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萧泽将江清屿按在软垫上,双手撑在他身侧,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江大人,现在可以解释了吗”
江清屿被他困在方寸之间,鼻尖萦绕着萧泽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方才沾染上的酒气,隔着一层车壁,外面的人来人往如在耳边,即使已经亲密过也叫他耳根发烫。
他别过脸,轻声道:“殿下先放开我。”
“不放。”萧泽俯身逼近,呼吸几乎拂过他的唇,“除非你老实交代。”
江清屿无奈,“我只是想借醉仙楼散布些消息。”
“什么消息?”
“关于太子痴迷楚明澜已行迹疯魔的消息。”江清屿抬眸,对上萧泽的眼睛。
“殿下对太子痴迷楚明澜一事……怎么看?”江清屿轻声问。
萧泽唇角微勾,指尖轻轻摩挲着江清屿的手背,似笑非笑:“怎么,江大人怕我也学他,对你强取豪夺?”
江清屿微微蹙眉:“我不是在说笑。”
萧泽笑意稍敛,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太子向来冷静自持,唯独对楚明澜失了分寸,甚至不惜与楚相翻脸、违抗父皇旨意……确实疯魔。”他顿了顿,语气低沉,“但我不觉得可笑。”
江清屿眸光微动:“为何?”
萧泽看着他,忽然一笑:“因为若换作是我——”他倾身逼近,呼吸几乎拂在江清屿唇上,“若你想从我身边离开,我只会比他更疯。”
萧泽退开,懒洋洋地靠回软垫,语气轻松:“不过嘛,我可不会像他那样蠢,把人逼到绝路。”他指尖轻轻点了点江清屿的心口,“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
江清屿沉默片刻,低声道:“太子对楚明澜,未必不是真心。”
“真心?”萧泽嗤笑一声,“真心就该护他周全,而不是让他被逼到假死脱身。”他眸色微冷,“太子不过是在满足自己的执念,根本不是爱。”
江清屿静静看着他。
萧泽察觉到他的目光,挑眉一笑:“怎么,江大人终于发现我的好了?”
江清屿唇角微微扬起,“殿下倒是很会自夸。”
萧泽大笑,伸手将他揽入怀中:“不是自夸,是事实。”他低头,在江清屿耳边轻声道,“所以,江大人可要好好珍惜我。”
江清屿没再推开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太子哪里招惹到你了,我可以报复回去!”萧泽重新变得兴致勃勃,跃跃欲试。
“若我说是上辈子呢?”
萧泽低头吻了吻江清屿的发顶,语气轻快,“放心吧,我有的是法子让他痛不欲生。”
“骗你的。”
“那江大人就是为了我,”萧泽把脑袋挤进江清屿怀里,扭来扭曲,“我好感动啊清屿对我真好。”
江清屿被他得寸进尺往衣服里钻的手和脑袋磨得没脾气,无语地推了推他的肩膀:“殿下,这是在马车上……”
“马车上怎么了?”萧泽抬起头,眼中满是狡黠,“又没人看见。”说着,他飞快地在江清屿唇上啄了一下,“这是惩罚你背着我沾花惹草。”
江清屿耳尖通红,羞恼道:“萧泽!”
萧泽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终于退开些许,“下次这种事直接找我,我是认真的,而且我手底下的人可比那些歌女靠谱多了。”
江清屿抿了抿唇:“殿下的身份特殊,容易打草惊蛇。”
“那也不能去那种地方。”萧泽捏了捏他的指尖,“江大人如今可是有家室的人了,怎能随便去那种地方?”
“谁和你有家室?”
“当然是你啊。”萧泽理直气壮,“父皇都默认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
江清屿被他这番歪理噎得说不出话,萧泽还不肯罢休,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难道清屿你要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妻吗?”
“……”
“真过分,我要告御状。”
“萧泽!”江清屿终于忍无可忍,“你再这样,今晚别想进我院子!”
