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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发什么呆

“妹子,你的五官与李哪吒极为相似,我大胆猜测一下,你应该是李家独女,李贞英!

我想起来了,我见过垂髫之年的你,那时,你冰雪可爱,可是人见人爱的小可爱。

时间如白驹过隙,看看,现在,你已经是一位绝色天仙了。”

千破万破,唯有马屁不破,金姹求生欲爆棚,对着李贞英就是一顿微风细雨般的吹捧。

不过,在众人阿谀奉承中长大的李贞英不太买账,暗想此女狡诈极了,这样就想蒙骗过去,有点小瞧她了。

“姐姐,我三哥对我说了,你被月老柴道煌拴了红线……”

后面的话,金姹没有听进去多少,看着唇红齿白的李贞英,她的脚底蹿起渐趋浓厚的寒意。

李哪吒太聪明了,太难对付了,相处这么久了,还在怀疑她和月老柴道煌是一伙的。

李哪吒在那边给她的山神庙奠基,同时还特意安排妹妹李贞英盯着她的行踪。

怪她,都怪她疏忽大意轻敌了!

李哪吒有那么多家人,个个都是她的劲敌,她的眼里心里不该只警惕提防着一个李哪吒。

李贞英是李家的独女,也是李家上下的团宠,自然有手段弄死她,足能轻轻松松地弄死她千百次。

怎么办?

金姹死死地咬着腮里,腥甜的血息伴随着痛楚在口腔里弥漫,让她愈发清醒,虽然情况大大不妙,可是她一点也不想死在李贞英的手里。

满满求生欲激发的理智给予她片刻沉静,燥乱的情绪快速沉淀下去,她冷静地回想着,梳理出来无可挑剔的重点。

月老柴道煌本尊并没有出现,也没有附体于哪只小动物出现,事实就是她与柴道煌并没有私会合谋不轨之事。

换而言之,事实胜于雄辩,李贞英并没有抓到任何事实把柄。

不过,她独自进出月老庙是不争的事实,这没得洗,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方坦白。

“妹子,你有所不知,在月老柴道煌拴红线前,我就悄悄倾慕着你三哥。

后来被拴了红线,我愈发难以抑制浓烈的倾慕之情,如果很长时间见不到你三哥,我会返祖直至完全兽化。

因此我特意来月老庙上香,祈求月老收回红线,那样,我就可以慢慢正常,慢慢回归正常的生活。”

啧,这个女子实在太聪明了,太狡猾了!

到月老庙上香,祈求月老解红线,这个理由,她竟然挑不出一点漏洞!

李贞英微微懊恼之余,计上心来,露齿一笑,似只无害的小白兔。

“姐姐,你为何怕我?

我既不吃人,又不随便杀人。

只要你真心实意喜欢我三哥,我就不会动你一根头发丝儿。”

看看,李贞英这一字一句都是兄妹情深基础上的变相威胁,不愧是亲妹妹,这是给李哪吒把关呢!

她无论怎么爱李哪吒都可以,但是如果始乱终弃伤害李哪吒的话,就会丢了小命。

强者的世界充满重重危险,随便一个就可以决定她的生死,这种感觉很不爽。

金姹心道如果可以选择,她惟愿不认识月老柴道煌和李家人,惟愿日复一日过着庸碌无为的平淡日子。

“姐姐,我娘一直希望我的三个哥哥早早娶妻成家,虽然三哥比大哥和二哥抢了先,想来我娘也是支持的。

正因如此,你考虑一下跟我回家去见见我娘,最好是现在就回家,正好我爹也在家。”

李贞英神色无比认真。

去天庭的云楼宫见李靖夫妻?

金姹但觉就是见阎王爷,她轻轻摇头,不动声色地祸水东引。

“妹妹,你三哥对我的态度还不太明朗,我现在跟你回李家拜见伯伯伯母,名不正,言不顺,会被人笑话的。”

闻言,李贞英眼珠转了转,如此说来,此女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无耻货色。

而且,慢热迟钝的三哥喜欢人家却不自知呢!

