你的前嫌是吗?!”

这句怒吼仿佛惊雷劈下,震得师徒二人都木在原地。

谢云流连自己被一个小辈打开了手都不觉,反应过来时非鱼刀重新被夺走,刀刃已经刺破脖颈。

然而浪三归的刀也未能再进一步,一股强劲霸道的内力袭来,他毫无抵抗之力就被反震弹开,后背重重砸到床柱上,摔在地上时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师父!”红叶回过神,惊叫了一声。

谢云流的武功心法已臻化境,护体内力不是浪三归这种修为可破的。

红叶想去扶浪三归,却见对方已经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抹掉了嘴角的血,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也爬满血丝,俊秀的五官俨然被恨意扭曲。

他又提刀攻了过来!

红叶急得一跺脚,匆忙上去拦,不是怕她师父会被伤,而是怕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伤了自己。

“喂!苏家的事不是师父做的!你冷静点行不行?!”红叶乍闻这个消息也是又惊又怒。

“不是他还能是谁?!”浪三归和红叶缠斗起来,屋内桌椅霎时被刀意和剑气劈得四分五裂。

“我们两个月前就到了西域!怎么可能去杀苏叔叔!你再蛮不讲理姑奶奶不让着你了!”

浪三归怒不可遏,长刀狠狠斩下,嘶声道:“苏家满门上下二十七条人命!一刀毙命!世上除了他剑魔谢云流还有谁!”

红叶也从乍闻消息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浪三归病未好全,又受了内伤,可他此刻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红叶有所顾忌,一时竟被浪三归压了下去。

“住手!”

澎湃无形的内力如无风而起的巨浪,浪三归和红叶被迫分开,一刀一剑相继跌落在地。

“要报仇,你还不够资格。”谢云流低沉的声音传来,细听下才能发现气息不似方才那般稳重。

红叶一呆:“师父,您在说什么?这件事同您没关系!”

这句话对浪三归来说却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屋内一片狼藉,屋外传来脚步声和克鲁老爷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客……客人可还好?”

谢云流冷淡瞥了一眼僵在墙边的浪三归,对外回道:“无事,下去。”

克鲁老爷溜得比兔子还快。

屋子里死寂了一瞬,谢云流浓眉紧锁,沉声道:“即便是我做的,凭你现在能报什么仇?”

浪三归倏然盯向谢云流,张了张口却发现他无法反驳,实力差距如此,他即便再有天赋,也高不过眼前这位剑魔,这位昔年纯阳宫的天纵英才。

他浪三归算什么?就算他从今往后苦练三十年也未必能杀得了谢云流,而真到那时,谢云流怕是已经作古,哪还轮得到他来复仇?

浪三归有些茫然,他还记得一月前回到苏宅,看到挂满的白幡和满院棺材时,那一刻他只当自己陷进了一场噩梦里。他想尽办法要醒过来,可他发现他就算哭哑了嗓子,在灵堂前磕得头破血流,躺在棺中的兄长也不会醒来。

尸身在院中停了七天,他跪了七天,他等梦醒,等来的不过是在现实中腐朽。

那时他只剩一个念头,就是报仇。

他八岁那年失去父亲,十岁那年失去母亲。

这一年他十九岁,他失去了全部。

而现在,他连仇恨都要失去了。

红叶看着对方在她师父说完那句话后渐渐空洞的眼神,心里顿时道了声“不好”。

这眼神明明就是心如死灰,红叶毫不怀疑少年已经存了死志,她只得按下噩耗带来的窒息感,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晓之以理,就见她师父走过来,弯腰捡起了非鱼刀,递到少年身前。

“鱼刀谱擅守,缺了杀伐之意,我授你一套能杀得了我的刀法,不必二三十年,以你之资,十年后便能与我一战。”

红叶一愣,心下稍松。

她师父心高气傲极了,即便被误解也从不多费口舌去争辩。虽说清者自清,但世人更愿意相信众口铄金之言。多个挂名师弟,确实是她师父最大的让步。

浪三归的眼神重新凝聚,亮了一丝,他缓缓抬手,接过了刀,和谢云流四目相对,说:“好。”

可算是没闹出人命,红叶长舒了口气。

谢云流看了红叶一眼,见后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后,转身飘然离开。

“师弟啊……”红叶语重心长,从善如流。

浪三归一字一字道:“我不是。”

红叶:“他都……”

浪三归哑声打断:“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他徒弟,否则十年后岂不是也要欺师灭祖?”

精准戳人痛处。

“……”这话幸好没让谢云流听到,红叶默默擦了把冷汗,“你先坐,喝口水,然后听我说一句?”

浪三归扫了一眼狼藉的四周,哪还有能坐的椅子,不过他也确实有些站不住了,干脆转身回到床上。

红叶尴尬笑了一声,正色道:“那我长话短说,师父半年前回归中原,意在比武论剑,并无害人之举。与苏叔叔相见是去年十一月,那夜我也在苏宅,他们夜谈之后我与师父便来了西域,在此地已经住了两个月,这件事下到客栈老板上到光明顶那位陆教主皆可为证,我们确实不知……不知苏家的事。”

浪三归发泄一通也冷静下来,其实他在谢云流问他苏鱼里是不是出事时就直觉自己错了,他倒不是相信谢云流,他只是相信苏鱼里。

苏鱼里经营双合镖局多年,阅人无数,他肯真心相待的朋友,应当不是大奸大恶之辈,这其中定然还有隐情。

“你与剑……谢云流,当真不知这三个月中原武林之事?”浪三归灌了口已经凉透的水,火烧火燎的嗓子终于好受了些。

红叶摇摇头,说:“师父潜心剑术和刀法,西域又与中原相隔千里,消息不通。”

“他只带了你来?”

“是。”红叶应了一声,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又摇了摇头,神色渐凝,说:“也不全是……”

浪三归眼神骤然一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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