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列车把我们丢在友克鑫西郊。
库洛洛用两罐番茄牛肉换了一间廉价旅馆。
旅馆走廊贴满泛黄海报,灯泡像垂死的萤火虫。
我和侠客分到同一间,窗框漏风,床单上有烟洞。
他把背包往地上一扔,从里头掏出一只旧闹钟、一卷磁带、一把螺丝刀。
“今晚的任务,”他说,“修好闹钟,让它只响一次。”
我问:“几点响?”
他笑:“等我睡着的时候。”
夜里,闹钟滴答,像心跳。
侠客蜷在地板上,呼吸均匀。
我盯着天花板,突然听见隔壁房间传来枪声。
子弹穿透薄墙,嵌进我们床头的木板。
侠客没睁眼,只伸手把闹钟往后拨了一格。
“零号,”他轻声说,“继续睡觉。”
我闭上眼,听见自己心跳和滴答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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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库洛洛让我们熟悉地形。
八个人分成四组,我和侠客负责东区旧货市场。
市场人声鼎沸,卖旧电器的摊贩用扩音器喊“跳楼价”。
侠客用番茄牛肉罐头换了一把坏对讲机。
“给你修个新的频道。”他说。
我蹲在垃圾堆旁,看他把对讲机拆成零件。
铜丝、弹簧、塑料壳,在他指尖跳舞。
半小时后,对讲机里传出沙沙声。
侠客把耳机递给我:“频道零号,测试。”
我对着麦小声说:“今天是星期六,想吃番茄牛肉。”
他笑着回:“收到,晚上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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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库洛洛约我们在废弃摩天轮下集合。
我和侠客迟到十分钟——因为我们在旧货市场迷路。
摩天轮锈迹斑斑,座舱像被啃空的果壳。
库洛洛站在最高座舱,风把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低头看我们,声音被风撕碎:“零号、七号,迟到一分钟,扣一罐番茄牛肉。”
侠客把背包倒空,只剩最后两罐。
他把其中一罐抛上去,罐头在空中划出红色弧线。
库洛洛单手接住,拉开拉环,仰头喝下。
酸甜的番茄味顺风飘下来。
我站在摩天轮下,仰头看库洛洛,突然意识到——从今天起,我们再也没有迟到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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