又是送大瓶丹药,又是送混天绫分绫,三哥却对此女无欲无求,只愿她平安就好。

此女倒是颇有几分姿色,气质比银姹更冷清出尘,但是没什么实力呢,不过是月老柴道煌对付三哥的美人棋子而已。

既然如此,她死得越早,对三哥越是有利无害。

当然,李贞英根本就没打算带金姹去见父母,打算在半路上就弄死金姹,一了百了。

毕竟,母亲殷素素给她的杀人灵器很厉害,说是杀人无形也不为过。

“姐姐,你说的极是,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去见我三哥。

到时候,我会旁敲侧击,让他明白自己中意你,然后咱们三人一起回云楼宫。”

无人知道,李贞英并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从李贞英有记忆起,每当父亲和哥哥们都不在家的时候,母亲殷素素就给她吃各种“小灶饭”。

诸如吃斋抄经之类都是轻的,都算是比较可口的“小灶饭”,重的就一言难尽了……

比如,殷素素会“调教”李贞英仙剑剑法,每次都是她伤痕累累才罢休,事后,殷素素一脸慈爱地给她上药。

比如,殷素素将李贞英丢进封闭的蛮荒结界中,一道道过关,直至她奄奄一息之时,殷素素才把她拎出去抢救。

别的女子在十五岁及笄礼那天,都会打扮得漂漂亮亮,与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好好吃一顿美味佳肴。

李贞英呢?

在尸山血海中度过了一天一夜!

完了,殷素素笑着说李贞英度过了非常有意义的一天一夜,因为无论何时何地,生存能力至关重要。

按照殷素素的如此悉心教导,李贞英判定金姹来历不明且没有生存能力,那就应该早死早投胎,对金姹好,对李哪吒也好。

至少李哪吒少了一个大累赘,日后李哪吒即使发现了真相,也不过是恼她这个妹妹一时而已,依旧会宠她这个唯一的妹妹。

之所以李贞英声称现在就去见李哪吒,是因为她不动声色地将李哪吒做了诱饵,用来诱钓金姹。

李贞英自作聪明,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她盘算着就在去找李哪吒的路上,找个机会送女子去见阎罗王。

凭借着多年来与母亲殷素素斗智斗勇的本事,凭借着各种灵器加持,李贞英笃定杀人无痕,神鬼不觉,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

对此,金姹浑然不知,只是敏锐直觉李贞英并不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单纯少女。

毕竟摊上李靖那样一个花心滥情的父亲,再摊上一个母亲殷素素委曲求全的家庭,李贞英如果是单纯无邪的脾性反而不正常。

既然李贞英如此大摇大摆地下凡溜达,必然就有非凡的自保能力,甚至拥有狙杀强敌的灵器傍身。

一旦她触怒了李贞英,就倒了大霉。

到时候,这位小天仙的手段与李哪吒相比,绝对没有分毫仁慈,只有一模一样的狠辣决绝。

“妹妹,先谢过你的好意,我恐高,你别驾云了,我们徒步过去吧!”

金姹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不傻,唯恐李贞英半路上搞她。

如果脚踏实地就不一样了,至少如果她出了事,李哪吒如果在意她,想搜寻她的下落,至少可以向土地神打听一二。

到时候,李哪吒必然可以揪出来李贞英,不过,那又怎样?

人家两个人说到底是亲兄妹,大概率她这个无名小卒死了就是死了,只不过是李哪吒少了一个倾慕者而已。

李哪吒不痛不痒,甚至很快就会完全忘记她闯入过生活。

这个世界复杂多变,强者掌控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如她一样渺小的弱者,只能在夹缝中苟延残喘。

这大道理,金姹懂,可是,内心深处就很不爽。

“好,我正好想走山路溜溜腿呢!”

李贞英面上笑着同意,心里暗暗吐槽金姹像只狡猾的狐狸,难怪有本事纠缠李哪吒这么久呢!

必须除之而后快!

