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也十分顺利,只是颜慈在回家路上发现窗台上的那幅画终究躺在了地上,并且原本垫在单人沙发底下的那块地垫此时出现在窗台上,而“肇事者”正在猫爬架上的半球形猫窝里睡得正香,顿时怒火攻心。
一边开车的孟宴臣自然察觉到她的不爽,趁等红灯的时间,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她的屏幕,旋即笑出声:“这小坏蛋。”
“我那幅画超级贵的!那块地垫还是中古孤品呢!都铎王朝时期的纹样!都铎王朝!”
“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
颜慈一开始还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车都快开到自家小区的地下车库了,她才突然回过神,巴掌随后毫不留情地落在他手臂上:“那是我的小猫,你教育什么。”
“帮你教育,你才出院,不好有大动作,医生也说尽量避免激烈情绪,不是吗?”
她轻哼一声。
孟宴臣早先找了人来打扫卫生,所以室内环境保持得还不错,管家也过来打扫了猫砂盆,给Helena的猫薄荷球换了新的替芯,小家伙这会儿正抱着自己的毛绒玩具睡得正香。
颜慈没什么需要收拾,把行李箱放去杂物间之后,实在气不过,扭头出来就轻轻拍了一下正在熟睡的Helena的脑袋,捏着它的小肥脸止不住小声数落:“我的天祖宗,那可是都铎王朝时期的纹样!你还差点尿在上面!”
孟宴臣把沙发挪好,多看了一眼另一张地毯的花纹,旋即收回视线,笑着牵住她:“冷静。”
她就差给自己掐人中,被他牵去沙发边坐下。
“这张地毯。”孟宴臣指了指主沙发下面这张。“该不会是维多利亚时期的吧?”
“对啊,我很喜欢这些小玩意。之前在伦敦的家里,我还有个专门的房间放这些东西呢,大多是我四处收集的小玩意,地毯这些算是比较大的,平时会收起来。这次回国久居,我带了些回来,这是其中之一,光是找专业修复人士做清洁都花了我上万。我书房还有些摆件,你应该看见过的。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过些蝴蝶小知识吗,我记得维多利亚时期的贵族们很喜欢把漂亮的动物或者昆虫做成饰品,比如他们帽子上的羽毛甚至整只小鸟或者兽首,再比如他们的胸针和摆件。我收了好几只很漂亮的蝴蝶摆件,一直都想着找机会给你看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丢了一只,我后面问过我父亲和Cathy,他们都说不知道。”
孟宴臣越听越觉得奇怪,到后面才终于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开始翻手机相册,随后把一张照片拿到她面前:“你说的是这个摆件吗?”
颜慈茫然地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旋即皱眉:“是这个。但是我没给别人看过我的藏品,任何人都没有,为什么你会有这个摆件的照片?是拍卖行的图吗……不对,这面墙是你家书房的墙。”
眼看她的眉头越皱越深,孟宴臣差不多猜到了缘由,很是无奈,把当初Cathy和颜叔叔开私人宴会并送他礼物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迎着她越睁越大的眼睛和明显愈发愤怒的表情,莫名有些心虚。
“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那是你的杂物间,也不知道那是你的东西,对不起。我现在去拿来还给你,很抱歉。”
“不不,没必要,我收集那些小摆件,本来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有机会给你看的,既然其中一件已经到了你手上,也算是完成我的心愿了。我只是好奇,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会把我明确表示过‘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东西随便拿出来送人?我没有清点藏品的习惯,现在看来,我是得回去一趟了。”
提到这个,孟宴臣反而来兴趣了:“你打算什么时候……”
“我还没做好见我母亲的心理准备,或许得再等等。”
孟宴臣轻轻顺着她的长发,原本稍有浮躁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他知道的,颜慈需要时间和空间,一直都知道。
孟宴臣最近长时间请假不去公司的消息还是传到了老孟夫妇耳朵里,夫妻俩这段时间在外地旅游,回来之后休息了一天,立刻给孟宴臣打了电话。
那时候,他还在家里准备晚餐的材料,她则是在客厅忙忙碌碌地敲键盘。
他匆忙放下手里的活,转身出来找颜慈:“我父母知道了最近的一些事,说是想见见我们,你想见他们吗?”
颜慈愣了愣:“现在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
约莫四十分钟后,孟宴臣的车停在了孟家老宅外面。
最近燕城又迎来一次大降温,颜慈本就怕冷,再加上才出院不久,身体还很虚,孟宴臣又一次给她紧了好几圈围巾。
他这些天总算和Helena有了相同的待遇,得到颜慈亲手织的毛线帽,他珍惜得很。但颜慈最近又开始琢磨毛毡,收集了好些Helena掉的毛,打算自己纺线织手套,给他看得无比眼馋。
此时此刻,颜慈的围巾是孟宴臣之前常戴的那条,上面已经夹杂着他喜欢的木香和她喜欢的花香,分外好闻。
颜慈其实压根没做任何准备,急急忙忙从家里翻出些不错的礼物打包了带来,但还是无比惶恐,见到付闻樱和孟怀瑾之后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下意识揪紧了自己的衣角,把礼物交给管家时,手甚至在颤抖。
她知道孟家和她父亲算是老交情,但这总归和她这个晚辈无关,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在长辈面前展示什么,从下车开始就僵硬得像个木头人,如果不是孟宴臣全程牵着她,她或许真的会左脚踩右脚然后原地摔一跤。
孟宴臣其实也没自在到哪里去,毕竟从那次事情之后,他和家里的关系几乎直将至冰点,长期忙于工作也让他和家人疏于沟通,现在反而多了些不适。但好在颜慈在,他能帮着找找话题,也算是个中间人角色。
但让两个人都觉得意外的是,洁癖多年的付闻樱似乎很喜欢颜慈带来的中古丝巾,连夸了好几句,老孟则是对那枚宝石胸针赞不绝口。夫妻俩随后招呼孟宴臣和颜慈去餐桌边吃饭,还让阿姨给颜慈添了碗汤暖身子。
“小慈肯定没什么印象了,我和叔叔上次见你,已经是你读初中时候的事情了。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小慈已经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确实很久了,叔叔阿姨好久不见。我这些年都没回国,但总听父母提起叔叔阿姨,上次Dan的婚礼,叔叔阿姨没能到场,我父亲还托宴臣给叔叔阿姨带来了伴手礼包,期待能和叔叔阿姨再见面。”
“礼轻情意重,小慈得替我谢谢你父亲。”老孟笑着接话,但很快又转变了情绪。“最近的事情,我们才听说不久,节哀。”
颜慈笑着道谢。
“最近身体怎么样?我听宴臣说,最近遭了不少罪。”
“身体已经恢复很多了,我最希望的就是听力恢复,现在的恢复程度已经超出我的预期。虽然或许不能完全恢复到绝对健康的水平,但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小慈要是需要任何帮助,可以随时来找叔叔阿姨,别担心在国内的生活。”
她边道谢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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