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景非常尴尬,糸师凛半搀半架着我这个麻烦精往医务室走,我单脚蹦跳着,每一步都牵扯到受伤的脚踝,疼得我龇牙咧嘴。他脸色臭得像踩到了狗屎,周身散发的低气压简直能让周围温度再降几度。
“笨死了……”他又低声骂了一句,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凝成实质,“自不量力……净会添麻烦……”
我疼得没力气反驳,也只能由着他数落。但听着他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我心里那点委屈和尴尬反而被一种莫名的好笑取代了。这人骂人都这么单调的吗?
我偷偷抬眼瞄他,侧脸线条冷硬,紧抿的嘴唇和微蹙的眉头写满了“极度不爽”。试着想象了一下,要是玲王被我这么莽撞地弄伤,估计早就又急又气地开始长篇大论教育我,然后一边训斥一边小心翼翼查看伤势了。凪大概会是一副“好麻烦但不得不管”的懒散样子,说不定还会吐槽两句。
可糸师凛……他好像纯粹就是觉得我是个巨大的、不必要的麻烦,打乱了他的节奏,污染了他的空气。
脚踝又是一阵抽痛,我忍不住“嘶”了一声,身体歪了一下。
糸师凛的手臂瞬间收紧,稳住了我,动作甚至称得上利落,但他嘴上的抱怨也没停:“……别乱动!还想伤得更重吗?”
他的声音依旧又冷又冲,但我却莫名从中听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可能是错觉的紧张?
或许……可以试试那个?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憋出一点生理性泪水(其实疼得根本不用憋),然后抬起头,用我自认为最可怜巴巴、最无辜、最能激发保护欲(主要是激发玲王那种)的眼神望向他,声音放得又轻又软,还带着点哭腔:“对、对不起嘛……糸师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太想赢了……好疼啊……”
说完我自己都有点起鸡皮疙瘩。这招对玲王百试百灵,每次我闯了祸或者想偷懒,只要露出这种表情,玲王就算嘴上还在说教,眼神也会立刻软下来。
然而,糸师凛只是低下头,用那双冷冰冰的松石绿色眼睛扫了我一眼,眼神里的嫌弃和烦躁没有丝毫减少,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更令人无语的东西。
“……收起你那套。”他毫不留情地拆穿,语气甚至更冷了些,“难看死了。”
“……”
好吧,果然不吃这套。
我讪讪地收回表情,感觉自己像个试图对着一座冰山卖萌的傻子。他看我的眼神,确实就像在看一个莽撞地踢球砸破他家玻璃还试图装可怜蒙混过关的熊孩子。
我仔细思索了一下……好吧,我可能确实挺像的。想到什么就干什么,完全不顾后果。之前也是,莫名其妙就让凪诚士郎用自行车载我回家,还闹出“车费”风波。这么一想,我这种冲动又不过脑子的性格……
嗯,肯定是随我爸!没错!都是他的错!
这么一想,我心里顿时好受多了,甚至有点理直气壮起来。
尴尬的沉默在蔓延,只有我单脚跳和糸师凛沉闷的脚步声。医务室的门牌终于出现在走廊尽头。
“那个……”我忍不住小声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刚才那球……算谁赢?”
糸师凛脚步顿了一下,侧过头看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脑子是不是也摔坏了”。
“你受伤了。球出界了。”他言简意赅地陈述,意思很明显——当然是你输了,这还用问?
“可我最后确实把球铲掉了啊!”我不服气地争辩,虽然底气不足,“虽然方式不太对……但结果上是我破坏了你的进攻!按照规则……”
“规则?”糸师凛嗤笑一声,打断我,“哪条规则允许你用那种自杀式动作?输就是输,别找借口。”
“我那不叫自杀!那叫拼搏!是足球精神!”我嘴硬道,倔劲儿又上来了,“而且你也没形成射门!所以顶多是回合中断,不能算我输!”
糸师凛像是彻底懒得跟我争辩这种幼稚的问题了。他极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我往医务室门口带了带,语气硬邦邦地说:“行。等你脚好了再比。到时候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比就比!”我立刻接话,虽然心里虚得厉害,“等我好了,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让你断球了!”