即使只是短暂的相处,金姹也读懂了李贞英笑容背后隐藏的稳操胜券之深意,以及那高高在上俯视苍生的凌然优越感。

一条蜿蜒的山路之上,两道纤美的身影格外醒目。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山雾渐起,犹似误入人间仙境。

走在前面的李贞英童心未泯,渐渐兴奋起来,时不时嘀咕一句李哪吒的眼光毒,选了这么美的地方立神庙,既赏了美景,又享受了旺盛的香火。

一次次死里逃生的金姹就不一样了,不但毫无如此轻松惬意的心境,而且神经紧绷得厉害。

一缕清风陡然袭来之时,金姹十分警觉,是不是月老柴道煌还是李哪吒化的?是不是动了杀心?直到这阵风掠过,哗啦啦摇响一棵山杏的肥硕绿冠,金姹才稍稍安心。陡然,路边草丛里蹦出来一只山□□,金姹十分警觉,是不是李靖化的?暗搓搓地赶尽杀绝?直到山□□气喘吁吁,疾然跃下路边的陡坡,金姹才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蓦然,一大群五颜六色的蝴蝶压顶逼近,金姹一颗心揪紧,李靖率领天兵天将化的?明目张胆将她生吞活食?直到蝶群疾然掠过,隐入繁茂的山林,金姹才稍稍安心。……如此这般又双叒叕出现,金姹又双叒叕从紧张到安心,心绪跌宕,大起大落。终于,哪吒峰近在眼前,只要淌过一条溪流,就进入李哪吒管辖的神域范围。“姐姐,等一下,不过,你甭耍心眼子悄悄溜走了,否则,吃苦头的是你哦!”李贞英懒洋洋地丢过来这句话后,蹑手蹑脚,行去左前方。金姹没得选择,跟了过去。距离山溪几尺远的地方,数块雪白的巨石堆簇一起,尤为醒目。在那石缝中挺拔而出一枝红莲,随风摇曳,诡异幽香暗渡。数片墨绿荷叶簇拥之下,红莲初绽,每一片花瓣之上凝栖着颗颗晶莹的露珠,那娇艳的花蕊之上栖落着一只泛着红光的白蝶。这美则美矣,但是,金姹直觉这份美来得诡异,甚至阴森……她与生俱来谨小慎微,记性极佳。先前她远远路过此处,并无这堆雪白的巨石,更无什么猩红如血的莲花,闪闪发光的白蝶。这一处极致吸睛的美景,似极了诱捕猎物的美丽陷阱!再看看溪流那边的哪吒峰,以及峰巅凌然矗立的哪吒庙,金姹顿悟。那暗处的坏人不想招惹李哪吒,所以选择在月老柴道煌的神域范围搞事情!莫非月老柴道煌是主谋?这是搞她还是搞李贞英?纷乱如电光石火的思绪明明灭灭,起起落落!求生欲爆棚之下,金姹灵机一动,悉数吞服玉瓶里所有的丹药。毕竟仙丹来之不易,只有吃进肚子里才能最踏实安心,至于有什么不良后果,金姹不管不顾。很快,潮涌般的热流滚滚涌入四肢百骸,金姹唯觉魂魄强壮,胆子无比肥硕。瞥了眼一心摘花扑蝴蝶的李贞英,金姹默祝李贞英吉人自有天相。她疾然后退,一转身就要涉水而去。可是,晚了!一张硕大的蛛网从地下诡异浮出,数十根蛛丝将金姹绑缚得结结实实,抛到蛛网中央。那枝红莲那只白蝶刹那间化为血盆大口,袭向被蛛丝黏住的李贞英!猝不及防之下,李贞英完全没琢磨过味儿。

她双手尚能活动自如,为了拖延时间,她只好将乾坤袋中的各种灵器一件件丢入诡异阴森的大口中。最后,李贞英的手里只剩下一张传声符,眼见这张大口缓缓地逼近,她转头四顾,正好看见金姹暂时斩断蛛丝,举剑刺来。死寂的山谷中骤然浮起歇斯底里的凄厉呼喊,“三哥,你相好要杀我……”随后是金姹咬牙切齿地附和,“……不是我死,就是她亡!”

