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库洛洛给我们排了课表。
上午：抢柴油；下午：练习“日常折射”；晚上：轮流守夜。
我的日常课老师是侠客。
他把废闹钟拆了，做成倒计时器，塞进我掌心。
“零号，把今天折射成 3 秒的盾牌。”
我闭眼，心里默念：
“如果今天的阳光能变成伞，就好了。”
三秒。
阳光真的凝成一把透明的伞，罩住我们。
代价：我忘了今天吃过番茄牛肉。
侠客把伞收进背包，说：“明天继续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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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无雨，闷热。
我们把《流星街清扫战队》最后一集录完。
片尾曲是我和侠客合唱的，跑调，但孩子们跟着节奏拍手。
录完最后一秒，侠客把磁带剪成三段，分别藏在三个罐头盒里。
“零号，”他说，“如果有一天我们散了，就把罐头打开。”
我点头，把其中一盒塞进胸前的口袋。
罐头很硬，心跳却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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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库洛洛宣布：
“蜘蛛要去外面的世界，抢回属于我们的日常。”
我们八个人，背着番茄牛肉罐头和蒲公英种子，踏上废土列车。
列车启动时，我回头看垃圾山。
山顶上，一朵蒲公英被风吹起，像小小的告别。
我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侠客握住我的手：“零号，别回头。”
列车轰隆隆，驶向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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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天晴。
列车在废土上摇晃，铁皮车厢像被太阳烤软的锡纸。
我们八个人挤在角落，轮流啃番茄牛肉罐头。
罐头被太阳烤得发烫，肉块像煮烂的橡皮。
侠客把最后一块肉让给我，自己舔罐头盖。
“零号，”他小声说，“外面的世界有冰箱吗？”
我摇头：“不知道。”
他舔了舔嘴角：“那就抢一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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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接到第一单活：护送一批旧电器到友克鑫。
报酬：两箱止痛片，一箱番茄牛肉罐头。
我们八个人，分成两组。
我和侠客负责押运车尾。
夜里，劫匪来袭。
侠客用番茄罐头当手雷，砰的一声，劫匪被酸汤糊了眼。
我趁机把“日常折射”用在劫匪的鞋底——
“如果今天地面是沼泽，就好了。”
三秒。
劫匪陷进泥里，动弹不得。
代价：我忘了今天吃过番茄牛肉。
侠客把空罐头踩扁，挂在车尾当风铃。
风铃叮当，像小小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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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从废墟上升起，像一颗巨大的番茄。
我们八个人站在站台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库洛洛把蒲公英种子撒向空中，说：
“从今天起，蜘蛛有家了。”
种子随风飘起，像一场白色的雨。
我伸手去接，却只接到一颗番茄牛肉糖。
侠客把糖纸剥开，塞进我嘴里。
“零号，”他说，“甜一点。”
糖很甜，风却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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