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推开医务室的门,几乎是把我“扔”给了里面值班的医生。
“扭伤。处理一下。”他对医生丢下这句话,看都没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染上什么麻烦似的。
医生看着我疼得发白的脸和肿起来的脚踝,赶紧让我坐下处理。
冰凉的药水碰到皮肤,刺激得我又是一哆嗦。看着糸师凛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我心里那点不服气又冒了出来,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喂!说好了啊!等我好了再比!到时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他的脚步连顿都没顿一下,径直消失在了走廊拐角。
“……肯定赢不了。”远远地,他冰冷的声音飘过来,轻得像一阵风,却准确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你——!”我气得想跳起来,却被医生按住了。
“别动,正在固定呢。”医生无奈地说。
我只好憋着一肚子气坐回去。这家伙!简直油盐不进!自大狂!冰山怪!
可是……安静下来,看着自己肿得老高的脚踝,再回想一下刚才他那几乎碾压式的防守和断球……他说得好像……也没错?
等我好了再比……我真的能赢他吗?恐怕连碰到球都难吧?
刚才那股争强好胜的劲头慢慢褪去,沮丧感一点点漫上来。我这到底是图什么啊?就为了争一口气,把自己搞成这样,结果在对方眼里恐怕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还说什么“赢了就不烦你”……现在倒好,不仅没赢,还欠下了一场注定要输的比试,并且因为受伤,短时间内怕是清净不了了——以糸师凛那性格,绝对会把“等你好了来送死”这件事记得清清楚楚。
我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这么幼稚的挑衅和争吵,确实更像小学生了。为了块玻璃吵吵嚷嚷,最后还要约架……
唉。
习惯性地想掏出手机,摸了个空才想起来,刚才跑去“挑战”得太急,手机根本就没带在身上。
这下好了,连转移注意力都没办法了。
我只能瘫在医务室的椅子上,看着医生给我包扎,心里把“冲动是魔鬼”这句话默念了一百遍。
并且再次坚定地认为——
嗯,这冲动的毛病,绝对都是遗传自我爸!
***
最后还是妈妈闻讯赶来,把我从医务室接回了临时房间。她看着我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脚踝,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数落了我几句“太不小心”、“做事冲动”,但终究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我好好休息。
我被按在床上,动弹不得,看着天花板,心里一阵哀嚎。完了,这下真的完了。训练计划全打乱了,别说跟糸师凛那个冰山约的什么“好了再比”,我现在连下地走路都成问题。这脚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唉,提前跟那个魔鬼老师请个假吧。不然以凯撒的性格,到时候联系不上我,或者发现我没按时训练,指不定又怎么折腾我。
我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屏幕。还没来得及点开和凯撒的聊天界面,一连串的消息提示就噼里啪啦地弹了出来,震得我手麻。
最先涌进来的是无数条好友申请验证!我疑惑地点开一看,好家伙,每次申请的留言都不一样!