转瞬间,空气一阵剧烈波动,凭空打开一扇门,李哪吒阴着脸走出。

金姹本就是全力以赴一击,已经刹不住了,双剑合一而至,从下往上刺入大口的边缘,生生将大口钉合大半。

李哪吒一双黑眸深处掠过些微惊艳,挥出两片光团分别笼住了李贞英和金姹,继而,逐发数道凌厉罡气斩劈一顿。

那诡异的大口哪里吃得消?

须臾间化为雾沫儿,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焦糊腥臭味儿。

山雾随之消散一空,哪里还有什么红莲白蝶?

快被烧秃的草地上,李贞英的那些灵器杂乱散落着,一地狼藉。

她急忙一一捡起,仔细收入乾坤袋。

金姹原地僵立,依旧保持着双手握剑的姿势,只因刚才用力过度,她双臂双腿抽筋了,正默默调息运气。

李贞英以为金姹被李哪吒施了定身术,不由得神色得意,锲而不舍告小状。

“三哥,她要杀我呢,你看见了吧,这样心肠歹毒如蛇蝎的女人,再留着就是养虎为患!

我要看着你亲自动手了结她!”

艰难地转了转眼珠,金姹直直盯着李哪吒。

男人一双黑眸深沉莫测,难辨情绪。

轻嗯了一声,李哪吒声线冰冷,“你谋杀我妹妹?”

一旁的李贞英已经整理好了凌乱的裙裳,有恃无恐地添油加醋。

“三哥,你和她还废话什么?

她专门设下陷阱,趁着我采莲花扑蝴蝶的时候算计我。

要不是你及时赶来,我现在已经魂归九泉,你就再也没有妹妹了。”

闻言,金姹陡然眼睫微垂,不想再看李哪吒一眼,结果定然毫无疑问。

李哪吒定然偏袒妹妹李贞英,她一个纯粹的外人还傻傻期待什么?

“抬起头来!说话!”

视线落在女子有些苍白的唇瓣上,李哪吒微微眯眼。

“是……”

金姹挤出一个字,她认了,这种情形下,她只能走李贞英的路,让李贞英无路可走。

总不能说她自救的同时,歪打正着救了李贞英?

“李贞英刁蛮任性,我看不惯,就与山魑林魅狼狈为奸,妄图杀了她。”

等金姹说完,李哪吒微微颔首,转而望向李贞英,一字一顿,“看看你把人欺侮到了什么地步?

事实是如果不是她全力一击,那么在我过来之时,你半截身子已经被山魑林魅吞掉了。”

原来是山魑林魅搞的陷阱啊!

李贞英心虚,讪笑着,“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听不懂!再说,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装睡的人,谁也叫不醒。

李哪吒毫不犹豫启动时光回溯术,直接追溯到月老庙外,李贞英的一言一行毫无遗漏……

看着,看着,李贞英渐渐脸色泛白,不停地尬笑,心道李哪吒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三哥,做做样子而已,不会真的为难她。

最后,李哪吒收了神通,轻声问道:“贞英,你分明打算半路上狙杀她,是也不是?”

事实摆在眼前,李贞英不得不承认,“是……我也是为了你好……”

她后面的辩解被李哪吒一记眼刀扫过来,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李哪吒了然李贞英后续没什么好话,十之九八都是贬低嘲讽金姹之类的刻薄话。

“李贞英,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逾越。

再有一次,你便不是我的妹妹。

你应该知道,随便臆测我的心思,随便代我做主,李靖都不可以,你凭什么?

当我死了?”

李哪吒满目憎恶,随之逐发的正神威慑压得李贞英脸色煞白,身子颤抖,甚至掉开了眼泪。

“跪下!磕头道歉!”