萧泽立刻举手投降:“我错了。”顿了顿,又笑嘻嘻地补了一句,“那明日能进吗?”
“……”
马车缓缓停下,窗外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殿下,到了。”
萧泽却仍抱着江清屿不放,懒洋洋道:“不急,再抱一会儿。”
江清屿无奈:“殿下,该下车了。”
萧泽叹气,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江大人真是无情。”
江清屿整理衣襟,淡淡瞥他一眼:“殿下若再胡闹,明日我便搬回学士院住。”
萧泽立刻正襟危坐,一脸严肃:“我错了。”
江清屿逃也似地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往院里走,萧泽跟在后面,笑得春风荡漾。
小四蹲在院墙上,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进来,猫眼眯成一条缝:“丘丘,你的嘴怎么肿了?”
江清屿:“……”
当夜,萧泽依然赖在江清屿房中不肯走,美其名曰“糟糠之妻不下堂”,江清屿拿他没办法,只得由着他胡闹。
烛光下,萧泽把玩着江清屿的一缕发丝,忽然道:“清屿,你说太子真的会为了楚明澜放弃储君之位吗?”
江清屿摇头:“不会。他放不下的。”
“那楚明澜……”
“不知道。”
萧泽若有所思,忽然将人搂紧:“还好我们不一样。”
昨夜又哩哩啦啦滴了几点雨,雨后的青石巷弥漫着潮湿的水汽,楚明澜蹲在炭炉旁,慢悠悠地搅动着铁锅里翻滚的红汤。辣椒与花椒在浓白的骨汤里沉浮,蒸腾起一片辛辣的雾气,熏得他微微眯起眼。
“公子,二号桌的客人要加辣!”阿福撩开布帘,探进头来喊道。
“自己加。”楚明澜头也不抬,手中的长筷拨弄着竹篓里煮得正好的豆腐泡,“辣子在柜台边的陶罐里,别放太多,江南人吃不了太重的口。”
阿福应了一声,匆匆跑出去。
铺子外头搭着简易的竹棚,摆了四五张榆木方桌,此时坐得满满当当。有挽着袖子的码头工人,也有穿着绸衫的商贾,个个吃得额头冒汗,却还忍不住往碗里添一勺红艳艳的辣油。
“掌柜的,你这汤底是怎么调的?又鲜又麻,比醉仙楼的羹汤还够味!”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船夫抹了把汗,大声问道。
楚明澜拎着长筷走出来,随手将滑落的衣袖挽上去,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蜀地带来的方子,花椒用得重些。”
“怪不得!”那船夫拍桌笑道,“我早年去过川蜀,就馋这一口!”说着又掏出几枚铜钱,“再给我烫份毛肚!”
楚明澜勾了勾嘴角,转身回灶台前。竹筐里整齐码着洗净的菜蔬——嫩生生的莴笋片、水灵灵的白菜心、脆生生的藕片,都是今早刚从市集上挑来的。他抓了一把粉丝丢进滚汤里,又利落地片着薄如蝉翼的牛肉。
阿福端着空碗凑过来,小声道:“公子,咱们是不是该招个伙计了?您总亲自切肉掌勺……”
“用不着。”楚明澜将牛肉片扔进锅里,浇上一勺滚烫的红汤,肉片瞬间蜷缩成诱人的弧度,倒进碗里再撒上一把芫荽末,“这样清净,挺好。”
夕阳西斜时,最后一桌客人终于离开。楚明澜坐在门槛上,捧着一碗没加辣的素烫慢慢吃着。阿福在旁边数着铜钱,忽然“咦”了一声:“公子,咱们今天赚的比昨天还多!”
楚明澜望着巷口嬉闹的孩童,轻轻“嗯”了一声。晚风拂过他的发梢,带着江南特有的湿润气息。远处传来卖红豆糕的梆子声,一声声敲在暮色里。
街角传来一阵骚动,几个佩刀的官差推开人群,大踏步朝铺子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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