【邦尼:清田小姐,我是邦尼,这是我的新号码,旧号暂时无法使用了(笑)。】
【邦尼: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只是想确认你是否安全抵达日本了。】
【邦尼:巴黎一别,甚是怀念呢。(附一张巴黎街景照片)】
【邦尼:今天天气真不错,适合思考生命的意义,你觉得呢?】
【邦尼:早安,清田小姐,希望你有美好的一天。(发送时间:日本时间早上七点整)】
【邦尼:晚安,愿你有个不被死亡困扰的香甜梦境。(发送时间:日本时间晚上十一点整)】
他甚至还会卡着时间给我发早安晚安?!这家伙到底是有多闲?!而且他怎么搞到我联系方式和新号码的?肯定是内斯或者凯撒给的!还有,这发言风格……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说着可怕话语的邦尼!我看着那一连串的申请,头皮发麻,一条都没敢通过。
接着是夏尔·希瓦利埃的。他的消息更是刷屏级别的,我粗略扫了一眼,感觉就是完全的骚扰。
【天邪鬼:姐姐姐姐!你回日本了居然不告诉我![哭哭脸.jpg]】
【天邪鬼:日本好不好玩?有没有想我?】
【天邪鬼:我看到你INS发的照片了!那个紫色的大熊好丑!不如我可爱!】
【天邪鬼:姐姐你怎么不理我?是不是被哪个日本牛郎拐跑了?】
【天邪鬼:我要生气了哦!真的生气了哦!】
【天邪鬼:……好吧,我原谅你了,快理我一下嘛~】
【天邪鬼:(发送了无数个表情包轰炸)】
我看着这刷屏的消息,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算了,不回了,现在没精力应付这个小恶魔。
我叹了口气,点开了那个被我设置了免打扰但依旧无比活跃的群——
【凯撒和他的精神病友交流群(内斯除外)】
想了想,还是发条消息说明一下情况吧,免得他们(特指某位国王陛下)以为我故意旷工。
【我:那个……汇报一下。本人不幸负伤,脚踝扭了,短期内可能无法进行射门训练了。[照片:包扎好的脚踝]】
【我:提前跟老师@凯撒请个假。[乖巧.jpg]】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就震动起来。
【内斯:!!!爱!你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疼不疼?∑(°口°?)】
【内斯:怎么会扭到的?是不是又勉强自己了?医生怎么说?需要什么药吗?德国的跌打损伤药效果很好,我可以立刻寄给你!】
【内斯:(发来长长一串扭伤后的注意事项和护理要点)】
内斯还是这么温柔体贴,像个小天使。我看着那一长串的关心和注意事项,心里暖暖的。
【凯撒:呵。】
【凯撒:笨手笨脚。】
【凯撒:正好,省得浪费我时间监督你那种惨不忍睹的射门。】
【凯撒:趁这个机会多用用脑子,别光长肌肉不长记性。】
……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算什么安慰啊!分明是嘲讽加人身攻击!我气得对着手机屏幕挥了挥拳头。
但奇怪的是,明明是被骂了,我心里那点因为受伤而产生的郁闷和沮丧,反而被凯撒这熟悉的毒舌冲淡了不少。甚至有点想笑?
果然,我也是有点毛病在身上的。
这时,我才注意到,邦尼那个旧的、已经显示无法使用的账号(头像是一片漆黑),居然还在群里!而那个疯狂加我新号的邦尼,并没有被拉进来。所以现在群里说话的,还是“旧邦尼”?或者说,是一个“死人号”?
这感觉……有点诡异。
我放下手机,闭上眼睛,把自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脚踝还在隐隐作痛。
接下来,该怎么跟玲王他们解释呢?
难道要我说“我因为不服气被糸师凛说是外行人所以跑去挑战结果把自己搞成了真·废人”吗?
太丢人了啊!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像擂鼓一样砸在我的耳膜上,吓得我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如果我的脚踝允许的话。疼痛让我瞬间清醒,心脏也跟着那粗暴的节奏狂跳。谁啊?这么晚了?而且这敲门方式……也太不客气了吧?!
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想找点什么东西防身。拐杖?在旁边,但攻击力约等于零。床头柜上的水杯?砸过去估计只能听个响……
是绘心先生终于因为我擅闯通风管道和“挑衅”球员来秋后算账了?
就在我脑子乱成一团,甚至考虑要不要单脚跳去卫生间锁门时——
“咔哒”一声。
门……居然从外面被打开了?!