李哪吒了然妹妹李贞英缺失良好的家教,毫不心慈手软,话落时,李贞英已经承受不住他的神威倾压,跪倒在金姹的面前。

金姹并不好受,只因她整个人仍旧处在抽筋的状态,手臂和腿都痛楚难当,强撑着不倒而已。

李贞英心底是不服气的,猜测李哪吒被金姹色迷心窍而中毒至深,可是她不仅打不过李哪吒,而且日后还得依仗李哪吒的庇护,故而不得不服软低头。

像模像样给金姹磕了一个头,一向高傲的李贞英艰难地挤出一句道歉,“姐姐,对不起……”

金姹似有若无地嗯了声,暗道这对棒槌兄妹赶紧,赶紧滚远远好不好?

她撑得好辛苦呢!

他们不在这里看着的话,她完全可以不顾形象,随便摔坐在草地上,那样就可以很快缓过来。

“三哥,我起来了。

你看,姐姐都懒得搭理我呢!

从小到大,谁能不犯错呢?

我犯了错,改正不就完了?

你看,她还拉着脸给我看呢!”

李贞英缓缓地爬起来的同时,神色委屈,一顿嘚吧。

李哪吒淡淡地扫了李贞英一眼,将掉落草丛中的双剑捡起,清洁干净上面的污渍,递过来,语气礼貌,染了些许歉然。

“抱歉,贞英给你添乱了,我这个当哥哥的疏忽了……嗯?你哪里不舒服吗?”

见金姹毫无反应,李哪吒才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劲,拉下她的手,捏在掌心,默默逐入神识查看。

须臾间,李哪吒捋顺了金姹体内强势冲撞的灵气,当然,他发现这些灵气来自那瓶丹药。

女子的身体犹如无根之木,服下一瓶丹药却竟然没有伤到经脉,倒是罕见。

稍稍作想,李哪吒笃定这是因为女子求生欲强烈,魂魄里的灵识异常强固。

“好了,没事了,是你全力以赴一击导致的。”

李哪吒轻描淡写地带过,并不提那瓶丹药的茬儿,她吃了就吃了,人没事就好。

“姐姐,我道歉了,可是,你原谅我的诚意明显不够。

你好好说说,到底有没有原谅我?”

李贞英眼见李哪吒对金姹嘘寒问暖,各种不得劲儿,忍不住插嘴刷存在感。

金姹此刻才恢复过来,看看李哪吒,再看看李贞英,惨然一笑。

“我原谅不原谅你很重要吗?

无论如何,你都是李家独女,都是李哪吒的亲妹妹,不是吗?

如果我现在已经死透了,磕头道歉,对不起三个字能换我复活吗?

不能!

所以,事后道歉无用至极!”

李哪吒撤开视线,他很清楚,女子自始至终都唯有一求,就是好端端活着,迷恋他不过是求生路上的一段小插曲。

李贞英不晓得李哪吒想什么,偏偏拗上了,“姐姐,我知道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杀你了。

你就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你这样,我在三哥面前很丢脸呢!”

金姹死里逃生,当然不会轻易罢休,她低敛眉眼,声音极低。

“我的生死只在你们兄妹一念之间,我求生的需求入不了你们的眼,一直被你们无视。

如今,你让我相信你一次,岂不是虎狼诱哄羔羊?

岂不是可笑至极?”

李哪吒闻言,不由得唇角微翘,好,她说出来就好,这么大的委屈憋在心里的话会憋坏的。

李贞英无法接受金姹的说法,“啊?姐姐,我不是虎狼,先前不是不了解你吗?

刚才你救了我,这样,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哪有以怨报德杀害救命恩人的道理?”

金姹难得轻松说出心里话,难得不用装模作样,“你言重了,我本来打算一个人逃生。

结果发现不搞掉那张大口就走不了,才有那全力一击,如此而已。”

李贞英一旦与谁对了调调,那就非常豁达,善解人意。

“姐姐,你不认也没关系,事实就是如此,反正你是个好人。

你放心吧,我再也不会对你动杀心。”

至此,金姹发现李贞英并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大小姐,她微笑颔首,美脸浮现忧色。

“莲三哥,你出手灭了山魑林魅,与凰天嗣的关系会更加恶化。”

