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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庄生晓梦(5)

可惜的是,云谧一番纠结却是白费功夫。

赏花宴当日,云岫高烧不退,呕吐不止,太医说是病邪入口,胃肠受惊,头三五日最是凶险,须得好生照料。冷颤则即时添衣,潮汗则褪衣散热,呕吐时应侧身抬头,以免呛咳伤肺,吐后以盐水漱口,再喂半碗糖盐兑水。要时刻观察病人面容与精神,若有异常,随时遣人急召。

云谧终归不放心将云岫交与他人。除了伺候的丫鬟太监外,他自己也守在云岫床前。虽无法缓解其病痛,但也能时时与他说几句话,宽慰开解一番,且下人们有他在跟前监督着,也更尽心尽力,总归是如定心丸般,有胜于无。

“皇兄,我又误了你的事。”云岫面色苍白,声音无力,神情中却无痛色,只是愧疚。

云谧握住他热度降下后微凉的手轻轻捂着,又替他掖了掖被子,“你我兄弟,何必再说这种见外的话。再说那赏花宴去不去的,都无妨。想赏花何时赏不得,何必非要这隆冬腊月地去凑热闹?”

云岫笑笑,“皇兄这话若让四皇姐听了去,怕是要生气。她费心费力的,你说只是场热闹。”

“随她去吧。这宫里人人纵着她,想来也不差你我的恭维追捧,咱们不去,那边说不定气氛还融洽些。”

“这倒也是。”云岫反握住皇兄的手,“这宫里少不得皇兄的只有我了。若非皇兄庇护,我这条残命或许早就没了。”

“再不可这样胡言乱语。”云谧语气略显严厉,“你只管养好自己。其他都无须多思多虑。”

“好。我听皇兄的。”

云谧“嗯”了一声。随手拿了本游记低声念着,云岫则安安静静地侧耳倾听。

入夜了,这边宫中病人在反复发作了几回之后终于又止了吐,退了热,正阖眼安眠。伺候的人也累了一天,或在厢房里补眠,或在外间打盹儿等候传唤。为了便于睡觉,烛火暗暗,悄无声息。

云容的流芳宫中则全然是另一番景象。

天上一轮璧月,地上千盏明灯。月华与灯辉交融的光彩之中,十二月不同时令的花卉齐齐盛放,色彩缤纷而千姿百态。馥郁芬芳被地龙热气烘得浓稠而温暖,无须刻意去嗅,便有如坠仲春时节的花海之感。

赏花人络绎不绝,人人锦衣华服,簪金戴玉,或独立花丛,或三五相聚。即使冬日里未有蜂蝶绕枝,但人面花颜,清吟笑语,这般热闹与雅观,也不输春日里的良辰美景了。

云容贵为公主,又得帝后宠爱,却丝毫不显骄矜,待人温和有礼,脸上笑容叫人见之则喜。

待众人逛完了精心布置的花廊,在同样花团锦簇的殿内依位入席,恰好茶汤腾香,点心出炉。众人闻着花香,品茶吃点心,虽则也有滋有味,却终归少了些乐趣。云容便出面请客人们献艺助兴。

她身先示范,手持琵琶,且弹且舞,乐声欢快,倩影灵动,似善歌的灵鸟盘旋吟唱于花丛之中,悦耳怡心。

曲终身定,二皇子掌声立时响起,其他人紧随其后,纷纷赞好。

受皇帝口谕而来的宫廷诗人樊希当即赋诗一首,诗中将公主喻为神女,可敕令万蕊千花破冰盛放,又借桃簪霞色等花月之象赞其姿容气度,又写观者之心醉神迷烘其才艺绝伦。

最终收结于“何须更问蓬瀛事,自有璇玑巧思裁”,为这场“巧夺天工”的盛宴落下点睛之笔。

斐然文采写风华正茂。这繁华夜宴因此诗在浩瀚历史中留下浅淡而精致的一痕。

待三公主云裳上场时,众人已茶酣意满,兴致无多。虽同为公主,但云裳母妃位卑人轻,她自己也并不受皇帝重视,所以在这群公子千金之中只是默默无闻。

她便索性不费心思,只闲闲坐在古琴前,信手弹了一首近来常练的曲子。

在众人的说笑声中,琴声如一泓暗流,顺着无人在意的河道潺潺流去。

待她起身回座后,也只同坐的几位小姐轻声称好。

但在她落座之时,几乎沉默了整晚的谢晦却持杯起身,“今夜闻君一曲琴音,如听仙乐耳暂明。”说着,满饮为敬。

云裳回敬,“多谢公子谬赞。”

出人意料的是,在谢晦敬赞后,向来与他你东则我西地反着来的谢朗竟也高声道:“公主琴声高雅,叫人闻之忘俗。今日有幸听闻,必定余音绕梁,难以忘怀。”

二皇子竟也应声道是,既如此,其他人自然你附我和,赞许之言突然之间竟不绝于耳。

众人多是逢迎客套,但谢晦却是真心喜欢三公主这一曲的。若曾凝神静听,略通琴艺者必无人不陶醉心服。云容的乐舞固然赏心悦目,但弦声悦耳而未能情动人心,身形灵巧而非舞姿绝伦。云裳则不同,看似低眉信手,却是曲臻情深,令人闻之动容。

