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长安城的文坛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波。最初只是在茶楼酒肆间流传的闲言碎语,如今却如野火般席卷了整个京城,而这场风波的源头,正是那本风靡一时的《日月集》。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那本山野散人刊印的《遗珠集》里有几首诗,和之前《日月集》里的几乎是如出一辙!”西市的一家茶楼内,一名书生压低声音对同伴说道。
“怎么可能?《日月集》这般大才,怎么可能轻易模仿?”同伴满脸不信。
“千真万确!我昨日在书肆偶然翻到《遗珠集》,我甚至最开始都看错了。绝对出自一人之手!”
这场文坛风波愈演愈烈,一传十,十传百,渐渐成了文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们看这首《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与《日月集》里的《夜思》几乎一字不差!”一位青衫书生在茶楼里高声说道,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可《日月集》刊印在前,山野散人的诗集在后,若说抄袭,岂不是反了?”另一位学子皱眉反驳。
“那又如何?”旁边的人冷笑一声,“《日月集》的作者楚公子从未公开露面,谁知道这些诗是不是他所作?说不定,他也是抄的!”
争论很快从茶楼蔓延至各大书院。国子监的学子们甚至分成了两派,一边力挺《日月集》,认为楚明澜才华横溢,不屑与无名之辈争辩;另一边则坚信山野散人才是真正的诗坛隐士,而《日月集》不过是欺世盗名之作。
“荒谬!”一位年轻举子拍案而起,“楚公子的诗才,岂是旁人能轻易模仿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般深情,岂是寻常人能写出来的?”
“山野散人记录的诗里也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一句!”立刻有人反驳,“若说深情,难道这就不算?”
争论愈演愈烈,甚至有人开始在书肆门口张贴檄文,痛斥《日月集》抄袭。更有甚者,将两本诗集逐字逐句对照,标注出相似之处,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
“你们看,这两首诗的用典、意象,甚至连韵脚都一模一样!”一位学子指着墙上的对照表,声音激动,“若不是抄袭,我今日就碰死在这里!”
“可楚公子也未承认这些诗是他所作。”有人低声质疑,“或许……他本就不是真正的作者?”
这句话像一滴墨落入清水,瞬间激起千层涟漪。若所谓的楚公子并非真正的诗作者,那《日月集》的风靡,对他的推崇,岂不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我不想知道背后的真相,但是山野散人那里刊登了不少新的诗作,十分值得我们学习啊。”
“这位仁兄说得对啊!”
很快,长安城的各大书肆里,山野散人的诗集悄然热销。学子们争相购买,想要一窥“真正的诗才”究竟是何模样。
“听说这位山野散人隐居山林,不愿露面,只将这些千古绝句辑录成册,公之于世。”一位书生低声感慨,“这才是真正的隐士风骨啊!”
“可若真是如此,那《日月集》的作者,岂不是欺世盗名?”旁边的人接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风波越闹越大,甚至连平日不关心诗文的商贾百姓也加入了讨论。酒肆里,说书人将此事编成段子,引得满堂哄笑;街头巷尾,小贩们吆喝着“真诗假诗,一看便知”,借机兜售两本诗集的对勘本。
没有人知道这场风波会如何收场。
很快,长安城最负盛名的“清韵诗会”如期而至,文人雅士齐聚一堂,吟诗作赋,品茗论道。
今年的诗会暗流涌动,主办方遮遮掩掩吊人胃口放出来的消息是《日月集》的作者楚公子将首次公开参加诗会,以蒙面示人,与众人切磋诗艺。
正值抄袭风波的档口,当事人之一还要出场,这场诗会可谓是一票难求,价格水涨船高,主办方首次只靠门票就赚得盆满钵满。
诗会设在城南的“揽月楼”,雕栏画栋间烛火通明,琴音袅袅。楚明澜一身素色长衫,面上覆着半张银质面具,只露出下颌。
他本不想来,但萧大公子再三邀请,甚至暗示若他不出席,恐怕更坐实了抄袭的传言。
“诸位,”诗会主持轻敲玉磬,朗声道,“今日有幸请到《日月集》的作者亲临,愿与各位共论诗文。”
席间顿时一片哗然,众人交头接耳,楚明澜心里盘算着待会儿随便背两首冷门诗词糊弄过去,便找借口溜走。
一名青衫书生率先起身,拱手一礼,语气恭敬却暗藏锋芒:“久仰先生大才,不知可否请教您那句‘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中望帝是何典故?在下也算遍览典籍,却从未见过此名,还请楚公子解惑。”
“这个……他的声音有些发干,“是蜀地……”
“蜀地?”书生追问道,“《华阳国志》还是《蜀王本纪》?具体是哪一卷呢?”
席间响起细微的议论声。楚明澜能感觉到自己面具下已是大汗淋漓。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楚公子,”一位身着鹅黄襦裙的女子也开口,“小女子也好奇。这‘望帝’既称帝号,想必是位了不得的人物,为何之前无一人听闻呢?”
更多的目光聚集过来。楚明澜感到后背的衣衫已经湿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是……”
众所周知,大部分现代人对于古诗词的详细记忆在高考结束那一刻就随风飘散,现在叫楚明澜详细解说是完全没办法的。
终于,一名年迈的儒者拍案而起,怒目而视:“阁下若真是《日月集》作者,为何连自己诗作的用电都说不清?莫非——这些诗根本就不是你所写?!”
这一声质问如惊雷炸响,满座哗然。楚明澜猛地站起身,酒杯“当啷”一声翻倒,酒液泼洒在案几上。面具遮掩了他的慌乱,却遮不住他僵硬的姿态。
“我……”他张了张口,却发现确实无法反驳。
席间已是一片骚动。
“骗子!”
“果然是欺世盗名之辈!”
“你有何脸面忝列于此!”
楚明澜想朝门外走去。
“且慢!”那青衫书生拦住去路,“楚公子这就走了?难道不该给天下文人一个交代?”
楚明澜一把推开他,“让开!”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险些撞翻门边的灯架,晃动间火星四溅。身后传来阵阵讥讽的笑声和怒骂,而他只敢头也不回地冲下楼。
楚明澜仓皇离席后,诗会一时陷入微妙的寂静。
片刻,那位青衫书生轻咳一声,展开另一卷诗集——正是山野散人第二期《沧海遗珠》。
“诸位请看,”他朗声道,“这里面把一切都说的清清楚楚。”
席间顿时议论纷纷,绛袍文士接过书卷,仔细端详:“确实每首都附有笺注。”
“难怪读来这般顺畅,”高髻女子用团扇轻点书页,“这下便说得通了。”
鹅黄襦裙的少女轻笑:“说来也奇,这些典籍我们闻所未闻,偏偏山野散人都能一一指明卷册章节。”
“想必是隐士高人所藏孤本,”书生郑重合上诗集,“能将这些沧海遗珠公之于世,才是真学问。”
侍者们悄声收拾着门旁的一片狼藉,夜风拂过,带着墨香的书页轻轻翻动,露出扉页上一行小楷:“辑录者按:此间诗句,皆访之名山大川,求诸竹帛金石,以期为世人所知,不敢以己意妄增一字。”
其实我的记忆也在高考结束之后被格式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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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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