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早间新闻，栗原关了电视。他本以为杜林的死会马上被报道，唤起众多房奴的愤怒，再引起社会多方的讨论，但是并没有。
如果被报道他可以获得更多线索，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不现实了。
栗原听到对面的关门声，罗君在打电话，他耳朵贴在门上，能听到电话那头是个尖锐的中年女声。
两人说话的语速都很快，他一个字也没听清，不知道罗君说的是哪里的方言，叽里呱啦的。
他戴上鸭舌帽跟了出去，罗君在等电梯，她今天穿的是一条浅蓝色的连衣长裙，看着很文静，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栗原瞟了一眼，都是衣服。因为装得太满，一节衬衫的袖子露了出来，被剪得稀巴烂。
受过情伤的人多少都得疯一回，更何况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陆群公司的前销售经理是个姑娘，高校毕业，性格开朗，大家都夸她长得漂亮，人缘很好。但是被初恋男友甩了之后，她就开始不对劲，经常突然抽泣，然后渐渐无法克制地大哭，陆群要给她批假，她不干，说不工作就想死，某天晕倒在上班路上，查出了胃癌早期。
情绪对人的身体健康影响太大，罗君伤心一天半月不要紧，可她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会很危险。罗君的父母这个时候把她一个人留在这边其实不太好。
“早上好。”罗君跟他打招呼，声音听起来比昨天还要沙哑。
栗原：“早。”
两人进入电梯后各占一角，都没主动说话。
最后还是罗君开的口，“晚上我可以去你们家看看那只黑猫吗？”她声音很轻，“我很喜欢黑色的猫，一直想养一只。”
“我跟他只是合租，那猫是他养的，不归我管。”
罗君有些失望，“好吧，我晚上再问问方先生。”
她把衣服都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然后开始在小区里闲逛，看到有人在湖边遛狗还过去跟人家聊天。
栗原绕着湖跑了几圈，罗君依然在聊天，看起来是交上朋友了，狗主人允许她摸摸自己的狗。
罗君看起来没太大问题了，栗原拿出方谨行交给他的纸条，开始干正事。
方谨行是个细心的人，纸条上不仅有杜林的工作地址，还写了搭乘多少路公交车能到。
栗原摸了摸口袋，想起来自己出来的太急，根本就没拿钥匙和钱包。
“009，给我两块钱吧。”
“……没有。”
“我知道你有。”
系统呵呵一声，“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再违规我们两个都会完蛋。”
“你的客服体呢？”
“亲，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哦。”
栗原莞尔，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吧，他以前没有出门带钱包带钥匙的习惯，不然也不会忘记。
上班高峰期的余毒未过，还有司机在狂按喇叭，栗原看那人紧张地不停拍方向盘，怕是已经迟到了。
这里是市中心，路上的车多到恨不得黏在一起，按了喇叭也没用，只是制造噪音。
他要搭的公交就堵在车站不远处，半天没挪一下位置，已经有人等不及去拍车门，被司机咆哮着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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