只可惜,众人听琴,听的是弹琴人的热闹,而非真正的乐魄琴心。

而樊希,纵使众语纷纷,更有人请他再为三公主口占一首,但他似无动于衷,始终不曾特意为云裳写诗以纪。毕竟皇帝口谕只要求他为四公主作诗,三公主并不在圣眷之内,见他委实不愿,众人也不强求。是以及至宴会尾声,他也只写了此前那一首。

千百年后,樊希已成为被后世之人津津乐道的大诗人,而这一首却并非其浩瀚作品中最值得传诵的明珠。

他还有许多不引任一典故,曲笔纪事,隐晦传情的佳作。无人知晓这些诗为谁而作,何时所作,只知晓他曾将诗中人奉为真正的神女,爱慕一生,遥望一生。

其中最美的一首便是作于今夜夜阑人散后。

诗中月也淡,茶也冷,花也倦,风也寒,没有任何天地灵秀的衬托,唯有琴声缥缈,伊人如梦。让世人吟咏千年,遐想千年,究竟是哪位女子,可以令如此惊才绝艳的他黯然**,以至写下与自我个性迥异的诗句:

此生最恨是长夜,不敢问卿第几巡。

兴尽宴散,众人鱼贯而出。谢晦在人群末尾正要出门,却被云容叫住。

“容儿听闻谢公子雅好榴花,这一盆开得还不错,便赠与公子。”谢晦这才注意到四公主发髻上也簪了一朵火红的榴花,明艳花色衬得她淡扫胭脂的白皙脸颊愈发娇嫩而明艳,灼灼动人。

谢晦弯腰双手揖谢却婉拒道:“臣多谢公主美意。但臣并不善于莳花,府中也无手艺了得的下人,难以养护好这榴花,无法使其在寒冬里仍葆有明媚鲜妍。只怕不过三两日,就糟蹋了殊色,辜负了公主美意。是以,您的馈赠臣只能心领,还望公主勿怪。”

云容杏眼里光彩渐淡,嘴角笑意收敛,她将伸出的双手收回,将手中榴花轻轻放在侍女的手上,低声说道:“既如此,那公子慢走,恕不远送。”

公主之尊,只许她点到为止。

谢晦再行礼道别,转身远去。云容看着他的背影融入前方树影之中,感觉无边夜色吞没了万物。她赶紧命人关了宫门。转身,灯火依旧,花颜依旧,只是人散了,这繁华宫殿也寂寞冷清起来。恰一阵风过,寒气直扑人面。

再如何修饰,凛冬仍是凛冬,也不会是真正的春天。

宴散后,虽更深寒重,云裳却并未直接回去自己宫中,而是绕道去看望了一回云岫。

再往回走时,她没让随从之人掌灯,只想借着朦胧月色静心宁神。

走至半路,听见前方传来交谈声。这里离路口不远,往北是她要去的方向,往南则是去往二皇子宫中的方向。

云裳听出是二皇子与谢朗正边走边谈。

“可她不是与大皇子更为亲近?”谢朗如此说道。

大皇子?说的是太子吧。他们私底下原来如此称呼太子,实乃不敬。云裳想。

“虽说如此,但他们毕竟不是一母同胞,更何况,她只是个公主,将来出嫁随夫,夫君站在何处,她自然也心向何处了。”

“殿下此言有理。但殿下乍然告知此事,在下有些措手不及。”

“是措手不及还是迟疑不定?三妹虽各方面都不及四妹,但也姿容秀美,性情温婉,以她公主的身份,还不至于辱没了你。再者,虽然三妹舅家不显,但也是杏林世家,在这京中颇有声誉。怎的,如此良配,你不满意?”

“岂敢岂敢。殿下愿费心为在下安排,是在下的恩荣。只是三公主与四公主年龄相仿……”谢朗欲言又止。

云蔚嗤了一声,“你还敢肖想四妹!她是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她的婚事本宫也是无权干涉的。莫说你父亲现如今还不是世子,便是他当了侯爷,以你谢府如今的光景,父皇也不会将她下降到你家里去。你且死了这条心吧!”

见二皇子动了怒,谢朗忙道:“殿下言重了。您的安排在下无有不从。更莫说公主乃是天之骄女,在下何德何能,敢轻狂到挑三拣四?”

云蔚这才笑道:“谢郎你既满意,待母后与父皇说通之后,便会下旨。在此之前虽不宜宣扬,但你们府上可以先有个底,该安排好的提前安排好。你且放心,尚公主后,你便是皇家驸马,你父亲地位又高一等,父皇提携你们也更名正言顺。届时,小小世子世孙之位只怕还配不上你们呢!”

……

待他们走远后,云裳在泠泠月光凄凄夜风中驻足许久。

侍女荇儿低声唤道:“公主?”

云裳回过神来,长叹一声。

“回吧。”

“公主,二皇子与谢家公子说的事……”

“被生在这里时我做不了主,出宫后要去向哪里我也做不了主。既然做不了主,就不去想了。将来日子到了,该如何如何。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也有各自的活法,且活当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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