我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下一秒,两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带着一种近乎“捉○在床”般的气势,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我的门口,彻底照亮了我这间小小的临时牢房。
御影玲王站在前面,紫色的头发似乎因为匆忙赶来而有些微乱,但他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紫眸此刻却微微眯起,里面闪烁着清晰可见的担忧,以及一丝……压抑着的、山雨欲来的怒气?他漂亮的眉头拧着,视线像探照灯一样飞快地扫过我被吊高的、裹着厚厚绷带的脚踝,然后又落回我瞬间煞白的脸上。
而在他身后半步,凪诚士郎那巨大的白色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他依旧是那副没什么精神的模样,懒洋洋地靠着门框,仿佛只是路过。但那双黑色的眼睛却不像平时那样涣散,而是微微睁大了些,清晰地倒映出我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里面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讶和……一点点“果然又惹麻烦了”的无奈。他甚至微微张开了嘴,像是打了个无声的哈欠,又像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忘了合上。
完了。
是我亲爱的幼驯染和米菲兔。
而且看这架势,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并且是带着兴师问罪的目的来的。
我瞬间放弃了所有抵抗和狡辩的念头。在这两个人面前,尤其是玲王面前,任何试图蒙混过关的行为都是徒劳且会死得更惨的。
绝望地闭上眼,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在心里疯狂打腹稿,酝酿着该如何认错才能显得态度诚恳、悔意深刻,争取个“宽大处理”。是应该先声泪俱下地承认错误,还是应该可怜巴巴地强调伤势博取同情?或者把责任都推给……推给谁呢?推给糸师凛那张嘲讽脸?还是推给我那该死的、遗传自老爸的冲动性格?
脑子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但表面上,我只能像个等待审判的囚犯,僵硬地躺在床上,连呼吸都放轻了。
“爱——!”玲王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沉默,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风雨欲来的平静,“我们才分开多久?嗯?你就给了我们这么大一个……‘惊喜’?”
他迈步走进来,脚步不算重,但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跳上。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在我打着绷带的脚踝上停留了好几秒,才缓缓移到我脸上。那双紫色的眼睛里情绪复杂,担忧和后怕明显占了上风,但怒气也实实在在存在着。
“能解释一下吗?”他抱起手臂,语气尽量平和,但我听出了里面细微的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弄的?伤得重不重?医生怎么说?”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我张了张嘴,还没想好先回答哪个,靠在门框上的凪也慢悠悠地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带着那股慵懒的调子,但内容却精准地戳破了我的侥幸:
“嗯……听说……”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麻烦的事情,“你是跑去挑战那个……一个很厉害的球员……然后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他怎么知道的?!消息传得这么快吗?!蓝色监狱是没有**的吗?!
我猛地睁开眼,对上凪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虽然大部分时间他懒得看)的黑色眼眸,脸颊瞬间爆红,一半是羞愤,一半是尴尬。
“挑、挑战?!”玲王的声调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紫色的眼睛瞪圆了,里面的担忧迅速被震惊和难以置信取代,“你跑去挑战别人?!爱,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你又怎么会跑去挑战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起来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完全无法理解我怎么会和这种东西扯上关系,还真的做出了“挑战”这种离谱的事情。
完了,这下瞒不住了。
我像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蔫了下去,自暴自弃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试图遮住半张脸,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就……就是……不小心遇到了……然后发生了一点口角……我有点不服气……就……”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口角?不服气?”玲王重复着这两个词,脸上的表情更加困惑和严肃了,“你跟别人能有什么口角?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带上了明显的保护欲和一丝冷意,仿佛只要我点头,他立刻就能去找糸师凛算账。
“没有没有!”我赶紧摇头,虽然动作大了会牵扯到脚踝有点疼,“他没欺负我……就是……就是我说了点不太中听的话……他也没说什么好听的……然后我就……”我实在没脸说出口那句“然后我就热血上头跑去挑战了”。
玲王显然没那么好糊弄,他盯着我,紫眸里闪烁着审视的光芒:“你说什么了?他又说什么了?”
“我……”我卡壳了,难道要我说“我气不过他看不起我觉得我是外行人”吗?这听起来更幼稚了!
