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报”是杜林的工作单位，专门追踪明星动态，以及曝光明星绯闻，在传媒大厦……后面的老式居民楼里。
栗原看着外观朴素的楼房，怀疑方谨行写错地址了。
纸条上写的是六楼，他数了数，楼房总共也就六层，没有电梯，得自己爬上去。
这楼被两幢高大的建筑夹在中间，常年晒不到太阳，楼里比外面凉快了好几度，即使是大晴天楼道里也很昏暗。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经过他，栗原侧身让路，他看到其中两人身上有纹身，左青龙右白虎的那种，看起来不像好人。
他爬到顶楼，入眼就是墙上的“潮报”两个字，居然很有设计感。
墙壁被改造成了玻璃墙，能看到办公室的地上一片狼藉，两三个人在地上蹲着收拾。他想到刚才碰到的几个壮汉，不知道跟那群人有没有关系。
一个微胖的女人提着一袋垃圾从办公室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跟栗原碰了个正着。
他长得还挺招人喜欢的，虽然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但是胜在好看，还没说话，女人先开口了，“这位先生有什么事？”
栗原在友好询问和骗人之间选择了后者，他冷着脸，“这里是杜林的工作单位吧。”
女人攥紧手上的袋子，笑得很勉强，“走错了吧，我们这里没这个人。”
栗原:“他昨天跳楼死了，希望你们配合调查。”
系统提醒道，“亲，你没有工作证……”
“我知道，赌一把试试吧。”栗原面上依然很淡定，绷着嘴角，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女人松了一口气，没有问栗原是干什么的，请他进办公室聊。
潮报工作人员不多，栗原数了数，今天来上班的加上老板也就不到二十个人，有一个缺心眼的把手机放桌上没关，正在直播篮球赛。
“您贵姓？”女人把名片递给他，“您有什么要问的就问，我一定配合。”
“免贵姓栗，栗原。”栗原看了眼名片上的名字，“宋金云女士，杜林在你们这工作多久了？”
“快三年了，”宋金云给栗原倒了一杯茶，办公室还是有些乱，还没来得及整理，“小君把他带过来的，我跟小君家关系不错，他又是小君男朋友，我就把他收了。”
栗原抬眼，“你是说他的女友罗君？罗君最近也没来上班。”
宋金云点头，“小君一直在安排婚礼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杜林又不上心，她压力很大，在这工作也没法专心，我给她放了几天假，谁知道……”
“罗君父母喜欢杜林吗？”
“那哪喜欢的起来啊，没车没房，也就长得好，”宋金云叹气，“小君非要跟着他，劝不住，也只能认了。”
这大概是所有父母都会有的顾虑，栗原换了个问题，“刚才那几个下去的流氓是冲着杜林来的？”
宋金云犹豫了很久也没憋出半个字。
栗原食指扣桌子，正色道，“您不配合的话，我们的工作会很难进行，有话就快说。
“你们工作忙，一般都不看娱乐新闻啊？”宋金云试探着问。
“娱乐圈有什么好看的？”
宋金云这才继续道，“刚才那几个打手确实是来找小杜麻烦的……”
杜林不务正业惯了，经常偷跑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看在罗君的面子上，宋金云并不怎么管他，就是每个月直接扣工资。
谁知最近杜林转性了，可能是觉得要结婚了得像点样子，他开始好好工作了。
他们这一行，说难听点，就是狗仔。好好工作，那就是要努力扒明星的绯闻了。
杜林第一条新闻就开了个大的，他爆出了当红流量小生夏衍的私生子。
那条绯闻至今挂在潮报的置顶头条上，点击评论量非常可观。
夏衍承认了私生子，还公开说了不会放过曝光他绯闻的狗仔，甚至在开发布会的时候爆粗。人设崩坏，最终连粉丝都开始喷他，说他活该。
“刚才那个带头的男人警告我，让我把杜林开除，不然夏衍不会放过潮报……”
栗原问道，“你想过报警吗？”
“他是大明星，那么有钱，我们哪里斗得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栗原心里一哂，这么有觉悟还做这一行干什么？
“他平时跟同事关系怎么样？”
宋金云答地很快，“都不怎么样，除了小君，没人喜欢他。”
“有没有人特别针对他，”栗原一顿，“你呢？”
“我绝对没有！我要是真那么看他不顺眼，早就把他开除了！”宋金云声音不自觉高了起来。
几个员工在外面观望很久了，听到老板的声音，有两个探头进来问怎么了，一听是跟杜林有关，都没了兴致。
同事对杜林的评价都差不多，此人目中无人，从不跟人打招呼，聚餐从不去，总是低头对着电脑，平时只跟罗君说话。
这些同事甚至不知道杜林已经死了。
栗原离开潮报，系统说不给钱就不给钱，他只好沿着街闲逛。
“亲，考虑考虑去当演员吧。”
“没那个天赋，我这是跟陆群学的。”
陆群平时就是这么教训员工威胁对手的，他耳濡目染，总得会点皮毛。
还真挺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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