回想一下,凰天嗣指使山魑林魅在月老的神域范围搞事情,其实是对李哪吒变相妥协。

如今,李哪吒在月老的神域内灭了山魑林魅,不但是对月老不敬,而且是对凰天嗣宣战。

“那又怎样?即使贞英没有卷进来,即使只有你,我也一样会出手。”

李哪吒遥望了一眼峰巅的月老庙,眼底极快掠过一缕晦暗之色。

李贞英一听这话,俏皮地朝金姹眨眨眼,一副“我就知道他动心了”的了然模样。

在红线的加持下,金姹双颊微红,眼睫低垂。

李哪吒的怜爱再多也不能让她重生,只有她始乱终弃李哪吒才可以。

只是,她好久没有与月老柴道煌打照面,也不晓得现在的攻略进度是快是慢,更不晓得柴道煌是否满意。

“发什么呆?上来,带你回去!”

李哪吒脚下生云,按住云头,冷声催促。

金姹应承着,使了驾风术才飞上云头,脚下突然软绵绵的,借不上力,她惯性地倒向李哪吒那边。

李哪吒轻叹一声,适时地按住了金姹的肩头,她才稳住了身形。

双颊烫红欲滴,金姹小声道了谢。

见状,下面的李贞英委屈上了,“三哥,你……啥意思?咋不招呼我乘云?我碍眼了?”

“你怎么过来的就怎么回去。”

李哪吒说完,莲花云已经升至半空,显然是有意冷落李贞英。

想着她差点害死李哪吒的心上人,李贞英不再计较,召出灵剑,御剑升至半空,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好像我多稀罕看你俩打情骂俏似的,快点走啊!”

李哪吒俊脸陡冷,喝斥,“你再说一遍试试!”

李贞英吐了吐舌头,御剑飞行老远。

李哪吒这才驾云而行,没话找话,“山神庙那边弄好了。”

金姹正在思忖,李哪吒不喜李贞英那样调侃,什么意思?

救她只是顺手而为,与男女情爱毫无关系?

“啊!?这么快吗?可是,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肯定来不及搬过去。”

金姹看看西天的太阳,满腹的茫然沮丧被惊喜冲散,看着有些娇憨。

了然搅乱了金姹的思绪,李哪吒并不想刨根问底,他似笑非笑。

“不是说过了吗?今天奠基而已!

我能帮你做的,仅此而已,剩下的就靠你自己的努力。”

金姹愁锁眉头,神色疑惑,“莲三哥,山神庙奠基之后,你就不管了吗?

可是,修桥补路,种花种树之类的,我还行。

至于砌墙修建庙院,我不会,短时间也学不会。

就算学会了,凭我一己之力也完不成这么大的工程。”

说完,金姹突然生了小人之心,李哪吒到底什么意思?

莫非是画大饼呢?

用半拉子山神庙这张大饼吊死她?

李哪吒冷嗤了一声,“不是说了多动脑子?”

闻嗅到了甜头,金姹往近前靠了靠,狗腿地给李哪吒捶肩,眼巴巴的,“莲三哥,好话不说半句,愿闻其详!”

李哪吒垂眸看着刻意伪装出来乖顺模样的女子,马上改了心思,拿乔,“简单,你以前怎样,明天开始依旧怎样即可。”

金姹想捶死李哪吒的心思都有了,这个人这是故意拿乔为难她呢!

“好,我相信你!”

这样说完,金姹撤开,离李哪吒远远的。

李哪吒唇角微翘,啧,刚发现女子如此功利呢,拿不到满意的答案就不给捶肩了。

很快,李哪吒驾云抵达金姹的小院上空,按下云头,停在篱笆门外,“下去,我该回天庭了。”

闻言,金姹目露不舍,下次见面不晓得是何时,见不着人,她又要如何攻略李哪吒?

“莲三哥,进来喝盅茶水吧!”

不等李哪吒说什么,李贞英御剑降落,“姐姐,好啊好啊,我正好口渴了,三哥,一起进去喝茶嘛!”

金姹微笑颔首,看着俊美无俦的李哪吒,眸光潋滟欲流,任谁看一眼便会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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