一旁的凪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插刀:“嗯……根据不可靠消息来源……好像是关于某人球技的争论……”
玲王瞬间明白了过来。他了解我,知道我好强又敏感的性子,尤其是在涉及足球和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时。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眉头依旧皱着,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无奈:“所以,就因为这个?有人质疑你的球技,你就不服气,跑去跟他1v1?爱,你……”
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语,最终化作又一声叹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里的球员是什么水平你不知道吗?唉,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我知道他是关心则乱,心里既温暖又愧疚,小声辩解:“我也没想那么多嘛……而且我也没输得太难看……最后那下我还把球破坏了呢……”虽然代价是脚踝报废。
“那叫没输得太难看?”玲王简直要被我的嘴硬气笑了,他指了指我肿得像馒头的脚踝,“这就是你‘没输’的证明?清田爱,你的胜负欲能不能用在稍微靠谱一点的地方?”
凪在一旁点头附和,眼神死寂:“嗯……典型的冲动型送人头行为……好麻烦……”
我被他们俩一唱一和说得无地自容,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闷声喊道:“我知道错了嘛!下次不敢了!你们就别再说我了!我是伤员!需要静养!”
“现在知道需要静养了?”玲王没好气地说,但语气到底还是软了下来。他在床边坐下,小心地避开我的伤处,轻轻拉了拉被子,“让我看看,到底伤成什么样了?还疼得厉害吗?”
“还好……就是不动就不太疼……”我露出眼睛,小声回答。
玲王仔细看了看包扎的情况,又问了医生怎么说的,注意事项有哪些。我一一老实回答了。他听得很认真,眉头始终微微蹙着。
“这几天就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待着,哪里都不准去,听到没有?”他最终下达了指令,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吃饭我会让人给你送过来。需要什么就发信息告诉我或者凪。”
“哦……”我乖乖应声。这个时候,听话是最好的选择。
凪也慢吞吞地挪了过来,巨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他看了看我的脚踝,又看了看我,然后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盒……柠檬茶?
“给。”他把柠檬茶放在我的床头柜上,动作依旧懒散,“补充点维生素C……虽然好像对脚踝没什么用……好麻烦……”
我看着那盒柠檬茶,心里一暖。这家伙,虽然总是嫌麻烦,但关键时刻还挺细心的。
“谢谢您,凪大人。”我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
凪眨了眨眼,没什么反应,似乎觉得回应也很麻烦。
玲王又叮嘱了我好些话,无非是让我安分养伤,别胡思乱想,别再惹事。我嗯嗯啊啊地应着,态度良好得不能再良好。
终于,在我第N次保证会乖乖听话后,玲王才勉强放心,站起身:“好了,你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来看你。记住,绝对不准乱动!”
“知道啦知道啦,父亲般的玲王大人。”我小声嘟囔。
“嗯?”玲王挑眉。
“没什么!恭送二位大人!”我赶紧赔笑。
玲王无奈地摇摇头,又看了一眼我的脚踝,才转身和凪一起离开。凪临出门前,还回头对我挥了挥手,虽然动作看起来像驱赶苍蝇。
房门轻轻关上,房间里终于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长长地、彻底地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硬仗,比跟糸师凛对决还要累。应付关心则乱的幼驯染,真是需要极高的情商和演技。
晚饭是妈妈帮忙拿到房间里的。她看着我这副惨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我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我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勉强吃完了。妈妈帮我开了窗通风,夜晚微凉的风吹进来,带着远处训练场隐约的呐喊声,反而衬得房间里更加安静。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
脚踝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白天的冲动和狼狈。
玲王他们明天就要进行和Z队的关键比赛了……那是决定Z队几乎全员命运的一战。而我,却只能像个废人一样躺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别说去现场看了,我连自己走去食堂都成问题。
说不定接下来好几天,我都要被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对着天花板发呆,错过所有的热闹和精彩。
想到这里,一阵强烈的沮丧和失落感包裹了我。
鬼使神差地,我摸过床头的手机,点开了搜索引擎。
在输入框里,我缓缓敲下几个字:
【脚踝扭伤痊愈时间】
搜索的结果很快跳了出来。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轻度扭伤需1-2周”、“中度扭伤需2-4周”、“重度扭伤或伴有韧带撕裂需4-6周甚至更久”的字样,再回想了一下医生帮我处理时那严肃的表情和我这疼得不敢沾地的架势……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完蛋了。
这下真的,要当好久好久的瘸子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