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慈这段时间很忙，一是为了独奏会的排练，二是为了重新考乐团首席。
时间紧任务重，她几乎每天都在贴满三层隔音棉的家里练习不同的曲子，甚至挤不出时间上楼去。
孟宴臣也在处理新年前的最后工作，事情照样不少，但依然包圆了颜慈的一日三餐：
他每天都起得很早，先出门去健身房运动，回来正好做早饭，放进保温箱再去叫颜慈起床，然后才出门上班；
至于午饭，国坤旗下的餐厅会每天给他助理发当日菜单，助理来问他的时候，会顺便给颜慈也点一份送到家；
下班后，他回家的第一件事还是做饭，但回的是颜慈家，用的是颜慈家的厨房。
他们现在暂时还没搬到一起住，两个人在这件事上还算有默契，商量着等她确定了乐团的位置再说，孟宴臣本就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催她做决定，干脆由着她去。
他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每天端着笔记本和pad坐在颜慈家客厅办公，边听她拉琴，边检查工作邮箱，偶尔还能揉揉那只喜欢缩成一团的小猫。
Helena被“教育”过几次之后已经不怎么爱拆家了，但是小猫习性不改，碰到放在桌上的东西还是要拨到地上去，也尤其喜欢嗦颜慈杯子里的水。
孟宴臣回回看到颜慈“教育”Helena都乐得不行，有几次还把Helena气鼓鼓的样子拍下来做壁纸。
那天，颜慈照旧忙于练习，付闻樱打来电话，问他们过年有什么安排。
孟宴臣偷摸看了一眼还在对谱子的颜慈，随后拿着手机起身，一手扛起Helena放去猫爬架上，自己则搭电梯上楼回家：“颜慈除夕那天晚上有独奏会，八点开始。她给您、爸爸、沁沁和妹夫都留了票，但不知道要怎么跟您开这个口，就一直没说。票这两天我送回家去，您别跟她提这事，我怕她心理压力大。”
付闻樱知道作为乐团首席的颜慈此前因为“个人因素”而选择隐退的事，这回听见孟宴臣这么说，也差不多猜到颜慈做好了回归的准备，自然满心欢喜，笑着应下：“那，年初一，你带她回孟家吃个饭吧，我问过你颜叔叔，他们家不兴吃团圆饭，都不怎么过年。你之前跟老孟聊的那些事，我差不多都知道，颜慈也是个苦孩子。”
“妈妈，颜慈不会去的。”孟宴臣叹了口气，顺手倒了小半杯威士忌。“她母亲才走不久，她不会去别家做客的。”
付闻樱突然反应过来，也很是无奈：“理解。”
“妈妈，今年过年，我会回去吃个饭，就不在家里久留了，颜慈一个人。”
她沉默一阵，还是应下。
孟宴臣挂电话之后不久，电梯门开了。
颜慈今天的练习时长再次破纪录，到现在为止已经有接近十五个小时，体力近乎见底，不仅仅是手臂快要脱力，耳朵和腰也都有些受不了，考虑到明天还要继续，她选择了停在这里。
她知道孟宴臣上楼了，但不确定他有没有睡着，出来看到Helena已经趴在猫窝里呼呼大睡，自己却依然精神，干脆上楼来看看。
孟宴臣还坐在沙发上检查邮箱，察觉她靠近，立刻放下工作，笑着张开双臂，随后抱她入怀。
颜慈懵懵地趴在他怀里：“在忙吗？”
“没有，刚刚和家里打过电话。”孟宴臣轻吻她的头顶。“我妈希望我过年带你回家吃饭，我说你情况不便，她表示理解。另外，我过两天把你留的票送去孟家，我父母应该会去。我妹妹一家暂时不确定，她和我妹夫都是公职人员，不一定有空。”
她当然理解他的意思，原本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不少，笑着亲亲他的脖子：“孟董很贴心。”
“应该的，接下来就得看首席女士怎么发力了，合作愉快。”
“孟董希望我怎么发力？”
孟宴臣怀疑喝了点酒的那个人其实是颜慈，毕竟茶几上的酒杯确实空了。
但与此同时，他的头昏脑涨也是真实的，尤其看到颜慈慢慢用带有一层薄薄的茧的手勾开他衬衫领口的时候。
颜慈哼哼笑了两声，旋即凑上去亲他：“你说话呀。”
孟宴臣很清楚自己实在激不得，听她这么一笑，再多清醒与理智都是后话，一手揽过她的腰，几乎把她整个人按在身上。
颜慈这些天发现孟宴臣换了种香水，原本是疏离清冷的木香，现在是更接近体的白麝香，和她带着湿意的花香混合在一起，莫名勾人。
孟宴臣似乎察觉她像只小猫一样趴在他颈间嗅探他的气味，顿时笑开，指尖从她衣尾伸进去，一点点探向她的背扣。
......
结束时已经是深夜，孟宴臣没让她再下楼去洗澡换衣服，而是直接将她抱去了自家浴室。
她这次实在累得不行，睡着前最后的记忆是坐在浴缸里被他轻轻捏着手指缓解疲劳，至于怎么回到主卧、怎么换上衣服，她毫无印象。
孟宴臣如约抽空回了趟孟家，把颜慈独奏会的门票送过去，还留在孟家吃了个晚饭。
出门正好碰见难得回家的妹妹，他本来都打算离开了，想想还是扭头跟着妹妹重新进门，顺手帮她拎了些东西，一并交给阿姨。
老孟夫妻俩并不知道女儿今天要回来，这会儿都已经准备出门去饭后散步，老远看见还在玄关换鞋的她，一下子还有些震惊，匆忙让阿姨去切点水果。
还没等父母问，孟沁就主动开了口：“我吃过饭了，今天来是为了送点东西。他们家来了些亲戚，带很多了土特产回来，说是县城里自己家种的蔬菜水果。我已经拿了些给医院同事分掉，其他的都拿来这边了。”
接收到父母的眼神示意，孟宴臣无声叹气，上前一步，带她在沙发边坐下：“沁沁，今年过年回家吗？”
“今年应该不回了，要值班，我看了排班表，目前给我排了初一初二两天晚班，白天要休息——可能也会有临时的事情。”
“除夕有什么安排吗？”
“暂时没有其他安排，要在他舅妈那边吃饭。”
孟宴臣时刻注意着始终没说话的父母的反应，从钱夹里抽出那几张门票，递到妹妹面前：“颜慈在除夕晚上有独奏会，给你和妹夫留了票。这里有四张，你还可以问问他舅妈或者妹妹愿不愿意去。”
“哥，她打算让我抛下谁呢？”
他还愣了一瞬：“什么？”
“舅妈家里三个人，我们夫妻两个，这样简单的算数题，你不会不明白。我理解颜慈的用心，但这样也会让我难办，不是吗？她打算让我抛下谁呢？”
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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